相公,我家有田 【第十一章】 云岫大婚

作者 : 古心儿

第一节朱雀挑衅!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秦忆了!”

半晌沐九儿才吐出一句,现在的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又如何配得上他。更何况那只是一份幼时的懵懂,他会当真吗?

“你们先出去吧!”,强压着心头的疼痛,沐九儿不去看旁人的眼神,身为沐家之女,她不屑别人的同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风墨等人还有些犹疑,却被胡老一个眼刀甩过来,看着春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他自己却没有离开,只是一脸郑重地看着沐九儿,“这个,丫头准备怎么处理?”

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大红色请帖。

“我去”,沐九儿声音很轻,近乎飘忽,“总要有一个了断的,不是吗?”,既然他们之间是由她开始,便由不得他说结束!

“可是”,胡老轻叹口气,“从这里感到无忧谷,快马加鞭也须五日”,那请帖上的日子,也正是五日之后,她的身体如何撑得住。

沐九儿嘴角微勾,这点胡老知道,那个人又如何能不知,就拿准了她会为了孩子而放弃吗,不可能。

“孩子,已经没有了”,沐九儿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掐出无数指诀,原本还凸显的小月复快速地凹瘪下去,她取出一把匕首,往自己手腕儿上一滑,胡老还来不及阻止,只见那血液瞬间涌出,湿了床单和被褥。

“你”,胡老一把抢过匕首,死死地捏着伤口处不让血液再次往外流动,“你这丫头!”

沐九儿嘴角勾起,“这样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罢了,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好”,胡老轻手轻脚地替沐九儿伤口上药包扎。

沐九儿看着胡老,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不管这片大陆如何,这个朝代如何,始终不是她沐九儿的家,谁把谁当真,谁为谁心疼,如今就连同心结都没有了反应,他该是彻底忘了罢。

她也该醒了,如此也好,免得有朝一日踏破虚空时,有太多的不舍与无奈。

当天晚饭过后,沐九儿便宣布了她要前往无忧谷的消息。

风墨看着沐九儿,虽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大哥跟你一起”,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不用了大哥”,沐九儿嘴角微勾,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她想通很多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胡老冷声,“欺负了我胡青云的孙女儿想这么容易就躲过去吗,那也未必太小看我胡青云了!”

一句话,胡老随行,沐九儿还不敢有任何意见,瘪瘪嘴,“算了,你们想去就都去吧,不过我先说明啊,到时候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们不能有任何意见!”

见众人沉默,沐九儿也只把这当做默认了。

第二日,当秦毅、慕寒两人前往莫府拜访的时候,却是已经人去楼空。

——相公,我家有田——

“小姐可要休息会儿”,白晓看着面色几近透明的沐九儿不由得有些心疼。

“不用了”,沐九儿轻轻拍了拍追风的头,它很通灵这一路上也跑得非常的平稳,她并不难受,“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不然今日晚上又要露宿荒野了!”

这已经是他们赶路的第四天了,如果不出意外还有半天的路程便能到达,只是看看天色,还是先赶到下一个城镇再说吧。

不知是因为什么,月复中的那个孩子连日来乖巧得令人心疼。

那日当天说出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心悸,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会错。

原本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还是有些不忍,所以从今以后这个孩子,承她沐家血脉就好,与他人便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为时间紧迫,沐九儿一行除了基本生理需求,其他时间都在不停的赶路。

等他们到达无忧谷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五日的未时。

沐九儿牵着追风,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山谷。

“小姐,我们进去吧”,站在这谷外算是怎么回事,白晓有些不解。

沐九儿嘴角微勾,对着山谷某处,声音飘渺,“客至主避,这就是暗府的待客之道?”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咻的从暗处飞出,看着沐九儿一行,面上倒是恭敬了不少。

“可是来参加少主婚礼的,请出示请帖”,其中一人对着沐九儿拱手道,很明显这一行隐隐以沐九儿为尊,而且除了那老头子,唯有这位少女的修为他看不透彻。

沐九儿从怀中取出请帖递给白晓,再由白晓交给那人。

“原来是贵客,请!”,其中一人飞身隐入暗处,另一名则在前面带路。

沐九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在路边折下一枝上面挂着些许红色果子的枝桠,摘下一颗放入嘴中,其他递给白晓,“这无忧谷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这瘴气缭绕,若真是进去,不出半刻,只怕我等就会变成一片白骨吧!”

那黑衣男子脸色一变,却未说话。

“公子前面带路吧”,白晓吃下一颗红色果子,对着那黑衣男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她们小姐是什么人,哼,这点儿毒,她才不放在心上呢。

走过瘴气缭绕的林区,几人很快便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建筑。随着山势,丛林间隐隐约约能看到数座院子,居中的一座坐落在正中心,占地约千亩,气势恢宏,那偌大的牌匾上书暗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

“几位请!”,黑衣男子将沐九儿一行带到花厅,“明日是少主的大好日子,几位来得迟了些只剩下这个偏院了!”

沐九儿摇摇头,“无妨!”

“那就不打扰几位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沐九儿觉得那黑衣男子临走前瞪了自己一眼,是因为那个人吗?呵呵,云岫,你当真懂得如何伤透人心。

“这位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沐九儿一行刚在这偏院安置好,便有人上门。

“你家小姐是谁,凭什么她让我家小姐去,我家小姐就得去”,白晓看着那婢女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匆匆地回嘴,“哼,想要见我家小姐,让她自己过来!”

那婢女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白晓居然如此嚣张,便直接联想到最近传言的少主被外面女子勾引的话,“哼,不过是个勾人的下贱坯子,我家小姐要见她还是抬举呢,我呸!难怪少主要娶我家小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话音刚落,白晓尚未说话,只见一道白绫飞出,击中那婢女的胸口,那婢女被瞬间击飞出去,“我的人,容不得别人来教训,便是云岫来了,也是如此!”

“你,你居然敢直呼我们少主的大名”,那婢女捂着胸口,眸色狠戾。

“哼,我便是叫了又如何”,沐九儿手腕微抖,白绫瞬间缠上那婢女的脖子,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今日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出口不逊,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白绫松开,那婢女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紧紧摁着自己的脖子,“你,你给我等着!”

“哼”,沐九儿嘴角微勾,看着白晓,“日后遇上这样的人直接打回去就行了,跟一头畜生说说那么多做什么!”

白晓身形一滞,“是,奴婢明白了!”

沐九儿转身,宽袖一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白晓看着这样的沐九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小姐身上的气质就变了,虽然还是像以前那般好相处,但身上却多了一股高贵不容侵犯的气质,甚至隐隐地,她都觉得有些害怕。

“九儿,你真的决定了?”,胡老看着越来越清冷的沐九儿,叹口气,“其实云岫未必……”

沐九儿打断胡老的话,“不关他的事,我和他早已经恩段清绝。”

“哎,你这丫头”,胡老看着眸色清华的沐九儿,如今的倔强到底是像谁啊,若是当年的梦儿有她的一半,只怕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沐九儿嘴角微勾,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回头路这种事,只有在故事里才会出现。

“砰!”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大力的撞开。

“红袖,你看看可是她做的!”

沐九儿看着来人,“姑娘好久不见,不过,这就是你们无忧谷的待客之道?”,她指了指被踢坏的大门。

“哼”,朱雀死死地瞪着沐九儿,“你既然敢伤我无忧谷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九儿,你”,胡老看着瞬间围上来的侍卫队,不禁有些担忧,沐九儿摇摇头,“哦,一个畜生而已,伤了就伤了,这不还没死吗,还是姑娘觉得这畜生碍眼,想让本姑娘代劳呢,只是本姑娘出手一次,这代价,可不小!”

“你”,朱雀被沐九儿气得面色铁青,“哼,伶牙俐齿!”,视线落在沐九儿的小月复,三个月过去仍旧平坦如初,“看在你还是个识相的份儿上,本小姐就饶过你这一次”,朱雀笑得妖娆,“不过,明日本小姐和少主的喜宴,姑娘可要多喝几杯!”

沐九儿嘴角微扬,“那是自然!”

“哼,希望明天你还能笑得出来”,朱雀看着沐九儿笑得花枝乱颤的俏脸,心里恨不得将她撕碎,强压住心里的怒气,“我们走!”

她身后一群侍卫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站在院中的沐九儿,真的好美。

“别忘了把大门修好”,沐九儿声音清冷,却自带着一股让人非常舒爽的气息。

一时间众人竟都愣住了,“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红袖看着那些平日里对她大献殷勤的侍卫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沐九儿,心里老大的不爽,厉声喝道。

侍卫们回过神来,沐九儿已经进了屋子,有些惋惜,哎这样一位仙子般的姑娘怎么就跟朱雀护法对上了呢,且不说她四大护法的位置在暗府本就地位超然,现在人家要成了少主夫人,这地位可就更非同一般了。

第二节婚礼突变

流云三十八年八月初八,传说中隐匿百年不出的暗府突然大发请帖。

众人这才从老一辈人口中得知,当年那场惊天大祸,还有与那长大祸一同消失无踪的暗之八部,纵使隐匿百年不出,只是这在邀请之列的大都是武林有名有望之人,亦或者江湖隐世不出的世家之人,至于其他,沐九儿一行算是例外了。

虽然如此,前来祝贺的宾客依然不少。半个月前,宾客陆陆续续涌进,贺礼堆积如山,整个无忧谷都挂满了大红色喜绸,就连所有的侍卫丫鬟都穿红带绿,脸上洋溢着欢笑和喜悦。

暗府的主院内更是张灯结彩,陈设得花团锦簇,热闹非凡。各处长廊、走到都铺上了厚厚的红毯,高悬的大红灯笼、处处贴满的双喜字,还有那大门两边的对联都焕然一新。

礼炮之后,鼓乐笙箫,随着喜娘一声高亢“请新郎、新娘入殿”,人头攒动的院子骤然安静。

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沐九儿一行竟然被安置在大厅主席之侧,算是宾客中最尊贵的位置了,只是他们一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愉悦之意。

沐九儿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云岫走出,片刻后,喜婆和丫鬟将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扶出,云岫立刻上前,将手中的红绫递给她,牵着她一路徐行,小声的提醒,温柔的嗓音。

“九儿”,风墨蓦地握住沐九儿的手。

沐九儿眸色依旧清冷,嘴角微勾,轻轻摇头,早在她接下那封休书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这日,如今胸口虽然撕扯着疼痛,但那又如何。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说的,便就该是她们了吧。

“果真是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上官兄说得是,想不到这暗府少主竟然生的一表人才,果真是仪表堂堂!”

“……”

再隐世不出的世家,也有几分社交的手腕,不一会儿众人便纷纷奉承,直把两人说得天上有,地上无,天造地设么,沐九儿嘴角微扬。

“吉时到!”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司仪拔高的嗓音,尖利地响起,可在这个喜悦的时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那声音刺耳,“跪!”

就在云岫和朱雀正要下跪的时候,一声沉稳而又厚重的声音骤然响起,“慢着!”

朱雀身体猛然一顿,红色盖头不受控制地滑落,一张俏脸就那般出现在众人眼中,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就连沐九儿都不得不承认,这朱雀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看透,至少那红色嫁衣映衬下的脸蛋,甚是俏丽。只是她此刻的脸上没有喜悦,反而是带着一股狠戾。

不多时,一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极具侵略性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乍眼望去,竟然像极了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武将。

“你是何人!”,宗政明亦死死地盯着来人。

“哼”,来人冷哼一声,“不过百年,你宗政家族就忘了我暗府祖训了吗?”

宗政明亦脸色难看,“我宗政家族如何还轮不到阁下来评说,如果阁下是来来参加喜宴,请入座,若不是,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来人下巴轻扬,“暗之明亦,明亦心牵,若为无还相思连,连心五术天女还!宗政明亦,你这样欺祖忘宗,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宗政明亦脸色难看,“你如何得知我暗府祖训!”

“哼”,来人从腰间扯下一枚水晶闪亮的玉佩,看似轻巧一扔,实际却带着一股狠戾的内劲,宗政明亦也不敢小看,运气内劲,接住那玉佩的同时竟然往后生生退了三步,刚想发怒可在看到那玉佩上工整的两个大字时,面色大变,恭敬地单膝跪地,“暗府第四百三十七代暗主见过大祭司!”

“哼!宗政家族还知道我们司马家族祭司的位置么?”,来人信步往前,站在大厅中央,对着众人拱手,“今日我暗府有家事处理,婚宴取消,劳各路朋友白跑一趟,他日我暗府必将亲自上门谢罪!”

“哪里哪里”,能被暗府请来的,也都是有些底子的门派势力,自然不会连这点儿形式都看不清,人家暗府的暗主都要跪地行礼,明显这个人说的话分量更重。

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一个实力明显比自己强,还不知道有什么底牌的人。

宗政明亦虽然有心阻止,可他刚一有动作,身上就像是有一座大山般狠狠地压着,让他动弹不得。

“看来今日这喜酒我们是喝不成了”,沐九儿起身看着大厅中为数不多的客人,“爷爷,我们也走吧!”

声音刚起,云岫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连手中的红绫都险些滑落,他赶紧握住,目光紧紧地盯着沐九儿,双手紧握成拳,一语不发。胸口突然没由来的疼痛,他死死地咬着牙,“姑娘,留步!”

“留步?”,沐九儿转身对着云岫,眉毛微挑,“云岫,你凭什么让我留步!”,哈,姑娘,沐九儿啊,沐九儿你当真是有眼无珠。

云岫强忍着胸口的撕扯和悸动,“我……”

“罢了,我沐九儿还不至于吝啬一句恭喜”,沐九儿眼光在朱雀和云岫间不断扫动,“我就祝你们,白头不偕老,早生不得子,不用太感谢我,云岫,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倒要等着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能坚持多久!”

“我”,云岫咬着牙,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他突然紧紧地捂着胸口,血气翻涌,沐九儿头也不回,胡老等人也只能叹了口气,风墨本想冲上去狠狠地揍云岫一顿,可想到沐九儿之前的话,不由得停住,“云岫,我看不起你!”

说完,一行人随即走出大厅。

“大祭司”,宗政明亦强忍着疼痛开口。

来人却怔怔地看着沐九儿,抬起左手,轻掐食指,心道一声不好,提气飞身,瞬间出现在沐九儿面前,“姑娘可否留步!”

沐九儿黛眉微蹙,“暗府既是有家事处理,我等留下来只怕不妥!”

“不,姑娘,这件事情只怕你无法置身事外了”,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闪着光的玉佩,摊开手掌,那玉佩竟然划过一道精光,没入沐九儿体内。

“你对九儿做了什么?”,胡老脸色难看。

来人却只是微笑,“没什么,是好事!”

“好事”,胡老忍不住出手,却被沐九儿挡住,“爷爷,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修的是灵,以星光之力为力量之源,并不是这个世界武者所修炼的内力,难道这个世界竟然有那个世家流落的血脉?

不,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沐九儿脸色一沉。

“在下司马,有些事情还望姑娘能留下听个明白”,司马对着沐九儿双手抱拳恭敬地一礼。

“也罢”,沐九儿将胡老等人护在身后,如果她现在没有身孕,倒是有能力与他拼命一搏,可现在,他们就算合力也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

朱雀双眼恨恨地等着司马和沐九儿一行,就连宗政明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虽然知道大祭司的地位在他之上,但常年上位,命令的口气却是一时半刻无法改过来。

司马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云岫,“凤翎之主乃天女夫君,我想这点不用我再提醒你们了吧!”

宗政明亦咬着牙,他何尝不知,可云岫对那个沐九儿一往情深,日后又如何能对天女生情,他这么做没错!

“天女夫君又如何,天女都已经千百年没有现世了,难道要让云岫这辈子孤独终老吗?”,朱雀不服地看着司马,“你又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暗主对你俯首称臣,别以为实力高就了不起,我们暗府可不是吃素的!”

宗政明亦刚要阻止,却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朱雀被拍飞出去。

“宗政明亦,你倒是长本事了啊”,司马声音冷冽,“以星光之力强改主星运行,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朱雀家族竟然会奉这等血脉驳杂的人为主了!”

宗政明亦神情一冽,“大祭司可是看错了!”

“哼,我司马家族还没有废物到这种地步”,司马浑身气势尽显,宗政明亦被压制得死死的,“想来天女也不会要这种对天女夫君觊觎的护法!”,话音落,只见一道蓝光飞快地朝着朱雀的胸口射去,青龙、白虎、玄武三人刚进大厅就看到朱雀血剑红绫的一幕。

“朱雀!”,玄武突然冲上去,回头却不经意看到沐九儿,神情冷冽,“又是你这个贱人,你去死吧!”

说着直接朝着沐九儿冲上去。

沐九儿一行本就在大厅门口处,距离那玄武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还未回过神来,那玄武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司马心下一紧,“竖子,尔敢!”

“砰!”

原本挡在沐九儿身前的白晓被她狠狠地往后一甩,刚好压在要冲上来的风墨身上,沐九儿却生生受了那一掌。

“噗”,沐九儿躺在地上,脑袋靠在胡老的手腕儿处,喷出一口污血,看着玄武,“哈哈,你,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不然,我沐九儿,呕,跟你们暗,暗府,从此,两,不立!”

“不!”

只听见司马一声厉喝,他双目崩裂,一把仍开玄武,就要上前却被胡老阻止,“怎么,留下我们就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不,我”,司马现在是有口难言。

“岫儿,岫儿,你怎么样了”,云岫冷不防地晕倒让宗政明亦措手不及,可就在这个时候,被司马大飞出去的朱雀却哈哈大笑,笑得凄厉、决绝,“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对少主做了什么?”,青龙面色难看,一把揪着朱雀的前襟。

“青龙,你冷静点儿”,一旁的白虎轻声劝诫,可看着朱雀也一脸的不悦。

朱雀却兀自地笑着,“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哈”,泪自眼角滑落,湿了衣襟,花了妆,“绝情蛊你们知道吧,哈哈,母蛊在我身上,只要我死了,他也得死,哈哈,没想到吧,既然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第三节天女、圣子

“你”,青龙一把将朱雀仍在地上,“该死!”

玄武却狠狠地青龙推倒在地,一把搂着朱雀,“朱雀,朱雀,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啊,告诉我,你没事!”

朱雀摇摇头,她这身子她自己知道,怕是已经不行了,“哈哈,真,真是个傻小子,你,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哈哈,不过是让你给少主下点儿药吧了,你,你还真信了!”

玄武面色苍白,摇着头,“不,我不信,我不信!”

“哈哈,不信”,朱雀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你去问问,谁会看上你这个傻小子!”

司马咬着牙,一道冷光射入朱雀胸口,“你话太多了!”

话音未落,朱雀却已经气绝身亡,玄武双目通红,死死地等着司马,突然仰天咆哮,“啊!”

而另一侧,胡老盘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沐九儿抱在怀中,取出怀中的九转凝香丸给沐九儿服下。

“胡老,九儿她”,风墨有些难受,白晓在一旁忍不住地流泪,她是隐营众人,就算舍身护主那也是理所当然,可小姐居然,居然……

胡老摇摇头,“心脉受损,只怕是……”

这个丫头可真是傻,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以全身内劲护住了胎儿,自己却生生受了那一掌,心脉严重受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司马看着这大厅众人,突然死的死,伤的伤,当真是冤孽啊。

“我先让人带你们去安置吧,她这个样子也不适合移动”,司马看着沐九儿,虽然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忧。

胡老本想拒绝,可看着沐九儿那本来就憔悴的脸越发的苍白透明,只好点点头。

青龙主动请缨,去安置几人,有些事情他们青龙家族不适合参与进去,白虎也随即离开。

四大护法家族,护的是暗府,衷的却是天女。

司马看着抱着朱雀的尸体咆哮的玄武,在心中摇摇头,看来玄武家族的掌家也该换人了,有些事情是刻入骨髓的,血脉驳杂之人怎能做一家掌家,简直是混账。

“大祭司,你快看看岫儿他,他怎么样了”,宗政明亦现在才开始着急,虽然对云岫他一向非常的严厉,但自从那年凤翎认主,他将七岁的云岫带回暗府时,十几年来,他是真的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绝情蛊,母蛊死,子蛊必然反噬。

司马拉着云岫的手腕儿,皱着眉头,非常地奇怪,他体内好像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子蛊竟然奈何他不得,一把拉起云岫,自己飞快地盘腿坐在云岫身后,也不管直接坐在地上,双手一扯,云岫暴露上身,大厅众人都眼观鼻,口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很快,司马以内劲逼着云岫体内的子蛊从心脏处撤退。

其实绝情蛊的子蛊要想逼出并不难,难的是,若母蛊一死,子蛊会立刻钻进宿主的心脏并吞食。所以能够将子蛊逼出的时间只有一瞬,而云岫倒也不知为何,心脏处竟然隐隐被什么保护起来,竟连子蛊都奈何不得,所以只要让子蛊离开心脏处,就能直接将其逼出。

“取酒来!”,司马一只手抵在云岫的身后,一边对着一旁的宗政明亦说道。

“是”,宗政明亦虽然不知司马是如何将云岫救回来的,毕竟中了绝情蛊就相当于双体一生,同生共死了,这大厅本是为喜宴准备的,酒自然不少,随手提了一坛,倒了一碗端到司马面前。

司马突然加大输出内劲的力道,云岫突然张口,喷出一口污血,司马飞快地将那酒倒在污血上,松了口气,“将他扶回去好好歇着吧!”

“大祭司,那你”,宗政明亦现在才知道就算当年司马家族举家被灭,这力量也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所以当年暗府的创世之人钦点司马家族大祭司的位置果然没错。

“没事,只是朱雀、玄武两家的掌家,也该换了”,说到这里司马脸色就异常难看,“为何四大护法竟有血脉驳杂之人掌家,你这暗主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太舒坦了?”

宗政明亦身形一冽,“这,属下立刻着手调查!”

“嗯,先下去吧,司马一族的院子可一切如故?”,司马声音带着些许的虚弱。

“一切如故”,宗政明亦此刻无比庆幸,就算是司马一族被灭,可他们却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不想原来司马一族还有逃月兑之人,想来也是,以司马一族的能力,不会连血脉都不留下的,看大祭司的能力,该是本家嫡系才能有的。

司马倒是不知宗政明亦心里如何的九转十八弯,他只是叹了口气,天女圣子,原本倒都是好好的,若是他之前能认出两人,哪里还有这些事情。

之前在云州见到沐九儿,心里就隐隐有一股感觉,可终究不敢确认,可等龙血有反应的时候,却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哎,难道这就是造化弄人?

但愿天女、圣子不要因为这事儿产生芥蒂才好。

当初在云州时,这小两口的感情何其之好,羡煞众人,如今闹成这副模样,哎……

寻着幼时的记忆,司马慢慢地靠近那掩在丛林中的宅院。

他姓司马,却没有名字,因为他的父亲来不及为他赐名便被刺身亡,司马一族名字皆由长者赐,所以他只有姓,没有名。

步步靠近那里,司马家的宗祠,他却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当初那样的选择,是劫难,也是天命,可司马一族的祖先可会责怪,他这幸运之人,竟然没有护好那最重要的两人。

——相公,我家有田——

不知过了多久,云岫悠悠醒转,看着床头放着的药碗,回想着这两三个月以来的一幕一幕,尤其是那婚礼上,沐九儿的一字一句。

“一句祝福,我还不吝!”

“祝你们白头不偕老,早生不得子……”

他紧紧地捂着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九儿,九儿……”

绝情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何时中了朱雀的蛊,他怎么会这般混蛋,竟然忘了自己最心爱的人,竟然会相信他只是被骗,所以成亲;那一纸休书,九儿,当时的你是否也如现在的我这般,心绞痛得难受。

九儿,九儿……

云岫闭上双眼,在心底默念,那封休书虽非他本意,可看得出,九儿却是当真了的。依她的性子,想要挽回,何其艰难。

“少主,你醒了!”,听到动静,绿袖赶紧去通知宗政明亦。很快他便出现在云岫的房间内,“岫儿,你感觉怎么样?”

云岫只是愣愣地看着床顶,怎么样,能怎么样?

当初九儿劝他什么来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给了他那么珍贵的空间戒指,给了他那么多的美酒用来孝顺身旁之人,可他呢,做了什么?

绝情蛊,一纸休书……

伤透了九儿,也伤透了自己!

“我没事,师父还是回房歇着吧”,半晌云岫才悠悠地开口。

宗政明亦身形一顿,“那你好好休息吧,绿袖,好生伺候着!”

“是!”,被唤作绿袖的丫头赶紧伏地应声。

云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到底他还是没看清,看不清人心,看不清人情!挣扎着想要起床,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力气。

“九儿,等我”,云岫在心中轻声说着,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挽回她,此生若是没有了她,他该要怎么活。脑中突然浮现那日沐九儿一身浅紫色宫装罗裙,宽带束月复,他心中突然一紧,平坦如初的小月复,她当真,当真那般的,孩子呢?

心不受控制的抽痛,他没有忘记当初的沐九儿在知道有孕的时候是多么的欢喜,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她连孩子都不要,恨吗?该是恨的吧。

“少主,该喝药了!”,绿袖端了尚还惹着的汤药进屋,想要扶起云岫起来喝药,可云岫却仍旧愣愣地,眼角一滴泪轻轻滑落,绿袖心下一紧,赶紧退了出去。

平日里少主是何等的坚强,可他居然流泪了!

是为了那位姑娘吗?

早就听说少主在外面已经成了亲,可是却不被暗主承认,虽然不知道少主为何会答应与朱雀护法成亲,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猜测的了。

------题外话------

心儿·心语

好吧,大家表拍我,心儿近来一直在考虑,到底让云岫失忆好呢,还是不失忆好,后来觉得还是不失忆好了,就是要让他清醒着痛,哈哈~

至于司马是谁大家还记得不,心儿之前有提过,他是一个熟人,呃,半生不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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