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小莉
秦曼从台长办公室出来右拐，没走几步就到了楼道尽头，用力推开防火门。
“啊，……”尖叫声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娱乐生活频道的美术编辑小莉。她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在开台长办公室的后门。
广播电视大厦领导办公室的设计独具匠心。台长办公室是三进门，进门是会议室，再进去是硕大的办公桌，身后是仿红木书柜。旁边还有一个门，就是休息室，大概10平米左右。说是消防需要，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开了个后门，正好和楼梯相连。你在楼道走，因为有消防门挡着，你什么也看不见。
刚还惊慌失措、一脸尴尬的小莉一看是秦曼，立即镇定下来。柔美挑逗的声音，＂“秦主任，你不能再这样虚度下去了啊，要知道你的青春美貌可是男人最好的营养品，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凑上前附着秦曼的耳朵，“听说不少英俊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呢？”
“小莉，你……？”本来就郁闷的秦曼异常惊讶。
“听说的嘛！”小莉把门钥匙收了起来，瞥了瞥秦曼一眼，示威似的故意扭了扭臀部，跟着她一起下楼，没走几级台阶，小莉故作神秘的问道，“秦曼，听说你常在单行线酒吧？”
她一愣，心想：“小莉如何知道的？”
“什么？”她不置可否，故意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轻笑几声，没理睬秦曼，转向另一层坐电梯走了，她的办公室和秦曼同层，也在四楼。
回到办公室的秦曼被小莉一搅合，苦笑不得，坐在椅子里，不由得想起这个女人的一些事情。
有次，台长请秦曼的表哥和她吃饭，大概是喝醉了，大谈特谈小莉。秦曼坐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后来在表哥的坚持下，还是没走。台长说，男人遇到小莉是人生之大运，也是大幸。他活了50多岁，总算没有白活，就是因为遇见了这个有名的‘交际花’。这个词秦曼当时听着很刺耳，读大学时，因为学校有名和专业时髦，出了很多在‘京城’可以挂上号的被众人称为‘交际花’的女学姐、女同学，甚至于还有几个女老师。明显，台长醉眼朦胧说小莉是交际花时，她明白无误的确定从台长嘴里说出来的绝对是个褒义词，而且他希望用更好、更美、更贴切的词，可惜除了这个词，他真的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替代的了。
说着说着，秦曼发现台长的魂都飘了出去。秦曼的表哥觉得挺滑稽，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又晃，台长竟然没反应。突然，他拿起秦曼的手，说：你知道什么叫‘妖姬’？知道为什么过去有些男人连皇帝都不做了？有些皇帝会夺父皇的宠妃？她表哥觉得台长太不靠谱，当着自己的面握住秦曼，想把台长的臭手拿掉。她笑了，台长也笑了。他没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哥哥拿着小妹的手，又怎么了？
背地里的猥琐，不如正大光明做。这样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更何况台长只是把秦曼当成一个妹妹，没其它邪念。他只是太想能相对准确的表达对小莉的一种认知了。也许，秦曼的手可以让他找到灵感。台长接着说：‘妖姬’就是身体天生的柔韧性和内在力度的完美结合。身体具有良好的柔度，一旦动起来，无论是站、立、躺、卧，你就会发现有一种内在的力开始在全身各个关节向外伸张，加上心灵的斑斓多彩和情感的飘逸矜持，你所看见的，就是无敌的优雅风情。如果行走，手、腰、臀、大腿里的经络如山涧的清泉迅速分散开来，杨柳般的柔摆，袅袅阿娜，湖心清波的涟漪，荡漾春情。
秦曼知道台长现在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你看他，双眼明洁亮净，此时的台长完全沉浸在对小莉的梦幻之中。不，应该说是回味之中。没有亲身体验，不可能如此忘我。说到紧要处，台长脑袋突然一耷拉，歪在桌子上打起酣来。
秦曼其实明白台长所要表述的这种感觉。读研时，当她和德国男友在一起爱爱时，那个英俊男孩就用不流利的中文说她是：“softangle。软体天使”，她对‘软体天使’的理解就是：看似柔弱无力，其实内中含有无穷的柔韧和韵味。正因为这种天赋，或者用个流行语‘优雅’，小莉便有了一种强大的魅力场，男人和她靠近，绝对地会被笼罩在这种魅力之中，她有种由内向外释放的神秘力量。
更让秦曼感到惊讶的是，有天，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从那以后，她懂得了原来男人之间会共享女人。
那天，秦曼在香格里拉香宫宴请ck西南地区总代，在母亲支持下，她是w市的分销商，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规模蛮大的旗舰店。她包了个雅间。流光溢彩的香宫灯火辉煌，宾客满座。因为是她请客，秦曼来的早点。穿着蓝缎子绣花滚边旗袍的女领座员款款地引领着秦曼向楼上的一个雅间走去。这时，从另一个雅间里传出一阵阵哄笑声：“唱一个。唱一个。来，给点掌声。欢迎欢迎。”听声音，好像是一群人在企望一个女生唱歌。那女生浪笑着推月兑：“不行，坚决的不行。唱的不行……”那女人的声音，在秦曼听起来挺耳熟的，但一时又不确定。她好奇心挺重，犹疑中，她又往前走了。而那女人竟然唱了起来。一听这歌，再加上这声音，她马上认定这是小莉。因为这是小莉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大家k歌时，她必唱：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采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采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秦曼悄悄走到那个雅间门口，对着正好要送菜的女服务员招了招手，然后指头伸到唇边，‘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指，示意女服务员轻轻推开那扇描金画彩的门，她匆匆向里瞥了一眼。包厢里聚着不少人，站在卡拉ok机前，拿着话筒唱歌的，正是小莉。而这时，小莉无意间抬起了头，一瞥之下，也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曼。她忙向后一仰，小莉却被逗笑了。
歌声嘎然而至。
突然，门一下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