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嫡女 077 诡异面具

作者 : 月清狂

微风轻拂,将河边的花草轻轻吹动,带起一波又一波香气,然后这样怡人的香气里却掺杂着一些不和谐的酒味,循着酒味看去,便可看到那建在小河边的凉亭中,正有二人豪爽对饮,其实说是对饮有些不恰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自顾自喝自己的酒,没有一点点的交流。

云之叹了口气,他已经尽了力了,将什么都摆在面上说清楚,还跟夜华解释,这男女之情要两情相悦才算是美满,可是他发现自己说再多也是白说,因为夜华根本就不理他,只顾着往自己口中灌酒。

他那哪里还是喝酒了,纯粹就是抱着酒坛子死命的灌啊,真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人,喝起酒来竟然如此豪迈,但是这样喝下去会伤身的。

想起清早自己过来,夜溟明里暗里的提醒,便有些无奈,夜溟对于这种事是最不擅长如何处理的,可是他云之也不擅长啊,让一个没经历过感情的人来处理这种事,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若论这经历女人最多的,整个国家都知道一个人,那便是七王爷墨成礼,不论是朝廷中,还是百姓之中,流传最广的便是这位七王爷的风流韵事,今儿个与哪家儿媳妇有了私情,那儿媳妇差点就要投井自尽啦,明儿个又看上哪家小妾,那小妾竟拿自尽来要胁,一定要让自己的夫君休了自己,而后欢天喜地的进了七王府,虽然继续做妾,却也心满意足,再后来,一提起七王爷墨成礼,所有人都会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这位王爷可真是风流快活到家了。

但是,这种人也不适合来劝夜华啊,若是他来,夜华非劈了他不可,要知道,现如今只要谁与钱无双沾了关系,夜华便看那人极不顺眼,这一点倒是与他叔叔一模一样。

还记得前几日,自己陪夜溟出去办事,却听到有人在酒楼中说要向钱无双提亲,夜溟当即冷下脸来,向自己递了个眼色,而后,那人便在当夜变成了半残废,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去向钱无双提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像这样的事情,夜溟不知道让自己办了多少次,哎,谁让钱无双身家背景雄厚,这些人大都打着想占了钱家的财富的主意来向她提亲的,根本没有什么人是真心喜欢钱无双的。

不过,现如今自己的面前倒是有个真心的,只是这份真心,却早早的就被叔叔给发现了,而更不巧的是,他的叔叔也喜欢这个人!

云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当真是头痛至极啊,这任务若完不成,以后再出了事,就更不好办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愁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却见夜华竟提着酒坛子向书房的方向走去,见状他微微一怔,突然想起来钱无双与夜溟似乎也去了书房,这可不行,若是让喝醉了的夜华闯进去,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夜华,夜华,你给我站住!”冲着已经走出很远的夜华喊了几声,发现根本没有作用,云之便身形一展,急急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却没想到,他这边还未落地,夜华那边竟也施展起轻功来,直接冲向书房而去。

云之落地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给忘了,夜华的武功都是夜溟教的,就算酩酊大醉,也还是武功高强,他早该一掌劈晕了他!

后悔也晚了,他只能急急向着书房掠去,而夜华此时已经站在书房门外,他正欲伸手推开门直接闯进去,却听到书房中传来钱无双的嗔怪声,“又是抄经,你就这样教人武功的,再怎么说也该教我轻功什么的了吧!”

“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也不懂,还想学轻功!”夜溟那略带笑意的声音随即响起,而后便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夜华闻声一怔,轻轻推开门,只露出一条极小的缝隙,他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二人,一个长身玉立,负手站在桌前,虽然嘴上说的话不好听,但是笑容温暖,眸光中隐含宠溺,另一个则不满的扁嘴,却仍旧动作麻利的摊开纸张,眉眼中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

这样的两个人,若说是在吵架,却哪里像!

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夜华没有看到别人家的男女是怎么相处的,但是却记得,自己的爹娘也有过如此的时候,当时,他们便是如此亲昵的说着话,虽然嘴上不饶人,一举一动中情愫漫延,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当他们眼中含笑的时候,即使说出的话再难听,那也只是嘴硬心软罢了。

看到这一幕,夜华如遭雷劈一般,身子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与钱无双就算是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笑。

叔叔与她虽然嘴上都不饶人,但却仍旧相处融洽,或许他们会吵得太过火,但是却仍旧在一起,没有分开,这就是真正的喜欢吧。

苦涩的笑在唇边慢慢漫延开来,夜华总算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错的其实是太过自负,以为自己对她动了心,她便也会喜欢自己,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猛地转过身去,紧紧抱住酒坛,苦笑着慢慢走回凉亭去,看来,今日他是真的需要大醉一场了,只为了纪念,他这未开始便已经注定结束的喜欢。

云之急急赶来,却见夜华根本就没进书房,反而转身向着凉亭而去,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书房,又看了看苦笑不已的夜华,不解的挠了挠头,不放心的跟着夜华去了凉亭,他不能放心放夜华一个人,因为这除了是夜溟交待的事情,还是因为自己也算看着夜华长大的,那种兄长疼爱弟弟的感情,让他没办法看着夜华如此颓废!

待二人离开后,原本全神贯注看着钱无双写字的夜溟却突然瞟了一眼,那被推开一条缝隙的房门,方才的一切他都注意到了,只是他也没办法,对于夜华,他是长辈,不能太过苛责,而关于钱无双,他也是男人,这一点,谁都会自私!

“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武功!”正抄经的钱无双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再这样写下去,她是不是要去考状元郎了,明明是来学武功,现如今却一直要背诵各种经,而且还要一直抄写,哎,她真怀疑自己拜错了师。

“这样没有耐心,以后若是学武,又怎么可能长久?”夜溟收回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道,“练武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和容易的事情,相反比写字更加的枯燥无味,我现如今让你抄经,就是要让你沉下心来,只有平心静气才可以撑得住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训练。”

学武的根基是要练下盘,下盘稳则身形稳,而钱无双现如今才开始学武,原本就已经有些焦躁的孩子气现如今若是直接练下盘功夫,肯定会坚持不了多久便想放弃的,为了让她能挨得住所有的枯燥无味,所以现如今必须从写字开始,让她先静下心来,这样才能慢慢养成好习惯。

这还只是基本功,若是再要配合内功的修习,一打座就要几个时辰,有时甚至会进入忘我的境界,不知时日飞逝,那样的时候更要耐得住寂寞,因为练武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习武者一定要平心静气,戒骄戒躁,才可有小成,要想大成,便需吃更多的苦才行。

听了这话,钱无双亦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小题大作了,平时总觉得自己够沉稳了,为什么一遇到夜溟,就怎么也无法平复心情呢?

她疑惑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分明是长得如玉一般静好的谪仙般的人物,为什么她就是很不舒服,看到他就想跟他斗嘴,反正是各种的看他不顺眼,真是奇怪。

压下自己心中那异样的想法,她不再看他,而是提笔开始写字,这一次,她将自己心中的杂念慢慢放空,竟一写就写了两个时辰。

这着实让夜溟很是惊讶,原本以为,她还会与自己时不时争执个几句,但是没有,除了偶尔因为口渴停下喝口茶以外,她再也没有分神,而是认真的抄经,一个字一个字,抄得异常用心,而且字也写得越发漂亮,隐隐开始往狂草的方向偏移。

见状,他随手拿起她写完晾在一边的字,仔细观看,嗯,不错,现如今的字迹虽然还是方正小楷,但一笔一划间却隐隐开始想要挣月兑束缚,往狂草发展了,她原本的性子便是如此,非要让她收敛,反而适得其反,所以他建议让她写狂草,待她狂草能写得意气风发之时,便可以真正的开始习武了,因为那个时候,她才是将真正的自己完全放开了。

待钱无双终于写完,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抽筋了一般,竟然伸展不开,因为握笔时间太久,执笔的姿势就当真僵硬住了,她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手,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执着笔出门么?

她试着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扳过来,却因为僵硬了太久,而有些疼的低呼出声,“啊!”

“怎么了?”正看她写的字的夜溟闻声,转过头来温柔的问道,在看到她的手仍旧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时,唇角微弯,笑着放下手中的纸张,而后轻轻拉着她二人一同在软榻边坐下。

他让她躺在软榻上,钱无双此时确实也累极了,有的躺总比没的躺要强,更何况,她现如今对于男女大防的界限有些模糊,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夜溟抱自己了。

虽然她很想推拒的,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被他抱住,自己的脑子里就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看她长长吐了口气,在软榻上躺好,夜溟便敛了笑意,正色看向她的手,因为握笔时间太久,有些僵硬的姿势看上去好笑,其实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样有多难受。

有些心疼的凝望着她的手,他不该太过急于求成,竟然忘了中途让她多休息一会儿的,哎,是他的疏失。

想着,他便伸出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开始先慢慢揉捏,后来便渐渐用力,以求达到活血的功效,其实这一套手法他以前也经常给自己做过,因为幼时对自己太过苛刻,所以经常会练字到深夜,而执笔的那只手便僵硬成这个样子,但为了不让夜华与别人看到,他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为自己按揉手指,以恢复正常的样子,现如今为钱无双揉捏起来倒是熟稔至极。

感觉到他温柔的为自己揉捏着手指,钱无双竟有些惊讶,想着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又是家主又是王爷的,怎么也会这样的手法,看这用力的度以及揉捏的样子,都像是长期做这个的,咳咳,这位夜王不会还有着为人活血化淤的癖好吧!

“一直盯着我看,眼睛不疼么?”感觉到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夜溟有些好笑的瞟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唇角已经渐渐弯起,他很享受这样被她一直盯着看的感觉,不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她看的是他,就可以了。

钱无双闻言,不满的撇撇嘴道,“谁稀罕,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你一个王爷怎么也会做这样的事?”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以明言的经历。”夜溟想了想,其实自己的童年并不如现如今一般轻松自在,想想自己小小年纪要撑起整个夜家,以及带大还是个孩子的夜华,当真像是做梦一般,但是,谁又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钱无双只觉得心中一震,她微微敛了眸子,遮住自己那复杂的神色,深深看着他,难不成他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起自己重生的事情,不免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但不论哪个是梦中,哪个是真实,她相信,现如今经历的才是真实的,所以,为了让自己所爱的人以及爱自己的人都幸福,她是一定要强大起来的。

这软榻好舒服,躺着渐渐有了睡意,而手指间被他渐渐变得温柔的揉捏也感觉舒服了许多,眼皮慢慢合起,好困。

在脑中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钱无双只觉得自己好困,好累,像是自从重生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平时总是硬撑着,不论什么事都是自己拿主意,自己想办法,虽然偶尔也有人相帮,但是她总害怕会遗漏些什么,毕竟钱家家族庞大,一个不留神就会留下祸患,像现在这样的舒适日子,她当真是许久没有享受过了。

仅仅是躺在软榻上,让人为自己僵硬的手指疏通活血,她便觉得很幸福,这样的幸福让她即使在睡梦中,也露出满意的笑来。

看着她甜甜睡去,唇角弯起,秀眉间却仍旧有一丝轻愁,固执的微微拧眉,夜溟慢慢放下她的手,经过他的揉捏,她的手指已经恢复原状,而她眉间的轻愁却让他揪心,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温柔的划动着,直到她彻底的舒展开眉眼,这才满意的笑着收回手。

静静的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如此模样的才真正像个孩子,平时的她太过少年老成,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狡黠,还有一些不该在这个年纪有的成熟,她一个弱女子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固执的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想要守护她身边的一切!

轻轻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哪怕就这样静静的,什么也不做,他也觉得舒心,他只想看到她的笑,不想让她忧愁,但是她现如今似乎对所有人都竖起了一道墙,将自己与所有人阻隔开来,不轻易让人靠近。

夜溟深深地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钱无双,她现如今的呼吸已然平缓,就算他离开,她也不会发现,于是他慢慢松开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身上,而后悄无声息的起身,取了件薄被为她盖上。

虽说现如今并不冷,但是就这样睡在软榻上也有可能会着凉,细心的为她又拿了软枕来放在她头下,这才满意的起身,来到桌前替她收拾那丢得乱七八糟的纸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着日头西斜,钱无双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晌午的时候,夜溟与她只勿勿吃了些东西,并没有真正用饭,现如今她一睡不起,再这样下去,会饿坏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夜溟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却看到已经喝得脸红通通的云之,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熟睡的钱无双,伸手便将云之往外推,自己则跟着走了出来,随手将门关起。

“咦,不是要进去说的么,为什么在外面?”已经有些喝高了的云之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周围,不解的问道。

“是不是夜华又缠着你喝酒!”夜溟上下打量了一番醉醺醺的云之问道,早晨夜华过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现如今云之又喝成这个样子,看来夜华也已经喝高了。

“是啊,不过他很奇怪,竟然在喝醉了之后还对我笑,说什么他太傻了之类的,听不明白,”云之挠了挠头,醉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道,“哦,他还说,他以后不会再傻了,然后就醉倒了,直接趴在桌上起不来了,我已经命人将他送回房去了,还命人煮了醒酒汤送去,你放心吧,没事的。”

“亏你喝成这样还记得我吩咐的事情。”夜溟闻言,笑着摇摇头道,“你既然都喝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要回去了,自己寻个客房去睡一觉,顺便喝些醒酒汤,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原本是想回去找小六子的,不过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麻烦你,帮我把小六子找回来,我先回房了。”云之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却仍旧想着他的小六子,跟夜溟说了这话之后,才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其间还差点摔倒。

夜溟摇摇头,轻轻击掌,唤来一直随侍在附近的管家吩咐道,“去派人将小六子找来,告诉他,他家主子突发重病,另外,准备好晚饭。”

“是,主子。”管家闻言,笑着应下,而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去办他所吩咐的事情了。

夜溟转身回书房,却见钱无双不知何竟然已经醒来,只是仍处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时的轻轻眨动,身子也因为坐起来时用力太猛而左摇右晃,眼看着就要从软榻上掉下来,夜溟轻叹一声,飞身上前,温柔的将她的身子接住。

他就那样轻轻环抱着迷糊的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清醒,这个时候是不能吓她的,若是让她受到惊吓,有可能会直接被吓傻的,现如今她已经够呆了,再吓傻了,以后谁还陪他斗嘴。

钱无双感觉自己方才似乎有些不稳,现如今安稳的被人抱着,他的怀抱好温暖,她下意识的便想着往他怀中更深处蹭蹭,于是两只小手便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小脑袋不安分的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以至于感觉到怀抱的主人似乎忍不住轻颤了下。

她好奇的抬头看去,朦胧中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努力眨了眨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她反应略迟的感觉到,自己所抱着的人,似乎就是属于这张脸的主人,于是,瞬间乌云密布。

她竟然抱了最可恶的家伙,她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或者睡糊涂了,猛地推开夜溟,正准备起身,却感觉到腿一麻,身子不稳的再度跌回他的怀中,她愤愤地躺在他怀中怒目瞪视着他。

“是你睡得太久,所以导致腿麻,现如今来瞪我是何道理!”夜溟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嘴上虽然说的刻薄,手却已经自然的去为她麻掉的腿揉捏按压,希望可以尽快让她恢复过来。

钱无双感觉到他温柔的帮自己解决腿麻的问题,原本想着愤愤的瞪他一眼,吼他一声的念头渐淡,她只静静地看着他专注的做着按压的动作,直到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满脸通红的别过脸去,轻声问道,“有吃的没有?”

“管家。”夜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那倔强的样子完全收入眼中,这才起身站在一旁,朗声唤道。

他的声音未落,便见管家推门而入,一队丫环小厮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的托盘更是多不胜数,钱无双睁大双眼看着那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送进来,摆在书房偏厅的圆桌上,而后管家便带着众人退至一旁,恭敬地微微躬身等着夜溟与钱无双入座。

夜溟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钱无双这才赶忙起身,也不知道方才这些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坐在他们主子的软榻上,不过看到了也没用,谁让他们主子这样欺负她,她不过就躺了下他的软榻而已。

她毫不客气的先行入座,夜溟亦不在意的随后坐下,管家便命人为钱无双布菜,而自己则亲自为夜溟布菜,夜溟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看到钱无双那明显饿极,却又要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幅端庄的模样的难受样子,他就想笑,若是让这些人继续在这里伺候,钱无双这顿饭恐怕还是吃不饱的。

听到这话,钱无双的眼睛果然一亮,她笑着看着管家与众人退了出去,待房门关起,她便执起筷子开始伸向那些美味佳肴,毫不在乎自己如此不雅的吃相全被某人看了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夜溟无奈的笑着摇头,却还是时不时的替她夹一些她想要吃,却摆得有些远的菜过去,偶尔还替她倒些水以便她吃得太快,顾不得喝水。

钱无双胡吃海喝了一会儿,稍稍解了饿,这才放慢了速度,看着夜溟那慢条斯理的样子就觉得奇怪,她替自己盛了一碗汤,小口小口的喝着,冷不丁的问道,“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吃了东西,所以现如今根本就不饿。”

“没有。”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夜溟方才吃下的一口菜差点便卡住,幸好他反应快,不然真的会给她的话噎住。

“没有吃过为什么吃饭这么慢,你不饿么?”钱无双现如今对于他的一切都很好奇,比如说,他一个王爷又是商人,平时是怎么安排自己两个身份的时间的,她自己觉得,既要顾外又要顾内就已经有些分不开身了,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挺悠闲自在的。

“不饿。”幼时有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一整日都吃不到东西,这样的时候让他养成了挨饿的本领,但是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怎么可能不饿,我……”想起自己前一世也曾连残汤剩饭,甚至馊了的饭菜也要努力吃下,只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的时候,钱无双就觉得满月复心酸。

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为了不让自己再变成那个样子,现如今,她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因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保护家人,也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还不是因为等你,真没想到一个大家千金睡觉会睡这么久的,而且睡相很不好看。”夜溟刻意忽略她眉间再度泛起的轻愁,又来了,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她一直发愁,而她却并不打算告诉自己,这样的感觉糟透了。

“怎么可能叫不醒,我睡觉一向浅眠,不可能叫不醒的,除非你没有叫我。”钱无双听到他的指控,立刻反驳道。

她自从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后,最怕的就是在睡梦中回到过去,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而梦醒后,她则要再度回去面临那样的苦难,所以,她一向浅眠,但奇怪的是,今日在这里似乎睡得特别沉,这种舒服安心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最初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她也像现在一样,睡得那样沉。

“都说了叫不醒,今日都让你浪费在睡觉上了,明日早些过来,继续抄经。”夜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神色的变化完全被他收入眼中,他却觉得自己仍是猜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知道了。”钱无双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便是为了能让自己早日习武,吃再多的苦她也愿意,更何况,来这里学武,既可以吃这么多美味,又可以让堂堂夜王为自己按揉手和腿,这感觉相当不错。

她满意的喝着汤,将唇角扬起的笑掩起,钱家的饭菜虽然也极尽讲究,奢侈无比,但是却仍旧比不上夜溟这边的菜,有几道菜她竟然都叫不出名字,也难怪了,毕竟庆云楼的老板是他的手下,若论这菜肴的好坏,还当真数得上第一。

一顿饭吃得很慢,慢到天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钱无双这才起身,满意的点点头,双手学着武林中人抱拳道,“多谢师父款待,下次徒儿必定盛情回请,还望师父赏脸。”

“好,”夜溟笑着应下,却突然面色一转,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的上下打量起她来,良久后才道,“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如何了?”

“什么事情?”钱无双闻言微微怔了怔,许久才想起来,他似乎让自己考虑要不要嫁给他的事情,咳咳,这种事,她怎么考虑,再说了,她现如今才十一岁,怎么可能嫁人。

既然已经先从糊涂开始了,便继续装糊涂下去吧,打定主意,她便决定不论他问什么,都装傻。

却没想到,夜溟已经先她一步看穿了她的小算盘,唇角微勾,现如今他们相处的还不错,至于那件事情就顺其自然吧,太过急进反而不好。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来到书桌前,随手翻动着她的字道,“既然忘了,便算了,你可以回去了。”

“谢师父!”听他似乎也不打算追问下去,钱无双立时松了口气,对于这种嫁人的事情,她一向很是排斥,虽然觉得夜溟这人不错,但是自己现如今就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些。

既然可以回家了,便自行离去就是了,她最近一向都是如此,正当她走到房口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诧异的转头看去,方才还在书桌前的夜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而他竟与自己一同走出书房,还顺手关上房门。

“那个,师父不必送了,这路徒儿挺熟的。”钱无双眨眨眼,示意他自己不会迷路。

夜溟却不以为意的已经向前走去,平稳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逸清要我送你回去,差点便忘了。”

听到这话,钱无双恨不得将这人捏扁揉圆了丢到不远处的小河里,他的样子,还有他的声音当真是欠揍至极,可惜,她偏偏没有那个能力。

想到那个不知目的,还有些危险的桃花眼公子,她又觉得,有夜溟送自己回去倒也无妨。

想着,便快步追了上去,二人便一前一后,慢慢出了夜府,来到热闹的大街上,这条大街乃是京城中最为繁华的,而这条街也有夜不眠之说,若是遇到什么节日,这条街上所有的商贩必定会将整条街都点上灯,将一条街照得透亮,也方便所有的公子小姐夜游。

今儿个不知是遇到了什么节日,平时并不全部摆摊的商贩们却全都到齐了,原本宽敞的大街便显得有些拥挤,夜溟原本走在前面,但见人越来越多,生怕钱无双与自己走散,于是便自然而然的伸手牵住她的手,一路向钱府而去。

被突然握住手,钱无双立时一怔,抬起头来偷偷看着那正小心为自己推开拥挤的人群的人,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真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前面有人笑着闹着冲了过来,几个小孩子竟直接撞上二人相握的手,钱无双下意识的松开手,想让小孩子们先过去,却不料这一松手,眼前的人群竟然变了几变,再想找夜溟,却已是找不到了。

她有些着急四处转身望去,原本热闹的大街此时竟突然显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平日里她也有夜里来这里的时候,但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热闹显得有些刻意。

而方才将自己和夜溟冲散开来的小孩子们,似乎也有些不对,越想越觉得不安,正当她猛地转身想要看看身后有没有夜溟的时候,一只手却适时的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顿时,那种让她安心的感觉再度回来,她抬起头来,看向那手的主人,灯光摇曳间,她竟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笑得一脸温和,可是与夜溟相比却少了些什么。

“你是谁?”钱无双感觉心中一跳,下意识的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在听到那一声诡异的笑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只手的主人顺势抱住向着他倒下的她,轻松的将她打横抱起,而后慢慢地向着前方走去,直到来到一处小巷子里之时,才停下脚步,他淡淡的看着挡在前方的人,并不打算将怀中的人儿放下。

“放了她。”因为方才的冲撞而与钱无双失散的夜溟,此时正如神祗下凡一般,俾睨的居高临下看着前面那人。

那人面戴邪恶的恶鬼面具,身着一袭桃红色长袍,远远看去,身姿飘渺,亦仙亦鬼,但那面具却甚是吓人,钱无双不可能是被面具所吓,应该是被这人点了昏睡穴,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动静。

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那人怀中的人儿,他隐于长袖中的手慢慢收紧,随时准备着将钱无双夺回来。

那人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刻意扮作沙哑的声音极尽凉薄之能,“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能够命令本尊?!”

“你究竟是什么人!”夜溟闻言,长眉微蹙,对于自称本尊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邪教的教主,可是那个人太过神秘,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与来历,所以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邪教的教主,他亦不可知。

“就凭你,还不够资格来问本尊!”那人隐于面具后的唇角邪恶的上扬,突然便将钱无双抛向半空中,而后飞身上前,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直刺向夜溟而来。

夜溟见状,长眉不悦的拧起,虽然他知道那人肯定是有着极大的把握可以接到钱无双,但是这样将她抛于半空不管不顾,他还是做不到。

眸光微冷,他反手一掌,直接以掌风将那人逼退,而后飞身上前,直奔钱无双而去,那人却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武功路数,诡异的一笑后,闪身亦来到钱无双身边,二人便在半空中交起手来,随着钱无双身子的下落而打得异常激烈。

直到最后眼看着钱无双的身子马上就要掉落在地,夜溟长眉一拧,猛地出手,将那人震退几步后,顺势将钱无双抱在怀中,身形旋转着平稳落地。

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处,发现她只是昏睡,并无别的迹象,略略放下心来,再度抬起头来,却发现那诡异的面具人早已不见,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一般。

但是,他将手掌平摊开放在自己面前,仔细的看了看,那极细小的黑色银针此时正夹在他两指之间,若不是他在看到那人的面具后留了神,恐怕早就会被那人下了毒。

这样细小如发丝一般的银针上涂满了黑色的毒液,在黑夜里尤其不被人注意,就连白日里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细小的暗器,这个人,定与邪教有关。

想到此,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下钱无双的身上,发现并无伤口,探了脉像也无异常后,这才放下心来,这人到底是冲着谁而来,他不得而知,但是,他却知道,那人是极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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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星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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