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怔了怔，狐疑地拧起眉，“你的意思是，要造反？”
男人沉默了，没有再说话，幽深的黑眸望向马车外头，眼中似有千千结却不容他人窥视。
苏沫亦不再言语，心中反复猜测着他的做法。或许，这一切疑惑唯有到了边疆才得以解答。
而事实上，直到出发的那一刻苏沫才知晓，原来男人不仅向晋太后要了兵权作为出征条件，更是直言不讳地要求她一同前往。这样的要求，苏沫不解。
出征的队伍在充分照顾她的肚子的前提下，一路急赶慢赶终于来到了边关——衮州。苏沫的脚才刚落地便听见等候迎接司马睿的几十万将领跪地山呼“末将等愿誓死追随王爷！”
这一阵阵呐喊，声声入耳，直冲九霄。
苏沫明白，这一刻，宣示着晋王司马睿正式起兵伐晋，以“铲除妖后，拯救大晋”为出师之名，以几十万死忠将领为筹码，以衮州为根据地。
苏沫相信，晋太后在将兵权交给司马睿之前肯定有考虑到这一点，只是她不知道，为何到最后她肯心甘情愿地将兵权交出。为了晋朝安危？
还是…她另有筹码？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后话。
“这几十万将领跟随王爷多年，只效忠王爷一人！”在杀了衮州守将之后，齐昊忽然对她说道。
苏沫看了远方的司马睿一眼，笑道：“几十万将领外加萧楼的那一批批死士，你们王爷根本是胜券在握。”
这一次，齐昊没有回答。他幽幽地望向司马睿，唇瓣张了张，似乎有难言之隐欲待说明，可最终只换来一声长叹，“如果你真的了解王爷，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齐昊的这句话，那时候的苏沫不理解，她也未曾想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的这句话却仿若一根利剑一般，直直插进她的心脏，让她毫无退路。
夜，渐渐黑了
笼罩在衮州上方的天幕一片静谧与肃穆，苏沫因为连日的奔波而分外疲惫，早早地便在素月的陪伴之下睡了过去，全然不知道发生在将府之外的事。
隐隐火光里，一道黑影自主将府书房内闪出，犀利的视线闪过，瞬间消失，一路飞跃至衮州边境，与拓跋一族对峙的地方。
夜风下的男人黑衣飘飘，在冷月的围拢之下竟也有些阴寒的气息。
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自拓跋族陈兵那头，优哉游哉走来的身影。
“晋王爷….”
来者正是那日大闹画舫的拖把王子拓跋彦，只见他朗眉星目，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司马睿。
男人眼神暗了暗，当是回答。
“当日你与小王约法三章，只要小王陈兵晋朝边境，打得晋太后措手不及让你重夺兵权你便允诺小王一件事，小王以为王爷不过是随便说说，哪曾想王爷竟如此遵守誓约。”
“本王说过，若王子你要的是晋朝，那我们唯有沙场上一决高下。”男人冷漠地说着，那实现冰冷的饶是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害怕。
拓跋彦笑了笑，摇摇头，“谋江山不可一蹴而就，小王要的是一点一滴地吞了你们晋朝，不喜用此卑劣手法强夺城池。”
司马睿淡淡扫了他一眼，“那拓跋王子要什么？”
拓跋彦低低一笑，明朗的眸子里满是欢喜，“小王只要晋王妃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