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堂前燕------雨薇篇 陵安乱

作者 : 韩城攻略

(母后说,后宫的女子最不乏的便是漫长的等待。她是,华妃亦是。那时候,薇儿还小,不懂,只是拉着母后的手说“薇儿不要,薇儿不要等”。)

宁渊的军队在攻进陵安的时候,母后好漂亮。雪白的长裘在快要接地的那一刹那被风吹起。像一朵雪白的莲花,迎风摇曳着。她的发如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脑后。没有像往常那样高高束起。那是薇儿的母后,靖国皇后饶安。她就那样站在城楼上,象一只白色的蝴蝶。远处的硝烟弥漫,到处都是血腥。不断延展的硝烟像一张不断延展的网覆盖在临安的上空。薇儿站在娆安的身后,小小的脑袋顶着两个可爱的童髻。粉红色的丝带在发间飞舞着。相对于娆安的雪白,薇儿则是一片火红。红色的锻制小袄和绯色的长裙让薇儿显得更加可爱。那是孩童的纯真。像一团火焰,在陵安的城楼上炽热的燃烧着。

那一年,薇儿三岁,父皇被俘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进了临安。那一天,大殿之上群臣无首,二皇子燕潇年幼,无以担此大任。临安城内能被调遣的军队所剩无几,面对宁渊的八十万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一时间,皇宫上下人心惶惶,唯恐宁渊的军队杀入陵安殃及自己。皇宫之内,大到掌事的嬷嬷,内务总管,小到宫女太监,走的走,逃的逃。御用的斛珍,和大大小小的瓷器随意的散落在地上。无人顾暇,一江城枯,万古皆哀。靖国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昌隆兴盛的泱泱大国了。

宁安宫内

年轻的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朱红色的珠玑前,红色的丝线在那白色的丝帕上翻飞着,怀中是正在熟睡的小女孩。长长的眉睫很是好看,像极了年轻的女子。“娘娘,”一旁的老妇说道:“都安排好了,七王爷会护着殿下的,娘娘,你只管放心的走吧!”女子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管事嬷嬷淡淡的问道:“阿彦,你相信他吗?,五年前,他没有帮我,五年后呢?他会怎么做,我从不记希望以他人,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失望,十年的禁宫生活让我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娘娘,”立在一旁的老妇上前紧紧地将年轻女子抱在怀里。“从小,小姐就跟阿彦最亲,你应该叫我彦姨娘的,可是你从未开口叫过,姐姐死后,你总是叫我阿彦。叫着叫着,阿彦也习惯了。阿彦知道安儿心里的苦,只是事到如此,又怎会给人回旋的余地。皇上毕竟是薇儿和太子的父皇,就算他犯了最大的错,可他是帝王,又怎会轻易向别人妥协。安儿”,阿彦轻轻地呼喊:“听阿彦一句劝,带着薇儿走吧!太子那边七王爷已经安排好了,就算七王爷与娘娘隔阂再深,他拼死也会护太子周全的。娘娘,你就走吧!”女子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阿彦,我的那件雪裘呢?,有紫色栀子花的那件”。“娘娘”阿彦愣了一下,顷刻间老泪纵横转而无奈的向旁边的的衣橱走去,有谁能比她更明白那个柔弱的女子。十年的禁宫生活让她连最后的一丝的希望也泯灭了。十年前,她哭着向自己问道:“阿彦,为什么他不带我走。”那时候,她只能看着她哭泣,让她躲在自己的怀里。然而其中的因果她心知肚明,却不能言只言片语。她好想告诉她:“秦穆等了,在那棵栀子树下,她亲眼看着皇上的箭,贯穿男子的身体。如果,小姐真的去了,皇上会不会也会下同样的杀手,她不敢想,如果不是自己的刻意隐瞒,会是怎样的后果。栀子树下,当她看到宁渊太子秦穆绝望的双眼时,她就知道自己被七王爷骗了。可是,她不后悔。那一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小姐身边的。“终于还是来了,阿彦用手抚模着那件白色的雪裘,早已泣不成声。秦穆,如果你知道小姐当年没有背叛你,你会不会。阿彦没有想下去,她知道一切的一切始终逃不过命运。绕安接过雪裘,很是淡然,十年,她努力地将一切淡忘,却始终抵不过看这件雪裘的一眼。也好,她将雪裘轻轻地握在手里,怀中的小孩儿,渐渐地的苏醒“母后”,小女孩甜甜的喊道:“薇儿,”绕安将绣好的丝巾轻轻地系在薇儿的脖子上,是一朵紫色的栀子花,在小女孩的颈间开放着。绕安披上了雪裘,拉着薇儿走出了宫外。当天晚上,宁渊的军队便打到了城外,华妃不忿带着自己的儿子燕翎逃跑,至渭河,被随后而来的七王爷燕尘阻挡。华妃怀恨,自缢当场,三皇子燕翎和太子燕潇自此于七王爷燕尘不知所踪。陵安城混乱到了极点。

第二节

(绕安就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薇儿的眼前掠过,她害怕到了极致,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里泛滥着。那一年,薇儿三岁。)

早晨的风真的很清新,那是破晓的宁静。绕安站在城楼上,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点一点靠近。绕安那一天很美,像人间的仙子,薇儿不明白母后为什么对那件白裘很是喜欢。银色的纹络在白色的卷罗上勾勒出一朵紫色的栀子花。淡雅而轻盈。她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停驻在陵安的上空,一不留神就会飞走。宁渊的军队包围了整个皇宫。却独留下这南城的一角,是母后喜欢的宁静。秦穆出现的那一刻,薇儿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失掉整个靖国。如果说战场上的伤亡在所难免,临安的皇宫没有一丝的血腥,那是怎样的统治让一个亡国的臣民甘愿臣服。没有人愿意以卵击石,那是父皇的悲哀。却是黎民之幸。秦穆,宁渊的君主,在权衡利弊之间做出的取舍让天下人叹服。绝对的压制只能换来强烈的反抗。只有将这种矛盾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才能将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征服变相。不至于激起更多的矛盾。只是这个人是父皇。战败,背叛,百姓的臣服,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让他颜面尽失。或许不会被后人记起。薇儿很害怕,瑟缩的躲在绕安的身后。绕安看着那熟悉的人影一点一点的靠近。秦穆,或许,她更应该称他为秦王。他再也不是禁宫内那个落魄的秦国王子了。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十年让靖国**,十年让宁渊富强,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这一天,还是来了。

战场上,他是决胜千里的将军,战场下他是俊逸的翩翩少年。朝堂上,他是舌战群臣的千古一帝,朝堂之下,他是玩转权术的月复黑君王。秦穆,还是那样,白色的长袍让所有的杀戮都化为乌有,眉宇之间流露的还是那份逼人的自信。十年,绕安和秦穆都变了。

秦穆一点点的向那抹白色的身影走进。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凝重。再次踏足陵安的皇宫,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如履薄冰的少年了。五年前,他算好了一切,却独独没料到绕安。命运还是让他们擦身而过。他好恨,好恨。五年,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朝纲败坏,他要用最残酷的让他死去,让天下人唾骂。战场上当他看见那个人一身金甲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才明白这恨的彻骨。桓阳一战,他亲手掳掉了他的头颅。为此他牺牲了自己的十万金甲。秦穆觉得自己的梦想近了他加快脚步想着那摩白色的身影走去。

陵安城外

“哥,求求你,让我进:”南宫华漱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男子。她一定要去看看,尽管那个男子心里的女子从来不是自己。“漱儿,哥哥知道,只是君命难违”,挡在她面前一身铁甲的男子沉沉的说道:“他的脾气,你向来清楚,靖国被灭,宁渊的各股势力也会重新洗牌,父亲让我告诉你,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哥,我不会让他知道,求你,让我进去,不然,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女子说着突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刀,泠冷的架在南宫华朔的颈上。

南宫华朔对着面前的女子微微一笑,:“漱儿,你知道,我是不会的。

“那我呢?”南宫华漱说着轻轻一按,从佩刀的后面立刻直直的射出一柄冷剑直抵南宫华漱的心口。

“漱儿,值得吗?”南宫华朔双眼微闭轻轻的说道,十年前,她离开南宫府,执意要找那个沦为质子的男子。那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你走吧,我什么都没看见。”南宫华朔随即转身背向南宫华漱说道:南宫华漱颔首,收起佩剑向宫门走去。“绕安,再见时,你还认得出我吗?”女子一身铁甲,静静地向陵安的宫门走去。

“安儿,”秦穆轻轻喊道,谁知道自己的这一声呼喊足足等待了十年,五年他每一天不再想,不再想那个栀子花般的女子。他后位从缺就只为等待她,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那一刻,秦穆觉得心里的那朵花开了。“安儿,”。

绕安站在城门,看着那个熟悉的男子一点点的走近。:“为什么,十年前你不带我走,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会,什么都不会。我们注定要擦身而过,秦穆,一切都晚了。绕安张开双臂,袖间的风让那件白色的雪裘随风飞扬。“娘亲”薇儿喊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安儿,”秦穆不可置信,突如其来的害怕让他来不及想冲着那个身影奔去。不要,不要,绕安,你怎么可以。可是,一切都晚了。那件白色的雪裘从自己的脸前划过的时候,他拼尽了力气去抓,可是什么都没抓到,停住在眼前的双手是他从没有感觉到的无力,他抓不住,同十年前一样。绕安的微笑就在自己的眼前,好甜美,那久违的微笑,融化一切的温度,为什么自己觉得一切都碎了。“秦穆,你带我走好吗?十年前,那个美丽的夜晚,她甜美的对自己说道:琼林宴上当她被指给太子时的那种绝望,她望向自己时,而自己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痛,不敢为她吭一声。那时的自己那时是多模的无能为力,作为质子的他稍有不慎多年筹谋将会毁于一旦,他不敢赌,不敢为她倾尽天下。

秦穆绝望的抱着怀中的女子,拼命地擦去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真好,”绕安看着那个慌张的男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时常看着那件白裘发呆,为什么,自己的夫君被俘,她没有一点悲哀。十年的禁宫生活她没有反抗,没有怨恨,她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平静,十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刻炽烈的燃烧。她注定成为不了和秦穆并肩的那个女子。她只希望自己在他的生命里不是那转瞬即逝的明星。怀念,可以将一份难以得到的爱拉的很长,线的两端是两颗同样执著的心。原来自己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唯一一点遗憾是自己不能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她等了十年,也绝望了十年。十年的等待或许只为这一刻,她注定成为不了和他一起并肩的那个女子。“薇儿”绕安看着那个疯狂奔下来的小小的身影。她突然握住秦穆的手说道;“薇儿,薇儿”那是她唯一的挂念,生命的延续。“我会的,秦穆坚定地说道:你要支撑住,我和你一起抚养薇儿长大”秦穆悲伤的说道:“不,我不行了,答应我,、、照顾好、、薇儿”。“不-------”,饶安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秦穆嘶吼着,沙哑的声音响彻了陵安的上空。原来心碎是没有声音了。绕安的睫毛好长。秦穆的眼泪打在上面,顺着绕安的眼睛滑落,泪水交织在了一起,却独独没有没有声音。“母后,不要睡好不好,薇儿再也不和哥哥吵了。薇儿拉着绕安的衣袖,她好怕,好怕这样的母后,她的嘴边都是血,刺目的红让她恐惧。

“绕安,到底还是我输了,”一身铁甲的女子半倚着身旁的栀子树。“这就是你要的吗?,他的心里再难装的下别人了吧!”女子苍凉的说道,靠在树旁的女子正是南宫华漱。或许,她早该料到,这样的结局对谁来说都会是一种解月兑。她赶来,不过是害怕秦穆会将绕安带回宁渊。到那是,自己真的会是难有一席之地吧!

“薇儿,跟叔叔走吧!这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欺负你,”男子温柔的擦干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说道:那一天,太阳是没有阳光的,所有的夺目的亮光都被秦穆抢去了,阳光在他的铠甲上洒下一圈圈的光晕。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瞬间苍老的男子点了点头。叔叔的手掌好大,薇儿的小手很快便被包裹住,随之而来的温暖让秦穆微微一震,薇儿的手很小,却和绕安的一样暖和。他好像有种错觉,这种错觉让他的手在难放下。

暗夜,陵安城西郊

“阿彦,你说的可是真的”一身黑衣的男子说道;“薇儿真的被秦穆带走了吗?”一旁的老妇重重的点了点头哭着说道“可是,小姐她,她还是、、、。阿彦泣不成声。“绕安,这就是你做的选择吗?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相信我。”男子轻吐道。“王爷,我们去哪?”一旁的负剑男子说道,虽然是黑夜他身上的血腥依旧是那么的刺目。“宁渊”为首的男子说道,每一字他都说的都冰冷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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