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轰然推开,惊得我和晚菱皆是一怔。但见子辛目光凌厉,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带着大群随从就伫立门外。
回神与他四目相对,我努力牵起犯僵的嘴角,展露笑容上前迎他,“帝辛哥哥怎么来了?”
他不回答而是反问我:“那妲己又怎么会在摘星楼呢?这个时辰你不该睡了么?”
心里已是惴惴不安,表面仍要强作镇定:“哦,是这样的,妲己睡不着就过来走走,看看夜色……”
“睡不着?”只怪他眼色太深沉,我看不穿他在想什么心思,“正好,孤也没什么睡意,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聊聊?”
说着他就径直踏入室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衣袍带入一阵危机重重的味道,我自能嗅出他深夜前来绝非闲聊这么简单。而见他短时间内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更惹我心慌意乱,可又苦于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碎声应承:“好……”
他进屋以后半天不说话,我望着他沉寂的背影,感到情势愈发不对劲,疑心揣测他是不是在暗自感应什么?
“今日王后娘娘来看过妲己了,娘娘人很和善,待妲己就像姐妹一般。”我挖空心思找来话题急着想将他视线引开,这楼里有何“异常”绝不能让他察觉出来,“对了,娘娘不是说帝辛哥哥夜里会去陪桑贵人么?怎么有空来这里……”
他似乎压根不在听我说话,而是把目光滑落忽而凝滞案上,脸色沉得可怕。
“帝辛哥哥?”我试探着喊喊他,因为他不发一言的样子让我好害怕。
“妲己你告诉孤。”他转回头嘴角居然挂着笑意,“为什么你一人喝茶要用两只杯子?”
我垂眸望去一眼怔忡,惊觉那是我刚才与姬发共饮未及销毁的“蛛丝马迹”,如今竟成了令我百口莫辩的罪证:“我……”
“是妲己你未卜先知,预感到孤会来所以特地为孤准备的?”他不紧不慢拈起其中一只,天知道这份平静下藏了多少波涛暗涌,“还是今夜这摘星楼里另有贵客?”
他举杯于我眼前,我只觉被人扼住喉咙,仿佛他递来的不是茶杯而是把利剑,寒光阴冷一剑封喉。
没等我给任何解释,他就果断朝门外喝出让我倒吸凉气的一字:“搜!”
在他一声令下,成群结队的侍卫便蜂拥而至,我阻止不了他们奉命行事,惊恐万状瞪住他:“帝辛哥哥这是做什么!”
“孤听说宫里潜入了刺客,生怕他误闯摘星楼伤了你。”他丝毫不直视我的眼睛,笑容早已不复。
“刺客?”我挽他手臂百般遮掩,“这楼里就我和晚菱在,什么状况也没有,哪来的刺客?”
“不彻底搜一遍又怎么会知道?”他转面丢给我一记耐人寻味的眼神,“孤也是在为妲己的安全担心,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看到帝辛哥哥如此兴师动众,妲己惶恐……”做了贼总归是心虚的,我却强撑底气明知故问,“难道哥哥是在怀疑妲己私藏刺客么?”
“如果这里没别人,那两只茶杯你又怎么解释?”看他的架势是想咬住我不放了?
“没有贵客,更没有帝辛哥哥说的刺客,全是哥哥你多虑了。这多出的茶杯乃是晚菱喝过,我自小与她感情好,在家中便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急中生智也好,苦肉计也罢,我故作柔弱言辞切切,说时还偷向一旁的晚菱使眼色,“如今趁着无人与她同坐饮茶,促膝谈心以抚慰我思乡苦闷,难道这也有错么……”
他顺势瞥向晚菱,她当即跪下配合我,哀求模样很是可怜:“是的大王!是奴婢不懂规矩与主子一块喝茶了……大王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
“回禀大王!”他仍半信半疑,而此时侍卫长前来复命,“属下已将楼里搜遍,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我暗暗松了口气,庆幸姬发的行踪没被暴露。而他皱眉看我一眼,二话不说就迈进内室。
“帝辛哥哥……”
我匆忙拔腿追上去,可他对我的呼唤充耳不闻。
他在里面徘徊许久,望着空荡荡的宫室若有所思。当视线落在矗立墙角的木橱上,他拔出佩剑一气劈下,那枚硬实的青铜锁霎时落地,裂成了无生气的两半,我的心几乎蹿到喉口。
橱门自动敞开,可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他这才收回剑回头望我,脸上也重现了笑容:“看来真是孤疑神疑鬼了?”
我看他气色转好,以为这关算是过了,如释重负地赔起笑脸:“都说了是你多虑,帝辛哥哥非不信我……”
“好,全当是孤的不对。你不是奇怪孤今夜为何没跟桑氏在一起么?”他凝视我双眸,重拾之前未曾回复的话题,只是那眼神竟让我觉得邪魅,“因为她突然不舒服,陪不了孤,不如就换妲己你来陪吧?”
我还未吃透他话里意味,不敌他左臂横来猛将我腰肢一搂,我整个人便贴去他怀里,而他俯面就往我脖上凑,我被他这莫名的亲热劲打得不知所措。
如此惧怕他压来我肩上的嘴唇,一躲再躲慌乱不堪:“帝辛哥哥你干什么……”
他不顾我挣扎呼叫愣是把手越箍越紧,拗不过他的强劲,我在他怀中只是个任他摆布的玩物。就在他当众对我施以非礼,我急于挣月兑不得,一束凛冽的寒光自身后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