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爱人与父亲之间成为磨心,任谁也受不了。
暂定了大致的计划,常正宇仍留在小套间里,龙在沃则护着萧珊快快出去,与台长寒暄几句,然后走了。
回途,邓和康仔细观察萧珊,这个女子仿佛经受历炼后,从容淡定得一如奥斯卡女主角得奖者般,他根本无法辨得出她现今是喜是悲。
“台长找你谈什么?”邓和康试探着问。
“闲话家常,拉近彼此的关系,想要我日后多些参与他们电视台的节目而已。”萧珊的眸光没有调回,依然看着车窗外美好的风景。
邓和康料想,从她身上也挖不到什么,于是不再追问媲。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萧珊随剧组转了好几个省份,到处宣传新片。
他们所到之处都有大批的记者追访。
记者最感兴趣的人,当然是萧珊。
“萧珊,屠欧御跟屠金河抢夺宝德的经营权,你站在哪一方?”
“屠金河发布屠欧御假死的消息,幕后有什么猫腻?”
“传闻屠金河是你亲爸爸,因为想阻止你和屠欧御交往,于是想整死屠欧御,是不是啊?”
记者有记者的不依不饶追访追问,萧珊皆充耳不闻。
但,铺开盖地的连珠炮发新闻,萧珊没有聋没有失明,无可避免地听进耳内看入眼里。
——屠欧御趁着绯色周总罹难内乱之际,成功收购绯色,并整合二十多家大中小公司,组成庞大的新绯色集团公司。
——屠欧御持25%的宝德集团股份,广发英雄帖,又与宝德众董事频频会晤,力图在几日后的董事局会议上,夺取董事长屠金河的经营权。
——屠氏家族内斗升级,传闻屠氏父子交恶,与助养女萧珊有关。
——传闻萧珊是屠金河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而萧珊与屠欧御私订终身,但屠金河不满屠欧御势力日益壮大,硬拆这对鸳鸯不成,屠欧御先装死后逆袭,打了屠金河一个措手不及,宝德经营权将鹿死谁手?悬念在几天后的董事局会议中以投票方式揭开。
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萧珊唯有淡着一张小脸,装作若无其事。
压力过大,一旦身边没有人的陪着,她会突然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里面无法自拔,脑子里也没有想什么事情,就是心上一阵阵荒冷紧张。
在外面住酒店,她整宿无法入眠,一程一程地踱来踱去,神经紧绷得似有一只无形鬼手追在后面一样,逃不掉甩不开。
而回到镜月湖就更甚,即使屠欧御一周也不曾回来,她仍然不敢不躺到床上装模作样睡觉,那种被监视被掌控的感觉加剧了她的焦虑。
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她梦到的皆是,电视屏幕突然出现屠欧御怒目圆瞪的脸庞,她吓出一身冷汗,醒来再无法入睡,甚至在看电视的时候,屠欧御的脸会忽然闪现,搞得她快要疯了。
终是撑不住,她在G市宣传现场差点晕倒,幸得龙在沃手急眼快的扶住她纤腰。
龙在沃一直有留意她的动静,知道她真的撑不到逃走那一刻,他拿出早已经为她配好的保胎药喂她吃了,她才得以撑下去。
出逃的日子定在首映礼那天,正正是宝德董事局会议召开那天,萧珊默数着日子的来临……
前夕,萧珊回到A市,为逃离作最后的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并不想带走任何东西。
邓和康驾车,从机场公路开回镜月湖,途中,萧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要不要接,想想,还是接了。
“我是萧珊,请问哪位?”
“珊珊,是我,赖阿姨。”赖英淡淡的声音传来。
“赖阿姨,您好。”萧珊皱皱眉头,常正宇的妈妈怎会找她呢?
“我有事找你,麻烦到豪宇的‘绿歌’咖啡厅来。”赖妈极礼貌的发出邀约。
有时候,礼貌代表着疏远。
萧珊心中一动,缓声道:“好了,我马上来。”
挂线后攥着手机,萧珊的眼角余光瞟向驾驶座上邓和康的后脑勺:“邓大哥,请送我去豪宇。”
“珊珊,你需要休息,而且屠总今晚会回来看你,别去了!”邓和康自是不愿意送她过去,况且约她的那个人是常正宇的妈妈!
“长辈叫到,我推不了,如果你觉得麻烦,在这里停车吧。”萧珊一脸的坚决,水眸定定盯着邓和康的侧脸。
从后视镜与她目光对上,邓和康眯了眯眼眸,一言不发地扭转方向盘,商务车风驰电掣地驶往豪宇。
萧珊垂眸,悄然将手机放进椅套的兜里,她料想赖英莫名其妙的约她去见面,定是察觉了他们的计划。
手机装了窃听器,不能带去。
到了豪宇,萧珊浅声吩咐邓和康:“我很快出来,请邓大哥在此稍候片刻。”
——言下之意,你邓和康别跟着来了。
邓和康还没来得及说话,萧珊已架了墨镜下车走进大堂,身影隐没在楼梯间里。
上了三楼的咖啡厅,侍应生带着她来到雅间,赖英已先到达候着。
“赖阿姨。”萧珊轻唤一声,站在她身边。
“坐。”赖英没有看她,只淡淡的朝自己对面一颔首示意。
萧珊含着一抹淡笑坐下,水眸静静凝睇对方。
“正宇并不知道我来找你。”赖英这才从容的抬眸看着萧珊,她发觉这女孩子越发的淡定端方,于是皱了皱眉,继续说:“但我知道你们在计划什么。”
轻轻挑眉,萧珊抑制着来自心脏的微抖,浅然启唇:“然后呢?”
“我不打算阻止正宇帮你,你的事我不想关心,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赖英雍容地靠往椅背上,犹存风韵的脸庞了无表情。
“请说。”萧珊非常诚恳的吐出两个字。
一位母亲去见一个与自己儿子有感情纠葛的女孩子,要么赞成他们在一起,要么棒打鸳鸯。
萧珊自问她与常正宇不是鸳鸯,这就好办。
“永远不要屑想,你能成为常家的媳妇!即使正宇爱你爱得要生要死,我也决不同意。”赖英斩钉截铁地道出条件来。
顷刻间,萧珊的双唇似粉色桃花绽开,美丽的笑容足以倾倒众生。
她的小身子向前微倾,眼眸晶亮:“赖阿姨请放心,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抹凄艳的笑落在赖英的眼内时,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
“记住你说的话,不送。”赖英第一次厉声对人说话,她从来是个讲礼貌的人,不曾对谁说过重话,但这个萧珊破了她的例。
萧珊对于赖英的恼羞成怒心感抱歉,她彻头彻尾不知怎么就得罪这位贵妇人,盈盈站起身,她小小声:“再见,赖阿姨。”
——希望都不再见,这里的一切她期望都忘掉了。
走出大堂门口,恰巧见到邓和康拿着她的手机想进内,萧珊蹙了蹙眉问道:“什么事?”
“你的手机怎么掉到椅兜里了?”邓和康狐疑地盯着她问。
“是吗?我也不知道。”萧珊装模作样的看看挎在手上的皮包,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屠总刚才打电话找你。”邓和康敛回目光,不动声色的说道。
“哦,那我打给他。”萧珊淡声回应,率先拉开车门坐进去。
——肯定是屠欧御监测到她来了豪宇,不放心之下就打给她了。
萧珊拨号,听到对方的哑涩声音之后问:“听说,你找我?”
“我今晚回去,你在哪里?”屠欧御沉声道。
“我在豪宇,刚才常正宇的妈妈找我。”萧珊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
“她?找你何事?”屠欧御不禁加重了语音追问。
“还能有什么,不外是警告我别跟常正宇走近。”萧珊语带讥诮的回答。
“无稽!”屠欧御嗤之以鼻,顿了顿,他放柔了嗓音:“珊珊,累了吧?先回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嗯?”
“好。”萧珊一口应承。
但是,到了镜月湖之后,她开始心神不安。
索性走入音乐室弹琴安定心神,只有音乐,才可以疗她心伤。
神使鬼差的她又弹起《红颜自古空余恨》,当初怎么就做了这样的曲词呢?结果,她就人如曲一样,成了空余恨!!!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她弹钢琴,看看来电,屠金河!她一戳屏幕拒接,继续弹奏。
屠金河似乎学乖了,不再打她电话,因为这几天她一概不接他的电话。
“叮咚!”短信提示音响了。
萧珊咬牙切齿的停下手,心上挣扎几下,终究查看短信内容。
——珊珊,明天为你妈妈和小姨迁坟,请您务必前来拜祭,还有,爸爸对不起你!
紧攥着手机的那只小手指骨都绷得煞白,再怎么不想见屠金河,她也不能大逆不道到错过妈妈和小姨的大事。
删掉短信,她的喉头跃上一丝苦涩,苦得直想呕吐。
端坐在琴凳上,发疯似的弹起琴来,黑白键被大力地敲击,一串铿锵有力的音符扬起,她的一头黑发随着大动作而跳跃波动。
“珊珊。”一双强有力的手臂遽然圈住她,制止了她的疯狂弹奏。
她霍地从无边的烦躁与焦虑中逃月兑出来,无力地顺势靠往身后那堵炽热的胸膛内。
小手徒自抖个不停,她后怕,自己近来是怎么了?竟失控到如斯地步。
屠欧御疼惜地搂得她死紧,他知道她备受压力,也知道她撑得很不容易,但是,他与她爸爸这场战争,必须得分出胜负,别无他路。
“你瘦了,是不是不乖不肯吃饭?”他柔声逼问,心疼的吻着她耳尖,大手抚娑她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如今这儿连颧骨都显了。
她在他怀里仰起小脸,水眸淡静如水的凝着他,不言不语。
“饭菜摆好了,我带你去吃饭。”他毫不费力地抱起她,如珠如宝的呵哄着:“有你喜欢吃的菜式。”
“……”萧珊疲惫地将小脸埋进散发着醇烈男性气息的胸膛里,仍是没有回应。
来到餐厅,一桌子美食摆放得极好看,只是,萧珊瞟一眼便兴趣缺缺。
屠欧御看出她的无动于衷,干脆抱着她强行喂她。
萧珊一直很努力的咽下食物,他都递送到嘴边了,她不拒绝,全是为了肚里面的孩子着想。
逃离,为着能喘一口新鲜空气,和孩子生活在没有争斗没有阴谋的地方。
这是她一点卑微希望,不过分吧?!
浑浑噩噩中与屠欧御同浴,他似乎有些受不了她过分的神游,捞起她的身子面对面的放置自己腿上,挑起她的下巴问道:“珊珊,你在想什么?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对我说。”
萧珊眨了眨涩涩的眼睑,抬起水眸对上他的墨瞳。
真的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对他说?哈哈,真好笑!
她的目光逡巡他的俊脸,男人显然几天几夜不曾好好睡过觉了,微青的坚毅下巴,眼睛虽一如既往的闪耀凌厉光芒,但已经泛起猩红血丝。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下意识的逸出一句关心话。
女人的语气虽然轻飘飘不带任何感情,但仍然深含关心之情,他情不自禁地搂紧她,迫切地吻住她的唇瓣。
萧珊立刻清醒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话?该死的!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会好好吃饭睡觉,珊珊,你是我的心头肉。”屠欧御动情地在她耳边呢喃。
萧珊的双唇微抖,眼眸露出一抹绝望。
——怎么办?屠欧御,我无法相信你了,说再多的话,也填不了那道你亲手挖下的沟壑!
——心头肉!所以,你舍得拿了去炖汤,然后煎炸!
“珊珊,给我,我要你!”男人发出种马的急切喘气声,大手紧紧掐着她的纤腰。
她冷冷的撇开小脸:“我累了,睡一觉再说。”
“宝贝,就这一次,我绝不贪心。”他如饥似渴的吻着她不放。
看来,不摆平他,今晚难安!
她公事公办的攀着他:“来吧。”
——为保护自己,她近来看了一些孕妇的资料,那里有教导,如果无可避免床.事,那么女上男下的体.位是一种最好的自我保护。
屠欧御当即一愣,女人的敷衍是那么明显,一道无形的隔阂令他心慌。
捧住她的小脸,他迟疑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挑挑半边唇皮:“那好,我不愿意。”
说完,起水披上睡袍,丢下屠欧御一个人泡在缸里。
屠欧御死死盯着女人的背影消失于门外,他抿紧薄唇,很不对劲!她的行为很反常!
他赶紧追到卧室里,娇人儿正立在床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明知道他出来了,头也不回一下。
咬了咬牙,他强行压下急躁的情绪,走过来从后圈住她的腰。
感觉男人挑开睡袍的边襟,抚模她依然平坦的小月复,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一旋身,她以一双小手架拒开他与自己的距离,水眸定央央的凝注着他:“你说,你想怎样?”
一时语塞,屠欧御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好几个来回,俊脸上掠过一抹痛楚:“珊珊,我爱你,等这件事平息了,我们结婚。”
结婚?萧珊睇住他,有些啼笑皆非。
——屠总,别把结婚说得好象一桩恩赐似的!
“说那么长远干什么?你不是想要我吗?”萧珊以额抵住他的胸肌,如兰的气息羽毛似的撩惹着他。
屠欧御墨眸微闪,下一秒,他竟被女人轻轻推倒在床,柔躯压上他强健的躯体上,挺翘的臀逗引着他的昂藏。
轰!他理智全失,忘了追问,忘了回答,只追随感官的快乐方向。
女人变得很妖娆,很主动,完全主导了他,而他也乐于享受这种暂时的被动。
一场下来,两人皆大汗淋漓。
萧珊下意识地模模小月复,抽身下床去浴室冲洗自己。
屠欧御喘息几口气,也追着进去。
见男人似意犹未尽的又抱过来,萧珊水眸一横:“今晚真不行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屠欧御微蹙了眉,她的推拒令他怅然若失。
待两人重新躺回床上,萧珊习惯性地侧卧背对他,他亦一如既然地从后拥着她。
“明天是我祖父忌日,我们俩早起去拜祭一下。”他轻抚她平滑雪女敕的小月复肌肤。
身子抖了抖,萧珊伸手移开他搁在她小月复上的大力,淡声道:“好。”
先不告诉他,明天她会去参加妈妈的迁坟仪式,以免他阻止。
明天,怎那么多事呢?!
“睡吧,宝贝。”他吻吻她瓷白的后颈。
萧珊阖上眼睑,平缓了呼吸,她哪能马上入睡?可又不能动弹。
倒是他,一会儿工夫就气息平和堕入梦乡。
萧珊轻轻转过身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这张英俊无俦的脸庞,心上泛起一波.波的酸痛。
——我就要离开了,屠欧御,但愿此生不要再见。
——我们都放手吧,何苦互相纠结,互相窒息呢?
***
翌日一大早,屠欧御被手机闹铃吵醒,他下意识地收紧臂弯,发现两手空空,他惊得骤然瞠大双眼。
萧珊迈出浴室,她刚洗漱完,小脸上化了个淡妆,以遮盖微微的憔悴面色。
屠欧御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哑声道:“起那么早啊?睡得好吗?”
默默点点头,萧珊走去衣柜挑出一套纯黑的绒裙和一件样式简朴的黑大衣出来。
“今晚的首映礼,我恐怕不能捧场了。”他略带歉意地说道。
下午的董事局会议将决定生死,之后要么关闭再修炼,要么大开庆祝会。
“明白,你忙你的。”萧珊忍下一阵揪心疼痛,浅声回应。
屠欧御赤身下床,走到她身后抱着她,凛烈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宝贝,我此生将倾尽所能,给你最大的幸福。”
萧珊身形僵住,嘴边漾起一丝苦笑。
最大的幸福?最大的伤害才对吧?!
——屠总,你省省吧,这句话对别个女人说,或许人家会感激涕零,于我却再无效!
一个半小时后,萧珊和屠欧御抵达A市市郊的永久墓园。
冬天,这儿犹显苍凉。
青松翠柏虽然常年青绿,但那冷森的阴气仍是肆无忌惮地侵袭过来。
今天的风特别大,乌云黑压压的似将要变天。
萧珊下车后,拉拉紧身上的黑大衣,她的小动作落在屠欧御的眼里,他牵过她的小手,紧裹在温暖的大掌里呵护着。
她没有半点反应,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他牵她往哪里走,她都盲目跟随。
三辆豪车驶过来,为首的一辆就是惹人瞩目的钻黑劳斯莱斯。
“珊珊。”屠金河迫不及待地降下车窗,大声唤她的名字。
萧珊脚步一顿,挣开屠欧御的大手,回过身瞅着屠金河。
屠金河火速下了车,忙不迭的朝她招手:“过来我这里。”
他此话一出,引爆了两边的警觉线。
保镖们互相护着彼此的主子,屠欧御更是抢上前把萧珊重新圈进臂膀内,怒目瞠视屠金河。
“今天是祖父的忌日,尊老为先,我们先上去拜过老人家,再办妈妈和小姨迁坟的事,如何?”萧珊率先打破僵局。
“你竟然要我去拜祭那个屠赫志?!”屠金河嘶声质问女儿。
“屠赫志?怎么不是屠真?”萧珊皱眉质疑。
“屠赫志是他的原名!在乡下做尽坏事欠下一屁债跑到城里来投奔我们家,然后才改了名!”屠金河大声喊话,刻意的晒出屠欧御祖父的“光荣历史”。
“逝者已逝,再不济他也还是你的养父。”萧珊涩涩的劝喻。
屠欧御嘴角抽搐,思疑萧珊这话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好吧珊珊,我听你的,不像某些人大逆不道还强词夺理!”屠金河凌厉的眼神射向屠欧御,鄙夷地撇撇嘴角。
得了理不饶人,屠金河摆出一副家长的脸面,抢先一步上了墓地。
屠氏家族买了整整一行的永久墓穴,却空空寮寮的葬了几个人。
萧珊第一次来,之前她根本没有资格来拜祭屠氏祖先。
人们口中的屠真,墓碑上却刻着屠赫志,这明显是屠金河的杰作,他在屠炳宪夫妇死后,一并改了人家的碑。
屠欧御睁着锐利的眸子望着那碑上的名字,眼瞳上跳跃着血红的怒火,他吼道:“马上帮我换一块墓碑来!”
“是,BOSS!”身后的贺明宇立刻派人去办。
“怎么?你也觉得屠赫志这名字很丢脸?”屠金河挑衅的斜睨着屠欧御。
这小子装失忆十二年,骗取了他的信任,还拐了他的女儿来家里受苦!末了,竟敢跟他争夺宝德?
宝德并不是屠赫志奋斗所得,是他父亲屠鑫拼死拼活打下的家业好不好?!
“开始拜祭吧!”萧珊冷冷的打断他们之间的舌战。
她先献上自己那捧花,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恩仇却遗留人间,问天,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