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 章百六十九 烈火翩跹:一个吻【六千总更】

作者 : 漓云

(一)

石台最外面,是流火火海的大门,用白色廊柱支撑着。那种白,被不远处的火光映得有些发红。有了这样高耸的大门,就可以彰显此乃仙界的地方。如何都有一两分威风。

只是,在走出那大门时,白色廊柱那里,有一座及腰高的小石台。小石台上面,正安安静静地放着两壶茶和一叠红绿相交的果子。

弦衣伸手就往碟子里捞果子入口,道:“哪个这么好心,送水又送水果的?”

我亦伸手捞了一个,扔给一旁酸牙酸得直掉口水的大白,招来祥云,道:“你喜欢就拿走,和大白分着吃。媲”

踏上祥云,恰巧见得弦衣对着大白翻了一个美丽的白眼。他道:“一只老虎而已,吃什么水果。”凑近了大白,他弹了大白的额头,“给你吃你懂得欣赏吗?”

大白怒嚎一声,伸爪就打翻了碟子,让果子咕噜噜滚了一地。而后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蹲在祥云上丫。

弦衣黑了面皮,手扶着额长长叹了一口气似在纾解怒火,却还是低低咒骂了一句:“你这个作死的小崽子!”

弦衣的七魂六魄尚存于元神之中,元神又活得滋润。他所需要的就仅仅是一具肉身而已。凡事已不必我再亲力亲为。

回到魔界之后,弦衣将他所取来的丹蜡放出麒麟印。丹蜡凝固成一片,质地坚硬。我手中捻出一把小刻刀,捏诀将丹蜡悬起在半空中,随后以灵力控制着小刻刀不断在丹蜡上尖锐地扫过。

不多久,一具与弦衣元神一般大小的丹蜡雕像就已经刻成,稳稳地落立在地面上。弦衣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弯着嘴角道:“你站远一些。”

遂我与大白往后退了几丈。下一刻,弦衣化成一团明艳的火,伴随着麒麟兽的咆哮声,迅猛而有力地飞往了那丹蜡雕像。

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灼热的火气迎面扑来,将周遭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都燃烧殆尽。良久,就在大白开始躁动不安地低低咆哮时,烈火中缓缓走出纤长美丽的人影。

飘飞舞动的长发,莹白的肤色和柔媚精致的面皮,眉梢挑着双目淡眯,唇畔噙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一身灰色衣袍褪去,换成花里胡哨的艳丽衣色,整个人看去容光焕发。

火舌将他的艳丽衣摆托起,他便一步步朝我走来。容华不散,竟比女子还要美丽。

身长玉立地站在我面前,弦衣大胆地伸手来抚我的面,温温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唇上。我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道:“莫要得寸进尺。”

他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半低着双目看着我,道:“毁我肉身有你的份儿,塑我肉身的也有你的份儿,各种功过我权当相互抵消了。接下来,是想本座回去重振妖界了吗?”

我亦抬起眼皮看着他,将话挑明了道:“想说什么你一次说个清楚。”

弦衣笑得愈加明媚动人了些,凑了过来呵着气道:“笨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说好了我帮你对付仙界酬劳是两个吻。现如今本座想先讨要一个,待事成之后再向你讨要另一个。如何说都要先建立好你我的信任基础。”

我闻言哼笑了一声:“说是帮我对付仙界,难道我不是也帮了妖王你对付了仙界?你我充其量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什么相互利用,莫不是我的魔尊大人想反悔不成?”他手腕一翻转,反扣住了我的手,从容不迫道,“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那我不帮你就是了。我回去重振我妖界,然后等着你魔界与仙界互掐,我坐等其成不是更好嘛。”

我对上弦衣流光晶透的笑眼,以及他嘴角优美的弧度,对峙了片刻,我阖上了双眼。

“这才乖。”弦衣低低道了一句,随后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一手搂上了我的腰。

他的唇印在了我的唇瓣上,细致描摹婆娑,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见他迟迟不肯离去,我不满地挣了挣,不想他却搂得我越发的紧。

“张嘴。”

我推拒着他的胸膛,艳香入鼻,蹙眉囫囵道:“够了。”

下一刻他趁虚而入,手游至了我脑后紧紧箍住,软舌钻入我的口中直触我的舌根。我一边用力扭着他的手臂一边躲闪,可他就是不为所动,竟一味地与我的舌追逐不休。

(二)

最终我无法,翻掌化出一枚冰刀,毫不留情地直直朝他刺去。一瞬间的光景,弦衣当即松开了我,身体往后飞退。

弦衣笑眯眯地、若无其事地拿他修长的手指擦拭着娇艳绯红的嘴唇,道:“不过就是久了一点,又不会怎么样,你急什么。”

我亦拿手指拭了试嘴角,道:“我不急,但就是怕你停不下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一般。”说着弦衣转身,衣袍扬起优美绝伦,径直朝魔界风口的方向去,走了一段距离又稍稍侧身,笑看着我道,“现在本座就要回去重振妖界,我的魔尊大人要一起吗?权当是去看看热闹。”

我抬脚跟上,让大白乖乖等在魔界,道:“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遂我与弦衣出了魔界,以人界为中转落了脚,旋即又赶往妖界。途中,散落在人界四面八方的妖气齐齐上涌,似弦衣一出现它们就寻得了一个聚集点。

那个聚集点便是妖界。

仙族饶是再想将妖族一网打尽,可妖族四散人界隐匿踪迹,他们亦无法将妖族连根拔除。

当我们进去妖界时,整个妖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街上到处是妖族结集乱作一团。见到我与弦衣出现在妖界的一条街上,直有人跑着大嚷:“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于是继而,小妖小怪们呼天抢地,道是他们的大王总算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弦衣脾气甚好,只笑眯眯道:“你们皆哭成这般模样,是本座要死了吗?”

小妖们道:“是大王又活了!”

弦衣继续笑眯眯:“是本座又活了所以你们觉得不开心了?”

小妖们道:“小的们是觉得太开心所以乐极生了悲!”

弦衣嘴角僵了僵:“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就是高兴得哭了!”

“……”

后来弦衣带着我径直去了妖王殿。很快,整个妖界从一片呼天抢地声中解月兑了出来,继而个个变得笑逐颜开,氛围亦其乐融融。

妖王殿正殿上方,摆放着一张座椅。弦衣安静地走上前去,手抚模着座椅的手柄,明艳衣摆一扬便坐了上去。

手肘撑着手柄支着下巴,面上是懒洋洋的神色,眯着双眼看着狗腿的小妖相继送来东西。美酒佳肴,果味肉盘。随之没多久,妖王殿中步入了一个个纤腿蛇腰、妖冶美艳的妖女,面上皆挂着醉死人不偿命的媚笑,不断地摇曳着身姿想博得弦衣一睐。

负责引着妖女入殿的小妖点头哈腰地询问道:“大王,这些您看满意不满意?要是不满意小的这就下去重新筛选!”

我依靠着弦衣面前的案桌,抬手往他案桌上捡了一粒半剥开的荔枝,捏着果皮将果肉挤进了口中,道:“你这妖王当得很惬意。”

“你是因为嫉妒才说出这样酸的话来吗”,弦衣原本慵懒地靠在座椅上,说着突然往前探过身体,长臂卷起我的腰将我拖入他的怀中,凑过来嗅了嗅我的发不紧不慢与小妖道,“本座有了怀里的这位如花美眷,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本座需要这一干美人儿的?”

他的力道很大,恨不能将我的腰勒断一般不容我挣月兑。一直待到小妖会意,将一干不情不愿满脸失望的美艳妖女领了下去后,他都不曾松开。

正当我又欲捏诀强制让他松手时,他突然贴着我的耳朵细声淡淡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愿意,还有我这双手可以抱着你,还有我这里的怀抱可以给你靠,以前别人对你做的我并不是做不来。”

我道:“我不愿意。”

弦衣闻言,在我后颈就着我的发深吸一口气,不辨喜怒道:“又没让你现在就愿意。你若跟了我,我必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

(三)

在妖王殿歇了几盏茶的功夫,其间我也不催弦衣,兀自吃着小妖送上来的水果,弦衣自己歇够了才开始像模像样地整顿妖界。

不得不说,弦衣这位花里胡哨的妖王在妖界的威望十分高,他一回来没有哪个不信服;妖界一下就被他干脆利落地整顿得秩序有加。

罢后弦衣闲适地斟酒递给了我一杯,笑眯着眼睛道:“你满意么,来我们干一杯。”

我睨着那酒,道:“又是妖界第一琼浆玉露酒?”

弦衣一手托着腮,眨了眨眼,道:“你不敢喝啊?”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与他碰了杯仰头而尽。听他纳闷道:“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相信我了。”

我道:“并非相信,只是不在意。既然你这边的事处理好了,我便回去了。不用相送,继续当你酒肉为伴逍遥自在的妖王。”

弦衣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不给面子,好歹本座也是妖王。”

我道:“蛮荒封印已破,妖族重新往妖界聚拢,怎么都得搞出一点儿动静来。方才入妖界时,还有惊慌失措的土地神偷偷模模地跑出山头”,我往外走了几步,负着手侧身看着上座的弦衣,“你说有没有可能,仙界会趁着我与你一起来了妖界,而魔界群龙无首且蛮荒出来的魔族难以安分,遂再次一举进攻魔界?”

弦衣愣了愣,随即眼底绽出妖冶非凡的光芒,道:“这样不是更好么。且莫说仙族会白跑一趟,蛮荒里出来的魔众怨气冲天,说不准还会损失惨重。九重天这个时候空荡得很,”说着他就走下了座椅,到我面前揽着我的肩就一起往外走,继续道,“听说火神的仙妻是个美人儿,只可惜脸上有了几道疤,啧啧,真真可惜。上回被打进忘川河也没能淹死,极有可能是得火神庇佑才如此命大。说实在的,本座忍不住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火神之妻了。”

我月兑开弦衣的手臂,与他一起离开了妖界,道:“听说,听哪个说的。”

“那可是仙界的风云人物,随便找人一打听就能知道了。且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弦衣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嘴角似笑非笑,“我的魔尊大人,现在我们要去玩玩儿吗?”

我看着弦衣,一直等到他嘴角的笑意柔软了下来,道:“想要替我报仇?”

弦衣不置可否地挑眉,道:“要报仇何须让我帮你。”

我笑:“要是火神并没有领兵趁机攻打我魔界呢,不怕冒险?赔了你的命可划不来。”

“不冒险哪来的刺激。”弦衣如是道。

他说得在理。打从放他出蛮荒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冒险和刺激,并切身体会其带给我的鲜活感觉。

出了妖界之后,我与弦衣在人界逗留了一阵。人界烈日炎炎,我与弦衣从街头转到街尾,头顶他始终笑容不减地为我撑着一把艳红的伞遮挡阳光。

在街尾的巷子里,我随意捡了一两本小话本,而后在晃悠悠去九重天的路上翻来看看。似乎我们去的不是敌人的窝,而是轻车熟路地回自己的家一般。

(四)

人还未到九重天,天就起了雾。使得我与弦衣能够顺利地落脚在南天门。值守的仙兵还未来得及叫一声便倒了地。

弦衣边走边道:“我还听说,天帝闭关了,天后爱天帝爱得惨亦跟着闭关了,本是想难得来一回九重天,还能见一见凤族的凤君,看来是泡汤了。”

“想要见凤君并非难事,只是今日你不是说了要先见火神之仙妻?”我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究竟是听哪个说的这些。”

弦衣反问道:“你觉得你身边还有哪个是最了解九重天的这些八卦的?”

不用多想,委实只有一人。我道:“你何时与青夜走得这般近了。”

他对我柔媚一笑,道:“这个不用你多操心。”

后来我与弦衣径直入了焱采宫去寻那火神的美娇妻。去到园子时,美娇妻正于树下的长榻上歇息,看来过得是相当的滋润。连面上的几道疤也因精致的妆容和薄薄的纱巾而变得朦朦胧胧不显得那么狰狞了。

弦衣轻手轻脚地走到画潋跟前,笑眯着眼睛弯身细细端详着她。约模他也是火属性的缘故,竟让睡梦中的画潋记混了人,语气惺忪地叮咛了一声:“殿下,你回来了。”

弦衣疑惑道:“怎么说也是对恩爱夫妻,怎称呼却如此生疏。在人前不是唤‘夕’唤得火热么。不过本座可不是你的‘夕’。”

画潋闻言猛地惊醒了过来,张开了双眼,却看见弦衣凑得很近。她刚想出声,弦衣食指便竖在了她的唇上,风情万千道:“嘘——让外人进来撞见你我偷欢就不好了。好歹也是火神之妻,名誉多重要。”

画潋压低了声音,掩下慌张,喝道:“好大胆子,竟敢擅闯焱采宫!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皆说凤族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又目中无人,亲眼所见委实不假”,说着弦衣手指轻轻摩挲着画潋的侧脸,忽而手指一挑揭下了她的面纱,“要是没有脸上的疤,可能会更为可观一点。既然都成了这副模样了,还戴着面纱做什么,火神又不是不晓得你的疤。”

“你!”画潋被气得哆嗦,连忙起身,却被弦衣倾身压下。

弦衣的手指继续描着画潋脸上的疤,轻轻邪笑道:“‘贱人’,这两个字挺适合你。”

“放肆!你到底是谁!”

我一直站在画潋的侧后,安静地看着。她不曾注意到我。见弦衣还想继续玩,我转身便朝着火神的书房里走去,淡淡提醒他道:“弦衣,莫要掉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如花似玉的女人,哪个都比你手中的那个要强。”

身后画潋总算认出了我来,当即颤声怒骂:“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来九重天!信不信我让夕将你不留全尸!”

“嘴巴还挺毒。不过你颤抖什么。”我扭头看去,见弦衣毫不温柔地手掌捏着画潋的下颚,面色不善地道了这么一句。画潋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拼命往后躲。约模是一看见我,便想起了弹进她身体里的玄铁珠子罢。

我对上画潋对我使劲瞪着的眼,道:“仙魔大战时火神都渐渐不管你的死活了,你还拿什么去让他不给我留全尸。你以为你的火神殿下能有多大能耐?况且眼下火神也不在,本尊就是端了这焱采宫也不妨。”

脚踏进书房,画潋忽而得意地笑道:“眼下夕是不在焱采宫,你可知道他是去哪里了?你就等着给你魔界收尸罢!你魔界马上就要玩完了!”

看来蛮荒封印被毁,果然第一时间传到了火神的耳朵里。果然,他竟趁着我与弦衣去了妖界、魔界最混乱的时候带兵攻打了魔界。

(五)

我在火神书房内的书架上随手抽了几本佛经来看,佛经虽枯燥了些,但与话本子交换着读勉强可以打发时间。遂收了起来。

画潋被弦衣拎进了书房,她不断地挣扎,道:“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我说夕今日就会灭了你的魔界!这个时候说不定大战已经收场了!”

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蛮荒封印已破,魔界桀骜之徒一抓一大把。火神能全身而退已然算他运气。不然——”说到这里不由得勾唇一笑,“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全军覆没了。本尊回去是能收尸,替火神收尸。”

“贱人!一派胡言!”

我淡淡挑了挑眉,心血来潮,就着火神的书桌铺展开一张画纸,提笔沾墨便在画纸上描了起来。

描得很淡,轮廓却也分明。是个美丽高贵的女子。

我手笔之际,画像自书桌上飞起,稳稳落在画潋面前。我问:“好看吗?本尊是看着这书房里没有一幅画委实显得寂寞,就不吝亲自动手画了一幅。”

结果换得画潋一声尖叫。

她顺势就扑上去抢画,只可惜被我先一步扬臂将画移开,最后踏踏实实地贴在了卧榻那边惯常贴画的墙壁上。

画潋抓狂:“取下来!你给我取下来!”

“莫非你觉得本尊画得不像你?我该是画得很仔细才是,”看了看她本人,复又看了看墙上的画像,我走到她面前道,“连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得很”,伸手去抚了抚她面皮上的两个字疤,不禁眉开眼笑,“自然连疤痕也是远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如此一来,本尊将你带去魔界款待,火神也不必太过相思,对着墙壁睹画思人未尝不可。”

PS:好吧,弦衣调皮了一点……想让他玩死画潋玩死天后玩死谁谁谁……还有,同学们看一看书评区置顶的书评吧,有关六月月票统计的,红袖吞月票比较厉害,胖云已经统计出来了,同学们看看有没有送了月票上面又没有记录的,可以去找客服,将送给胖云的月票要回来!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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