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 章百五十三 原来玉羡是个爱慕虚荣的男人【七千总更】

作者 : 漓云

(一)

我一直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在九重天算是无双俊美的人了。

我咬紧牙关,吸着鼻子,手里的刻刀灵活了些,一边想着,一边刻着。

灯火朦胧处,树影斑驳。约模是偷偷模模的缘故,我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仰起头去四处一望,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天将明时,我将巴掌大的模糊的木雕刻了出来,心满意足地揣进怀里,重新躺回凉津津的被窝媲。

夫子一连来园子里教了好几天,连羲和与玉羡都夸耀我学得很快。喝茶休息时,只有阑休不停地摩挲着我手上厚实的茧,一语不发。

我禁不住问:“阑休,我的手不如其他女儿家的手那般白女敕光滑,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不好了?”白女敕光滑,以往是有的,以往我不怎么亲自动手做这许多事;然现在用我这双手拿小寒刀杀了上古魔,砍了魔兽,还抠了火海里的丹蜡,自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白女敕光滑。不过女儿家的手就是要白女敕光滑才好看丫。

就如羲和的,很是漂亮。

阑休清然道:“很不好。但我也不会嫌弃。”

一边的羲和挑挑眉,道:“其实是心疼得不得了罢。”她掸了掸衣摆施施然起身去拨弄她养的花草,口气淡而无奈,“哪个看了都心疼。”

我抽回了手,来回审视了一遍,道:“其实我没觉得有多心疼啊。”

羲和迸出一句:“那是因为你是个傻子。”

我默默地重新拿起刻刀,选了一块长长的木头。想着心目中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以刻刀来来回回在木头上刮过,刮下一条条木屑。

然我却刻的是阑休,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的模样。阑休不开心,我刻出他的模样逗逗他,他就会开心了。

事实证明,我刻得很成功。阑休的眉眼神态我都能熟记于心,并准确无误地表达在一方木头上。我拿着阑休的雕像朝羲和玉羡和阑休晃了晃,道:“你看傻子能做出这样精美的刻像吗?”

阑休伸手接了过来,忽而勾唇笑了笑,却一直垂着眼帘。他那笑,莫名有种悲凉的意味,道:“锦儿刻得很好。”

后来,完全学会了这门技术活之后,我背着那龙晶石长盒子,去了荒海最深的万丈海底。将长盒放在蓝色晶石上打开,里面的丹蜡已经融合成一整块。

我便将丹蜡取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晶石上,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我这几日用惯了的刻刀,还有一样是我刻的火夕的木像。

木像很好看,与他真人一样好看。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将他拿出来看一看便会觉得很是慰藉。

现在,我将他安稳地放在一边,亲自监督着我,刻火夕的模样。

丹蜡融合成了一块之后,质地变得十分坚硬。刻刀在上面用的力道不够的话,轻易刻不出形状。于是我既小心又生怕将丹蜡刻坏了,有使的力气时大时小。

(二)

那刻刀同样坚硬的刀背,三两下就已经磨进了我的掌心里。尽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厚厚的茧,却还是会再添新的伤痕。

可是能坚持到今时今日这一步,我觉得十分欣慰。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再隐忍一点点,我就能如愿。

我本不想阑休随我一起来这里看我亲手给火夕雕肉身。因为看着我为别人努力,他应该会很难过。只可是,他偏偏要跟着我来。

我跪在地上刻火夕的模样时,他便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不晓得我究竟下了几次刀,手上血肉模糊之际,阑休过来一把夺去我手里的刻刀,将我揉进怀里,害怕道:“锦儿,我们歇一歇好不好?”

我道:“才开始就要歇,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雕刻出完整的他呢?”

阑休道:“什么时候雕刻出来都可以,我们歇一歇。”

那天,我没听阑休的话,固执地拿着刻刀,细致地雕刻着丹蜡。手中的血随着我每用力一下便顺着刻刀淌在丹蜡上,被丹蜡所吸收。

看着阑休垂着眼睑,莫名地红了眼眶,我安慰他道:“我并没有觉得有很痛,阑休你不必难过。”说着我自身上私下一块布条,紧紧地将手心缠绕了起来,那鲜血还是很快就濡湿了布条。我重新拿好刻刀,又道,“你看我这样,这样就磕不到手了。”

后来,阑休没再阻止我,只与我道:“锦儿,非得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你才觉得心里舒服了对么,想要疼惜你委实是一件十分疲累的事情。”说罢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我咧了咧嘴,拿着刻刀用力地在丹蜡上刮过,双眼迷蒙了视线,轻轻回他道:“不这样的话,就会心痛。比起心痛,还是伤痛更为好应付一些。”

没有哪个再回答我,我晓得阑休已然走远了。

我独自一人,在这荒海的万丈海底里,与丹蜡为伴。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我刻出了火夕的头,按照我脑海里所想念的那般分毫不差。

手臂早已经麻木,袖子上尽是一朵一朵盛开的红花。

还有火夕的长发,安然地枕于背后。我本是想,将他的发丝都一丝一丝刻画出来,可惜我学艺不精失败了。

他的衣袍,层层叠叠,裹着他修长的双腿。腰间的衣带,带稍遗落在了水晶石上面,安静而孤寂。

当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很满足。带血的手指轻轻拂过他阖着的凤目,任眼泪从干涩的眼中汹涌而出。多想,我手描着他的眉眼,他便能感受得到,而后睁开眼来看我。

对着火夕的雕像,我又哭又笑道:“火夕,我终于要如愿了。”如愿看着你回来。

(三)

我固执地拿手臂去将他抱起来枕在自己腿上,圈着他的脖子,与他说绵绵无尽的许多情话。那些情话,以往时常对他说时觉得很容易,现如今听起来却苦涩不堪。

可是,我想对他说情话。有些害怕,等他醒来之后,就不喜欢听我给他说情话了。

羲和来找我的时候,我抱着火夕仰头开心地问她:“阿姊,你觉得我雕得像不像他啊?”

羲和拿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看着我,仿佛哪个要将她欺负得哭了。她在我面前蹲了下来,道:“很像。”

她说,火夕是火,而我是水。我不能与他呆在一起太久。玉羡要过来帮我将火夕搬进水晶棺内,只可惜被我拒绝了,我亲自将他抱过去,放了进去。

他睡得很好,我很安心。再过不久,他就会睡醒了。

再后来,我眼前一黑,心力交瘁不省人事。朦朦胧胧中,我趴在了一方结实坚固的脊背,清然的气息令我舒缓下神经。

耳边听得羲和似远似近的温声细语。她说,人很容易犯错,但是不能一错再错。她说,情能让人的眼光变得很狭隘,只看得见自己追逐的人,却忽略了身边一直停留的美好。太执着绝非是一件好事。

她还说,背着我的这位上古魔族的青年就很好。

总觉得,她说的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若我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了,就不叫犯错了。

这两天,羲和与阑休轮流将我款待得很好。每日给我喝许多可以补身子又能促进修为的补品。因而我复原得很快,我也极需要补充力量。

给火夕塑好了肉身,接下来便是替他捏造元神丰盈血肉。羲和说,非得要以火夕心系之人的心头血每日灌溉满七七四十九日不间断方可生血肉长元神。

我能以血养着他的执念这么久不散,他的心系之人是我。

为此,我每天都很充实地活着,养足精神,养好身体。阑休说等我彻底恢复过来了,便准我拿心头血去灌溉那给火夕塑好的肉身。

然阑休答应得十分不情愿,但却也无可奈何。打从决定要救火夕开始,就必然会有这一步。不过是流些心尖上的血,也没什么大碍。

为此我让阑休不要担心,他说他不担心。我晓得那是他嘴硬心软。

(四)

今日羲和得空又在弄她的花花草草。恰逢前些日子去南极问南极仙君要了些果树苗子今日送来了,羲和便相当有兴致,让玉羡弄来一只只盆子将果树种起来,而她只负责拎着壶给那些树苗浇水。

我见状,颇有些心血来潮,索性去了园子里跟着羲和拎壶一起浇水。不过我们两人浇水就玉羡一人种树,似有些手忙脚乱,羲和便与玉羡闲话道:“玉羡一看你就没做过这些朴素的活计,想必以前跟着夫子一起时都花时间去学书本上那些迂腐的学问了。我觉得你动手能力不够强,还有待提高。”

玉羡种好了一棵树苗,搬到我与羲和两人面前,而后又去种另一棵,面上挂着温沉的笑,道:“君上说的极是。”

见我与羲和双双将壶嘴对准小树苗,稀里哗啦地浇水,玉羡忍不住又道出了一个严肃的话题:“可依照君上与锦公主这样的浇水方法,这些果树约模活不成了。”

羲和顿了顿手里的动作,我便连带着她的那份将水浇得更厉害了些。听她问玉羡:“你为何这么说?”

玉羡道:“这些是南极送来的果树苗,生长在南极该是习惯了那里干热的气候。如今君上不住地给它们浇水,会灌坏它们的。”

“我却不这么觉得”,羲和拿出往常她那异于常人的逻辑,道,“且先不管这些树苗先前是长在那里的,眼下入了我荒海自然要遵从我荒海的规矩。就好比玉羡你,先前在夫子那里帮夫子打理学堂,整日只知读书钻研学问,现如今来了我这里,我让你不看书只种树你还不是照样不看书只种树。”

玉羡抽了抽嘴角,放弃了争辩,默默种树。

于是羲和在口才这方面常胜久了难免觉得寂寞,玉羡偏又不与她呈口舌之争。玉羡一不接话了,羲和便似无趣了起来,继而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她与我道:“流锦阿妹,这些日你觉得身子怎么样,恢复得可还健康?”

我道:“甚好。”

羲和看了我一眼,又道:“看你这气色比前些时候好了许多,看来各路仙家送来的仙草补品倒有那么两分效果。”

我抽了抽眼皮:“我还以为我吃的仙草补品皆是羲和阿姊这荒海里就有的,为什么各路仙家要送这些来?”

羲和道:“也不晓得是哪个泄露出去我新近有养仙花仙草的兴致,那些仙家们凑上来送这些东西不足为奇。我便收下了,园子里又种不下,全拿给你炖汤喝了。”

适时阑休将将炖了一锅汤端进了园子里来。他很懂我口味,虽我近来不怎么喜吃东西了,但汤里有肉总胜过无肉。

阑休让我在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婉转着好看的手给我盛了一碗汤。羲和亦放下了浇水用的壶,挽着手臂踱了过来,瞅了瞅锅里的肉,问阑休道:“你这位魔族青年,今日又是炖的什么肉啊?”

(五)

阑休如实道:“新弄进龙宫来的鹿肉。”说罢就额外给羲和盛了一碗,放在羲和面前,“姑姑请尝尝。”

霎时羲和就满意地眯起了眼,赞赏道:“果真是个善解人意又细致体贴的好青年。”

一边的玉羡闻言似不怎么满意,树也不继续种了,站起身来就着浇水的壶里流出来的水洗干净了手,道:“吃了肉汤之后,下午君上还是认真做课业罢,几日没去学堂,明日该是要去一去,夫子定会抽查君上的课业。”

羲和当即就顿住了拿勺舀汤喝的手,蹙眉道:“我不是让玉羡你去给我请一个月的假么。”

玉羡微微一笑:“君上还请以学业为重。”

玉羡走后,我边喝了几口汤复又给阑休喝了几口,看了看羲和觉得她颇有些恹恹,便宽慰她道:“阿姊,入学堂又不是去刀山火海,虽枯燥了些但也还不至于让你忧郁至斯。”

“要是刀山火海倒还好想一些”,羲和道,“不过我忧郁的也不是去学堂,而是玉羡这个人。”

我不禁问:“玉羡这个人怎么了?”

羲和喝了一口汤,道:“这几日没去学堂积累下来的课业颇多,平时让玉羡帮我抄一抄他会抄的,然方才听他的口气今下午再想让他帮我抄约模是不可能的了。玉羡他的脾气甚为古怪,多变得很,委实让人捉模不透。愁人的是,有时候我让他给我抄课业时就觉得我是他臣下他是我的君上一般。”

我再喂了阑休一口肉汤,他无奈地笑着张口接下,我总结道:“那他这样委实要不得,你让他抄他就得抄,你才是他君上。你不能太纵容他。”

羲和来了些精神,赞同道:“阿妹说得在理,我不能太纵容他。一会儿我便让他给我抄,不抄我便将他遣回夫子那里。”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阿妹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玉羡走时有点不高兴?”

我思忖道:“是有点。方才你夸阑休是好青年,莫不是忘记夸他了?”

羲和点点头道:“看不出来玉羡还是一个爱虚荣的人。”

于是一碗肉汤下肚,羲和让阑休照顾好我,而她自己则匆匆出了园子去让玉羡帮她抄课业去了。

***

今日羲和还是没去学堂,玉羡服软了,当真去向夫子请了一个月的假。缘由是我要七七四十九日每日都剜出心头血来,出错不得,羲和作为我的阿姊不能放任我不管。即便是有阑休在她亦是不怎么放心。

于是玉羡给了我这个锦公主莫大的面子。

到了万丈海底,我看见火夕正静静地躺睡在水晶棺来,形容万分安然。即便仅仅是一尊丹蜡所刻的雕像,都让人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羲和与我说:“自古剜心头血就是一件痛苦非凡的事情,几欲剜心而不得。流锦你需得承受这般痛苦七七四十九日而不间断,受不受得住?”

我手指自火夕唇边抚过,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我掀起眼皮看了看羲和,复又看了看阑休,微微笑道,“这七七四十九日,便让我一直与他一起睡在这里罢。”

阑休低着眉不语,羲和便应了我好。

(六)

后我抽出小寒刀,褪去几层繁杂的衣裳,将小寒刀伸进里衣里的心口处,咬紧了牙关稍一用力,小寒刀的刀尖便穿破了我的皮肉,刺入到我的心窝子里。那里,生长着一颗玲珑心,刀尖又在那颗玲珑心上,轻轻划开道小口。

只那一下,霎时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疼痛得麻木了。

一粒鲜红的血珠自我心口里飞了出来,我看着它飞落在了火夕的唇上。继而……细小的血线同样自我心口里牵了出来,许多粒凝固住的血珠飞在火夕的身体上方,每个角落,最后缓缓下坠直至完完全全地沁入了他的身体里。

淡淡的红光开始笼罩着他,那红光里,平白无故让我生起许多幻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九重天上的那座巍峨的焱采宫里,看见了焱采宫里的火神,每一个神态都显得那样的真实,只要我走近一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他。

后来,背脊一凉,我不禁阖上了双眼,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昏沉之中。我知道,那是羲和让我陷入沉睡,我说了我要在这里陪他七七四十九日。

意识还没完全消退,清然的气息袭鼻,有人将我抱进了水晶棺里,让我躺在火夕的身边。我依恋地凑过身子去,搂紧了火夕的腰肢。

上方,听得羲和一句轻叹:“饶是睡着了,每日你仍旧能感受得到剜心之痛。我们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别人代你承受不来这痛。”

再痛又何妨呢。手臂抱住火夕的腰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圆满了。那样就足够了。

我慢慢开始沉睡,一重又一重的梦境接踵而来。梦里,光景依旧,我却很清醒,心口那里的疼痛不断地在提醒着我我是在做梦。

那日,天气晴好,一池波光滟潋。

小池塘里的风拂过来,带着一股怡人的凉爽。池边的小亭子里,火夕腿随意慵懒地搁在亭里的长椅上,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只酒盏,眯着眼睛一边歇凉一边喝淡酒。

我便趴在石桌上,时不时伸手往果盘里抓葡萄往嘴里送。趁火夕没注意我就抓一颗,火夕一看我我就佯装吹风赏景。如此一来,一盘葡萄很快去了一大半。

那个时候,我刚来焱采宫不久,是火夕座下的近侍童子。

恰逢有仙婢来报,倒是几位花仙子来了焱采宫,给火夕带来了芙蕖花的花种。火夕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光池塘,似笑非笑淡淡道:“是该在这水里撒几朵芙蕖花,这光秃秃的没个什么景致。”说罢便看着我。

我抓了葡萄黏糊糊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问:“你很喜欢芙蕖花吗?”

火夕挑眉:“难道我不能喜欢芙蕖花吗?”

我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若喜欢,我便去为你去花仙子那里拿花种。”

他愣了愣,戏谑道:“流锦今日突然变得很乖巧,让本君很不适应。”

我不知为何,蓦地酸涩了眼眶,故意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努嘴道:“作为神君的童子,这些事情都做不到那就白为神君的童子了。”说罢我急急转身。

不想,心口突然疼痛得剧烈了些,我猝不及防,弯腰便捧住了胸急急喘息着。身后又是他懒洋洋见怪不怪的声音:“莫不是又肚子痛了立马要去茅房于是不能替本君去拿花种了?”

我咬咬牙,咧了咧嘴,道:“你怎么知道。”

他说,这不是我一惯喜欢用的把戏么。

(七)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道理。即便是在梦里,一想他就会心痛,不想便不会痛。只可惜,眼睁睁看他在我面前,我又怎能不想呢。

又怎能不痛呢。

他初初送我火云凤凰簪的时候,我们正欲前往妖界,中途在人界的小树林子里落了脚,他还做了烤肉给我吃。

暗夜里,面前燃起的明亮的火光烘照这火夕的面皮,衬得他俊美无双。手中来回翻烤着肉,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看着他,不禁连连咽口水。

他倏尔抬起眼梢睨了我一眼,状似心情婉转,问:“这就饿了?”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胡乱抹了一把嘴角,道:“怎能不饿。”

但想起了此次我是逃婚出魔界的,阑休正四处寻找我。眼下我与火夕落脚在人界,我偏生又没有戴缚灵链,恐不久阑休便会找到我。但我不希望阑休找到我,我要与火夕一起去妖界,他去妖界会遇上麻烦,我要与他呆在一起。思及此,我与火夕商量道:“我想我还是戴上缚灵链会好一些。”

火夕是个敏锐的人,一下就能猜出我是被哪个追赶。

我便开导他道:“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模样,是不是会人见人爱?万一哪个看上了我可怎么是好,将我拐跑了你就亏大发了。”

火夕沉吟了下,牛叉闪闪道:“哪个敢拐跑你,本君便烤了他。”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垂着眼睫专注于手上随意的动作,模样万分优雅。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我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倾了过去,捧住他的侧脸便噙住了他的薄唇。

火夕浑身一震。我不敢多耽搁,只一下下,连忙放开了他,道:“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怕我被哪个拐跑了吗?”

火夕声音黯哑了下去,道:“往后不许对别的人这样,知不知道。”

心口一恸。此生,我就只对你一人这样。只轻薄你一人,只与你一人这般温存。

PS:下章,给点大家欢快的东西看~同学们猜一猜,流锦与火夕的娃子是什么品种的?猜对奖励香吻一枚噢~偷笑~

神马美男三千,宋貌潘颜,吹灭灯还不是一个味道……百里砂新文《男颜祸水,面首三千》,已肥,各种求调戏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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