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 同是天涯出痘人

作者 : 上官青紫

窦雅采一笑,点点头:“也行,只是如今沅儿还病着,自然不便搬过去,等沅儿大好了,咱们再挑个晴好的天儿搬过去就是了。”

沅儿一日比一日大,总跟她窝在络玉阁睡一张床怕是不方便了,也该让沅儿自立,拨几个小丫鬟服侍他,这样一来,她与夏侯懿在一处,两个人倒也方便些。

夏侯懿微微一笑:“好,那本王先着人收拾出来,等沅儿一好,咱们就搬进去。”

第二日也无事,更是这几天奔波劳累的,三个人俱都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过来,巳时三刻,夏侯沅首先睁开了眼睛,他的精神明显比昨日要好了许多,漆黑如墨的眼睛都是熠熠生辉的亮光,眨了眨眼睛,他便坐了起来,瞧见窦雅采睡在一旁,他紧抿了唇,悄无声息的出了被褥,动作轻轻的下了床榻,不敢惊扰了窦雅采,他口渴,想自己去倒茶喝

夏侯沅眨眨眼,喃喃的道:“这里睡不舒服,我让父王到床上去跟娘睡,他到底……他这些年,太辛苦了些……”

“小王爷怎么起来了?可是难受睡不着?”

窦雅采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冷了眉眼,站在塌边,吼道:“你们俩当我是死人哪?你们俩听到我说话没有?都跟我去里间躺着,不许再出来了!”

夏侯懿站起来,牵着夏侯沅晃晃悠悠的走进内室,两个人上了塌,窝在一处看着外室抓狂的窦雅采,一大一小脸上都是笑,夏侯懿悠悠笑道:“沅儿,你看你娘,真是很心疼咱们啊……”

艾叶一笑,早去倒了热茶过来,又拿了个小团花盖盅过来,将那瓷盖儿打开,轻声笑道:“小姐吩咐过的,这药是早晚各一剂,现下已过了时辰了,小王爷是该喝药的,这药苦,我拿了蜜饯来,喝完了就能吃,去去苦味,再喝些茶便好了。”

的几丫日。正巧这时候艾叶进来了,进来瞧见窦雅采叉腰站在屋中,不由得一愣:“小姐怎么了?”

夏侯懿抿唇,眯眼看着二人半晌,忽而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赫然几枚红疹在上头,心口咯噔一下,便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说的这个,他还是染上了……难怪他身上热的厉害,出痘的地方还难受的很,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本来就没有出过,如今出了就出了罢……

她在廊上都听见小姐吼起来了,就是听不清吼的是什么,她只好进来看看,醒了的人要不要洗漱用饭,谁知一进来,就瞧见小姐气呼呼的站在屋中,不知道是怎么了。

当夜夏侯沅身上的热就退去不少,窦雅采检视时,发现他身上的痘疹也没有再出的迹象,出过的痘疹颜色也不那么盈亮了,便知道这病势是止住了,她的药还是有些效果的,所以在夏侯沅醒来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嘱咐他千万不能动手挠,身上的痘疹若是自行破了也就算了,若是用手挠破了,到时候淌水出来,又是一片,留疤也不好看,更别说是脸上的了。

睡梦中的窦雅采被晃醒,还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睁开惺忪睡眼的同时也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夏侯沅:“沅儿?你怎么起来了?你好了吗?快躺下,别闹了,娘困着呢!”

夏侯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扯着窦雅采不许她再睡:“娘,我已经好了,不发热了,但是,父王发热了啊!”

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父王也不会出痘的,他心里很内疚,也有些自责。

小小的人儿咕嘟咕嘟喝光了药汁,艾叶抿唇一笑,递了团花盖盅过去,夏侯沅捡了两个大蜜饯吃了,口中顿时苦味散去皆是香甜蜜枣的清甜味儿。

咦?那是什么?

夏侯沅点点头,端了药碗过来,他倒不是怕苦,生病了就要喝药,不然病怎么会好呢?他就是不喜欢那药的味道,闻起来不大好闻,与平日里闻到的清淡药香真是差远了。

夏侯沅望着夏侯懿的眸光幽幽的,似乎还闪着泪光,他慢慢的走过去,这动作正巧被临出门的艾叶回头看见了,忙低声道:“小王爷要做什么?”

完了,父王只怕是染上了……

夏侯懿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夏侯沅有些呆,不是说常年行军打仗的人素日睡觉都是很警醒的吗?为什么他叫了几声,父王还没有醒过来……

她在这里生气,父子两个倒是自己叙起来了,眼底藏着心疼,看见夏侯懿笑便生气,又吼起来:“我让你不要进来,你非要进来!这下好了,你跟你好儿子真是天生的缘分,一前一后的出痘!真是气死我了!”

夏侯沅这下便高兴起来,抿唇轻笑,然后认真的嘱咐夏侯懿:“父王,开始几天是很难受的,你要忍着啊,这熬过去了,就会好些了,还有,你不能吃辛辣之物的。”

他的泽园原本就是与属下密约见面的地方,是府中机要之地,是不许人进去的,当初也实在是因为没有王妃,所以他不愿一个人居于那空落的正殿,因此就搬到泽园里去了,如今窦雅采既然同意了,那他们一家三口住进去,正正好。

艾叶见夏侯沅好了,心里头也跟着高兴起来,轻声笑着与他说话,还准备收拾了碗碟将那药碗拿出去,不然屋中都是浓重药味,不大好闻。

小小的人儿连衣带都未系好,随意拖着衣裳就撩开内室纱帘出来,一眼便看见艾叶推开屋门在门缝里张望,看见他醒了,轻巧进来,掩上了门,这才端着手里的托盘过来放在桌案上,望着夏侯沅一脸的痘疹有些心疼。

她小时候出痘的时候,可难受死了,当时还是夏天,一身的汗浸着痘疹,简直是生不如死,如今虽是冬天,可小王爷年岁小,就更是遭罪了。

窦雅采见他笑,偏偏忍不住气,挖苦了他几句,眼圈红红的,很显然是既担心又心疼的很,“你们俩现在给我进去,全都到榻上去躺着,痘疹没有消失之前,你们俩哪里都不许去!”

她忙掀开被褥起来,随意从床头拿了一件衣裳披上,撩开纱帘到了小塌边,见夏侯懿蜷缩在小塌上睡着,心头便是一酸,又见他皱紧眉头睡的不安稳,心里又是心疼的很,坐上塌边搭上他的手腕探脉,然后仔细瞧着他的脸,果然如沅儿所说的那样,鼻侧有两三颗透亮的痘疹,又扯了他的衣袖来看,果见手腕上出的都是水痘,就跟夏侯沅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一声低吼,倒是把烧的迷迷糊糊的夏侯懿给喊醒了,他一下子坐起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二人都坐在塌边,还笑起来:“你们俩都醒了?沅儿好些了吗?”

可是理虽如此,窦雅采心里还是心疼的很,又很是生气,恨他不听话,却又怨不得他,他也是为了儿子……儿子夫君都出痘,这可让她心疼死了。

怪他做什么?真是个傻孩子。

小人儿当下就慌了,赶紧转身撩开纱帘跳上床榻,开始摇晃窦雅采:“娘!娘,快醒醒!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啊!”

夏侯懿睡的迷糊,也烧的迷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窦雅采凶的很,见夏侯沅老老实实站在塌边,便温声笑道:“你娘怎么了?”

“夏侯懿!你起来!跟我到床上去睡!”

怎么不让王爷多睡一会儿么?王爷和小姐昨日都辛苦了,这会儿吵起来只怕还是太早了些……

拉着夏侯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夏侯懿含笑频频点头,一一应好,父子两个患难见真情,同是天涯出痘人,倒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真是惺惺相惜起来了。

夏侯沅眼眸一亮:“父王不怪我?”

“是呀,小姐说王爷没有出过痘,不能进内室去,免得染上了,王爷的意思是不在意染上还是不染上的,王爷说想让小王爷和小姐在榻上睡的自在些,他就不去床上了,就在这小塌上挤挤就够了,昨夜太晚也很累,王爷也懒得再找人抬一张塌子来了,便在这小塌上将就睡了,我昨儿特地收拾了小姐的医书,不然这榻上的地方比现在还小呢!”

心中犯疑,便伸了小手覆上夏侯懿的额头,刚一接触,那额头骤然的热度便烫的他猛地收回了手,再看时,就连夏侯懿脸上都出现红疹子了……

夏侯沅说话声音很轻,瞥了一眼内室,又瞧了瞧外间睡在小塌上的夏侯懿,眸间划过一丝复杂神色,但是黑漆漆的眼睛里还是有笑意的,他眸光一扫,瞧见桌案上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碗,拧眉道:“要喝药了吗?”

夏侯沅苦恼的下了床榻,站在塌边道:“娘,你快去看看父王吧,他好似发热了,手腕上和脸上都起了痘疹,我觉得父王是被我染上了,这可怎么好呢?我唤他,他都不醒,也起不来!”

他确实是发热了,而且比沅儿烧的还要厉害一些,成年男子出痘她还有遇见过,若然只是单纯出痘的话也没事,夏侯懿素昔身子强壮的很,用药得当的话,发热几天,再养几天就好了。

艾叶一愣,他?他是谁呀?

夏侯沅扯了他的衣袖,夏侯懿的手腕也跟着垂落下来,正巧手腕便呈现在他眼前,手腕上有几个红透的疹子,颜色鲜亮的很,夏侯沅皱着眉仔细端详半晌,怎么那么像他刚刚出痘时的样子呢?

夏侯沅抿唇一笑,扯了艾叶的手放在他额间,让艾叶感受了一下,才轻声道:“你瞧,我已经不发热了,娘的药很好,我比前几日觉着好多了,我就是想喝茶才起来的,娘跟父王都睡的很香,不想吵醒他们。”

抿唇笑起来,扯了夏侯沅在怀里,笑的温柔:“傻孩子,这事儿与你又没有什么干系,你跟父王说什么对不起啊?父王是从没出过,迟早是要出的,与沅儿一起出才是有缘分呀,你不要内疚,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是不是?”

窦雅采一个激灵,惊的睡意全无,一手模上夏侯沅的额头,确实不发热了,瞧着小人儿的精神也好得很,看来养几天等疹子自己消下去就好了,可听了小人儿的话心却又撩了起来,“你说你父王怎么了?”

“父王就这样睡了一夜?”

夏侯沅歪着脑袋望着蜷缩在小塌上睡着的夏侯懿,微微皱了眉,这样睡其实很不舒服的,身子都不成抻直,难怪父王皱着眉头,想必一夜睡的都不太安稳。

“你还笑!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本王绝不会出痘的!”

“……”

她是生了气,也是心疼,声音严厉的很,她是大夫,再不跟这一大一小客气,沅儿任性夏侯懿固执,她是不能再纵着了,她说的话他们都是必须要听的,再不听的话……再不听的话就一人扎一针,昏睡个七八天也就好了。

“不怪。”

窦雅采听到内室的话,两个人慢悠悠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偏偏清晰的飘进了她的耳中,一时噎了声,没话可说了。

“啥?”zVXC。

“是啊,娘越是心疼,骂的就越厉害……”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艾叶也没有听清楚,不过前面那句话却听清了,不由得一叹,难为小王爷还有这份心思,她便轻轻开了门自己出去了。

小王爷?还是王爷?

夏侯沅站在小塌边,静静的看着夏侯懿,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眸光沉郁的厉害,一点儿也不像个五岁的小女圭女圭,看了半晌,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夏侯懿的衣袖,同时软声唤道:“父王……”

见病势止住了,窦雅采也不打算再给他身上的痘疹擦药了,她又是出过痘的,所以晚间便抱着夏侯沅一块儿睡了,夏侯懿到底还是隔在了外室,就在外室的小塌上将就睡了一夜。

窦雅采气哼哼的,也不回头,只指着内室道:“你去问他!”

夏侯沅抿唇,微垂了眼眸:“父王……我好了,可是你染上了,对不起啊……”

正发愣间,便听见内室里,王爷带笑的声音传出来:“艾叶,沅儿的药,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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