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再见了,过去

作者 : 单小秋

苏如彤继续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身体一点一滴地好起来。就在梦婉准备去找贺医生商量母亲出院事宜的这个早晨,钱尔岚来到了医院。两人在病房里谈了将近半小时,被推出门外的梦婉无法得知她们交谈的内容。钱尔岚走后,苏如彤的心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喝了小半碗粥。

梦婉敲开了贺医生的办公室。她刚和医生谈了几句,就听到楼道里铃声大作,脚步声此起彼伏,人声嘈杂……有人来门口大叫医生的名字…丫…

梦婉心里升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她在恍惚之间被贺医生拉着往外跑。

一出办公室,见母亲的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梦婉腿一软,顿时瘫到地上……慌乱中,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扶着墙站着,居然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只是定定地站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影,让她耳鸣眼花,真个画面呈现出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身体里,血气上涌,而力气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每一步,都迈都那么艰难而费力……

梦婉终于蹲在地上,心慌气短没法正常呼吸。

一个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她手里拿的报纸被人撞掉在地上,落到梦婉的脚边。梦婉拾起来,就看见了占据一整个版面的内容标题——《毕飞宇一审被判死缓律师称其不上诉》。

再看内容:今日上午,原南城市市长毕飞宇被控受贿、滥用职权案在北京市二中院公开宣判。法院经审理认为,毕飞宇的行为已经构成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法院对毕飞宇作出一审宣判,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梦婉懵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整个人差一点就窜到了走廊对面的墙壁上……这一刻,她的意识和身体是分离开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住身子……

有人走到她旁边问:“你是病人家属吗?媲”

直到第二遍,她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她女儿。

“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赶快叫过来医院!”

梦婉这时才“噗通”一声跪下去,“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我妈妈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

随即有护士从两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别这样,先起来!”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梦婉已经泣不成声,浑身瘫软无力。

护士将她拉到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匆忙间还安慰她:“放心,我们主任正在尽全力抢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赶紧通知你的家人赶过来,说不定可能见上最后一面,要是晚了……”

这时,贺医生的徒弟刚好朝着她走来,梦婉又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着求他,“麻烦你转告贺叔叔,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贺医生的徒弟将她从地上连拖带抱拽到椅子上,“贺主任正在忙着抢救,他担心你所以叫我出来看看你,刚才护士说得对,先通知你家里人过来!记住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步回了病房。

梦婉二十二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慌乱无助和彷徨,她觉得她的世界正在坍塌,以她不能承受的速度和摧毁力度……

在颤抖中,她抹了一把眼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吩咐喜婆婆带着外婆来医院,她没说苏如彤病情突发,只说贺医生找她们有事。而后,她又拨了那一串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得到的提示,却依然是无法接通,

正是这个冷漠的提示音,让她的心在慌乱中意外地沉静了下来。

她心里知道——贝铭威,是靠不住,也靠不到了。

永远地!

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有决断能力的人在身边,思来想去,陈子豪是最合适的人选。

喜婆婆带着林雅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医院,知道苏如彤正在里面抢救,两位老人顿时就撑不住了,已经缓过来一些的梦婉不停地宽慰她们,苦口婆心地鼓励她们坚强和振作起来……

陈子豪赶到的时候,贺医生从病房出来,梦婉看到他神色凝重,正要询问,就见他颇感遗憾地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梦婉撒腿奔过去到病房门口,看到护士正在撤离各种治疗仪器,而病床上的苏如彤,安静祥和地闭着双眼……

梦婉身子撑不住地往下坠,在外婆和喜婆婆往里冲去的哭叫声里,终于失去了意识……

***

半个月后。苏如彤的葬礼。

梦婉一身黑衣黑裤,和外婆站在墓碑前,眼神沉静,目光中散发着无尽的哀伤……

比蓝,陈子默和陈子豪站在身后的人群里,目光都注视着站在最前方的梦婉。人群里,贝家人都到了,唯独缺了贝铭威……

“之前一直听说阿姨康复得很好,没想到突然这样了。”人群渐渐散去,比蓝来到梦婉身边,“梦婉,生离死别,是我们都要经历的,没有办法抗拒,只有时间才能淡化这种伤痛。”

“我妈她……看了刊登毕飞宇审理结果的报纸。”

还有,贝铭威的母亲,钱尔岚来找过……

不远处,钱尔岚正跟人告别,梦婉将比蓝暂时丢在一边,快步追上去。

“梦婉,节哀顺变!”钱尔岚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梦婉点点头,动了动唇角,终于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喊出来,梦婉的眼角就湿了……

母亲走了,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喊“妈妈”……再也没有人会在她那一声声撒娇的“妈妈”里无奈地刮刮她的鼻子,将她搂紧拥入怀中……再也不会有人为她操心这操心那……再也不会有人那般呵护宠爱她……再也不会……

她喊钱尔岚这一声,像是对母亲告别,又像是在跟钱尔岚告别。

总之,都是告别,都要告别。

“梦婉,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钱尔岚理了理黑外套,似是没看见她泪湿的眼眶,“你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

“不用了!”梦婉抹了抹眼角,打断她,“等会就去办!”

钱尔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等会?”

“两个小时后,民政局门口见。”梦婉说完,返身朝着外婆走去。

比蓝劝她三思而后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轻不重地重复一句话:“我要离婚。”

“可是贝铭威都不在南城,你一个人怎么去离婚?”

“他妈有的是办法。”

“也许贝铭威不想跟你离婚呢,我觉得他是爱你的……”

“爱?”梦婉挑眉。

爱是什么?

在她经历人生中最大苦难的这段时间里,贝铭威在哪里?她已经渐渐地连他的脸都拼凑不起来了,他已经是陌生的存在,他不在她的生活里,也不在她的心里。

谈爱,多可笑呐。

开始这段婚姻,是因为母亲,也是为了毕飞宇,他们曾经是她需要用这段婚姻维系和支撑的动力,而今,母亲走了,毕飞宇身陷囹圄……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既然注定要离,那就快刀斩乱麻,利索些的好。正好今天一套黑衣黑裤的,肃穆又正式,这身行头也适合离婚。

反正,心都死了,离婚也没什么。

“梦婉,你真的甘心吗?”

比蓝再三问她。

“比蓝,你不用劝我了,这场梦,也该醒了。”梦婉裹紧外套,朝着等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男人走去。

是的,离婚的时候,贝铭威仍然没有出现。

钱尔岚早已跟民政局领导打好招呼,所以她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排队等候办理,而是直接上楼,进了领导办公室……

整个过程里,梦婉内心居然出奇地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又似乎是早已……盼着这一天到来。

下楼之前,她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沉静的面容,回想着这段婚姻的种种,半年的时光,恍若隔世,又觉得好像昨天才发生……都说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那么离婚,应该算是重生了吧。跟贝铭威,虽然一开始没有那么确定能白头偕老,可是后来她想过要跟他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人生路……

想到这里,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落在水池里,却溅在她的心尖,泛起疼痛的涟漪。

外面,天空飘起雨来。

梦婉快步走进雨帘里,雨水落在身上,打湿了她的心。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Gameover!勇敢地告别过去,才能重生!

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再见了,过去!

过去,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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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婉即将重生,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的贝叔也将重现……

新的人生和征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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