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侧·等皇的女人 【188】你不就是要看我的脸吗?

作者 : 素子花殇

苏月怔怔垂眸,看向手心的发簪。

猛地,她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对面。

不期然撞上男人震惊的眼眸。

杯盏掉地的声音,男人猛然而起的声音。

苏月大骇,只觉得手中的发簪烫得惊人,想丢掉却是死死攥得更紧,脑中一片空白栳。

恍惚间,有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耳垂,林子墨的声音响在耳边,“念念,你等我一下,或者先去樱花园,我有点事,很快回来……”

不,别走!

林子墨别走指!

苏月苍白着脸回头,伸手,想要拉住身边的男人,却发现,哪里还有林子墨的身影。

茫然四顾……

很多人,男人女人,人影绰绰,有人离开,有人进林,有人从身前经过,有人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没有林子墨。

没有一个她可以抓住的身影。

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无助地站在那里,终于,怔怔转眸,再次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就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幽沉的眸眼定定地摄住她,一瞬不瞬,那灼灼的气息,仿佛能将人刺穿。

苏月心头一跳,惊惧慌乱到了极致。

他知道她了。

他认出她了。

是吗?

本能地将拿着发簪的手背于身后,她猛地转过身,往樱花林里面走。

仓皇疾走间,她回头,就看到男人快步从座位上离开的身影。

他……追了上来。

一颗心噗通噗通,仿佛就要跳出胸腔,苏月慌乱地将发簪放进袖中,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小跑起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

可刚跑了不久,她就发现自己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她不应该入林的,入林等于进了死角。

第二,她不应该跑的,光天化日之下,现场那么多人,他也不敢将她怎么样,毕竟,她知道他那么多秘密,足以威慑住他,他不敢乱来。

第三,最有效的保护自己的方式,应该是借故前去景帝身边,然后,等着林子墨回来,景帝在,他也断然不敢做什么。

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进了林子,而且不知是不是跑错了方向,四周竟一个人都没有。

她蓦地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那一抹紫衣翩跹的身影,也同时停了下来。

眸色深幽似海。

她索性转过身,面对着他的方向。

既然,无处可逃。

不如,迎头面对。

强自敛住心神,她轻轻扬起下颚,坦然对上那一双幽沉的眉眼。

眉眼的主人似乎被她的坦然震了一下,瞳孔微微一敛,然后,也直直摄住她的眼,一瞬不瞬。

四目就这样相望。

任何言语都无法来描绘此刻的情景,她的眸光清冷,绞着她刻意表现出来的从容淡然,他的凤眸逆光,流转着光华万千。

两人就这样站着,静静地站着,背景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一抹藏青,一抹绛紫,就这样站在粉色花海的两头。

她满头青丝飞舞,他衣袂袍角翻飞。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仿佛要这样站成永恒。

“你做什么又跟踪我?”

最终还是苏月先打破了沉寂。

她并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百分之百认出了她,还是说,只是看到了发簪在怀疑而已。

毕竟,这世上一模一样的发簪多了去,而且,她有着新面容,有着新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露馅。

她不能先自乱阵脚。

男人垂眸,低低笑,半响,复又抬眸看向她,“苏月,你还要装到几时?”

苏月心口一颤。

果然是认出了她。

广袖中的小手攥了攥,她强自让自己镇定如常,“我听不懂八爷在说什么?苏月是谁?”

男人摇头,轻轻摇头,“苏月,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好玩?!

苏月一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这个词……

他竟然用这个词。

难道他觉得她一直在玩吗?在无理取闹吗?

如果非要用这个词,那也只能用在他的身上,一直是他玩她而已,他们玩她而已。

强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她淡然一笑,“八爷,为何我说的话你就不信呢?我不知道你为何几次三番地跟踪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何叫我苏月,我只知道,我跟八爷真的不熟,一点都不熟,八爷肯定是认错人了。”

“是吗?”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一双黑如濯石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一勾,轻轻笑开。

“是!”苏月笃定点头,“我不认识什么苏月,我叫念念,我是林子墨的结发夫妻念念。”

她清晰地看到男人在听到‘林子墨的结发夫妻’时,笑容骤然一敛,黑眸中瞬间腾起的寒咧杀意。

“你不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嘶吼出声。

苏月一震,有那么一刻,被他瞬间变化的情绪吓到。

末了,又只剩下自嘲。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他从不好好待她,却也不让别的男人好好待她。

这算什么?

什么叫不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如果不是林子墨,她早已是死人一个;

他赐她绝望,林子墨给她生还。

她不能跟给她生还,给她温暖,给她力量的人在一起?

心中气苦,苏月轻笑出声,“这个好像八爷说了不算,林子墨是我的男人,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嫁给他了,如果不让我跟他在一起,除非八爷让他休了我,不过,恐怕我相公不会听八爷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她,喉结微微动着,眼角眉梢,无不透着阴沉和肃杀。

苏月心下一惊,这才想起这个男人,绝对不能跟他硬来。

每每跟他逞口舌之快,结果,都是她被伤得愈发惨烈。

不能跟他再纠缠下去了。

“如果八爷没有其他什么吩咐,那我先走了,我相公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苏月一边说,一边转身,快步往前走。

可还没走两步,一阵衣袂簌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月一震,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手腕已是一重,被人钳制住。

苏月一惊,蓦地一挥,想要将男人的手甩掉,“放手!”

“不放!”男人反而抓得更紧。“你到底放是不放?”

“不放!”男人口气笃定。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八爷这样拉着我的手,被旁人看了会如何想?让我相公和八王妃以后如何自处?八爷请自重!”

苏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男人捏碎了,心中又是气苦,又是愤懑,说的话都咬牙切齿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冷冷地笑,抓住她的腕,用力一推,就将她推靠在边上的一株樱花树的树干上,凤眸中跳动着炽烈的暗火,他倾身,凑到她的面前,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鼻尖,唇瓣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唇瓣,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男人女人之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们也做了,你还跟我谈什么授受不亲?”

熟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她一颤,心底深处的屈辱就那样被点爆、炸开,顷刻之间将她的整个心房占满。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大力地一推,嘶吼出声:“滚!我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认错人了!”

男人骤不及防,后退了两步,但是,手却依旧抓着她的腕死死不放。

“苏月,别闹了,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哑,浓浓的鼻音绞着一丝低声下气的味道。

一边说,他一边拉着她的腕作势就要抱她。

苏月猛然低头,对着男人的手背咬下去,重重咬下去,闭着眼睛、用尽全力。

男人痛得瞳孔一敛,却依旧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五指的力度更是一收,坚定地握紧她的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血腥入口,苏月越咬越无奈,越咬越绝望。

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她放开了他,目光所及之处,是深深的牙齿印和皮肉外翻的伤口,她活动着酸麻的唇齿,疲惫地冷笑,“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苏月,你认错人了,如果你还要这样发疯,我就喊人了,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认错人了?”男人冷笑一声,缓缓抬起眸子,睨向她,眸子里竟是染上丝丝猩红,“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认错人?”

他笑,冷冷地笑,唇在抖。

苏月一惊,被他的样子吓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另一只大手却是已经伸到她的脸上,作势就要撕下她的面具。

她大骇,本能地抬手一挥将他的手挡开。

“你做什么?”

苏月嘶吼。

“不要以为你戴了张假面,我就不认识你!”

男人咬牙切齿,大手再次伸了出来。

“别碰我——”苏月身子本能地往后一仰,“嘭”的一声,后脑勺就直直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苏月痛得眼前金光一冒,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大手再次伸了过来,一副不将她的面皮撕下来绝不罢休的模样。

“啊——”

苏月尖叫着,死命摇着头,一颗心惊惧不堪,慌乱到了极致,小手更是挥舞着去抵御他强势而来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完全一副疯癫了的模样。

不,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揭下她的面具?

怎么能让他揭下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的她,是她自己看了都害怕的容颜…….

许是见她一副要崩溃的模样,男人终于将手收了回去,她紧窒不堪的的心口终于微微一松,可是下一瞬,她又看到男人猛地蹲,大手一撩,掀起她的裙裾。

啊!

她再次大骇得惊叫出声。

“你要做什么?”

本能地,她躬,想要按住自己的裙裾,却是被男人蓦地打横一抱,放倒在地上。

裙裾被撩起,委顿至腰间,绣花鞋,长底袜,被月兑下,甩在地上,露出莹白的玉足……

苏月惊恐凌乱,尖叫着、挣扎着,手脚并用,又是踢又是打…….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疯子…….”

商慕炎冷冷笑,狭长的凤眸中裹着一抹血红。

疯子?!

他可不就是疯子!

他那样的满世界找她,她却跟他相见不识。

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戏弄与他。

柴房偷.情?

呵,亏这个女人想得出,也亏他信以为真,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便是易容和口技。

还有方才,那个林子墨,哦,不,是老四,老四贴在她的耳边跟她说着什么,那样子,那样子几乎吻上了她的耳珠,那一瞬,除去满腔的嫉恨和愤怒,他只有一个认知。

老四必须死!

还有刚刚,她一再跟他强调的是什么?

她强调的是,她是林子墨的结发夫妻念念。

她强调的是,林子墨是她的男人,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嫁给他了。

她强调的是,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认错人了!

他怎么会认错人?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那当他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指月复下跳动的是怀胎三月的喜脉之时,他便确定无疑了。

他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他熟悉她的脉搏。

她就是苏月,就是他的苏月。

可是,她却不承认!

死也不承认!

是因为老四吗?

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她为何会成为他的妻子?

不承认自己是苏月?想不承认自己是苏月,就可以跟老四双宿双飞吗?

休想!

她是他的女人!一辈子是他商慕炎的女人!

不就是要证据吗?

他的证据多的是!

不让撕下面皮也没有关系,他熟悉她的身子,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个地方。

他清楚地记得,在她左腿的小腿肚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胎记总骗不了人吧?

商慕炎冷笑着,一手抓住女人乱踢的脚,握住脚踝,另一手作势就要卷起她的裘裤。

“够了!商慕炎!你不就是要看我的脸吗?让你看!”

女人嘶声低吼。

商慕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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