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痞子妃 056 圆梦

作者 : 风晚

止烨眉头拧成了疙瘩,“上回兴福行刺的事,虽然没有查出他,但案子交到你父亲手上,你父亲却怀疑上他,叫他来演这出戏,其实是试探。如果他不来,说明心里有鬼,如果来了。不演,也是有鬼。演了出事,更说明了问题。现在府外一定埋伏着大量的官兵,就等着看他是不是可以走出府门。”

素心心惊肉跳,怪不得老太太来就要点这么激烈的武戏,看来,也是得了父亲的指使。

止烨又道:“他喝下的酒里掺了东西,让寻常的金创药失效,所以才会出血不止。我求郡主,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报着一线希望罢了。”

原来如此,素心不再耽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止烨看着她手中小瓷瓶,胸口陡然一紧。

素心将里头药粉尽数倒在他伤口上,流出的血遇到药粉,居然再没有象方才一样,把金创药冲洗得干净,反而很快凝固,只一会儿功夫,血就渐渐止住。

她松了口气,这药是在她见到面具后,又在房中搜出来的,和那时小郎常用的一般无二。

如果这真是小郎那时留下的东西,那么这药已经放了近九年,幸好还没失效。

回头,见止烨看着她手中药瓶,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空瓶重新盖好,小心地收回怀中。

血止了,颜玉也渐渐醒来,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他睁眼看见坐在床边素心,扬了扬眉,问道:“我方才敬你的酒,为何不喝?”

素心想到他的恶行,又来了气,冷道:“我怕有毒。”

颜玉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有趣‘哧’地一声笑,那酒真有毒,只不过毒的不是她,而是他……

止烨看了素心一眼,却不道谢,“时间不多了,快换衣服走吧,再不出去,怕是要生出事端。”

颜玉只看着素心笑,“想看我换衫?我的身价可贵得很,看一看也得不少银子。”

素心脸上一红,呸道:“谁稀罕看你。”起摔帘子出去。

帘子落下,她才回头,看着眼前的帘子道:“颜玉,谢谢你这些年,托人送来的那些鸟儿,我很喜欢。”

颜玉怔了一下,不知所云。

床前止烨身子却是微微一震,仿佛回到许久以前。

他养父的脾气十分暴燥,每天逼他练武,只要他稍微练的不好,就会被一顿狠打。

又有一次被父亲打得厉害,委屈地躲在院角,一边练功,一边哭。

那时,新住到他们村头的一个男孩,每天都会带着个小小的姑娘,来家里用柴换米。

那天,他实在被打得狠了,练功时特别痛,痛得蹲在地上哭。

一回头,见一个玉堆出来般的小女孩,蹲在她身边,歪着头看他,“你哭,是因为很痛吗?”

他认得是每来跟着哥哥来换米的小女孩。

他那时还小,却也有自尊心,哭鼻子被人看到,觉得很丢脸,忙把脸别开,倔强地道:“我没哭。”

小女孩听了却道:“我摔痛,也会哭。”

她不介意他的不理不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瓷瓶和她刚才手上拿的那个一模一样,塞到他手中,“这个很好的,是我哥哥自己配的,你把这个涂上,就不会痛了。”

一只鸟儿飞过,小姑娘羡慕地望着鸟儿飞远,道:“我哥哥说,鸟儿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真想做鸟儿。”

从此后,他空闲时,不再雕牛马,而是雕鸟儿……

等他回神过来,飞快地看向门口,素心已经离去,只看见紧闭的房门,止烨心海中象是落进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素心从屋里出来,用脚抹去地上血迹,没走多远,就见千巧来寻,便同千巧随意漫行,远远看着颜玉一行人离府而去。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宁,不知他们在府门口有没有被拦下。

第二天一早,素心所住的沐春苑外,止烨抱着双臂,身子靠在门边的白石墙上,闲闲地看天上飞过的鸟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见素心从里头出来,忙站直了身子,“郡主。”

素心微微一愕,在心里笼了一晚上的担忧,总算去了,“有事?”

“没事。”止烨扬眉一笑,那笑如同阳光一般暖入人心。

素心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浮上浅笑,“既然无事,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好。”止烨爽快答应,转身离去。

到了老太太那边,不知何时回府的楚王妃竟然也在。

老太太板着脸端坐在铺了厚垫子的太师椅上,而正襟坐在老太太身边座位上的楚王更是一怒的怒容。

严氏灰头土脸地站在下方,显然被好一顿训。

素心到门边时,只听见楚王妃严厉地喝骂,“她虽是公主,却是由你教导,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平素是怎么教导玉珠的?”

严氏低着头,哪敢答话。

楚王妃冷冷地瞅了严氏一阵,直看得严氏双腿禁不住打颤,才森然开口,“如果我再听见有人提那件事,就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就算是公主,我也将她活活杖毙。至于那些挑唆公主的人,我不但要她诛杀九族,更要她生不如死。”

严氏吓得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趴在地上。

素心听到这里,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母亲果然将她儿时的事视为禁忌。

这样一来,她的调查工作就得越加隐秘小心,免得给他人引来无谓的杀身之祸。

被支开去倒茶的丫头回来,见着素心,向里扬声道:“郡主来了。”

老太太和楚王妃对视了一眼,收了声,一扫脸上怒容,和蔼地向迈进门槛的素心看来。

楚王妃微笑道:“快去给你女乃女乃请安。”

老太太也道:“快来,到女乃女乃这儿。”

素心不明白,老太太的态度突然转变,让素心有些不习惯,依言走了过去。

老太太拦素心拉在身边坐下,笑着道:“玉珠公主在虞国是被宠坏了的,加强上这妈子的挑唆,更是无法无天。那天的事,我们已经查得明白,又是这妈子挑起事,你娘已经把她骂了一顿。”

素心心想,这严氏不过是当了替罪羊,不过她不知老太太言下之意是什么,加上母亲又在旁边,不敢随便接口。

老太太接过丫头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润了喉咙,接着道:“听说你要回郡主府了?”

“是。”素心心里一紧,难道这事要黄?又回不去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你是我们家的嫡小姐,养到这份上,才将将回来,按理是不该放你出去,但既然你爹开了口,说你需要静养,我也不能硬留着你。不过身子养好了,就得赶紧搬回来,一个姑娘家一个住在外头,也不象话。”

楚王妃只是淡淡地喝自己的茶,对这话题不发表意见,但从她神情看来,对老太太的看法不以为然。

素心了然,母亲是虞国的人,虞国以女子为尊,别说皇家女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到了一定年龄,也会分出去单独住,便于招夫纳侍。

她虽然不会招夫纳侍,对那一院子八字不合的侍郎也不以为然,但那边总算还有个自由的地方,强过在这府里与人勾心斗角。

但听老太太没有强留下她的意思,松了口气,“是。”她嘴上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她一个人在外头都住了十几年了,她没说不象话,现在搬去自己的宅子住,反倒是不象话了。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素心的手攥在手中,“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素心深信,办事得快,免得夜长梦多,“孙女想明后日跟着就回去。”

老太太点头,“也好,乘着这几日空闲,好好休息。过几日就是牡丹会,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参加。”

素心她听春儿说过,牡丹会并不是去赏花,而是比试才艺。

各家年轻的姑娘和少爷都会参加,说是比试才艺,倒不如说是显摆自己的身价,便于以后结亲时,提高自家的本钱。

如果长相好,有才情的或许就能跳上一两个档次,运气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都有。

所以这些姑娘少爷们,都憋着劲,磨快了刀去参加。

老太太说完,看了看素心的脸色,不见她露出反对的意思,满意道:“太子也要去,到时,你领着众姐妹前去,千万别失了礼。”

说到这儿,抬眼向楚王妃看去。

素心忽地抬眼起来,笑得媚眉横生,“老太太是想让我将这帮姐妹,全引见给太子当小老婆么?”

老太太想的是素心不靠谱,这婚事未必能成,自然得另外备着人选,但万一素心与太子真的成了,就想办法另外再给个姑娘给太子做侧妃。

牡丹会就是让这帮女儿们接近太子的最好机会。

但这只能心里想,不能明着说出来,毕竟她的儿媳是虞皇的亲妹妹,连皇上都得顾忌三分,她哪能象其他婆婆一样,对楚王妃任意揉捏。

所以这件事,只能偷偷去做,绝不能当面说出来,特别是在楚王妃面前。

被素心当众揭穿,有些尴尬,“胡说,你是皇上内订下的太子妃,怎么可能赶着你的姐妹们去给太子当小老婆?”

“既然不是给他当小老婆,那么在他面前失不失礼,就无所谓了。至于我,我还没打算嫁他呢,做什么要装模作样地去讨好他?他不待见我,我还未必待见他呢。”素心心想,等我弄明白了他手上的梅花烙印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小郎,这婚事自然好说,如果不是,一拍两散,谁嫁他?

老太太怒不可遏,“放屁,这是皇上定下的事,哪能由着你任性?”

一直在旁边闲然喝茶的楚王妃,见老太太急得说了粗口,终于淡淡开口,“心儿这话说的也没错,皇上派了人前往虞国向我皇姐提亲,一来一去也得一些日子,没得到皇姐回复以前,这婚事还是不能定的。”

老太太心里冷哼,什么皇姐不皇姐的,还不是你的一句话,你说嫁,你那皇姐能说不嫁?

再说,太子一表人才,又是功勋累累,还亏了你这白煞星的女儿不成?

但楚王妃的话,她反驳不得,脸色难看了三分,再看素心,后者却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心里有些着恼,这丫头性子古怪,一天到晚,满脑子不知装着些什么东西,但从太子到府中的情形看来,对她却是颇有意思。

皱了皱眉,这丫头的长相无人能比的,这也确实是吸引男人的地方。

楚王妃打了个吹欠,起身道:“赶了一天的路,实在疲惫,老太太如果没什么事了,媳妇想回去小睡一会儿。”

虞姬是虞国的公主,与燕国联姻嫁的楚王,论地位,远高于老太太,她是无需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才回府,过来请安,是看在丈夫的面上,尽尽儿媳的义务,老太太当然明白这些道理,王妃过来请了安,给足了她脸面,现在人家要回去休息,她哪能不让人走,道:“快去休息吧。”

素心立刻跳起来,“我也随娘一起走。”

楚王妃笑着道:“好。”伸手拉住女儿的手。

老太太不喜,但人家的娘都说好了,她能怎么?只得扬手将她们母女二人一并送走。

等楚王妃和素心一离开,老太太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手用力一拍扶手,黑着脸骂道:“真是岂有此理。”

青萍从后头缩头缩脑地溜出来,伸长脖子往门外望了望,“走了?”

“走了。”老太太没好口气。

青萍蹭到老太太面前,挨边会下,“老太太,这该怎么办?”

老太太脸垮了下来,“怎么办,还用我来教你?”

青萍为难道:“不是说太子如果娶了素心,不能另外纳妾。”

老太太哼了一声,“按理确实不能,但素心肯舍了那一院子的好人?”

青萍眸子一亮,回过神来。

皇上想让太子娶素心是怕虞皇因政王爷的事,心存不满,坏了两国关系。

有政王爷失礼在先,燕国理亏,不能太过苛刻素心已有的侍郎,但太子毕竟是太子,岂能委屈了太子。

如果虞素心不肯遣了那些侍郎,太子自然能另外纳妾。

太子与素心的婚事不过是一个协约,就算成了关,仍然太子是太子,虞素心是虞素心。

到底谁才是太子枕边人,就不得而知了。

千言万语,难抵枕边一语,这个道理,身为女人,哪能不懂?

青萍得了老太太这句话,定了心上来,上来给老太太捶了一阵腿,见老太太有了睡意,悄悄退了出去,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冲着女儿住处而去。

……

丫头给楚王妃和素心递上茶,无声地退了出去。

素心捧着茶闻了闻茶香,香气袭人,素心半眯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

楚王妃笑着摇头,“这孩子,自从政王府回来,真象变了个人。”

素心笑道:“这叫月兑胎换骨。”极品女滚蛋了,她回归了,当然月兑胎换骨。

楚王妃眼角的笑更浓,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素心,“素心,你可记得你的舅舅?”

素心茫然地摇了摇头。

楚王妃也端了茶杯,“素心,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当年发生了什么。”

素心抬头,不解地看向母亲,“娘指的哪个当年?”

楚王妃道:“你六岁那年。”

素心捧着茶杯的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泼出,烫了手,忙将搁下茶杯,吹着被茶水烫痛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平稳,“我不记得了。”

楚王妃皱了皱眉,“真一点记不起来?”

素心摇头,大家都说极品女大病一场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在没弄明白母亲问这话的目的前,也只能假装什么也不记得。

“母亲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楚王妃道:“你舅舅夫妇前来参加你的婚礼,在京都附近失踪,至今没有下落。而最近,南朝传出消息,要将你舅舅挫骨扬灰。”

素心的手一松,手中茶杯滚落地上,碎了一地,“挫骨扬灰?”

楚王妃抓住素心的手,“你是不是记起什么?”

素心脸色微白,茫然摇头,心里却莫名地一阵一阵地抽紧。

楚王妃不肯就此作罢,抓着素心的手更紧,“心儿,好好想想,你六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郎到底死了没有?”

‘小郎’二字如一把利剑从素心心口上刺入,痛得她心口猛地一紧。

儿时的往时重新涌了上来,素心呼吸微微困难,她确实是记起六岁时发生的事的,记忆中小郎是死了的,但不知为何,她一直觉得那些记忆少了点什么,而且总觉得小郎还活着。

素心脑海里浮过皇甫天佑手腕上的那块梅花烙印,很快地冷静下来,“小郎是生是死,与舅舅挫骨扬灰有什么关系?难道娘认为舅舅被……是小郎所为?”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楚王妃深吸了口气,“希望,只是我一时多心。”

“娘为什么会怀疑小郎没死?”素心同样希望知道小郎到底是生是死,不肯放过任何一点获得消息的机会。

“心儿,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好过知道。”楚王妃揉了揉额头,一些过往的事,如同噩梦。

“如果娘希望从女儿记忆中得知想要的东西,只能想办法让女儿恢复记忆。这些年,我查过许多资料,恢复记忆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刺激,利用所知道的消息进行刺激。”对于失忆的人,希望恢复记忆,去查询一些可以恢复记忆的方法,合情合理。

楚王妃沉默下去,沉吟许久,才道:“心儿,那些事,记起了反而痛苦。算了,就这样吧。”

“娘,我想记起。”素心拉住母亲,“或许娘觉得女儿这些年过得很快活,其实女儿这里很空很空,空得如同行尸走肉。”

楚王妃微微一愕,认真地审视了素心好一会儿,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或许你已经知道,娘当年不方便,也不敢认你,所以才会让老妪将你带走,远离虞国。就在那一年,南朝前皇被你舅舅所杀,而南朝前皇的三个儿子失踪。你舅舅那些年一直在追捕南朝前皇的三个儿子。”

南朝前皇被舅舅所杀,舅舅又一直在追捕南朝前皇的儿子,血海深仇,舅舅如果落在南朝人手中,还真是凶多吉少。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素心问完,忽地睁大眼,“难道小郎,他是……”

楚王妃道:“你六岁那年,我接到老妪送来的求救密函,连夜派人前往,可是到了地方,麻婆村已经化成一片废墟,你和老妪以及小郎下落不明。后来打听到你舅舅到过那里,增城离麻婆村本是极近,我去寻你舅舅打听消息,路上又听说南朝前皇的长子被你舅舅所擒,等我赶去增城时,你舅舅说前往麻婆村时,确实遇上了老妪,老妪给他看了我的信物,却并没告诉他,你是我的女儿。他看在信物的面子上,将老妪和你带回增城。可是当晚你乘他公办,悄悄溜出王府,不知所踪,而老妪也外出去寻你了。他也派了人四处去寻。”

“后来呢?”这些记忆在素心脑海里完全是场空白。

“我得知后,心想,你一直在青岗山里长大,熟悉的也只有麻婆村,所以又折回麻婆村寻你,结果在附近一处万丈悬崖边发现一只鞋子,那鞋子里藏着我当年交给老妪的信物,以及一封信。我照着信上所留地址,寻到一间别苑。在别苑里发现了你,你当时已经没了呼吸。我当时心痛如绞,将你紧紧抱在怀里。”

素心胸口猛地一紧,“娘是说,我当时已经没了呼吸?”

楚王妃回忆当年情景,眼渐渐渗上水雾,轻点了点头,“娘当时以为你已经……”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好在,你只是一时闭了气,或许是老天有眼,让你听见了娘的声音,竟转醒过来,只是已经什么不记得了。”

素心突然间觉得呼吸困难,那醒来的一定是上了她的身的极品女,“后来呢?”

“我虽然痛心老妪的死,但你的失忆却让我很开心。因为你是虞氏皇家之女,你的丈夫一定得是与你门当户对的人,而小郎……”楚王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安地看了素心一眼。

素心脸色虽然微微发白,却并无什么过激的情绪,楚王妃才放心下来,接着道:“因为你病重,无法远行,而我又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回京城。只能托你舅舅,将你带回增城救治。那时我和你爹刚刚大婚,燕虞二国还没有相互信任,我们还不敢将我们早已经有一个女儿的事公布出来。我只能告诉你舅舅,你是我故人之女,请他务必要善待于你,等天下定了,我再去接你回府。于是你舅舅于是对外宣称,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义女。”

“原来我的舅舅就是我的义父。”素心这时才知道,后来还有这许多曲折,“那我是怎么回的京城?”

“等你病好,已经是大半年以后。那时燕虞的关系已经定下,我和你爹才去增城,告诉你舅舅,你其实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并将你接回京都。你舅舅,也就是你的义父,对你极为宠爱,常抽空到京都看你,也不时接你去增城住上一些日子。”

“那被舅舅所擒的南朝前皇长子,是不是被舅舅杀了?”

突然间,素心的头涨痛得厉害,象是要裂开一般,胸口闷得似要窒息。

如果小郎真是南朝前皇之子,那么那日小郎的死,或许根本不是异外,而是被……

“据说是被人救走了。”楚王妃皱了皱眉,似乎不愿回想当时之事,握住素心的手,“心儿,看在你舅舅对你百般疼爱的份上,好好想想,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

素心捂着痛得欲裂的额头,想起当年,老妪将牵着她下了马车,指着一处极漂亮的府邸说,“我们在这里住上两日,等你娘的消息。”

可是当时,因为小郎的死,她很不开心,再漂亮的地方也引不起她的兴趣,懵懵地随了老妪进门。

接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度恐惧兜头兜面地袭来,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直涌上头顶,眼前一黑,竟难以视,也无法呼吸。

素心不知自己害怕什么,只是觉得怕,觉得冷。

她用力呼吸,内心用力地挣扎,眼前终于一亮,有风拂过,背心透心的冷,她才发现,原来后背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

楚王妃用力握住她手,“心儿,是不是想起什么?”

“想不起来。”素心疲惫地摇了摇头,心底极度的恐惧还没有褪去,接下来想起的便是她顺着马车走过的路,回到麻婆村……

至于进入那间府邸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素心不知道她进了那间宅子,看见什么,竟让她害怕成这样?

“娘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当年的事?”

“因为,你姨娘想知道小郎是不是南朝前皇的长子。”

“不管是与不是,小郎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你舅舅出事,我和你姨娘也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昭王的做法……让我不能不怀疑他没死。”

“昭王?”素心品味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据说是从你舅舅手中救下的南朝前皇长子,可是八年来,这个昭王神秘虚幻得如同影子,从来不曾有人见过他。这些年,我们一直认为那只是南皇用来迷惑我们的迷雾蛋,从来不曾放在心上。可是这几年来,那全靠着他国缓助支撑的南朝,突然在这个如同影子的昭王的谋划下死而重生,日渐强大,虽然还不足威胁燕虞的联盟,却让我们吃不少亏,才引起我们注意,可是任我们如何打探,都打听不到昭王的半点信息,直到你舅舅出事……竟是要将他挫骨扬灰……我才……”

素心情不自禁地又想起那片空白的记忆,那种直透她心魂的恐惧又再袭来,“是不是舅舅当年对南朝前皇的长子做了什么?”

楚王妃不经意在蹙了蹙眉,“算了,你想不来,就算了。”

素心反握住正要抽手出去的母亲,“娘,告诉我,我想知道。”

楚王妃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素心捕捉到母亲的犹豫眼神,“娘是怀疑昭王是死里逃生的小郎?”

楚王妃轻抿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是你舅舅出事,才让我们乱了阵脚,或许正如我们过去所想,昭王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素心心底一片冰凉,脸上却不露声色,道:“这么瞎猜,倒不如想办法让我恢复记忆,如果我记起当年的事,或许就能知道昭王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楚王妃沉默了。

素心追问,“娘在担心什么?”

楚王妃眉头拧了又拧,“如果小郎活着,你与他……”

素心道:“不是没有人知道吗?”

楚王妃眼里透着不信任,“你们一起六年,难道没有情义?”

素心淡道:“我那时还小,能记得什么?再说我忘了过去太久,就是有情,也淡了。”

楚王妃看了素心许久,点头道:“我会尽力一试。”

素心强压下内心地涌动,“娘,有什么办法?”

楚王妃起身,“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素心随母亲起身,出了楚王府,坐上马车。

随行的除了楚王妃的一个亲信嬷嬷,就只有云末。

马车出了京都,在一间效外的客栈外停下,老嬷嬷下车去拍了拍紧闭的门。

半晌,里头才探出半边脸,向马车望了一眼,才看向嬷嬷。

嬷嬷说了句什么,那人又向素心几人望了一阵,抛出几条黑布带,嬷嬷接了黑布带,快步回来。

楚王妃点了点头,嬷嬷便将黑布带分给众人,楚王妃毫不犹豫地用黑布带蒙了眼,素心和云末接过黑布带,也如楚王妃一样把眼睛蒙上。

素心感觉有人牵了她的手,引着她进门,曲曲转转,大约一柱香时间,眼前的黑布带被人解去。

睁开眼,是一间暗沉沉的屋子。

屋子正上方有一张软榻,榻上斜躺着一个苗人打扮的老妇人。

素心打量老妇人,老妇人面色黝黑,极瘦,一双眼显空洞的灰白色。

楚王妃双臂交错在胸前,向老妇人行了一礼,“鬼婆婆。”

鬼婆婆微一额首,受了楚王妃的礼。

素心心想,这老婆子好大的派头。

云末也如楚王妃一样,双臂交错在胸前,向老妇人行礼,“鬼婆婆。”

鬼婆婆目光落在云末身上,上下打量,不再移开。

楚王妃全不在意鬼婆婆的无礼,把来意说明,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立刻上前,打开提前备好的一个盒子,打开来,双手承上,盒子里排着两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照亮了老妇人干瘦的脸颊,一道手指粗细的伤疤从她左眼角横过鼻梁,直到右嘴角,将一张脸拉扯得变了形,那双黑白的眼,越发逞一种死灰之色,诡异恐怖。

素心惊得低叫出声,她的声音将鬼婆婆的目光吸引过来。

鬼婆婆的目光与素心的目光一触,死灰的眸子突然亮一下。

她不看嬷嬷手中的夜明珠,道:“虽然秘术可以让人看知过去,但到底能看到多少,还得看她本人的灵根。”

楚王妃恭敬道:“本宫并不强求,只救鬼婆婆勉力一试。”

鬼婆婆目光在素心和云末之间流转,“试一试倒是可以,不过得借这位公子一用。”

素心有些意外地望向云末,后者也正好向她睨来,神色间仍是淡淡地。

楚王妃迷惑问道:“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鬼婆婆不答,向云末勾了勾手指,云末上前,她伏在云末耳边说了句什么。

云末微微愕了一下,但仅是一瞬,就垂下了眼睑,应了声,“是。”退回原处。

素心好奇地蹭到云末身边,凑近他问道:“要你干嘛?”

云末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不答。

素心扁了扁嘴,非常不爽,想说话刺他两句。

却见鬼婆婆动了动身子,黑暗处立刻有人上前,将她扶住,也不知她如何动作,前头石壁上滑开一道门户,示意素心和云末进去。

素心曾是学医的,对神神怪怪的事,并不多相信,但自从魂魄穿越,以前的执念也有些动摇,再加上确实希望能想起那片空白的记忆,现在有一线机会,不管真假,都愿意一试。

石屋里只有一床一凳,屋顶上悬挂着一颗夜明珠,光线朦胧。

石门无声地关拢,将所有声音关在门外,静得象是一根钉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这样安静的环境,素心和云末面面相觑,生出一抹异样的暧昧。

鬼婆婆的声音又再传来,让她上床躺好

素心睨了云末一眼,再望身后的床,脸上突然火辣辣地发烫,那老太婆不会是想让她和云末做那事吧?

云末随她一同望向那张床,神色反而坦坦然,“害怕就放弃吧。”

素心飞快上床,哪能还不知道下一步的事就先放弃的道理。

身体隔着单薄的衣衫碰触到冰冷的石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云末顺势地在床边凳上坐下。

素心狠狠地瞪他,他不回避她的目光,直直平视过来,神色是习惯性地温和淡然。

素心哼了一声,别开脸,等着鬼婆婆下一步的指示,一股强烈地倦意突然袭来,眼皮重得直打架。

任她怎么强撑,眼皮仍是不听话地闭上,脑海里只来得及闪出两个字——催眠,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素心被身上让人窒息沉重感压制弄醒,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重……

她动了动,却象是被人紧紧地摁住,动弹不得丝毫。

没等她睁眼查看,身体蓦地被人狠狠地惯穿,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好痛……

那痛自腿间迅速传开,很快传遍全身,就象被下了油锅煎炸,连头发尖都痛得轻颤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

想睁眼,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只有身体被反复蹂躏的痛一下紧过一下,一下快过一下地传开。

渐渐地,耳边传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象羽毛一样撩拔着她的面颊。

素心心里一颤,又入那个梦了。

用力睁眼,入眼的竟是一张这辈子,就算是在电视上也没见过的俊美绝俗的男子面庞。

素心怔了,以前做这梦,任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而这次,竟真的看见了与她数次在梦中纠缠的男人。

如刀削出来的面庞瘦削清俊,如浓墨画出来的眉眼,笔直挺拔的鼻,完美得不可挑剔,那橘色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珠光,让人看得喉间发干,很想凑上去咬上一口。

漆黑如墨丝缎般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松束在脑后,耳边滑落下来的发丝懒懒落下,顽皮暧昧地轻扫着她雪白丰润上的那点娇女敕的艳红,丝丝地痒,太煽情了。

煽情?

随着他身子一个猛然的起伏,她的身体象是要被撞散了般的痛。

那痛把她的理智重新拉了回来。

垂下眼,是两具紧紧相贴交缠在一起的**。

她惊得陡然睁大眼,重看向咫前的这张俊颜,他双眼紧闭,浓密的长睫象两把小扇子覆盖在好看的墨黑眼线下,一滴莹亮的汗珠挂在上面,随着他起起伏伏的动作轻轻抖动,又在他一次猛烈撞入时,再承受不得地滴落下来,‘嗒’地一下,落在她唇边,顺着她的唇角滑下,微微的咸。

那滴汗珠如催情剂一般,令她的心‘腾’地一下热了起来,那热刹那间从心口传遍全身与腿间的痛牵扯在一起,那痛也变成一丝异样的快意,瞬间传开,她的身体微微一搐,不能自己地呻—吟出声。

声音刚一出口,她就惊觉,忙咬紧了唇,那声音却破碎地从嘴角溢出,变成难耐的*之声。

她*的声音让他全身一僵,猛地睁开眼,那双眼黑如夜潭,又如漆黑夜暮中撒下了几点碎星,亮得灼人,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迷人眼眸。

------题外话------

以前姑娘们总说看不够,现在一万一天,总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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