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笔记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飞虎队机头艺术

作者 : 亚赫头人

胖子像是远远就见到了,即便我不招手他也会像是逐臭的苍蝇涌上来的,这是军迷们的生性使然,这架飞机残骸让胖子像是打了鸡血,只见他跳到那残骸里左模模右抠抠起来,想必那飞机坠落很久了,上边军绿的涂装也斑驳了,尾翼部分像是过了火,被烧的漆黑,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就面目全非了,上边还长了一大丛一大丛的不知名的菌类,不像是从从天上掉下来的,更倒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一般!

见到胖子只是抠抠模模却一言不发,我倒是有点焦急了:“这直升机到底是什么来头?”胖子未置一词,我扭头看看皮特痒,这货是土生土长在一个科技日新月异的国家,说不定他更加见多识广,能够为我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见皮特痒像是很焦急的拍打着那台娇贵的单反,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我朝鸣镝使了个眼色,鸣镝只得从坑里爬了上来,走向了皮特痒,叽哩哇啦一通后,俩人走了过来,皮特痒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被眼前的这堆破烂给吸引住了,学着胖子跳进了那坑里,抠抠模模拍拍打打起来。

就在胖子跟皮特痒被这坠落的飞机迷得神魂颠倒的当口,我心下也有了计较,显然这飞机是现代文明的产物,又是如何从苗疆上空坠落到了这虚数空间里来的呢?是民航飞机还是军用飞机呢?是外力因素还是疲劳驾驶呢?为什么就没有听说过此类的报道呢?那飞行员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想到这里我似乎灵光闪现,我对于机械之类的东西是一窍不通,但是如果面对一具骨骸,倒是难不倒本道爷,作为道士什么伏人骨度仰人全图就像是必修课,有造诣的道士可以从一副骨架中读到很多的信息,简单的譬如年龄性别身高等等,复杂可以判别此人的相貌体征,生活习惯等等

正在我要动身打算找到那飞行员的遗骸的时候,胖子手中举起了一个黑匣子,上边似是密麻麻的文字,朝我挥挥手:“我还当是老毛子的飞机咧!原来是美国货!”说罢就爬了上来,将那匣子丢在我脚边,俄语我倒是学过些,但是仅限几句简单的斯巴西巴(谢谢)和达斯维达尼亚(再见),我转动着手头的黑匣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文字只有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得它们,俄文字母跟英文字母在我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嘛!胖子说了跟没说似的。

皮特痒似乎也有了什么发现,朝做壁上观的我们招了招手,我们只好全部下到了那坑里去了,这才看清楚皮特痒指着扎在土里的机头,只见他用手中的勃朗宁疯狗,在那机头的土地一阵刨挖,所幸土质还比较松软,露出了那机头的部分涂装,由于没有跟空气中的氧气接触,所以也就没有被锈蚀掉,依旧色彩如新。

那是一排类似老虎的森森白牙,虽然已经变形了,但老虎那残暴乖张的形象依旧是栩栩如生,我心下咯噔一下:这老虎的形象不就是土司王的标志嘛,那么说这架飞机就是当时土司王的?那那这也太过穿越了吧!

土司王的统治在清初“改土归流”的时候就结束了,那时候莫说中国,就是放眼全球,发明飞机的莱特兄弟当年还没出生呢,而眼前的飞机俨然是近代的产物,这不是关公战秦琼吗?

或者是末代土司彭肇槐心有不甘,据史料记载,末代土司彭肇槐携家眷离别故乡老司城时,行至灵溪河,心痛欲绝,坠落马下,长跪河边,泪似飞雨,可见其心果真不甘,难道是彭肇槐的后人想要复辟,所以购买了这架飞机,并用历代土司崇尚的白虎形象加以装饰的吗?

这两种解释也都蛮牵强附会的,清末之后,中国战乱频仍,飞机都是稀罕的物件,更遑论私人购买军用飞机了,要是真的,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了,唯一的谜底就在眼前的这个洋人身上了,皮特痒兴奋的叽哩哇啦,我跟胖子形同盲瞽,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将急切的目光投向了鸣镝,她却怡然自得的频频点头,我们的心里像是小猫的绕抓,急欲想解开这个谜底!

终于鸣镝将注意力转向了我们,只见她指了指那锋利的牙齿道:“你们看这像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啊?”我跟胖子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老虎!”鸣镝神秘的笑笑,摇摇头道:“不对!再猜猜!”敢情是将我跟胖子当成幼稚园学前班的小朋友咧,我决定三缄其口,不再回应!

鸣镝其实也没想过跟我们卖关子,此刻用手指了指那尖锐的牙齿道:“你看这像不像是鲨鱼呀?”我们跟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已经是喜形于色了:“这个我在重庆博物馆见过,这不就是陈纳德飞虎队里的飞机涂装嘛!”

鸣镝微笑着点点头,看样子倒是让这货给蒙对了,不枉他“军迷”的称号,但是我心下不岔,既然是“飞虎队”,那么我说成是老虎也没有错呀,如果是鲨鱼那岂不是名不副实了,哪有在空中飞行的鲨鱼呀?

鸣镝毕竟是女流之辈对于这些东西当然没有胖子那般有兴趣,现在让胖子知道了这是陈纳德的飞虎队的飞机,那一切就可以仰仗胖子的三寸不烂之舌了,也可以避免鸡同鸭讲的皮特痒了,胖子给我们上起了一堂历史课:

在二战的东方的空中战场,是由倭寇喷涂成膏药状的零式战斗机雄霸天下的,国民政府的领空形同虚设,应国民政府邀请,在三七年初,陈纳德抵达中国考察空军,担任顾问。考察快结束之时,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陈纳德接受宋美龄的建议,在昆明市郊组建航校,以美军标准训练中国空军,他还积极协助中国空军对日作战。迫于日本外交压力,陈纳德的活动逐渐转为非公开,这就是“飞虎队”的诞生。

从一九四一年至一九四二年,四十多次空战,共计击落日机三百多架,陈纳德将军对中国抗战的贡献是巨大的,开始了日寇“空军全部覆灭的厄运”,除了协助组建中国空军,对日作战外,还协助飞越喜马拉雅山,从印度接运战略物资到中国,以突破日本的封锁,人称“驼峰航线”,那也正好将这湘西苗疆月复地这片区域给涵盖了进来了。

当时我进到这鹰嘴岩附近的时候,那罗盘跟指北针居然同时失灵了,这里异常的磁场应该也是导致这次空难的罪魁祸首,那么这是一架二战的螺旋桨飞机,并不是我先前认为所谓的直升机了。

就在这时,皮特痒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朝我们舞动一块手绢样的布条,我惊叹这里果然是块风水宝地,时隔六十几年了,那条布条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只见这块布条大约有一个手帕大小,上半部分是国民党当局的青天白日旗,下面写着“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体救护”字样,盖有“中华民国航空委员会”的大红印章,并标有编号。

胖子解释道:当时的“飞虎队”的美国队员都配发了这种求生布条,一旦被迫跳伞落到地面,飞行员便可用它来与当地百姓沟通,请求救助。这小小的布条一般是缝在飞行夹克的外边的,十分醒目。

想到这些陈纳德将军手下的空中英雄们,在异国他乡打一场看似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战争,自己却与中国的山石同枯荣,成了无主孤魂,我们不由肃然起敬,我一言不发,想找到这位英雄的遗骸,然后昭告世人。

我对皮特痒道:“能否将这些拍摄下来?”皮特痒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好求助鸣镝,他却跟鸣镝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我心想:还没见过这样的洋人的,面对自己落难的同胞就不能爽快点么!

鸣镝过来告诉我,并非他不想拍摄,只是那台单反在出发前是明明充好电的,但是到了现在却怎么也开不了机,我看了看皮特痒,只见他拿着那台行将报废的单反相机,朝我无奈的耸耸肩,一脸的莫可奈何,此情此景,感觉心里像是塞了沉甸甸的铅块堵得发慌,罢罢罢,先找到英雄的遗骸再说吧!

我们围着这架“野马战斗机”转了好几圈,胖子似乎又有了新的发现,一扫之前的戚然的神情,居然手舞足蹈起来,难道是他发现了英雄的遗骸了,我们凑了过去,就见到在飞机的另外一块的残骸上,喷绘着一个丰乳肥臀的轻纱曼妙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在美人的身边涂鸦着一枚枚黑色炸弹的形状,想必是击落日本战斗机的数量,细数之下居然有七八架之多。

皮特痒更是惊得“哇哦!”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鸣镝也笑了笑道:“这难道就是鼎鼎大名的pin-up了?”看到那性感撩人的美人儿,我也有点乐不可支了,先前沉甸甸的堵得发慌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连忙问鸣镝什么是“拼鸭”?

鸣镝说,所谓的pin-up本意是钉在墙上的意思。pin-upgirl钉或挂在墙上的美女照片;海报女郎,美国人将自己喜欢的形象和文字画在飞机上,由于这些形象和文字一般都画在机头上,因此有人叫“机头艺术”

这些画的内容虽然包罗万象标新立异,但基本是这样几类:自己的亲友、理想化的恋人和崇拜的偶像;自己希望做的事情如“想家”、“顶好”、甚至是某种邪念和**;让敌方产生恐惧的恶魔形象等等。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体现,在残酷的战火纷飞的万米高空,在与敌人的殊死搏斗中,依然念念不忘自己心中的女神,道家不是崇尚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么?英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对于自己的感情没有必要像是儒家朱程学说那般严苛禁锢,那般道貌岸然,更多的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得以宣泄,得以开怀,而这却一点也不损战斗英雄的光辉形象。

那皮特痒像是如获至宝,从胖子手中夺过来之后就不想归还了,作为军迷的胖子哪里肯善罢甘休,就要去争夺,皮特痒指着那片残骸上的一行英文字母道:“mine!mine”我问鸣镝他在说什么,鸣镝告诉我说上边有他的名字,所以应该是他的!

我也不以为,美国佬叫汤姆、皮特之类的人多的去了,诸如旧中国里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举不胜数,如果见到六十几年前的涂鸦上有自己的名字就认定这是自己的东西,未免太搞笑了,那时候的皮特痒还不知道在哪里咧!

皮特痒似乎激动了起来,用手指指点点起来,我看了看鸣镝,鸣镝也似乎被皮特痒的话吸引过去了,朝我招招手,我也一头雾水的赶忙小跑了过去,只见皮特痒口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情也异常激动,似乎想要拉胖子,胖子也当仁不让,胖子卷起了袖子抡起了胳膊就要上老拳,口中国骂不断。

我上前喝住了胖子:“潘运来!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怎么可以对国际友人大打出手咧?”胖子一脸的委屈:“这东西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这货非要跟我起争执,就是在美利坚合众国里,他也是理亏的”就在胖子胡搞蛮缠的当口,鸣镝上来了:“皮特说要拉我们去见那飞行员!”我一听愣住了.

那飞行员已经距离现在好像有六七十年了吧,就连鹰嘴岩这样的自然景观在短短数十年间也因世易时移而山河改道面目全非,鸣镝居然说皮特痒要带我们去见那飞行员,而不是说见那遗骸,就好像那飞行员还健在一般,想必就是皮特痒想拉胖子去见飞行员发生了肢体接触,让胖子这个浑不愣给误会了!

胖子这时也明白过来了,于是拍了拍脑袋跟我一块跟在皮特痒身后,正是走向被那飞机坠落而损坏的那座歇山顶式的建筑,这里看样子算是一间明楼样式的飨堂,飨堂的功能就是祭祀,古人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直白一点就是国家的大事,在于祭祀和战争,可见古人将祭祀看得有多么重要,就连撮尔小国的日本也有“靖国神社”来参拜!

来到飨堂的大门口,鸣镝呆呆的看着那巨型斗拱似得大门,我打趣道:“那上边是不是什么博风板呀?”这个在忘川城的时候,鸣镝跟我说过,所以记忆深刻,鸣镝看看我点点头道:“是唐破风!”破风的名字来源于中国的博风板,在中国博风板只是指抱厦两线相交处的那块木板,但日本引申为破风以后就专指整个抱厦,抱厦就是是指在原建筑之前或之后接建出来的小房子。

我也知道这么一点也不便于班门弄斧了,只见这间飨堂屋顶上装饰着动物状、巨大而华丽的鯱鉾,没有匾额,所以姑且说是飨堂吧!突出在屋檐上不太像是中原的事物,让人一看之下顿生肃穆之情,我们三人一前一后进到了飨堂。

全部都是木头卯榫而成的,地面上也是原始的木料铺陈,像是有人经常活动的迹象,地面的木料被旋磨的光可鉴人,显然这里不像是一般的明堂是仅供摆设装饰的样子货,而确确实实是有人居住的所在!

鸣镝回过头跟我说:“皮特说他经常在梦里梦到这里的场景!”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但是开始皮特痒为什么就知道那飞行员在哪儿呢,而且进来之后登堂入室像是自己家,俨然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这不得不让我心中升起了大大的问号!

鸣镝继续介绍,原来那皮特痒自从在帆艇上失魂之后,老是梦到自己就是古代日本的某位大名,生活在一座古老的城堡里,为此他还特地带着女朋友到日本进行了好几次的实地考察,不管是幕府将军的姬路城还是镰仓时代平山城,就差点没有将日本天皇的皇宫考察了一番,却始终找不到梦里的那种感觉!

更加让我们匪夷所思的是皮特痒腾腾腾的就顺着木楼梯上了楼,在二楼却是像是当年祖龙修建的阿房宫一般有一道道巨大的走廊,将这片古建筑群全部联通了起来,这个方位看将过去,简直形同迷宫般,当年祖龙也信奉方士的神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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