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笔记 第八十一章 :白虎衔尸风水局

作者 : 亚赫头人

众人心里大骇,却是一筹莫展,那头嘎跟岩旺反应最快,一边月兑着衣服一边往河边跑去,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胖子在河对岸的一个地方爬上了岸,然后一溜烟的往河对面的树林里跑了过去。

我们放声大喊:“胖爷!胖子!潘运来”胖子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似得撒腿飞奔起来,转眼就没入了那树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头嘎跟岩旺也被眼前的景象搞蒙了,也就忘了本来自己打算跳进河水里的,竹汪也揉揉眼睛,他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那大黄狗对着水中一阵咆哮,就在这时候,众人见到河水中间伸出了一只手来,众人又都是面面相觑。

还是皮特痒有着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只见他赶忙俯身将地上的草绳给捡了起来,然后用力往后拽着,果然就见到了胖子从水中露出了个脑袋来,众人也帮忙将水中的竹筏拉了过来,那胖子就在竹筏底部,手中死死的攥着那截草绳。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胖子抬上了河岸,只见胖子浑身湿漉漉的,脸色铁青,气若游丝,牙关紧闭,再晚了一会,这胖子铁定是要去见“泰山府君”了,皮特痒赶忙卸下胖子的背包,将胖子头下脚上的放在河岸边,并不时的按压胖子的胸腔。

就这样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胖子突然坐立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水来,然后又缓缓躺下了,皮特痒再次按压着胖子的胸膛,将胖子肺部的水全部控出来,胖子才悠悠张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将我们下了一跳:“你们是谁呀?”

我心中暗暗吃惊,要是胖子暂时失去了神志还好办些,如果真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了魂,那就与白痴无异了,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了,更遑论那之前映在他脑海中的存折密码了,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胖子自己拍了拍脑袋,控出了耳朵里的水,然后四下张望着,那头嘎也穿上了衣服划着竹筏从河对岸过来了,大黄狗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在一旁欢蹦乱跳着,胖子说出了第二句话:“我还没死呀?”我先前那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从这情形看来这货还没有变成白痴。

头嘎上了岸,一脸的凝重,他看了看胖子有抬头看了看天:“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这里的地势十分的局促,用道教形势宗风水来说这是一块死地,背后就是我们下来的那那座山,只见山形险恶,高一寸为砂,低一寸为水,路为砂,水为水,山为砂水为水,那沿着山势险峻直接就到了河边,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而这条大水也激流飞扬,的确是个凶砂恶水的所在!

这里的地形虽然乍看之下倒也符合那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格局,但是右边的白虎不驯服,昂头势劲,完全压倒左边青龙,四面低垂,八面交吹,明堂渐渍,草污臭秽,不祥之地,在这里宿营倒是不无不可,但要是殓葬先人,势必形成那白虎衔尸的大凶风水格局来。

胖子醒转过来,见到个个面色戚然,如丧考妣,也大感诧然:“这是怎么啦?一个个撅着鞋拔子脸,我不好端端的嘛!”众人想着刚才那诡谲的一幕均是噤若寒蝉,不想当着胖子的面说破,人群也就四散开去准备扎营了。

头嘎凑到我身边低声道:“你看到了没?”我点点头,头嘎继续道:“你既然是个师公,那你会不会喊魂?”我愣住了,喊魂亦称“喊惊”、“收惊”粤语称为喊惊,亦有叫魂、招魂等别称。古代认为,人有疾病将死,魂魄离散,须招魂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因而有“招魂”之俗。

原本属于道教宗教仪式之一,至今收惊已成为民间传统疗法之一,渐月兑迷信层次,也亦有收惊文、收惊咒等术法流传,在这巫卜盛行的苗疆月复地,是每个法师的必修的一种符录法术。

那先前我们见到从河里爬上来的胖子应该是胖子的魂魄,在不自觉间就走失了,胖子还茫然不知,这种情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往师傅言传身教的收惊仪式一般是在屋内进行,相对其他的道教法事要简单。

置清茶一杯于案上,燃点三支香,然后口念收惊咒:拜请九天司命护宅真君来收惊,收起某某失落魂魄,受惊元神,归在本身。收起东方惊无惊、西方惊无惊、南方惊无惊、北方惊无惊、中央惊无惊,五方正气护身煞气除,大惊小惊化无事。

可在荒郊野外况且是在如此的凶砂恶水处,给人收惊我倒是闻所未闻,头嘎的这番请求倒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我未置可否,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胖子这会没有到性命交关的当口,头嘎见我无动于衷,也就摇摇头走开了。

头嘎砍来周边的杂木搭建起三角形的框架,将周边信手可得的巴茅草随便一搭,一个粗制滥造的窝棚就算大功告成了,那皮特痒舞动着手中的勃朗宁疯狗猎刀,左右开弓,不一会儿,脚边就堆满了半人高的茅草堆,剩下的人按照头嘎的要求,将巴茅草紧紧的编织在他亲手搓就的草绳上,转眼间就变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

山区的早晚温差很大,这里又是一个风口,到了深夜,呼呼的风声像是哀嚎着的幽魂往缝隙里倒灌,再加上近在咫尺的河流滔滔,风借水势更是横行无忌,胖子体型大,所以躺在中间,我跟皮特痒分别躺在在两边,胖子辗转反侧的,想必也难以成寐,只要他一转身,我就会被挤出窝棚。

其实我也睡意全无,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用禁魂咒封印的琥珀古尸,封印人的魂魄让其死后仍然可以为己所用,古已有之。

在古时候,人们相信魂魄是寄居在人体的血液中的,所以很多人牲被杀害用以血祭,先秦之前的战国七雄春秋五霸均是主张人牲殉葬的,但是到了祖龙一扫**之后,在方士的倡导下才逐渐废除了这种残忍的人牲殉葬的方式。

但是帝王九泉之下也要有这天子的威仪,可供差遣的奴仆军士,于是方士就提倡了用陶土封印魂魄的做法,先是命令工匠制作了大量的陶俑,再由方士做法,招魂封印之,以便帝王在阴冥仍旧有可供差遣的军队,这也是制做秦始皇兵马俑的初衷,那么同样可以断定这琥珀古尸的功能也是用来封印人体的三尸神的,从那些美男子的服饰跟姿态看来,应该是土司王的近宠!

但是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是在那本该生存在寒冰炼狱中的摄的肚月复之中,那胖子想必也是被其间的尸气一冲才导致了失魂,既然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中的原委,既然这样,那么多他一个也不算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僵持到了下半夜,也没有听到胖子那如雷的鼾声,这样我也可以断定一下他是否真的得了失魂之症,就在我两个眼皮上下打架的当口,胖子突然就爬坐了起来,在他这一惊一乍之下我就被挤出了那窝棚,滚了几滚,就要掉进那奔腾不息的河水里,幸好我本就没有睡意,头脑清醒,情急之下顺手兜住了一丛灌木,才止住了我滚落的势头,但是我已经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涅磐了!

当我爬到那茅草窝棚里准备对胖子发难的时候,好比扯开两片顶阳骨,倾下一盆雪水来,只见胖子坐在那里,顺着透过棚顶的夜光,我发现胖子两眼浑浊,脸色苍白,上边还似乎隐隐约约有些黑色的尸斑,俨然不像是个生人,那皮特痒还在他身边酣然大睡,胖子支起了耳朵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棍爷!你听到没有?”胖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早就被胖子的样子给骇住了,也就忘记了发难,他这样一问倒提醒了我,我是一个专门跟牛鬼蛇神打交道的火居道士,正所谓水中无鱼水自清,心如明镜月无尘,是我心中的魔障才让我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胖子肯定还没有发觉了自身的变化,我也慢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学着胖子的样子支起来耳朵,除了呼啸的山风跟奔腾的河水,哪还有什么其他的声音呀?我只得冲着胖子摇摇头。

胖子讶异的望着我,那浑浊的眼珠子让我汗毛直竖:“你真的没有听到有老虎的吼叫声?”我寻思着,这里本来应该是古楚地界,楚人崇尚老虎也就是所谓的“於菟”,到了土司时代的土家人更加崇尚了白虎,认为历代的土司王的魂魄都会化作白虎,但是华南虎在湖南境内已经绝迹了好些年了,胖子又从哪儿听来的老虎叫声。

胖子见我依旧摇摇头,嘟嘟囔囔道:“这就奇了怪了,我明明听到有老虎的吼叫声的!”我安慰道:“可能是你幻听了!”然后心下盘算着如何应对胖子,直说吧,可能待到他自己发觉已经失了魂,依照他的那二愣子脾气,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但是就这样视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呀!

“咦!棍爷,你是怎么啦?”胖子好奇的问道,这倒是让我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我怎么啦?”我急切的问道,“没没什么!”胖子道,但是从胖子那尸僵般的脸上仍让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用手模了模自己的面皮,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呀,我使劲捏了捏,一阵疼痛的感觉传导了大脑皮层,就在这个时候,皮特痒也翻身坐了起来,三人均是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都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镜子,我心下暗暗吃惊:难不成我也是在不经意间失了魂魄?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破,一时间心神不宁!

就在这个时候果真听到了一声老虎的嘶叫声盖过了风声跟水声,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传导到了我的耳朵里,这又是唱的哪出?那声音是从右边的那山上传来的,右边的山势诡谲,在朦胧夜光的映照下,果真像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正欲伺机而动咧!果然凶险,我顿时醒悟过来了。

原来在风水堪舆的形势宗里,右边的白虎,取其护卫之意本来是以其镇压邪灵起到镇压的作用的,但是现在的白虎不驯服,昂头势劲,完全压倒左边青龙,形成了现在的白虎衔尸的格局来。

在道教众阁宗内丹修炼中,龙虎被借用为道家炼丹内丹是就阴阳五行而言,龙阳,生于离,离属火,故云‘龙从火里出’,虎阴,生于坎,坎属水,故云‘虎向水边生’,两者结合之后,一阴一阳,互相调和,称为道本,都是元神、元精的代表。

而在道教全真宗外丹修炼中,金代表西方,于卦为兑,金白色,故喻为白虎。金能够克木,故情多损性,而用二八之真精气,使之为一,则金木无间,龙虎自伏而成丹,在人体中则以肝为龙、肾为虎,而外丹则仍取阴阳之意,以龙为铅,虎为汞。

更重要的一点是白虎也是战神、杀伐之神,如果我们真的失去了自己的魂魄,那就好比是活死人,跟死尸无异了,那白虎口中的死尸不就是我们几个嘛!想到这里我赶忙叫了起来:“赶快叫大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胖子也晓得其中的利害,爬起来拖着身边的“卡巴刀”就跑了出来,那皮特痒也不甘人后,紧握着那勃朗宁疯狗也跟着冲了出来,出了窝棚才看到鸣镝还有头嘎等人早就站了出来,头嘎眼中精光四射,让我心中暗暗称奇,可能与他常年的生活习惯有关吧。

头嘎道:“这地方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边还有老虎的……”更让他奇怪的是我们都模黑收拾行装,他也担心火光会引来老虎,思量再三,愣是没有点燃自己带来的牛油火把!

皮特痒赶忙拖来了那放在竹汪身边的背包,从中拉出了那个充气皮筏来,这个相较那竹筏要牢靠了许多,胖子肺活量大,自告奋勇的将那皮筏给吹了起来,借着夜光,还是让头嘎打头阵,头嘎显然不情愿,但是众命难违,只好勉为其难!

头嘎将大部分的行李放在了皮筏上,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跳了上去,那风中的虎啸声越来越近了,众人均是有点惊慌失措了,不得已之下让鸣镝跟头嘎一块先行过河,我们还按照先前的方法施为。

不知道这回是天公作美,还是因为有现代技术文明的介入,我们几个人异乎寻常的顺利,当最后一个皮特痒从充气筏子上来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暗暗松了口气,只是那条大黄狗极度不安的上蹿下跳着,对着河对岸狂吠。

这时候,胖子为了壮胆也吼起了秦腔: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発子都是木头,为王的出门來朝后,为的是把肚子放在前头粗粝的声音回荡在谷中,噗剌剌惊起了一群本来已经归巢的白鹭

皮特痒一边嚼着槟榔一边喜滋滋的看着胖子吼秦腔,鸣镝愁眉紧锁,似乎心事重重,天际中泛着不详的红光,红光笼罩下有一个硕大的黑影正在我们刚刚宿营的地方来回走动,从那体态看来,不是老虎又是什么?

头嘎见状,躬身蹲在地上,拔开了牛角壶的塞子,对住火铳的倒着黑火药,然后用铁签子捅了捅,将火药压实,再从兜里掏出几颗铁弹塞了进去,这些动作也是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慌乱,我不仅暗暗叹服:果真是继承了湘西土匪的血性,只见他举起了火铳对着对面的黑影扣动了扳机,一团火光迸射而出

“轰隆”这声势盖过了所有的风声,水声跟那虎啸声,众人也被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胆气也随之一壮,再放眼望去的时候,对面影影绰绰的,哪里还有什么虎影,众人才稍稍放宽了心!

我将狼眼给拧亮了,用余光照了照胖子,没有什么异样嘛,什么死鱼眼什么尸斑都是没影的事,难不成是刚才是我看花眼了,是斑驳的树影在夜光的投射到了胖子的脸上,才让我误以为是尸斑不成?头嘎也点燃了牛油火把,我们三人均是你看我,我看你,末了,均不言语,其实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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