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十一章 老夫人有请

作者 : 云听雨

“你且先在屋子里等等,我去前院请老爷过来。”徐初将书房门打开,侧身立在一旁说道。

“有劳徐管家了。”蓝墨雨敛衽朝徐初施了一礼,朝书房里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立在三面墙前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许多书籍。不禁惊诧地张大眼睛,看来这徐亮还是个博览群书之人.

屋子中央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放摆着文房四宝与一盏烛台。右侧的书架旁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右下角写着天朝七年,五月十五,徐亮拙作。蓝墨雨左手撑着右手模着鼻尖欣赏着面前的画。她虽不懂画,却看得出徐亮将山的磅礴与水的精髓均淋漓尽致的挥发了出来。

转身,瞧了眼屋外的阳光,目光瞥见身侧的书架,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抵住心底的好奇,抬手朝书架探去。

刚将一本书取下来,还未来的及看清书的名字,忽听得一些说话声由远渐进,蓝墨雨忙将书放回去,一步跨到书桌前,低眉顺眼地站着。

“墨雨见过徐员外。”待徐亮进来,蓝墨雨忙过去恭恭敬敬朝他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徐亮抬了下手,走到书桌后坐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做出如此精致好吃的点心,连尚书大人都啧啧称赞。老夫人更是吃得停不了口,嘱咐我要好好赏你一些东西。”

这结果本就在蓝墨雨的意料之中,所以在到听徐亮这番话后她并无任何得意,垂首,面色从容地说道,“墨雨谢老夫人抬爱。若老夫人喜欢,墨雨还可以做别的点心请她老人家品尝指点。”

若是别的孩子,只怕听到他这番话已是欢欣鼓舞,面前的小女孩却不骄不躁。徐亮暗自点了下头。蓝玉书三个子女的才能他也是早有所闻,特别是大女儿蓝墨雨,两岁便开始识字,三岁学习作势,九岁便已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梨花庄不折不扣的才女,只不过性子有些软弱。可面前的蓝墨雨,哪里看得出丝毫软弱?看来外间传闻也不尽然啊。

“你且抬起头来说话。”待蓝墨雨抬起头后,徐亮才继续说道,“听说你母亲是个才女,你自小跟着你母亲读书识字,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的才女。”

以前的蓝墨雨或许真的是个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而现在……

蓝墨雨道,“墨雨年纪尚小,哪里配得上饱读诗书四个字?何况这世间也没有真的饱读诗书之人。”她虽然曾在大学里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筝、画,后来又学了三个月书法,却仍是个半吊子。

徐亮眼底掠过一些赞赏,一面接过徐初递过来的茶喝了口,道,“听说你今日和你妹妹来我这里,是瞒着你爹娘的?你来我府中只怕不是光做点心这么简单吧?”一面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看来他已经将知道的跟自己的老爷说了,蓝墨雨看了立在徐亮身侧的徐初一眼,回答道,“是。”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来意。”

蓝墨雨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徐亮道,“我父亲欠了吉祥赌坊二百两银子,王大彪子说了,若三日内我们没筹到银子还他,他便拿我或者我的弟弟妹妹赌债。明日王大彪子一早就回来我家拿银子,可我们家早就已经一贫如洗,我不想娘为了我伤心,所以想着来跟徐员外借银子。”

她虽是来借银子的,可却无半点低声下气的样子。徐亮挑眉,“二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方才也说了,你们家已是一贫如洗,若是我借了银子给你,你将来用什么东西来还我?”

蓝墨雨道,“我愿意卖身在您府中做一个丫鬟,洗衣烧饭,做什么都行,直到还清银子为止。”

方才他已经说了老夫人要好好赏她,可她却不因此拿来作为交换。徐亮笑着摇摇头,“我府中并不缺少丫鬟。”

蓝墨雨秀眉微蹩,略一思索便月兑口而出道,“我会算账。”现代的算账方法可比古代简单多了。

会算账?徐亮将眉头一挑,转头与徐初对视了一下,在这平安镇里像她这样熟读诗书的孩子已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算账?她还是女子?心下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越来越有兴趣了。

“徐初,你去将昨晚那本账簿取来给她看看。”思索了一会儿,徐亮转头跟徐初说道。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外间传得那般是个才女,倘若她真的会算账,说不定还能帮他一个大忙。

徐初虽然疑惑老爷为什么要将账本这样重要的东西给一个小姑娘看,但想着老爷这么做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何况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般会算账。点点头,走到左侧的书架前,将暗格里一本账簿取出来递与蓝墨雨。

“徐员外,这恐怕有些不太妥,”蓝墨雨为难地看着徐初递过来的账本,就算想试探她的虚实,也不用讲这么隐私的东西让她看吧,就不怕她泄露‘天机’。

“你只管看便是。”徐亮端起茶送到嘴边,发现茶已经凉了后便又放下,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看吧,既然他都不担心她会泄露机密,她又何必替他担心?蓝墨雨应了声是,拿着账簿翻了起来,这古代的算账方法还真是够乱。墨雨一面看着账簿上密密麻麻记下的数字一面暗自摇了摇头。

“你无须全部看完,只需告诉我第一页的账目有没有问题便好。”在蓝墨雨看到第五页时,徐亮闲闲地开了口。

蓝墨雨抬头答了声是,仍将大致将账簿翻看了一下,将账目合上,看向徐亮道,“请恕我之言。方才我看了五页,又仔细看了第一页,因为时间有限我没有法子看出账簿哪里不对,但是我可以断定,这本帐薄是假的。”

徐亮快速与徐初对视了一眼。徐初道,“你如何看到出这账簿是假的/?”他与老爷也怀疑这不是真的账簿。

“墨迹。”见徐亮徐初均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蓝墨雨道,“听墨云说,徐员外家垫铺各地都有分行,如此说来每日账簿应当一日一记才是,免得时日久了记不得,方才我将账簿翻看了一遍,发现上面的墨迹都是一样的,若是不同的日期,墨迹应当有所不同才是。”

她并没仔细去看账本,单凭墨迹就断定账簿是假的,这样的果断即便是徐初,也是从未有过。徐亮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蓝墨雨当真不可小觑、

“见过老爷。”一身穿淡黄色衣裳丫鬟从外面进来,跟徐亮请安道,又徐初行了一礼。

“谷儿,你怎么来了这边?可是有什么事?”

谷儿道,“老爷,今日做点心的师父可在您的书房?”眼睛疑惑地瞧了蓝墨雨一眼。

徐亮看了蓝墨雨一眼,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做点心的师傅?可是老夫人叫你过来的?”

谷儿点头,“方才老夫人吃了那什么生日蛋糕,便要奴婢去将今日做点心的师傅请过去问话,奴婢去了厨房,说是点心师傅跟徐管家来了大老爷的书房……”可书房除了徐管家以外只剩这位姑娘了。

“她便是今日做点心的师傅。”徐亮指了指蓝墨雨,而后跟墨雨道,“你且先跟谷儿去前院见老夫人,待会儿我会叫徐管家过去找你。”

蓝墨雨愁苦地奏起眉头,待听到徐亮后面的话时眼睛忽然一亮,点点头,跟着谷儿一同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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