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角 第七章 原来你早就来到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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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做完早操莹姐就遣人召了我过去,一看见我就笑咪咪地交给我一大叠关于安全知识的资料,我看着叠得像砖块似的本子,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心里暗呼,尼马也真太瞧得起我了,脸上却还堆着笑说谢谢,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也能想像得到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拿了资料顺便向她告了个假,她当然还不知道欧源的伤因我而起,我也不可能告诉她我请假是为了去看他,因为以她超级大嘴巴的性格三秒钟之后这件事就会像龙卷风似的刮遍整个高二(3)班,到时我肯定被口水淹死。

教室里大家正在尽情地享受那宝贵的课间休息十分钟,剪指甲的,踢皮球的……李诚还是一如既往地准备了一大堆鬼故事,他身边全是吓晕了一片的女生,他曾大放厥词:让女生拜倒在他的皮革鞋下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她们吓晕

我把厚厚一叠的资料顺手放进了抽屉,正在背英语单词的雅情瞄了一眼淡淡地说:“努力哦”

我朝她露出自信到虚假的微笑

放好了资料我便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在楼梯的转角处恰好遇见诗娴和曼音正聊得开心,一见到我来那笑容马上就收住了,我真心怀疑她们是不是被点了穴,原来打算跟她们闲侃一会再走,但尴尬两字是可以杀死人的,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我惊奇地发现我妈正在上窜下跳地收拾行李,几大只行李箱堆满了客厅,我站在箱子的夹缝看着她擒在窗边收窗帘布,我莫名其妙地说:“日本鬼子杀到了?”

她一看见我就哭着跑过来搂着我说:“完了完了,那小贱人真狠,说到做到,居然真让人给我们扔了一炸弹,看来这地方我们待不下去了,还是逃吧”

我一掌推开她:“冷静点,现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是法制社会,她炸不死咱们,顶多赔钱,炸弹在哪儿呀”

她立马从腰间抽出一封信,表情无比痛苦地递给我,陶然大哭着说:“岂有此没有理,不就弄伤了一点点嘛,又不是瞎了眼,私下解决不就行了,弄这玩意,丫头,我不会坐牢吧,不行啊,我活那么大都还没结过婚,还没生……”

说到这我瞪了她一眼,她收了收然后继续喊

“虽说生了一个娃,但还没享过福呢,不能就这么坐牢啊”她喊着扑向沙发

“谁叫你那么冲动甩人家巴掌呢,你要不甩那一掌,好好道个歉,兴许人家一高兴就不告咱们了”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特难受,我是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的,从小到大没少受人白眼,但从未从她嘴里听到过一个“苦”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笑着对我说:“风雨过后咱们就能见到美丽的彩虹了哦”

而我所谓的爸爸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让我叫他爸爸,我鳖着嘴巴愣是叫不出,任她怎么哄我就是不叫,终于有一次我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把那句憋了好久的话喊了出来,他却压着声音说:“我不是你爸爸”

后来我哭着说不要这个“爸爸”,再后来那个“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妈也再也没有带过男人回来。

“就算现在历史再重演一遍我照样甩她一巴掌,而且是狠狠的,居然敢打我女儿,我生的娃,我自己打死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突然变得义愤填膺

我听得心里甜兹兹的,可又觉得有些地方听着不舒服

我把她安慰了一翻然后跟她说我要去看欧源,她转过身就提了一保温瓶递我说:“这是我熬了一早上的,带给那孩子喝,好好跟人道个歉,兴许人家一高兴就不告咱了”

我特诧异这准备逃亡的人居然还能有功夫干这门子事,这戏演谁看啊,真是!

出门的时候我给雨凡打了电话,想叫上他一块去,他多次在我妈面前打保票,说要承担所有的责任,绝不会让我背上一丁点事儿,我觉得他是洗干净了准备去坐牢了,打通了电话立马听到了一阵阵的嘈杂声,我一惊:“你又去了星期八”

“不这样我哪来的钱去赔给人家啊”我听到了他沉沉的声音

“我说你干嘛那么冲动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到用棍子去敲碎人家的窗呢”我气不打一外来,拉着喉门朝他吼

“我远远就看到了你,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不愿意上那车的,突然你就进去了,我以为你是被强迫拉上去的……最近新闻上看到有好多你这种年龄的女生就这样被拐了去,我开近了又听到你的尖叫声……所以……”

杂乱的闹声中我断断续续听到他的解释,静心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我那是……当时他车上有条狗,你知道我怕狗的”

“我……怕你出事”他的声音更低了,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现在我没事……噢不,是我们大家都出事啦,我在车上,正准备去看欧源,你也过来吧,人是你伤的,总得意思意思一下,就这样,拜拜”

我朝他喊完就挂了机,因为车已到站,我提着保温瓶心情忐忑地朝医院走去。

宽大明亮的病房里,欧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眼睛缠着厚厚的纱布,此刻他正置身于一片苍白之中,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病服,还有他苍白的脸,我站在门口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破这片苍白的宁静

突然他像起到了什么似的,伸出右手不停地模索着,我看见他旁边的桌子上有手机和水杯,他到底是想喝水还是拿手机呢?

“啪”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与地板撞击出明亮的响声

我忙轻步走过去,捡起手机塞到他手里,他朝我道了声谢

我正想说话,他拿起手机就开始拔号码,我一惊,蒙着眼睛也能拔号?

很快就打通了电话

“应该会打错吧?”我心里一串串地冒着问号

“喂,阿姨……嗯……是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眼睛其实是我自己弄伤的,跟我那两个同学无关,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欧源温柔的声音让苍白冰冷的病房顿时充满了暖意,一股暖流悄悄涌入我心房

“小陈……他在前面开车对后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也不是那么清楚,你别听他乱讲……当我求你了,行吗?别去为难他们”

欧源讲完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腿上,手指头在屏幕上轻轻地滑动,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想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正想上前去大肆陈述我的感激之情,便又看到他起了床,模索着穿拖鞋,然后朝窗口走去,我看到途中有只小夜壶忙捏着鼻子把它拿开

他走到窗边踌躇了一下,又开始拔号码,我打心里怀疑他是不是透视眼,或者绑带上面压根是开孔的,不然怎么能像正常人般使用手机呢,我轻轻地凑上前去,看他拔的号码

“1……8……5xxx”

天哪!这不是我号码吗?

反应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抽出手机冲出病房门外,刚冲到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忙按静音

看着手机上明晃晃的陌生号码,我的一颗心跳到了脖子上,我可是从来没有给过他号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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