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亚特斯的蓝色蔷薇 第二十章 中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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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茨在沙滩不远处停了车。我跨下车,看向大海。这里正对着尚未升高的太阳。天气很好,海面很平静,浅滩处透过浅碧色澄清的海水还能清楚看到同海水一样沁蓝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游近,打了个水漂,又游向远处。石缝中银白色的细沙映着晨曦,闪着柔和的白光。

“你选了这个岛啊……”我环顾了一下,把刚才的郁闷抛诸脑后。

戴茨从身后走前来,似乎也被柔和如同母亲的手拍打着婴儿的海浪洗净了污秽,“你不是想去一个偏僻点、寂静点的海滩吗?”。

我的眼皮一跳,的确是够偏僻、够寂静的。南弗礁平常露出海平面只有一百多平方米,地面海拔极低,每日两涨潮,南弗礁就被淹没两次。平时鲜有人至,此时恰好是早潮退后,而且该礁是海底微拱露出海面而成的,地势极缓,走下水去很远,海水才能淹没至脑袋。

我放下肩包,等着戴茨转过身去。身为男士,这点常礼应该还是有的吧。

可偏偏某人就是无动于衷。

“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我只能亲自勒下命令了。

“怕什么?加上登记到婚礼的那六个月,我们都已经是大半年的夫妻了。”他戏谑地盯着我。怎么我感觉到那追随我的目光好像更紧了一些。

“转过——身去,不想死的话!”我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过身去。虽然已经没有眼睛在看我,但对于平时换件衣服都要走进房间锁起房门的我来说,在这样的露天场合月兑衣服,还是需要点心理承受时间的。也许是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又开始谑笑了:“还不换?放心,我还没差劲到那个地步。”

我想了想,决定再次示威一次:“胆敢转过身来,我就打歪你的嘴。”在他的一声轻笑中,我迅速月兑下外面一层衣服,换上泳装,把月兑下的衣服叠好,塞进小包,才喊了一声:“好了。”

戴茨转过身来打量了我几下,不敢置信:“胆敢穿成这样,你还怕月兑衣服时被人看见啊?”

我脸一红,赶紧转身走下了海,抛下一句:“你赶紧,我先下水了。”我不想被他看见我穿着比基尼脸红的傻样。

这里的风景好虽好,但这海也实在太麻烦了,走出了许远,水才刚及胸高。我将身体摊平,准备游出去,手腕忽然被抓住了。戴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神速地走到了我身后。我赶紧站住。戴茨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水才及腰深。“别走太远了。”他助我站稳。

我“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继续往水深处走去。拜托,水才多深啊,我是来练习游泳的,不是来打沙滩排球的。

他完全能感觉到我身体发出的这个讯息,无可奈何地走到一边。但我明显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脚已经不能踩到地了,我一头扎进水里开始潜游。其实这么多种救命的本领中,我的水中本领可以算得上是最差的。避得过步枪的子弹、格斗、射击、飞镖上我都能算的上是个高手,可偏偏在水里就没法折腾了。

好像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在我仰头呼吸了一下再潜入水中时,我居然看到了一条海蛇。它通体雪白,扭动着灵巧的身躯,紧盯着我,似乎我一动弹,它就会立即攻击过来。

本来蛇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对于我来说是根本构不成威胁的,但问题是,现在这个可爱漂亮的小东西是在水里……

我迅速度量一下自己的形势:让水性还不错的戴茨带我走是不可能的,而且戴茨的靠近势必会激怒它,我可能会死得更快;逃走?以我的泳技,很有困难;冷战?我想它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至少比我没耐性,而且,我不确定我能在水中闭气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我冷瞪着它,海水浸的眼睛涩涩的痛也不敢眨一下眼。僵持并没多久,它果然没有耐性了,刚扭动了一子,我迅速四指合并一掌削下。水的阻力虽然很大,但也阻挡不了我的雷霆万钧。水花没溅起一朵,它那长长的身子就被我削成了两段。

海蛇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极痛苦地扭动着上半截身子。忽然,它灵巧地窜到我这里,张大嘴,狠狠咬在我的小臂上。

我瞪圆了眼,来不及哼一声就失去了力气,嘴里抿着的一口气化作百千个小气泡,飞快地浮上水面。我无可奈何地看见自己麻木了的身体一点点下沉。我怎么忘了……海蛇有剧毒……

朦朦胧胧之际,我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一把拽出了水面。我剧烈地咳嗽了几下,隐隐约约的一个影子映在我半眯的眼中。活下去的希冀促使我费力开口:“包里,有……”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很——难受。右臂有些麻木,胸口也有些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扁到了内伤。还活着,不用多费思想,就可以知道我现在是在医院。我稍微翘高脑袋,转动了一下。医院的枕头好高,脖子和双肩都酸的厉害。我皱皱眉,用脸一点点蹭去枕头,让脑袋直接枕在床上。

刚调整好,可以让自己躺的舒服点,门口那边就传来了玻璃门滑动的声音,直接打破了我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舒适。我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地看向门口。是戴茨和玛拉。

玛拉见我醒了,走过来坐在我床边,笑嘻嘻地挖苦我一下:“米拉姐姐,平时的你强悍得连老虎都能给打跑,今天怎么就一条小蛇就让你趴下了呢。”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左一个米拉姐姐右一个米拉姐姐叫得那么亲切,现在遭殃时就只懂得落井下石。这年头……果然连姐妹都靠不住。

“不过你的命还挺硬的,被那么毒的蛇咬了居然还能撑着到医院,还只半小时就醒了。”玛拉丝毫未察觉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继续笑咪咪地把石头丢进我的井里。

“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把她捞上来,她没被毒死就已经被溺死了,还能这样生龙活虎地瞪着人?”戴茨很不怕死地再添上一句,还一脸清纯笑容地转过头来看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

“感谢?”我终于爆了,“第一,要不是你把我带去那个荒无人烟连急救站都没有的岛礁,我会需要你飙车回来才被送进医院,结果耽误解毒导致右臂麻痹?第二,要不是我出门小心,包里带着急救血清,我能挨到来这里?”

戴茨也不恼,只是嗤的一声笑出了声:“是是,你说的总有理。”

“那是当然。”我泄了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什么蛇?”

“贝尔彻海蛇。”玛拉抢先回答,颇有些邀功和幸灾乐祸的意味,“幸好只是贝尔彻海蛇的一个变异种,不然,你还真挨不到来医院了。”

“贝尔彻海蛇?它已经从澳大利亚入侵到多维亚特斯了吗?”。听到这个名号,我着实吃了一惊,“但贝尔彻海蛇不是号称世界最温和的蛇、不遇到危及生命的攻击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吗,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

戴茨不很了解我的情况,所以没有吭声,只有玛拉很怀疑地看着我,“你确定是它先攻击你的,你才去惹它?”

我的脸黑了一下。在玛拉的心目中,一条贝尔彻海蛇的信誉居然比我还好?那个时候,当然是它先……攻……击我……我脸色一僵,那个时候,我记得好像是……我跟它对瞪着,它扭了一下,然后坚信敌若动我先动原则的我就立即把它送到了圣母玛利亚那里,最后它在临别时咬了我一下……不过,它扭动一下,不代表它是想要攻击我的啊……

“真的是你先去惹它的?”玛拉摔下了几根黑线。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从来不深究让我发窘的问题。

“你还真是自作孽。”玛拉叹了一口气,“你想出院了?随时可以。就你那天下无敌的金刚体质,不到明早就能恢复了。”

“这是褒义的吗?”。我笑的很温柔。

玛拉低头做沉思状,好半晌才抬起头,很“认真”的回答:“应该不算是。”

戴茨跟玛拉相处没多长时间,应该是鲜少看见我和玛拉那发生频率较高的一唱一和,被逗笑了。轻咳一声:“明天晚上公司周年庆典你去不去?”

我愣:“什么庆典?”

“诺奇芬成立三周年。”

“我去。”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出去乱逛这种事,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忽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连忙补充一句,“玛拉陪我去。”

在诺奇芬,我应该算是个——董事长夫人?不把玛拉也拉过去,我会不会在戴茨这位伟大的董事长演讲时被请上台?集团庆典不是一直都存在这个老规矩的吗。

“就算玛拉也去,你也得在我讲话时呆在我身边。”戴茨瞥了我一眼,显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班门弄斧的小算盘,“还有,手臂上蛇咬的洞赶紧处理好,难看死了。”

我盯着他,脸变得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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