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狼孩的爱情复仇故事 第十一章 狼孩和花朵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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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狼上学到底也没有用花朵的钱,他上学的钱马爷爷早就准备好了。阿狼快九岁才开始读一年级,在当时还不算大的,特别是在农村,十岁才读书的孩子有的是。花朵还是用自己的钱在公社供销社给他买了一个新书包和学习用品。

接下来的日子乡里乡亲们都发现,阿狼和花朵的关系特别好,他似乎怕花朵,整天跟在花朵的后面,像个大尾巴。花朵的话就是命令,叫他干啥就干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乖了,那些搅得四邻不安、哭笑皆有的恶作剧基本上结束,去外面打架斗殴的次数也明显减少。阿狼变懂事了,他把花朵家挑水、推磨、舂碓、打猪菜、背粮食、喂猪和打煤等重体力活全包了,还在公社附近开了一块荒地,帮花朵家种上蔬菜、辣椒、豆角什么的,解决花朵一家吃菜问题,他成了花朵家名副其实的“长工”。花家对他也很好,吃什么好菜时也常常给阿狼端一碗来。

两年后花朵小学毕业,去十几里远的区上读初中,早出晚归。阿狼为了让花朵中午吃上香热可口的饭菜,坚持每天中午跑步给花朵送午饭,一送就是三年。

阿狼读五年级时马老头病故,阿狼失去最后的依靠,半农半读勉强把小学读完,彻底成为农民,参加公社劳动。

此时十三岁的阿狼身高已经突破1.6m,从背后看,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从前面看,特别是看他的眼睛,才发觉他只是一个长得高的大男孩。他虽然参加公社劳动,做的是全劳力的农活,却只能抢到八工分。这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那点工分换的粮食只够人吃半年,更何况他的食量是正常人的一倍。

由于他和爷爷没有法定的领养关系,他不能正式的顶替。在花书记的帮助下,他以临时工的身份暂时进公社工作,虽然他才十三岁,由于他有文化,没有去当炊事员,而是当了一名保管。公社粮食仓库的保管,实权在握,同时他也成了一名公社武装部直属民兵连的一名基干民兵,并且很快当上民兵连长。

这件事说来也巧。

阿狼当上民兵以后,凭着他的聪明机智,枪法百发百中,武艺高强,又有文化,在连队很快就月兑影而出,成为区武装部重点培养的对象。

在那个年代,当时城镇居民每人每月只供应一斤肉,四两菜油;农村人要吃肉和油就得自己养猪,可是由于农村大多数人家饭都吃不饱,那里有粮食养猪,所有农村养猪的人家很少,通年吃不上肉的人家很多。是居民又住在农村的公社干部们要想每月吃上两顿肉是很不容易的。

阿狼天生喜欢吃肉,前几年他是自己进山打猎解决问题。那个时候,火药已经实行管制,贵州山区本来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就不多,现在火药断了来源。毛主席老人家又在号召: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在贵州山区,大家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农业生产上,把包谷都种上山巅巅,有条件、有时间去打猎的人就凤毛麟角了。

让马爷爷想不到的是,阿狼自己鼓捣竟配制出火药。阿狼的聪明马爷爷早在他三岁时就看出来了。随着阿狼的成长,马爷爷把他所学的知识和在战场上的经历全部告诉阿狼。他对阿狼在恶作剧中透出的聪明、机智,在打架斗殴中显示的指挥才能和勇敢倍加赞赏。花朵的到来,让马爷爷对阿狼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一个小男孩面对一个喜欢的小女孩,他竟然能控制自己的喜好,强制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这证明他的自控能力很好,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军人毛坯。

马爷爷病故后,阿狼有时间常常一人进山打猎,

这年刚交冬天,阿狼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又悄悄的带着双管猎枪进山。因为学习和工作都忙,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进山打猎了,太馋肉了。

今天下午花朵回家就说想吃兔子肉,阿狼当时就决定晚上进山。

箐粱子属于大寨大队。离箐粱子最近的一家农户叫四月八,阿狼和爷爷进山打猎都把这里当成中转站,好好的歇一晚,以便清晨好进山。

冬天天黑得早。阿狼八点过到四月八家时,大地早就漆黑一片。

四月八小名叫姜老六,大名叫姜延奎,是个彝族老猎户的独子,从小就生性倔强,什么事只要认准了,就一条道跑到黑,死不悔改,乃是“苗”货一个。(“苗”是贵州俗语,贵州山区把不按牌理出牌、倔犟、浑、二愣子等人统称为“苗”。“四月八”乃是苗族同胞的节日,大伙儿便把这个雅号送给他,证明他“苗”得可以。我这里丝毫没有侮辱苗族同胞的意思。此“苗”非彼“苗”,我本人就是彝族,常言说:苗、彝不分家)。十五年前他父亲去世,母亲老实巴交,便没有了约束。他早就看中区上富户韩大卫的女儿,父亲在时累次求亲不成,现在他把父亲积储了一辈子的二百多块钱和火药拿起,骑马赶到区上,闯进韩大卫家,把钱和火药往桌子上一放,强行要韩大卫把女儿许配给他。韩大卫一家被吓得是战战兢兢,又知道四月八的“苗”,只得应承亲事。

这件事让四月八的名声响彻四寨八乡,从此姜老六真正以“四月八”字行,真名渐渐被人们忘记。

四月八家早就吃过晚饭,黄泥灶边用木板搭的大床上一溜躺着四个睡熟的丫头,最大的才十二岁。姜大婶背上背着幼小的独生儿子姜忠达,夫妻俩坐在黄泥灶边,就着煤灶发出的昏暗火光,一个打草鞋,一个在缝纫什么?灶上喂着猪食锅,里面不见一粒粮食。

夫妻俩见是阿狼来,忙热情接待,燃亮煤油灯,因为阿狼的到来,就意味着他们将改善生活。阿狼打猎从来没有空过手,每次走时都给他们留些野味。

阿狼把脚蹬在灶上烤热烘,看着忙活搭讪的夫妻俩,心里很感慨。阿狼从小就认识四月八,以前是打一棍子就出三个屁的人,现如今变成了打三棍子也不放一个屁的人。

生活太艰辛了!

“姜叔,婆呢?”

“去五姐家了。”

“家里还有粮食吗?没粮食了告诉我,”阿狼的口吻有关心的成分,但多是施舍、居高临下,他处处学花书记,也学会了打官腔。因为他知道四月八家太穷了,干拉的苞谷羼芸豆、洋芋什么的三合饭只能够吃七、八个月,其余的日子就靠国家返销粮吊命,洋芋、野菜羼杂粮哄肚皮。现在他是花书记的红人,管着粮食仓库,有办法弄粮食。

阿狼知道,在天高皇帝远的边远山区,公社书记就是一方土皇帝,直接和农民打交道,县官不如现管,在粮食方面尤其能显示他的权利。当初李书记无端被调走就公开说:我手里满满的一碗白米饭被花德斌端走了!

那时阿狼还小,不懂得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他懂得了。他经常天不亮就用公社的马车装上崖坝大队的特产――五里香大米,新压的菜油,一包一包由公社供销社收购的野生天麻、野生竹生、野生的香菇等,悄悄的运到县城,等到天黑后悄悄的送到花书记的“朋友”家里。

在县城一般居民的饭碗里有红薯干、高粱米出现时,阿狼充分见证了公社书记的实权。

“老子愿意?狗日的看见这堆豺狗拉的小杂种就鬼火冒!阿狼,天黑想做点事吧熬油费蜡的,没那闲钱;上床睡觉呢就只能做小娃。偏这苗婆娘跟老母鸡似的,一做一个准,一做一个准……”四月八话还没有说完狂笑起来,恢复了他四月八的本性。

四月八根本就把牛高马大的阿狼当成大人。

笑声把孩子们都惊醒了。

“睡倒,睡到!”四月八吆喝着四个女儿睡下。

阿狼跟着讪讪的笑,他听不懂四月八的话,也不明白他笑什么?在爱情封闭的年代,而且阿狼又生活在封闭的高山地区,更不知道男女之事?阿狼虽然长着个成人的憨个子,心理却还是一个混扥少年,情窦未开。

阿狼这才发觉姜大婶正在用劲撕一块好大的白布,布的质量很好,撕得“撕撕”着响。阿狼好奇地扯过来一块看,发觉它不是白布,也不是卡机布、劳动布之类。

“你们这是在那里买的布?这么牢实。”

“不是买的。是四月八今天运气好,砍茅草在山上捡的。不知道是谁丢的。阿狼,你看,这布多牢实,我染染,给孩子们做裤子穿,”姜大婶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撕布的连接处。

阿狼突然想起前几天去区武装部拿文件,无意中听到区武装部部长讲台湾的飞机可能在这一带空投了宣传品。

阿狼一激灵,“这布上是不是还有绳子?”

“有。绳子下还捆一个大木箱呢!”四月八打好一只草鞋,边说边边取出插在腰间的老巴斗(烟斗)准备吸烤烟,他虽然还不满四十岁,言谈举止间给人仍然是很精悍的感觉,但眼神透出浓浓的疲惫。

阿狼跳了起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一些发抖,“木箱呢?”

四月八夫妻被阿狼的举动唬得魂不归窍,异口同声道:“在堂屋里。”

阿狼不由分说端起煤油灯就走。

掀开木箱盖,里面装满了颜色各异的台湾反动传单。

“你们知道这是什麽?”阿狼问。

“不晓得,我们家没有识字的人。我还和苗婆娘说,这下咱们金贵了,也尝尝纸揩的滋味。”

“揩?这是台湾反对派空投的反动传单。那布是降落伞。”

四月八夫妻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目瞪口呆。

阿狼也顾不上打猎,连夜和四月八把降落伞和传单送到区上。

半年后,阿狼当上了民兵连长。

接下来的日子对阿狼来说是一帆风顺的。他不光是区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在县武装部也挂上了号,经常外出开会、培训。人长大了,世界大了,阿狼深感自己文化知识的匮乏,劳动工作之余开始刻苦学习。随着年岁的增加,阿狼的身体发育得更快,像得了雨露滋润的苞谷,一阵一阵的往上窜。到了一九七三年,阿狼身高已经超过1.7m,两大块胸肌盘起,虎背熊腰,四肢如同山上的青h棒,健壮夯实,从不穿鞋的脚走起路来赳赳生风,才虚岁十五岁的他已经完全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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