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红颜蓝妆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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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下的古城长松,不再是往昔般的静重,而是由内而外的发出震荡,城外,无数士兵前仆后继的向城楼上拼杀,一波接着一波,城下伏尸上万;城内,浑身浴血的边衡,手持长剑凝然的望着对面的数万之众,心神具荡,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下令当晚,原长松两万守军就有组织的集体哗变,更有奸细蓄意纵火,烧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粮草。而埋伏在城外必经之路的大军虽阻挡了晋王第一波进攻的大军,可随后晋王就亲自统领十万兵将前来,包围了长松城,面对如此内忧外困,即便边衡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挽回。

何非耘厮杀上前,大声对挥剑杀敌的边衡喊道:“将军,易支升音信全无,恐怕凶多吉少,如今我们内外围困,再不杀出重围,恐怕就要葬身此地了。”

边衡听后,更是疯狂杀戮,连杀数十人之后,跪倒在地,看着再次蜂拥而来的士兵,狂声大笑,惹得上来的士兵后退连连,边衡眼睛通红,容颜激愤:“我边家忠君卫国,最后却要落得如此地步吗?天理何在?”边衡咬牙低声痛呼,随后站起身,再次冲向血溅纷飞的战场,长松内外,断臂残肢,血流成河,边衡好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所有人都被他的疯狂惊住,迟疑不前,何非耘上前拉住他,和几个人拖着他一起向城门飞跑而去,余下数万之众依旧在对抗长松守军。而在边衡撤离长松城后,突然有人纵马而来,那人身着黑衣,全身一股干练之气,他大声对余下阻挡长松守军的数万执槊军喊道:“主将边衡已走,你们还不速速离去。”执槊军心已失,这时看愿意放过他们,立马跟着狂奔向城外。

一身黑衣的曲廉见他们狂奔着向城外奔去,微微笑起,看向随后而到的城守常子觅,常子觅轻轻点头,并不下令追赶,只回身对众将士道:“速离长松。”众军见是城守大人亲自发令,立刻毫无异义的随着他从西门而走。

曲廉一人骑马在众军最后面,直到所有将士都离开,他才调转马头。侧耳倾听城外的厮杀,“看来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不知道边衡能否逃月兑?”曲廉微微摇头笑道,然后面色一凝,说道:“都出来吧。”立刻从周围冒出来数千人,他们个个手持火把,静静的等待着曲廉的吩咐,曲廉右手轻轻一挥,淡淡说道:“开始吧。”数千人四散开来,将手中的火把一一点向城中的各个建筑物,很快,长松城中就弥漫了冲天烟火,直上云霄。曲廉见城中各处渐渐都燃起了火光,不禁想起了当日少主临行前的嘱咐:长松不是久战之地,晋王绝非仁义之辈,一旦晋王除掉边衡,就会立即反击,夺回长松和沧源,我国在沧源根基深厚,不惧晋王挑战,左怀在一定能坚守到我和江城会合前来支援;长松不同,边衡一除,晋王即刻就可夺得,既然如此,不若将城池毁掉,给他一座废墟,况且边衡也非易与之辈,只要保他不死,必将成为晋王心月复之患,到时晋王两边难以兼顾,即便是向我军发难,也会左右顾忌,到时我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对付魏析。

看着即将烧成废墟的古城,曲廉心里微微可惜,最后长叹一声,抖起缰绳,飞奔出城。身后,长松城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这个年代的记载非常混乱,宫廷政变、皇子复国、边将叛乱时有发生,人们记不得那些混乱的年号,只记得这一年的夏天格外闷热,雨水降的也比往年的多,几乎淹没了沧水的堤坝,在这一年里无论哪个国家都发生了很多事。

在泾国,太子谋反,泾皇重伤的情况下,四皇子上位,成为泾国名正言顺的新任太子,并代理国政,太子手段果决,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在他凌厉的手段下,泾国所有政党集团无不俯首称臣,俯首帖耳,而作为太子齐勋上位的大功臣,杨氏一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荣,一时间在全国风头无二,然而凭借如此荣耀的家世,杨氏嫡女杨灵之却在太子妃的竞选中败给了丞相古驰的二女儿古雪,只得了个侧妃的名号,这无疑不是大大的讽刺,正在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开始对杨家持有猜忌的时候,太子齐勋却大力提拔杨家二子杨潜之,更是将兵权事宜全权信任的交给了他,也有人说,此次太子上位功劳最大的要数杨氏长子杨行之,却没见给他什么封赏,立刻有人反驳:都是杨氏子弟,给他们兄弟俩谁封赏不是一样,再者他都已经子袭父职做了大将军,还要怎么封赏,难不成封他做王爷?可这泾国哪有外姓的王爷,而且听说太子有意将自己的皇妹嫁给杨行之,这样的荣耀岂不是比任何封赏更令人羡慕。所有人点头称是。

而让人谈论最多的则是长松城的那场大火,那场蓄意的大火,将有着数百年历史的长松城毁于一旦,而本该被围困剿灭的大将边衡,却在紧要关头被宣武带兵所救,宣武带领五千兵马从外围冲破包围,救下边衡等人,并杀出重围,而那时,眼见着长松城将毁于火光之中的晋王,既顾及长松城的安危,又难以忍受边衡的逃月兑,下令双向行动,一边去营救光火笼罩的长松城,一边追击逃离的边衡,将兵力分散,反而给了边衡可乘之机,逃向了长松城外百里外的丘连群山,在那里躲避晋王的追捕击杀。

晋王站在长松城下,看着一片焦土的城池,一脸阴翳,徐静天上前来说道:“王爷,边衡逃进了丘连群山,末将已派五万兵马前去搜山围剿,他身边兵力所剩无几,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慕容广阙没有理他,只恨恨说道:“魏玄戈恩将仇报,行不义之举,实在可恨,我必报此仇…咳咳…”

徐静天连忙上前扶住他:“王爷被易支升伤了肺腑,近几日又接连奔波,不曾休息,身体哪能吃得消。”

晋王冷冷的哼了声,仍一脸不甘:“魏玄戈,今日之仇,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于你,等着吧。静天,魏玄戈打到哪了?”

“他现在停兵霞关,仅余两城就可与江城会合,魏玄戈领兵夺城,一向是出奇制胜,速战速决,绝不拖沓,可这次却守在霞关数日不见动静,不知作何打算。”徐静天沉思了一下:“听说高偭领兵前来,魏玄戈大军连月来一直征战不止,士兵疲累在所难免,此次停留可能是为了养精蓄锐,好在高偭大军到来之际能够有力量与之对抗。”

“高偭带了多少大军前来?”

“据称是十五万精兵。”

“十五万?哈,来得好,无论他们谁胜胜败都将是对成国的一次重击,传我号令,除了搜索边衡的那五万士兵,其余所有将士与我整兵前往沧源。这次不拿下沧源我绝不回去。”

“王爷,你的身体…”

“去传我号令!”晋王狠狠的瞪了一眼徐静天。

“是。”

“报!”晋王刚回到营中,就有士兵前来禀报,晋王不耐的看着他,徐静天连忙吩咐士兵快快讲来。

“禀王爷,副将邱世忠打伤了看守的士兵,逃出营帐,幸好发现及时又被带了回来,可他口中大骂王爷不止,小的不知该如何处置。”

晋王听他说完,脸色更是阴沉,甩开衣袖就去营帐内看望邱世忠。

来到营帐前,远远就听到里面的人大骂:“忘恩负义之辈…残害忠良,待我回去禀告陛下,还他一个清白…边江军何等仁义,智勇无双…残害至此,你们难道都不知羞愧吗?”。

“邱将军还不住口?”徐静天先一步踏进营帐,看着被几个士兵按住却依旧挣扎不止的邱世忠:“邱将军不要受那叛将易支升的挑拨,你前日出言无状,拒不受命,带兵公然反抗晋王,晋王念你受到蒙蔽,又是忠良之后,才没有与你计较,只是叫你呆在营中反思,而你竟然不思悔改,还在这里辱骂晋王,该当何罪?”

士兵们见徐静天进来,放开了邱世忠,邱世忠也不再挣扎,只是气愤的看着进来的徐静天:“边江军何等样人,他为岳国鞠躬尽瘁,任劳任怨,边关将士无不感念他的恩德,晋王说他欺君罔上,目无尊卑,甚至想佣兵自立,这件事我是万万不信的,就算他的父亲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可边江军在边境久矣,根本就不知朝堂上的事,又怎能牵扯到他,明明是晋王他自己想独揽军权,才设计陷害了边江军,让执槊军与大军对抗,坐实了他拥兵自立的罪名。”

“你必是听信了易支升的挑拨,他若不是想拥兵自立,为何不与晋王讲清楚,还坐拥长松,与大军对抗,你不要受了他的蛊惑。”

“谁说我受了他的蛊惑,我自己会看,他要是见了晋王,恐怕连命都没了,还怎么讲清楚?边江军对我有大恩,我不能任人污蔑他的清白,还有你,若不是边江军的知遇之恩,你安能有此作为?”说着又指着周围的士兵:“你们哪一个没有受到过边江军的恩惠,现在边江军有难,你们非但不闻不问,还在此助纣为虐,实在是猪狗不如。”士兵们在他的指责下低下了头。

徐静天拧起了眉:“一码归一码,他虽对我有恩,却也不能掩盖他的罪行,况且,安能知道他广施恩惠,不是为了笼络人心?现在邱将军不就被他笼络了,才在此出言不逊?”

邱世忠大怒:“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将别人的恩惠视作是笼络人心,我绝对要回京将你与晋王的恶行告知陛下,让陛下裁决。”

徐静天痛心疾首:“你真是块榆木。”如果不是陛下指使,又有谁动得了边衡,这家伙还真是愚不可及。若不是念在他忠勇有加,一门忠烈,从军数十载,深得军心,又屡立战功,谁还会在此对他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解。

“你是无话可说了吧,快快放了我,你没资格将我囚禁在此。”邱世忠侧身坐在桌几旁,不屑的看着徐静天。

“是本王叫人将你看守在此。”晋王冷着脸踏进了营帐,邱世忠看着进帐的晋王,没有起身,只把脸侧过去不愿看他,嘴里嘟囔了一句:“黄口小儿。”声音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晋王当场就变了脸色:“邱世忠,你不要以为本王没有杀了你,就是怕了你,要不是念在你邱家世代忠良,我定要将你拿去治罪,你为边衡抱不平,那你可知他父亲在朝中的所作所为?边厦目无尊卑,欺君罔上,竟当着皇兄的面在朝堂上辱骂殴打杨大人,皇兄叫人将他们拉开后,他竟然当堂拂袖,扬长而去,皇兄勒令他与杨大人在府上思过,他却在府中每日接待臣子、宴请宾客,如此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你还要说他忠心不二吗?而他的妹妹夏贵妃在宫中更是张扬跋扈,惨死在她手中的宫女嫔妃不计其数,更可恨者,夏贵妃于宫中数年没有孕育子嗣,竟也不允许其他宫妃孕育子嗣,导致皇兄子嗣凋零,如此丧尽天良,你还说他是一心为国吗?”。

邱世忠张了张嘴,还没讲话,晋王就接着说道:“而边家之所以敢如此行事猖狂无忌,无外乎就是仰仗着边衡手中的兵权,实话告诉你,边衡是必须要除的,无论他有没有过错,况且,边衡的错比他的父亲妹妹更严重。”

“边将军有何过错?”

“他错就错在没有过错。”

“什么?”邱世忠瞪大了眼睛。

“他错就错在让所有士兵都对他心服口服,让所有将士都对他言听计从,错就错在他尽得军心后仍不知收敛,还依旧广施恩惠,让军中将士都感念他的恩惠,却忘记了这军中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陛下所赐,他得了所有的赞誉,却忘了要将这该有的赞誉还给陛下,让军中上下只识边衡智勇,不知陛下英明,你说他有没有错过?”

邱世忠呆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语,听到晋王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利用了你,军中上下谁人不知边衡的过错,谁人不懂陛下的决心,只有你愚蠢不明,他故意叫人前来挑拨于你,根本不顾及你以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你果然上了他的当,被他拿来当枪使,我若不是念在你一向忠诚勇猛,早就将你依法论罪。你现在还说边衡忠心为国,任劳任怨吗?”。晋王靠近邱世忠,面带嘲讽,邱世忠低伏在桌几上,脑中一片混乱。

“我之所以将这些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因为如果没人告诉你,以你的资质,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既然现在明白了就回去安抚你领的那些兵,不然我不介意帮陛下清理一下。”晋王说完扶了扶衣袖,转身走出了营帐,邱世忠则一脸茫然呆滞地呆在帐中,苦思着刚刚晋王所讲的每一句话。

晋王走出营帐后对身后紧跟的徐静天冷冷的说道:“即刻,领兵开往沧源,我一刻也不想耽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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