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红颜蓝妆 第四十二章但愿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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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成军攻打沧源之时,顺带着连长松和湘弩两城也受到了波及,只是,长松与湘弩防范及时,损失不大,可当齐笙跟着汤枫堂而皇之的进入长松城守府时,才感到事情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落定后,齐笙被安排在城守府里的一个庭院里,而汤枫则是直接不见人影,齐笙站在庭院里,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只觉得陌生和烦躁,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妇人领着两个丫鬟,看着齐笙茫然的站在院中,上前说道:“姑娘为何不进屋,是有何不妥之处吗?”。

“你是?”齐笙看着这位和善的夫人,一脸疑惑。

“妾身周氏,是城守大人的夫人,大人吩咐妾身要好好照料姑娘,姑娘要是有什么要求直管向妾身直说。”

“原来是城守夫人,你好。”齐笙不知该行什么礼,只得点头问好。

城守夫人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这是一些衣物,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还要多谢夫人的慷慨。”齐笙赶紧接过衣物致谢。

“姑娘想必累了,妾身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看望姑娘。”

那人走了,却留下了两个丫鬟。

屋里齐笙打量着两个丫鬟半晌,看的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才开口:“你们长松城,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两个丫鬟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相视一眼,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说:“姑娘想问些什么?”

“聪明。”齐笙眉开眼笑,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们面前,也示意她们坐,两人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坐下,听齐笙在问:“不久前有大军偷袭长松城,结果如何?”

“我们在府中,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我们安能好好的在这,恐怕早被入城的士兵杀死了?”小丫鬟说完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齐笙见她俩目光清澈,不是说谎,看来她们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就借口休息,打发她们俩出去。

齐笙一夜奔波,此时躺在床上一放松,顿觉困乏,只一会便睡去。

朦朦胧胧中,感到身旁有人,齐笙随即警惕的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站立的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可齐笙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了?”齐笙揉了揉眼睛,头睡的有些沉。

“起来吃饭。”汤枫不理她,转过身坐到桌几旁,拿起筷子自吃自的。

看他那席卷的架势丝毫没有要等齐笙的意思,齐笙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下床拿起筷子吃起来,这时才觉得饿起来,几乎是狼吞虎咽,汤枫放下筷子看着她,从旁边拿了手绢递给她,一脸的不赞同。

齐笙吃了一会才感觉胃里有了点底:“怎么会这么饿?”齐笙喃喃自语。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不是早晨吗?”。齐笙探头望了望外面:“早霞都还在呢?”

“那是晚霞。”汤枫轻飘飘一句,齐笙讪讪:“你看,人这一生就是这样,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哈。”

汤枫冷哼一声。

“眼睛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过去了是吧?真不知道哪天我会就这么一闭不睁了?”齐笙唏嘘着。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

“我就觉得不太踏实,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些情况吧,免得到时候跑路找不到门路。”齐笙一边吃着,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

“长松城的情况有些复杂,当初江城派人打长松城的时候并没有得手,是后来城守常子觅投降献城才得。”

“什…么?”齐笙张口结舌:“他打了胜仗干嘛还投降献城?会不会有诈?”

“刚开始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不是,他是真的投降。”汤枫停下筷子:“长松城守常子觅原本就是成国降将,他原是成国高偭手下一员大将,领兵作战时被孔倾云俘虏,后来归降了岳国,他在成国的家人也在高偭一气之下全部杀死。”

“所以常子觅更加全心全意投靠岳国,立下汗马功劳,得到了岳国君臣的信任,后来更放心的将长松城交到他手中叫他守护。”齐笙接着分析道。

“嗯。”汤枫点点头:“事情到这也算有了结果,而且常子觅在岳国也另娶妻妾,他在成国也没了根基顾虑,可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偷袭长松之时边衡竟派了个狂妄自大的蠢人来和常子觅一起守城。”

“此话怎讲?”齐笙来了兴致。

“那人是边衡的族弟,叫边放,被派来支援常子觅,他自认满月复经纶,德才无双,实乃纸上谈兵之辈,他与常子觅守城之时屡次发生冲突,后来成军败走,边放贪功下令追击,遭常子觅阻拦后,竟当众指责常子觅,常子觅本就为当初害死全家的事耿耿于怀,眼见他不但将自己当初所做的牺牲说的一文不值,言语中还污蔑自己心怀故国,反复无常,一时激愤之下杀了边放。”

“啊!”

“他也知闯了大祸,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久居边境,自然也知道成国所发生的事情,就借此投降了江城。”

“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可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汤枫说道这里又皱眉。

“怎么了?他不是投降了吗?”。

“常子觅虽然投降,可长松城的掌控权并没有全部交到江城手中。”

“他也不放心你们。”齐笙试探的问。

汤枫点点头:“他当初叛国投降,现在又叛回故国,这样的背景让他很难相信我们还会真心实意的接受他,于是并没有将实权交到我们手中,边放被杀后,他并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他将边放麾下在场的几个将领全都软禁了起来,严令自己的人守口如瓶,全城的人没几个知道常子觅已经投降的消息。”

“那这样主动权岂不都在那个常子觅手中,万一他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去将功补过怎么办?”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投降回国,只是放心不下,只要我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接纳于他,相信他就会将实权交到我手中。”

“那你真的是真心接纳他吗?”。

“常子觅是个人才,何况当初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待他日他归到我麾下,我必定会予以重用。”

“就算你看出他有心投降,可局势未稳你就敢跑到这城中来,未免也太胆大了吧?难道你这是在表示对他的信任?那为什么要拖上我,我很怕死的,而且边放当初带来的那些士兵怎么办?他们还不知道边放被杀的事吧?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呃,好啦,好啦,谁叫我深明大义来着,就不与你计较了…”在汤枫的飞刀眼中,齐笙的语音逐渐淹没在咀嚼声中。

吃过饭,汤枫起身离开,临走他叮嘱齐笙:“长松城情况复杂,很多地方我顾虑不到,你自己时刻要小心,没事的话不要乱走,等过几日情况稳定下来我再带你到各处看看。”

齐笙点点头,末了又道:“其实长松城虽然形势复杂,可想要从中谋利也不是不行,边衡不是还不知道此中事宜吗?”。

汤枫回头听完齐笙的话,眼中笑意浅浅,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齐笙清亮透彻的双眸后,只是淡然说道:“嗯,你说得对。”齐笙见汤枫神色淡淡,微微笑道:“看来我又多此一举了,我都能想到你还能想不到?”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再不想你为我的事操劳,我只希望你能像其他闺阁女子一样,生活无忧,喜乐安康,再不用奔波劳苦,提心吊胆。”汤枫不假思索的说完,连自己也怔住,半晌,又是释然:“我现在流落在外,稍有差池就会落得身首异处,我不想连累你,却又不放心你在他处,只是想尽我最大所能护你安全。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觉得寻常女子所能享有的也要让你享有,哪怕一时一刻。”汤枫说完似是也有些涩然,只是并没有移开视线,只灼热而又温和的看着齐笙。他贵为皇子嫡孙,自幼呆在皇宫,在宫中所接触到的女性十分受限,除了宫女歌姬之流,就是宫妃臣女之辈,而他素来自律,极少与这些女子有过多接触,加上他们兄弟间明争暗斗的厉害,所以他更是警醒,别说沉于,就是假以词色都懒得去,以至于宫中上下传言,皇长孙殿下清俊高雅,冷若冰雪,而在认识齐笙之前,女子在他眼中还停留在不是弱不禁风,爱哭鼻子,就是争风吃醋,爱耍小手段的的阶段,少年初恋的他,本就不善于用言辞表达爱意,所以一段话很是直白,不是海誓山盟般刻骨,可却是发自肺腑,只想喜欢的人能不再颠沛流离,不受战火之苦,不愿将军中诸事说与她叫她担忧,一直以来,有些话两人一直都没有说开,朦朦胧胧间总叫人感到不踏实,如今汤枫将心中所想告诉她听,一方面是叫她安心,不要多想,另一方面也想知道齐笙心中所想是否也和他一样,因此一段话说完,心中又是释然又是紧张期待,却又不知期待什么,只执着的看着她,齐笙垂下了目光,微微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只是你这人太拽了,我懒得告诉你,不过现在看来,你对我也不是无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那不算表白的表白吧,虽然言语拙劣了点,态度不太诚恳了点,时间仓促了点,地点……”汤枫轻轻吻上了齐笙絮絮叨叨的唇,一触即逝,可还是让她闭上了嘴巴。微昂起头看着眼前俊雅卓然的少年,心中涌现淡淡的甜意,慢慢融化加深,原来自己也已经如此喜欢他了。

在齐笙眼波如水下,汤枫情不自禁的再次俯下了身,嘴巴里被塞满了食物,汤枫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齐笙塞进嘴里的食物,一脸感慨:“难得你如此贤惠,主动亲手喂我东西,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下吧,虽然饭菜凉了点,动作粗鲁了点,眼神凶狠了点,现在还要动粗…”在汤枫调侃的语气中,齐笙暴起…

晚上临睡前汤枫再次来到小院,齐笙睡了一天自然不困,可看汤枫却是面带疲色,也是,从昨天到现在汤枫可是一点没休息。可他却兴致勃勃的拉着齐笙聊天,齐笙只觉得自己以前完全被他清俊冷傲的外表给蒙骗了,原来这家伙一说起话来也是没完,他给她讲小时候在皇宫的生活,出过的糗事,和兄弟们一起淘气玩耍闯祸,一起受罚以及渐渐长大后的疏离隔阂争斗,讲他高高在上,对他却很和蔼的爷爷,讲他安分守己,严肃认真的父亲,讲他高贵雍容却又清冷可怜的母亲,讲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月兑去了老成冷傲的那层外衣,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很多心事他不曾有人可以诉说,如今面对喜欢的人,总感觉说不完似的,像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似的,全无顾忌的讲出来,哪怕是当初觉得丢脸的事,此刻讲起来也只是觉得好笑有趣,他讲他小时候做错了事如何叫别人帮他背了黑锅;讲他为了甩掉老是跟在他后面的跟屁虫,将她骗到僻静的假山上不管,让她自己在那哭了好几个时辰,讲他为了躲避父亲的责罚跑到没人的宫中藏了好几日,让所有的宫女太监找翻了天,最后还惊动了皇爷爷,惹来更大的责罚,连素来疼爱他的皇爷爷那次也袖手不管;中间还不时问着齐笙的故事:“你小时候出过什么糗事没有?”

齐笙想了想自己以前的糗事,轻咳了下:“我小时候很乖,从不惹事生非。”在汤枫明显怀疑的目光下,齐笙脸都没红下,一脸坦荡迎着他的目光,而汤枫也没追问下去,又兴致勃勃的接着讲,讲他父亲对他母亲尊敬有余,却没有爱意,两人相敬如宾,真的是如宾,客气有礼,宫中礼节似是为他们而生,父亲给她尊贵的地位,她为父亲打理东宫诸事,父亲妻妾众多,却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至少表面上是少有争执,除了每月按例要来中宫的日子,父亲很少到长宁宫中来,而母亲一直维持着她的高贵自持,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不满怨愤、柔弱无助,他也只在那次母亲生日时,父亲却因为要陪待产的侧室而爽约后见到过一次她掀翻满桌酒菜的一幕,从那以后,他再没见母亲失态过,他突然想母亲是否得到过爱情,眼前闪现的却是三皇叔魏析那痴缠紧随的目光,心中一颤。

见汤枫突然出神不语,齐笙上前问道:“怎么了?”

汤枫微微对她一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齐笙并不知道汤枫母亲的那些事情,不知该如何安慰,汤枫却又问起别的事来:“你的母亲呢?我听说你母亲去世的很早,那你在宫中是怎么过的呢?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宫中有个常玉姑姑,她待我极好,听她说母亲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我是被杨贵妃代为教养的,虽不是她亲生的,可宫人们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曾苛刻为难过,我在宫中默默无闻,倒是没人上门欺负。”

汤枫点点头,见齐笙不再说话,就催促她:“你再讲,我喜欢听你说话,听你讲你的事情。”

齐笙一脸黑线,这小子是打算今晚和他彻夜长谈了,看他明明一脸疲色,眼睛却明亮有神的样子,一方面觉得温馨安宁,一方面又为他觉得酸楚,可怜的娃啊,有多久没这么和人真心坦诚说过话了,恐怕从来没有过吧,没人和他分享过这些,他也不会和别人分享这些,齐笙自是很乐意听他说他以前的事,可看着他一脸的疲色,又实在不忍心这样让他整夜不睡,他真的已经好久没休息了,于是瞅了瞅屋里的床榻,就说:“你这么久没有休息,先在这床上躺一下,如果你不困的话可以接着聊。”

汤枫瞅了瞅床榻,又瞅了瞅她,别有深意的一笑,答的爽快:“好,我们边睡边聊。”

谁跟你边睡边聊?就知道你会想歪,所以齐笙说那话时一本正经,可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汤枫睡在床上,齐笙躺在不远处的榻上,说是接着聊,可汤枫一沾枕头就很快睡去,他是真的累了,齐笙躺在榻上看着酣睡的少年,看着处在黑暗里依旧眉目清晰的汤枫,只觉得一种缠绵难解的感觉袭上心头,似欣慰似清甜又有些难以言喻的伤。

有些事他们不去讲不去问却并不代表不存在,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处境,他们的将来,种种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现实在许久的将来都要一一面对,到时,一切还能如此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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