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红颜蓝妆 第十三章惘然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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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队伍一行人又路过了几个村庄,抓了不少人,也抢了不少东西。期间有几次是在半夜三更直接撞开村民的大门抓的,深更半夜的村民们都是衣衫不整的,有的士兵甚至调戏起了来不及整理好衣服的女子,有些被抓来的人和犯人在随后的几天竟也跟着士兵们狼狈为奸。齐笙虽然不齿,却也不敢阻止,而陈秉年冲上去却大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顾一切的上前阻止,结果被几人打的鼻青脸肿,最后在村民们的群起反抗下,他们才不得不收敛。

齐笙不明白像这种目无法纪的士兵,到了军队里真的能打胜仗吗,传闻岳国大将军边衡治兵甚严,手段果辣。他的军队一直以军容严整,令行禁止著称,怎么如今看起来却如此的不堪。

最后大概这一行人抓的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启程回营。

一群人散乱的坐在地上吃着东西,大概明天就可以到达边关营地了。

“让开,滚一边去。”壮硕的身体踢开地上坐着的人,向前边走去。周围的人皆忿忿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这个叫戚勇的家伙原本是关押在牢里杀人越货的劫匪,可现在却因此逃了一劫。齐笙不禁感叹世事难料,想自己原本还是要去成国当皇后的,可现在却要去当兵与成国打仗,抬眼却发现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戚勇现在却像个哈巴狗一样对着士兵统领点头哈腰,大献殷勤,将自己一路上抢来的东西贡献给士兵统领,谄媚的姿态让齐笙忍不住的想唾弃,周围的人也皆露出鄙视的眼神。

“呸,狗东西!”齐笙一看,是刚刚被戚勇踢到的朱进。

“不就是个死刑犯,还那么嚣张。”见有人开头,有些人也都开始附和。齐笙和旁边几人没有附和,因为他们也是死刑犯。

“就是,这样的人也能当兵?看他现在的狗样子,迟早是当叛徒的料。”

“要不是边关战事吃紧,怎会让这样的人也来当兵。”一个年纪稍长的说道

“你说好好地打什么仗,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这样走了,她们该怎么活,哎!”

“谁不是啊,我婆娘刚怀上第二胎,我还等着抱儿子呢。”

“你说咱皇帝好好地杀谁不好,非去杀那个什么泾公主,现在惹得人打过来了,造孽!”一个人偷偷地爆出内部消息。齐笙本来还漫不经心的听着,这是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你听谁说的这消息?”

“还用听说,成国打的就是为他们未来皇后报仇的旗号,这事都传遍了。”

“可靠吗?这话都是成国人自己说的,前几年他们来打我们时还说是我们先皇诱拐了他们皇帝的宠妃,到最后才知道是他们自己国家的一个官员与那个妃子私奔,跑到我们国家来了?”

“就是,我看不靠谱。”

“骗你们干嘛。”那人见大家不信有些急了:“我里面有人。”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真有内部消息啊,说来听听。”一听他里边有人,大家就止不住的靠近问。

看到大家紧张的围着他,那人还煞有介事的四下看了下,其实他没注意到凡是能听的都围了过来。

“我告诉你们啊,我有个亲戚就在边关的一个县衙里做事,他告诉我说,那天出事后,成国人就把刺客的尸体运到边营了,还要我们作出合理的解释。气焰那个嚣张啊,啧啧,气的当时一个副将差点砍了那个使官,还好被边将军拦住了,听说当时晋王也在场呢。”

“那这么说真是我们皇帝杀了人家的皇后了。”

“可不是。”

“我觉得不可能,就算我们皇帝要杀泾公主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吧,我看是栽赃陷害。”一个稍显沉稳的人说道。

“是我知道还是你知道,我里面有人。”那人一看有人反驳他,立马反击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又没有别的意思,再说谁知道你里面有的是什么人。”此人也不甘示弱。

大家也想知道他里边的是什么人,都用眼睛示意他说。那人却忸怩了起来,最后尴尬的说出自己的亲戚是县衙管事府上一个倒夜香的。

“哧……”大家一哄而散。

“你觉得呢?是不是真的?”齐笙问旁边的陈秉年,陈秉年一脸淤青,语气不屑道:“是不是我国杀了泾公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凭着这一群乌合之众想赢成国那是痴人说梦。”

“成国,这么厉害?”

“成国民风彪悍,十来岁的小孩子拿起刀就能杀敌,我国边境百年来一直深受成国戕害,我皇陛下英武,三年前大败成国后,成国安分守己数年,如今又来侵犯,想必有备而来,而我国现在竟拿这等乌合之众、无耻之徒来抵御外敌,焉能不败?”陈秉年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眼神看向那群士兵处,言语中充满对他们的鄙夷痛恨,引来众人观望。

还在士兵统领旁谄媚的戚勇,回头看了眼陈秉年,眼中闪过阴狠,要不是这小子一直捣乱,自己在村子里本能多拿些东西,也不会被村民反抗的时候被木棍打到,如今背上还隐隐作痛,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统领,你看这小子一直跟你唱反调,如今竟然还在这霍乱军心,说岳国必败,这不是大逆不道吗?而且,这人对您多有不满,甚至心含恨意,要是到了军中得了重用,岂不是……”

士兵统领季大勇原本就厌恶陈秉年一路上的屡翻作对,一路上也对他颇多羞辱和刁难,想折辱他的傲气,这次听戚勇这么一说,想到这小子好像颇具些文采,大将军边衡出身氏族大家,对有些知识的人也是颇为看重,要是到时候他真的得了重用,那自己岂不是大事不妙,眼中闪过杀意。这小子本就是个死刑犯,就算路上死了,也可以说他是因为意图逃跑被击杀,死刑犯如果逃跑是可以就地正法的,这样一想,让陈秉年死的念头就扎根在了心里。

看到季大勇眼中的杀意,戚勇心中暗笑。

晚上大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齐笙看着周围一个个陌生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酸胀。刚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说不惶恐难过是不可能的,大学,朋友,亲人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茫然,陌生,无助是最开始的感觉。天性乐观,随遇而安的她只能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梦。于是她只把这里当做一场梦,在青薇宫放任自己,不问世事,得过且过。把别人的喜怒哀乐当做故事消遣,可今天听到别人谈论着自己的事,齐笙心里问了一下自己: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刚到这里的时候齐笙每天都能梦到与父母、同学吃饭逛街,可现在,齐笙睁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已经多久没有梦到他们了,一个月?半年?还是更久?

齐笙心情惆怅,没注意到旁边陈秉年突然起身,向远处走去。

周围突然一片嘈杂,就看到几个士兵拿着火把叫醒众人,说有犯人逃跑叫大家分头去找,齐笙起身打算叫上陈秉年,才发现他不见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齐笙紧跟着众人去寻找逃走的犯人。

好一会才听到有人喊:“来人呐,他在这,抓到了,抓到了!”

齐笙急忙向声源处赶去,一到那就发现了一脸茫然的陈秉年站在虎视眈眈的众人中间,手中还拿着一个大包袱。

陈秉年半睡半醒间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向远处溜去,手中还抱着包裹,凝神一看,竟是那个戚勇,难道那个杀人越货的劫匪想偷了东西逃跑?陈秉年平生最恨就是这种心狠手辣却又欺软怕硬的小人,想起他以往的所作所为,觉得如果真让他逃了,不知多少人又要遭难,当下起身追去,想要让他在逃跑的时候人赃并获,一举除去这个作奸犯科的歹徒。

等追到差不多时,陈秉年刚要大喊,暴露戚勇的行踪,却不料他突然回头一笑,说不出的恶意阴狠,让陈秉年浑身一凛,暗道:难道这家伙发现自己了?可自己不是藏得好好地?一路上也没见他回头看过啊?

不管那么多了,张口就要叫人,却诡异的发现,戚勇身体一闪,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秉年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在原地等了一会,慢慢的向那个地方移去,边走还边打量着四周,可四周却一片寂静,周围虽然有树,却很稀疏,也不粗壮,所以陈秉年跟的很远,过了好一会才走到戚勇原先站的那个地方,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陈秉年心中讶异,却还是往前走了一段路,结果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大包袱,正是戚勇手上的那个,一定是知道自己逃跑被发现才慌张的连包袱都顾不得了,陈秉年心中冷笑,紧接着向前追去。

又追了一段路,依旧没有一点痕迹,陈秉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告诉其他人一起来找,却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的样子,难道他们也发现戚勇逃跑了?心中暗喜,正要回头叫众人一起去追,却看到众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看着他一个个面色不善,还有人向四处喊什么抓到了,抓到了。不一会身边就围满了人,众人看他的眼光一个个不是不怀好意,就是幸灾乐祸,只有石头的目光中有着担忧。

心中微微有些发慌,急忙将脸转向士兵统领季大勇,想要解释刚刚事情的经过,却发现季大勇旁边就站着笑的一脸阴险得意的戚勇,陈秉年霎时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陈秉年犹不死心,试图张口解释,却被戚勇一脚踹倒,手中包袱抢去,一抖,东西哗啦啦的倒在地上。

“咦?那不是我的东西吗……”

“还有我的……”

“那是我的……”

“竟然还偷东西,真想不到……”

“看他平时一副清高自诩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周围人声音纷纷响起,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话将原本心里还存有希望的他打入地狱。

是了,自己平时待人傲慢,为人挑剔刻薄,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对自己本就心存不满,如今怎会不趁机落井下石?

可是,自己一世清白怎能就这么毁了,不可以,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原本入狱充军就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如今还要背上偷盗潜逃的罪名,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忍受,陈秉年心绪起伏,一张脸原本就青肿,此时又是涨红,使得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目光张惶的看向众人,一双手在身前挥舞着:“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这是陷害,是他们陷害我,他们陷害我……”换来的却是周围人的漠然与嘲讽。

这当然是陷害,齐笙微微握紧双拳,这里面的人就属她和陈秉年最为熟识了,他有多在乎礼仪操守她最清楚了,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明白这是陷害,可那又怎样,这小子原本就不招人待见,看这形势又明显是得罪了统领,谁会为他出这个头。

果然,还没等陈秉年解释,几个士兵的声音就响起。

“发配充军的死刑犯如果路上逃跑,被抓到该如何处置?”季大勇故作疑问。

“就地正法。”旁边一人附和。

“哦,是吗,那只能这样了。”季大勇一副无可奈何的说道。

“不过统领,他还偷了东西,按理是不是该斩去双手,然后再执行死刑”那人手比划了一下。

“这个,法不可废啊,就这么办吧。”季大勇摇头叹息,一副惋惜的表情,可依旧遮不住眼中的阴狠。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而且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齐笙心里堵得厉害,到底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陈秉年这样残忍的被杀害?

齐笙没有特别高尚的情操,可本性善良,一般的良知也是存在的,如果是不熟识的人她看着都会心中不平,更何况是相熟的陈秉年,而且这里面就只有齐笙和他有些交情,如果连她都不去帮他,那真的就没有人会去帮他了,可是要怎么帮?

眼见着戚勇举起刀将要砍向陈秉年,陈秉年在怨愤不甘中绝望的闭上眼睛,齐笙大喊出声:“住手!”

似乎没想到还有人敢阻挠,众人都回头看向齐笙,看到众人看她,齐笙心中竟然没有紧张,反而生出一股坚定的信念,她抬头看着季大勇,目光沉着,冷冷的问:“统领连陈秉年的解释都不听,就下令行刑,未免太武断了吧?”

季大勇盯着齐笙,眼中暗含警告,声音阴沉:“人证物证俱在,又有何需要解释的?”

齐笙对季大勇的警告视若无睹,依旧不急不缓,冷静对答:“既然证据俱全,想必统领是不会惧怕陈秉年的解释的,左右都是死,何不让人死的心服口服,还是统领害怕陈秉年的解释会对结果有所影响?”

部分人议论出声,其实大家虽然都讨厌陈秉年,但还没到置他于死地的地步,尤其是一同从牢里出来的那几人,在后面轻轻的嚷:“就让他解释一下……”在士兵眼睛扫过来时又飞快的闭上嘴巴。

季大勇冷笑,就算让他解释也不会对结局有何影响,总之这次陈秉年死定了,而至于这个叫什么石头的早晚也要收拾他。

“就让他解释一下,也好让他死得心服口服。”季大勇说道。

众人又将视线投向陈秉年,此时的陈秉年看起来竟然有些淡然,从死亡边缘走一圈的陈秉年仿佛一下看清了很多,连之前的怨愤也消散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将死之际,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朋友,连一个能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该是何等的悲哀,还好有个石头,陈秉年感激的看了眼齐笙,淡淡的解释了一下刚刚事情的经过,几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说的这些,谁能为你作证?”

“没有。”

季大勇冷哼:“既然没有,那依旧无法证明你的清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秉年斜斜的看了季大勇一眼,不予理睬。

齐笙却冷笑道:“是没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但是又有谁能证明他的清白?”齐笙指着戚勇:“陈秉年失踪的那段时间,又有谁能证明他的去处?”

“我能证明,他就在我们那。”

“我也能证明。”

“我也能……”

几个士兵纷纷举手证明,戚勇一脸得意。

齐笙笑意更胜:“那段时间是大家休息的时间,他不在自己的队伍里休息,跑到士兵队伍里干什么?更何况……”齐笙一步步走进戚勇,在戚勇凶狠的目光下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请问一下这个东西是谁的?”

“我的。”一个士兵答道。

“那这个呢?”

“我的。”另一个士兵举手。

“这个?”

“我的?”士兵答。

“这个……”

“……”

“……”

直到问的所有人都不耐烦了,齐笙才停下来,脸上笑意全无:“这么说这些东西全都是你们的了?”齐笙指着那些士兵,那些人看到齐笙眼中的冷意,迟疑了一下,依旧点了点头。

齐笙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很好,从你们丢东西到陈秉年失踪那段时间,他不曾踏足过士兵队伍,那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只有戚勇,只有他,在那段时间一直呆在士兵队伍,这些你们刚刚不也证明了吗?这是不是已经能够说明这些东西的来处?”

齐笙看着季大勇:“统领,现在也是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是不是可以将戚勇就地正法了。”

季大勇眯着眼睛看向齐笙,一脸阴冷。

齐笙直视他,毫不示弱,陈秉年哈哈大笑,一脸嘲讽:“莫不是统领的法不可废是因人而异?”

事情虽然到了这个地步,依旧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

季大勇突然笑出声来,只是那笑让人禁不住打了个颤,齐笙看着他,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就此将事情揭过,还是……

“既然证据不全,那陈秉年的偷盗罪就先搁下,至于潜逃嘛,虽然证据不足,可他擅离队伍,也是事实,死罪虽免,但也是要稍加处罚的,不然难以服众。”季大勇轻描淡写的说道,齐笙松一口气,看来这事他是打算就这么过去了,这样也好,只要能救下陈秉年就行了。正打算去扶陈秉年,却见回头离开的季大勇对旁边的戚勇使了个眼色,嘴角扬起阴森的笑意,齐笙的心顿时顿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戚勇突然一个回身侧踢,那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陈秉年的胸口上,陈秉年整个人腾空飞起,随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几乎让人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众人看到陈秉年除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外,竟没了别的声息,所有人呆住。

齐笙还维持着伸手去扶陈秉年的姿势,最先反应过来后,飞快的跑过去想要扶起陈秉年,结果只是稍稍抬起他的身体一点,陈秉年立马痛苦申吟,齐笙不敢再动他。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闭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可每喘息一口,脸上的痛苦就越加深,就在齐笙以为他几乎喘息不上来时,一口血雾喷出,溅了齐笙满脸,齐笙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秉年大口大口的呕着血,想去擦掉他嘴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完,这时就听到季大勇的声音响起:“这个就算是对他擅自离队的惩罚吧,下次注意啊,回去吧。”

所有人几乎都是奔跑着离开的,没有人敢去问什么,也不想在这多呆一刻。

陈秉年紧紧的抓着齐笙的衣袖,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齐笙,目光迷恋,嘴巴轻启:“别走,别离开我,沈小姐,在下可以唤你一声秀琴吗?在下说过,来日功成名就后,定当迎娶你过门,你为何不等等我?为何这般的傻?秀琴,秀琴,别走……”

齐笙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反握住陈秉年的手,声音微颤:“不走,秀琴不走。”

陈秉年仿佛放心了般,微微点了点头,却呕出更多的血:“好,不走,要走一起走,一起走……”嘴角缓缓绽出一模虚幻的笑容,随后消散。

齐笙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陈秉年,一颗心慢慢的沉下去……

一个生命就这样如同儿戏般消散,引不起半点波澜,这就是乱世,这就是这个时代……

陈秉年被葬在树林后面的一个小岗上,是那几个在一个牢房里关过的人偷偷溜回来一起帮忙葬的,毕竟相处久了都还是有点感情的,生前帮不上忙,死后却希望能尽点力的。

土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坟立在那,那么单薄,那么零落,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马蹄践踏踩平,可这也是他们仅能为他做的,几个人看着新建起的坟头静默无声,人人心里都升起一股悲凉之气,陈秉年死后还有人能帮他埋葬,让他不至于暴尸荒野,可是他们呢,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在战场上无声无息的死去,或者就像他一样得罪了人,在军营里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到那时,又会有谁来为他们收尸呢?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既无权又无势,还顶着死刑犯罪名的人,生命更是一文不值。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准备在中午之前赶到边关,清点人数的时候,士兵在数到齐笙位置的时候,对着她不怀好意的冷笑了一下,齐笙回以不屑的眼神,那人大怒,恶狠狠地说道:“等到了军营后,有你受的,哼。”说完,得意洋洋的离开。周围人皆以担忧的眼神看她,齐笙回以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仇怨已经结下,倒不如从容以对,这样还避免失了气度。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说你呢,往后站。还有你、你,快点!”一个军官一边嘶喊着一边推搡着没有站好队的人。

齐笙站在队伍中间,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心里哀嚎:“这何时是个头啊。”

等了近俩个时辰终于轮到齐笙去登记注册。

“名字。”登记官头也不抬的问,估计这话这几天都问了上万遍了,耐心恐怕早没了。齐笙也不敢磨蹭,张口就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可另一个声音却先响起:“雷锋?”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齐笙反射性的抬头。

“真的是你,雷锋。”来人一脸惊喜的走到齐笙跟前打量着她。看到来人,齐笙脑中一时混沌,桌前的登记官已经站起来了,向来人客气施礼道:“宋大夫。”

那人不理他,径自拉着齐笙道:“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来人态度热情,一口一个雷锋的叫着,齐笙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能这样叫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之前在小镇上遇到的人,叫什么来着,齐笙想不起来了。

看齐笙在那时而皱眉事儿思索的样子,那人说道:“你不记得我啦,也是,你帮过的人一定太多,哪能一一记得,我叫宋思明。”

“哪能。我记得你呢,只是不知道怎么叫你,刚刚听这位官爷还叫你宋大夫呢,我在犹豫着要不要这样叫。”此人一看来路就不简单,至少比眼前这个登记官有地位,齐笙决定先拉拢上再说,立马态度热情的反握上他的手。

宋思明喜上眉梢:“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不用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宋大哥就好了。”转头看到齐笙身后的队伍问道:“你也是来当兵的。”

齐笙点头,正要说话,旁边的登记官却插上来:“是呀,是呀,下官刚要给他登记注册呢,没想到是宋大夫你的旧识,那就好办啦。”

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齐笙说:“你叫雷锋是吧,好,我这就给你登记,你等一下。”态度亲和友善,办事干净利落,还没等齐笙反应过来,一个上面刻着“令”的小牌子就已经交到了齐笙的手里,反面赫然挺立着“雷锋”两个大字,一下把齐笙砸的晕头转向。

“好了,跟我走,我带你去领军备。”看到齐笙呆滞的盯着腰牌,以为齐笙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立马热情的为齐笙做引导。

被宋思明拉着的齐笙简直欲哭无泪。雷锋啊!这个传遍祖国大江南北的英雄名号竟然就这样毅然决然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压力很大呀。这要齐笙怎么来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算了,看一路上给他打招呼的人就知道眼前这主暂时是不能得罪的。在前途与名字之间齐笙头也不敢回的选择了前者。雷锋就雷锋吧,其实这名儿也挺好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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