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们那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乌龙不得不相信,原来梁原真的是大梁国的公主。
“橙儿,别说了。”
“不,我就是要说,还有那凌登科,皇上一句圣旨就不敢违抗了吗,我们闯江湖之人,怕甚么圣旨不圣旨的!哼!”
“橙儿,叫你别说了!凌大哥他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有苦衷,难道你非得等他将那狐媚子娶过了门才来后悔麽!”
“”
听着几人断断续续地讲着,乌龙也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梁原本名唤作梁诗媛,正是当今大梁国皇帝最最宠爱的九公主,这凌登科乃是今科新及第的状元。凌登科家境穷酸落魄,因得他才华横溢,被乡里人推选为举子,赴京赶考。而在这上京途中,就发生了家喻户晓的,也就是乌龙最最感兴趣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话说这凌登科在路过梅花这座小山丘时,遇上了一群打劫的山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劫了个精光,连同身上那件老母亲为他缝了好几个夜晚的外大衣也一并被搜刮了去,书生想到家里半瞎半聋的老母亲,不禁悲恸地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只弹伤心处。穷书生这伤心的男儿泪深深地吸引了于溪边浣水的佳人的芳心。于是天雷勾地火,佳人将身上盘缠赠与书生,而绝处逢生的书生发誓定考取功名,八抬大轿迎娶佳人。浓情蜜意甜,山盟海誓深。此后,穷书生废寝忘食,头也悬梁,锥也刺股,日日夜夜寒窗苦读,终是在金銮大殿上以一首《钗凤吟》赢得了皇帝的高度赞扬。
据说大梁国这位从战场马上打下江山的皇帝是个重情之人,他的用兵之道在于用人,非信不任,已任必信,战场上的厮杀全靠众人一条心,相传当年他们就是以少胜多,创下了神州大陆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一场战争。
而这位大梁国的开国皇帝,在金銮大殿上用他的一双慧眼,从那首短小精辟的情诗中看到了生死相许,看到了相濡以沫,看到了执子之手,看到了与子偕老。皇帝与身边的皇后对视一眼,一致认为这世上再不会有更适合自己女儿的驸马人选了。于是皇帝金手一挥,御封凌登科为今科状元,并将自己最最宠爱的九公主下嫁于他。
然,皇帝自认为美满的赐婚,却引发了女儿的激动情绪。都说帝王之家的人个个都不是省事的主,这九公主情绪一激动,就来了个留书出走,言之曰想在出嫁之前好好体验一**间生活。
故事到这里,乌龙就颇有感慨,这皇帝的一个金口玉言,差点害死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由此可见,这鸳鸯谱呐,真不是一般人点得来的!乌龙当下决定,红娘神马的,统统见鬼去吧。
乌龙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青楼姑娘,柳腰细眉,不拘的面容上尽是不容动摇的倔强,乌龙叹,倒也是个痴情的种呐,想不到那皇帝法眼一开便是把书生的情感指数瞧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看走眼的是,这书生确实是专情,不过专情的不是他的九公主,而是曾经海誓山盟的糟糠之妻呐。
“啊,刚才那狐媚子掉下陡坡了。”一蓝衣姑娘忽的叫起来,“我们要不要下去找找?”
乌龙一看三人的架势,万一她们不死心真的要下去找,她一个人还真的没有把握拦得住,于是乌龙开口道:“姑娘们说笑了,这坡又疾又陡,任是在下滚下去,非死即伤,何况那弱女子和弱书生呢?”
青楼姑娘面有不忍,却是那唤作“橙儿”的姑娘不依不饶道:“那个狐媚子,既是掉了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乌龙抖了一抖,更加卖力地劝说道:“别,千万别。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可见着那鲜血淋漓的可怖模样!得饶人处且饶人,青楼姑娘将心比心,想想凌公子吧,那掉崖的书生说不定还是与凌公子同一届赶考的,还曾经在同一个客栈里温书备考呢,不若看在凌公子的面子上,放她们在崖下自生自灭吧?”
乌龙一番话循循且善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差末尾再补上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
果然,那青楼姑娘一听到凌公子,脸色立马柔和起来:“橙儿,这位公子说的亦有几分道理,我们暂且放过她这一回,走吧。”
眼见着三位蓝衣姑娘远去,乌龙回头正想往那陡坡处去,却被一个狰狞的面孔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说,媛儿呢!媛儿在哪里!媛儿是不是是不是……”
乌龙正想说她们从那陡坡滚下去了,话还未说出口,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御前侍卫忽的“啊——”地哀嚎了一声,继而疯疯癫癫地围着大雕狂奔起来。
“媛儿被下毒手了,我的媛儿,媛儿姐姐,九公主,小媛儿,是我没用,皇帝伯伯会砍了我的,我、我的媛儿姐姐……”
大雕小喜鹊这回并没有与它的主人产生共鸣,而是睁着圆碌碌的小眼睛盯着它的主人,那神情活月兑月兑在看一位果奔的想不开的人。
这位大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对!公主要是遇害了,你怎么还能在这里,那帮臭婆娘怎么会放了你,说,你把公主藏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一张稚女敕可爱的小男生脸,却非要凶神恶煞地从嘴里吐出那么污遂不堪的言语。面对如此彬彬有礼的粗犷,乌龙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带了他朝那陡崖走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又想带我到哪里去?”
乌龙缓缓地转头注视了他半响,不语。
在乌龙平静地注视下,御前侍卫凶狠狠的目光也渐渐平静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默默无语。
隐隐地,前方传来细微的声响,乌龙竖起耳朵一听,像是女子在嘤咛啜泣。
乌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御前侍卫,这么一个缺根筋的人进去,一定会坏事,于是乌龙朝他摆摆手,示意他留在这里等着,自己先过去。
御前侍卫不明所以,起先还不同意,但是看道乌龙那“你不站在这里等久见不到梁原”的眼神下,还是乖乖妥协了。
乌龙蹑手蹑脚地踱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观察不远处的人。
丫鬟小青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明显是摔得不省人事。
梁原,哦不,是九公主梁诗媛,拿着条素白锦帕,正在帮上官琪擦拭手臂上的伤,那素白的锦帕逐渐染上红色的鲜血。
“你…你是不是很疼啊……”
上官琪一只手已经被绑了条帕子,另一只手捂着胳膊,露出满脸痛苦:“唔,超级疼的,你看你看,还在流血呢。”
梁诗媛一听,拿着锦帕的手一抖,重重地从手臂上那流着血的伤口擦过去。
“嘶——”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呜、呜呜呜……”
上官琪一看梁诗媛哭了,连忙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你、你别哭啊,我不疼了,刚才都是我骗你玩的,真的,你看,我一点也不会疼。”说着,还使劲地摆了摆手以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乌龙看着他脸上非正常扭曲的器官,暗笑,这小子,分明疼得很还嘴硬。上官琪虽然英俊挺拔,却实实在在是个不会武的弱书生,虽说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方才徒手挡了剑,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还从陡坡上掉了下来,如此这般折腾,绝对是伤痕累累,苦不堪言。
梁诗媛抬起沾满了泪水的眼眸看了看上官琪,见他一本正经地摇头,这才又重新拿起帕子擦拭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乌龙看得都急了,一个一个慢慢说,别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
两人对视了几眼,最后还是梁诗媛先开了口。
“你…你刚才为什么要冲上来?你不是不会武功么?我……”
上官琪听了,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她们又为什么要追杀你?你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跟半月楼扯上关系?”
“我……”
“难不成你真如她们所说,抢了别人的相公?”
乌龙抚额,这话说得,貌似人家还不是你妻子吧,怎么说的像人家红杏出墙似的……
“当然没有!”梁诗媛急急回道,“她们弄错了。”
“那你为何不向她们解释清楚,若是我不来,你就要被她们杀了,那我……”
上官琪突然收住了话音,梁诗媛直直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看着她,气氛一时间变得怪异起来。
就在乌龙以为他们两个要演绎“我深深地望着你,直到海也枯石也烂”的时候,上官琪忽然一个俯身,双手抱住了梁诗媛,轻轻地吻了下去。
乌龙惊,瞪大眼睛,这、这小子,居然……
梁诗媛睁大了眼,满脸通红,呆呆地任上官琪吻着。
良久,上官琪才放开她,一脸温柔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少麒兄,嗯?”
(慕子说一句:汗颜,偶速度真是有够慢的,从二月到现在才三十几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