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华绝代 第一章 执子之手结同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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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罹,你和小白怎么在街上?”阿若姐姐把我推到街边。“我陪她出来置办些东西。”

“阿若姐姐,策儿最近好吗?”。我抓住她的胳膊探问。“嗨,还能怎么样,同他爹一样,是个药罐子。”阿若苦笑道。

阿若姐姐是阿罹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司徒子卿的妻子,策儿是他们的儿子,好像是个早产儿,常常要白先生照顾。子卿哥哥走的早,司徒府里的上上下下都靠阿若姐姐打理。除此之外,她还是河间府的第一捕头,女捕头哦!跟她比起来,我真是毫无用处……

“太子和四皇子最近都挺爱找你的吗?是不是有什么——”阿若神情严肃。“放心吧,我能应付得了。”阿罹淡淡回应。“好了,算我多嘴,衙门还有事情呢!”阿若俯子,模模我的脸,很是满意的样子,“小白看上去还不错。喝喜酒的时候,老夫人和我肯定去。”我默然地目送她远去。

回到王府别院,阿罹将我抱到床上。

“今天有多危险,你明明行动不便,居然还不顾自己安危冲上去——”他在责备我,可是我了解他的担心,我就是这么冲动。

“阿罹,我们不要成亲了吧!”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终于,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你在说什么?”他站起身,面容冰冷得可怕。“我说——”突然间有些胆怯,但仍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们不要成亲了吧,我配不上你!”

毫无准备地阿罹就吻上我,我的头撞到床栏,眼冒金星,可是阿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紧紧环住我,让我有些窒息。我只好不停地吹气,逼迫阿罹放开我。他喘着气,稍稍放开一点,死死盯着我。

“我独孤罹此生只问一遍:雪小白,你愿不愿意嫁我?”他的眼神如此地真诚。只问一遍吗?好害怕啊,我再次不争气地沦陷:“小白愿意。可是——”还是有些歉意,“阿罹为什么不娶比小白更美更高贵更健全的女孩子?”“这个世间,没有比你更美的女人。是阿罹不好,没能保护你——”他的眼睛好似蒙上雾气。“阿罹别哭,小白会心疼的。”每次提到我的身体情况,阿罹总是拼命地自责,让我也不想知道究竟当初发生了什么。

“好,不说伤感的话。”他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深情地说:“阿罹跟小白要白头到老。”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他的恳求是如此的诚挚,这是第一次一个男人向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我双手使劲环住他的腰,这一刻的温情我会永远感激,铭记于心。

腊月二十八,廉王在河间府大婚。

其他皇子都是在顺天成婚,接受父皇母后的祝福,而我的阿罹只能在偏僻的河间府完成一生最重要的婚礼。除了之前太子亲自送了些贺礼外,其他兄弟姐妹都派奴仆送了些礼物恭祝廉王大婚,他的父皇只是派了宫里敬事房的太监宣读圣旨贺词,加之诸多赏赐罢了,最终无一个亲人前来观礼。我这么出众的阿罹,总是默默承受这些。好心疼。

“吉时已到,请王爷王妃拜天地啦——”听到白款冬的声音。我蒙着盖头,被又夏扶着走入大堂,很慢很慢。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也蒙着盖头,走过一段无比漫长的道路。

“好了,王妃娘娘。”又夏轻声提醒我。周围很静,我有些慌乱。突然一双手捏住盖头,缓缓地将它掀起。我正对着的,是我的阿罹。

适应了大堂的灯火通明,我这发现两侧竟站满了人,不禁有一丝不解和慌张。

阿罹握住我的手,柔声安抚:“别怕,这些都是我最忠诚的将士们,就是我的兄弟和挚友,我想和他们一同分享我的喜悦。”他转身正对左侧的人群,高声问道:“兄弟们,这便是我独孤罹的新娘,美不美?”声音里洋溢着自豪和幸福。

将士们起哄道:“王爷好福气啊,王妃真是惊若天人啊!”“我们也要瞧瞧王妃的美貌!”右边的将士不干了,嚷嚷起来。独孤罹又挽着我掉转身面向右边。

“呀,要是俺媳妇将来能有王妃娘娘的十分之一,哦不,百分之一那么美,让俺干啥都行!”站在第一排的一名将领用很重的方言感叹道。惹得周围将士哄堂大笑。“小白,这是我们大沅最出色的将领刘志邦刘将军,他的那对金锏啊,让敌人闻风丧胆!”“俺哪有那么厉害?”刘志邦挠挠头,憨厚的笑了。

我真的看上去很美吗?今天的我不似往日的单薄素雅,着一身大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挽着绮罗鹅黄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支碧玉瓒凤钗,看来真是人靠衣衫啊。不过,他们夸得有点过了。我羞涩不已。

“咳咳——”白款冬咳了两声,“该行礼了啊,可别误了吉时。”他里面还是一身灰袍,脖间围着貂毛领,外面罩上一件红色锦袍,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虽然并不支持阿罹和我的亲事,但他还是主动承担了司仪之职,我内心很是感激。“对对,拜堂拜堂!”将士们又起哄,我脸上飞上两片绯云。“一拜天地——”……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恭祝廉王爷同王妃永结同心,恩意如岳。”白款冬一挥手,“送入洞房。”“哦!”将士们再次起哄。我的脸烫得好似好熟透了。

新房就是在我住的别院。

“小白,我先去陪大家喝酒,等申时再来,你不介意吧?”独孤罹温柔地抚模我的脸颊,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我脸又是一红,“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他不舍地望着我:“我会尽早回来的。”

离申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我从装扮到现在还滴水未进,肚子不由得打起鼓来。于是就不顾形象地先把桌上摆着的食物一一品尝一番。

饱餐一顿之后,我推开暖阁的雕花窗子,望着悬在天上的月亮,今日真是静谧安详。因为我住的别院与宴客厅隔着个偌大的王府花园,这么远的距离把那边男人们拼酒划拳的喧闹声紧紧兜住,没有一丝漏到这别院,我才得以怡然自得地赏月。

一丝夜风吹来,寒意阵阵,我拉拉身上披着的狐裘,包住自己。这件狐裘是沅国皇帝,也就是阿罹的父皇送给他的。因为这几日都是晴朗天气,化了些雪,反而比前些日子冷了许多。到了晚上,阿罹就用御赐的狐裘裹着我,两人一起映雪赏月数星星,好不浪漫。

“嗯?”我忽然觉得有人在窗外看我。是谁?一只木头做的小鸟忽然出现在眼前,幽幽地漂浮打转,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你要我跟着你?”我傻傻地发问。小鸟忽闪忽闪翅膀,点了点头。好像很有意思,等等我。

拄着双拐,我跟着小木鸟出了别院,它飞一会停一下等着我。夜里我的木头拐杖哒哒地扣着石板,清脆悠长。“小鸟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呢?”已经走到梅园了,小鸟啾地一声飞向梅树下立着的人。

“是你找我?”我缓缓地走近。小木鸟躺在那人手里,他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脚下是一双乌木屐,身着星宿袍,身材挺秀高颀,微翘的下巴上有些不整齐的胡茬,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一双眼睛深邃不见底,冷峻中又有独特的温柔与空灵。

“小嫣——你,你还好吗?”。他声音里满是关心。

“你认错人了吧。我叫雪小白,不是什么小嫣。”我纠正他。“哦,小白。你还好吗?”。他换了称呼,继续问。瞧他没有恶意,我也礼貌的回答:“我很好。你是阿罹的朋友吗?好像刚才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他向我走近了两步。是我的朋友啊,可我——“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感到非常抱歉。“景朔。”他吐出两个字。“朔哥哥,你会法术吗?”。我笑着问,“那只小鸟好神奇哦。”听到我叫他,景朔愣住:“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你小时候总是叫我朔哥哥。”他低头,把小木鸟递给我,“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它叫小啾。”“真的吗?小啾。”我伸手去接,一不小心跌坐在地。

“抱歉啊。我的腿。”突然好难过。“朔哥哥,以前我的腿也是这样吗?”。“不是。”景朔扶我立起来。“是意外。”“你能用法术治好我的腿吗?”。我怯怯地问。他摇摇头,流露出深深的歉意:“我也无能为力,神器造成的伤害普通法术无法弥合。”“朔哥哥别在意,治不好就算了。小白现在很开心。不管想去哪里,阿罹都会带我去。”“看来你很幸福。”景朔抬手模模我的头,他真的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但是依旧很好看。礼服很适合。”“真的?”我粲然,“今天好多人说小白漂亮,好开心啊。”

“这个给你,我替你的另一个朋友来看你。”景朔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温润可爱的梅花。“他祝你夫妻恩爱,百年好合。”“哇,好美的玉簪——”我赞叹着却没有伸手。“怎么不拿着?”他不解。“这个礼物有些太贵重了,我都不知道送礼的人是谁——”“他说曾经害你最心爱的玉簪摔碎了,如今便还你一个一模一样抵过,希望你务必收下。”这样啊,我不好再说什么,低着头让景朔为我簪上。“他既然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来观礼,还可以喝喜酒。”我随口问道。“他、他不方便来。”景朔目光闪烁。

……

回廊里的脚步声将我唤醒。“嗯?”我抬起头,发现自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是一场梦吗?关心我的大哥哥,温润的玉簪,还有会飞的小木鸟。我看着手里握着的小木鸟,模模髻上的玉簪,确信刚才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的朋友也来祝贺小白出嫁,不由地露出笑容。

“王爷,您慢些走,小心脚下!”是又夏细女敕的声音。我连忙摆好桌上的酒杯,端正坐好。暖阁门被撞开,独孤罹在又夏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可见今天被这班兄弟灌了不少酒。我坐在桌边,朝他嫣然一笑。

阿罹迷瞪着眼,杵在暖阁门口,门大开着,有缕缕寒风灌进来,我腮边的乌黑发丝随风轻柔拂面,不由地拉紧狐裘。“你快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阿罹几乎是把又夏生生地推出了门,合上阁门时候差点跌坐在地。我要上前扶住,自己也无可奈何地跌到地上:“喝了多少啊,站都站不稳?”他的头正好搭在我的肩上,嘴巴靠在我耳边,幽幽说道:“小白别担心,洞房肯定没问题。”他呵出来的气烘着我的耳朵,痒痒的。我脸一红,擂了他一拳:“没正经!”

他没有回话,愣愣地看着我的发髻。我模模那里,是朋友送的梅花簪。

“小白的朋友送的,漂亮吗?”。我笑着问。他怔怔地抬手,轻抚玉簪:“他来过了。”没有疑问的语气。看来朔哥哥的确是我的好友。“嗯,他说自己是景朔。”

阿罹没有回应我,只是顺手将玉簪拔出,我的头发散开,披在肩上。“阿罹?”我不解地瞧他撑着身子要站直。正疑惑,阿罹出其不意地把我横抱起来,就要往床那边走。

“等等,等等!”我惊呼,在他怀里挣扎着。“怎么了?”独孤罹不解。“还没喝过交杯酒啊!”“那就不喝吧,我有些等不及了。”他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怎么可以——”我的抗议还没来得及说完,他扶着我的肩膀,以压倒性的优势吻下来。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但是确实最温柔最细腻的一次。

阿罹的吻如同小鸟轻啄,又如蜻蜓点水,爱的涟漪轻柔地漾开,从我的樱唇漾到脸颊、额头、眼角、颈项,缓慢地渗过我喜服的前襟,流淌到胸前的柔软。他这般细腻地,让我有些难以承受,身体也不自觉地起了从没有过的奇妙反应,我禁不住地嘤了一声,阿罹的吻由温柔浅吻变幻为狂风骤雨般的激吻。我们倒在床榻上。

红烛的光晕淡淡地透进来,我看不清他的神情。阿罹缓缓地褪下一件件衣衫,彼此坦诚相见,虽然看不清对方,但是竟不约而同地有了些许羞赧。下面应该做什么呢?“你闭着眼,交给我。”他的声音满是诱惑。我又羞涩又茫然,由着阿罹支配。

“啊!阿罹,你用什么扎我!”“……”他不回应。好疼啊!我疼得都要掉眼泪了,他居然还是兴致盎然。“呜呜,阿罹,大坏蛋!”“……”

红绡帘动微风起,满室旖旎一屏春。我雪小白就这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成了独孤罹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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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因为小米还是姑娘家,不清楚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有错误,大家笑笑就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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