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乱 第十七章 寻找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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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越来越大,孟蝶飞拼命挣扎着,眼前就要出人命了,就在这紧急关头,忽然外面赵邻在帘外来报:“陛下!‘蓬莱阁’那边传话来说,王后有事求见!”

“知道了!”楚王对帘子方向应着,稍后,将凶恶的目光转移到孟蝶飞的脸上,咬着牙说:“看着你楚楚可怜的样子,寡人姑且饶你一次,你最好从了寡人,不然你的罪过咱们就一点一点的往后算,掂量掂量清楚孰轻孰重吧!如果你再让寡人难堪,小心天浩的命!”说完这一切,他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他那恶魔般的钳子——

手松开后,孟蝶飞抚着脖子,感觉难受之极,她咳嗽着,喘息着,胸部起起伏伏,眼中弥漫了泪水。

楚王心里像是翻到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恨天浩,嫉妒嫉妒天浩,不止是他的年纪,更是夺去蝶飞的爱恋。穿好衣装,晦气的走出屋去,外面的空气一片轻松明朗,赵邻跟在他后面,主仆两人就这样匆匆回到了‘蓬莱阁’。

迎门就看见楚王后坐着喝茶等候,身边站着他们的女儿宝盈公主。

楚王大步快进门槛,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威严。

楚王后、宝盈母女俩见他进来,立刻俯身行礼道:“参见大王!(儿臣给父王请安!)”

“都平身吧!”楚王语气平淡,完全机械式的,象对待外人一样冷漠。

“谢陛下!(谢父王!)”楚王后、宝盈双双站起身,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楚王毫无心情问:“今天你们是为何事而来?”

“难道臣妾来就是有事吗?难道我们夫妻就不能平常聚聚吗?”。楚王后慢慢走上来,手亲切覆在他的肩上,她是多么想得到他的爱,哪怕一点也可以,她深情的看着他,可是他把身一转,根本不看她:“王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楚王后见他不搭理,就拐弯说:“陛下不用这样躲避臣妾,臣妾今儿是为盈儿的事情而来的!”

“盈儿?”楚王不解,宝盈有什么事?

楚王后点着头:“是的!今儿听盈儿说,陛下把越国来的那丫头调与了个她一起了?”

“正是!怎么?王后有意见?”

“陛下决定的事,臣妾当然没意见!”楚王先是一脸笑意,转而又说:“只是···只是盈儿不愿意跟那丫头同住,一大早就那‘琉璃宫’找臣妾,又是吵又是闹,臣妾实在没法才过来找您!希望您帮那丫头调走!”

楚王瞪着宝盈,宝盈灰溜溜低下头,似乎害怕了,楚王对王后严肃说:“就是暂住一段日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东边房屋翻修中,寡人这不是正为难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就不能体恤一下呢?”

“这不是体不体恤的问题,而是那个晚秋品行实在不好,前一段日子您是知道的,她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先是跟招惹芈礽,然后又与芈轸不清,什么刺客呀火灾,把整个楚宫搞得乌烟瘴气,这种祸水臣妾说治罪,您不理睬,臣妾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臣妾知道陛下您宠着那丫头,但是您宠归宠,不要扰了我们家的盈儿呀,我们女儿年纪尚小,需要一个健康向上的环境!”

“说够了没有?”楚王语气开始变了。

“就这些了!”

“说够了寡人来说,你口口声声说晚秋不检点,与芈氏成员走得很近,关系不清,寡人倒觉得是身份所致,无计回避,日子久了他们暗生情愫,那是很自然地事,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她又不是正宗的芈氏血统!”

楚王后听了楚王的话颇为刺耳,就反驳说:“不是正宗的血统也不成,仪式也举了,祖宗也拜了,现在又否定掉了这一切,这不是对祖宗的不尊重吗?您聪明了一世,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却糊涂的无可救药!不止晚秋一个,还有那个孟蝶飞,她怎么能跟天浩私通?天浩是她儿子,整个王宫弄得上没上下没下,这些事若是传出去,咱们芈氏家族的颜面何在?陛下您的威严何在?”

“你给我住口!”楚王厉声暴吼,眼睛尽是熊熊的火焰,这火焰恨不得将王后给烧死。

“臣妾一提到孟蝶飞您就这样,难道臣妾贵为正室连她都不能提吗?她算什么?”楚王后眉梢一挑,目光露出挑判的意味。

两人对峙了片刻,散谁都不肯让步,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中悄然弥,自古君王视威信如命,跟何况是贵为一国之主的楚王?自然表现尤胜,他用阴鸷的眸子与王后对峙,丝毫不肯让步,字字句句冷漠说:“这是寡人的事,不劳王后费心!身为国母你只要管理好宫里的杂事与子女们就可以了,其他的管多了小心自己的位置!”说着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拂袖而出去了。

楚王走后,楚王后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一脸惨白,嘴唇发抖,他居然用地位来威胁她,他们作夫妻都十五年,十五年来的风风雨雨,十五年的结发之情只因一个年轻女人的侵入,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多么悲哀呀?她怎么会那么悲哀?

宝盈见到母后僵硬的表情,自己也吓住了,她趴在楚王后腿上流着泪说:“母后!父王又走了,又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父王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为什么他对我们发脾气?她还是我的父王吗?”。

楚王后搂着宝盈,轻轻地拍着:“不要哭,我的宝贝盈儿!你父王只是生气了···生气了,心情好了他就回来了!”

“您总是这样说,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听了太多这样的说辞,现在都不知道母后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王后心里一恸,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啊!她等了好久好久,陛下历来宠妾不宠妃,更何况她是继妻,得不得宠爱是情理之中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依旧期望陛下能够多看她一眼,哪怕一句淡淡的问候,一个深深地拥抱,多么可笑想法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这就是此刻的自己,她糊涂了,但是她心底有个角落还在清醒,这个角落不停地在说,凡是夺我所爱,本宫都不会放过的,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蝶飞、晚秋,你们两个都等着吧!你们欠本宫的,本宫一定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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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芈轸手持毛笔,正往案上的画纸上作画,他画得很细,一横一竖一个勾勒都很清楚,周围麻雀在枝头上蹦来蹦去,歌唱着、嬉戏着、追逐着,时远时近,清悦而不嘈杂,宁静中而带有深幽之感。

“三弟!”正专注,忽然背后有人呼喊,芈轸下意识抬起头,只见来者是大哥芈礽,他优雅一笑,颇为意外:“大哥?怎么是你?几天不见,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芈礽将手里拎的东西放在桌上,一共五六包,借用牛皮纸包装的,他关切的看着芈轸说:“听说三弟受伤了,大哥特地送些补品给你!怎么样,现在身子好些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谢谢大哥关心!”

芈礽举目四望,没发现晚秋,就问:“还有一位晚秋妹妹呢?听说她跟你一起受伤了,怎么不见她人呢?”

芈轸淡淡一笑:“你说她呀,她已无大碍,昨晚被父王迁到宝盈妹妹那去住了!”

“喔!”芈礽闷闷应着,心里有点儿失落。

芈轸想起前段日子他与王嫂的矛盾,那时连晚秋也给扯上了,就问道:“大哥与子嫂的关系近来可好些了?”

一提到文漱,芈礽的脸明显铁青,他叹息一声说:“怎么能好呢?她那副牛脾气,只要抓起一件不顺心的事,即使撞到南墙都不回头,你知道吗?前几天大哥府里有个丫头死了双亲,由于家贫无力安葬,大哥体恤她的苦,就赐了些银两打发她回去办丧,谁知这件事被你嫂子给撞到了,硬是诬赖大哥与她有私情,当场就把那丫头拖出去打死了,这一死合起来就是三条命,弄得整个府人尽皆知,大哥很生气,就派她娘家人把她接回去了,现在人还没回来呢!”

芈轸听得触目惊心说:“你们这样冷战不是办法,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呀!”

“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芈礽一刀截断,根本就不想提到她。

芈轸无奈摇摇头,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继续画画,芈礽不再说下去,而是走到芈轸身边看着他画画,不由得赞叹道:“三弟的画技真是越来越好了,比咱们宫里的画师画的还好!简直是个天才!”

“大哥太抬举我了!只是随便画画罢了!”

“这是在画哪位佳人?竟是如此专注!”

芈轸笑着说:“哪里有佳人?我在画刺客!”

“刺客?”芈礽不解,记忆中刺客一般皆是一袭黑衣,怎么这幅看来会是个女子。

“是的!一个宫女!”芈轸回答:“上次那个夺命之火就是这画中人所为,自从‘怡秋阁’失火之后,我们搜了许多地方都不见人影,她可能神秘消失了!”

芈礽接过画,看了看说:“这个丫鬟我在母后府里见过!”

“真吗?大哥真的见过?”

“是的!”芈礽确定说,“每次到‘琉璃宫’,斟茶的丫鬟皆是她,不会错的!”

“她一个小丫鬟与晚秋素不相识,怎么会对她下如此毒手?难道是有人指使?”芈轸想到楚王后,整个人呆呆的。

“你怀疑是母后?”

“不!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罢了!”芈轸不敢确信说:“如果这事与母后牵扯上关系,那这事就复杂了!”

芈礽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着说:“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这幅画晚秋看过吗?”。

“刚画好,还没有来得及!”

“你把这幅画给晚秋看一下,让她辩一辩这画中的女子身份与瓜葛,得出结论后再作研究!先不要惊动母后那边!”

芈轸露出深思的表情:“目前情景也只有这样了!”

******

芈轸见到晚秋时,晚秋正坐在小廊的水榭边看书,池面上倒影着她的婀娜的影子,飘飘的衣袂,绝伦无比,不过她此时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把书半卷入怀,望着远处的池水,吟着书里的句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住,子宁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住,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芈轸伫立在她的身后,听着那深情的朗读,心不由得有些悸动,他更加专注的看她,而晚秋并不知道后面站着人,她看完了一页,轻轻地又翻到另一页看。

对方的认真让芈轸不忍打断,他总在这里站着不是事,他看见头顶上有株老梅树,花朵正旺,顿生一计。

这边晚秋依旧在看书,但是看着看着,忽然头顶上几片黄梅瓣落在书面上,她当是寒风所致,就随手轻轻拭掉,谁知接下来又落了更多,她这才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盛开的梅花,微笑着伸手去接,这一接,花儿立刻又不落了,正纳闷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别看了!刚才那花瓣是我摇下来的!”

晚秋望着芈轸,浅浅一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来了也不吭半声,我还纳闷,这才正冬时节,梅花好端端的怎么就落了呢!”

芈轸淡笑不语,只是背着手走上前来。

晚秋关心问道:“三哥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芈轸优雅回答:“就是有点想你,正如你的那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真是贴切极了!”

闻言,晚秋半责怪半羞恼说:“别胡说,小心我啐你!”

“我可没胡说,那天你在火场说你这辈子只嫁我,我虽是昏迷,可是什么都听到了!难道你还想赖了不成?”

“那是因为你快死了,所以我才说的!”晚秋辩驳,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冰冷。

“那我现在再死一次,你再说一遍给我听!”芈轸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话。

晚秋瞪着芈轸一眼,书一合,转身就走。

芈轸见她起身,忙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一脸歉意说:“别走!刚才跟你说笑的,其实,我今儿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晚秋甩掉袖子说:“有事就说吧,不要拉拉扯扯的,我看着心烦!”

芈轸递给晚秋一个画卷,对她说:“你看看这个!”

晚秋接过画卷,慢慢打开,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子浮现在面前,她皱起柳眉,微微有些惊愕。

芈轸在一旁说:“这个女子是丫鬟打扮!”

晚秋皱起柳眉,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他,问道:“你想让我为你牵红线?”

话一出,芈轸顿时呆住:“别瞎猜,我喜欢的人是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是想问你,你认不认识这画里的女子!”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丫鬟,酒花!怎么这事与她有关?”晚秋想起那日他在楚王面前谈论有关罪犯的事情,好像他说是个丫鬟,难道会是酒花?她愕然,不敢想象下去。

“不要怀疑!这是事实!”芈轸肯定的说。

“我与她并不存在任何仇恨!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晚秋思考着,不平衡感溢口而出。

“你确信与她无仇?”芈轸眼睛瞪得如铜钱,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般,得到晚秋的点头答复之后,芈轸面上茫然说:“坏了!这件事恐怕会麻烦了!”

“怎么啦?”

“这事可能与母后有些关系!”芈轸喃喃说。

晚秋脸色一变,眼神极度复杂:“怎么可能?这不是很荒缪吗?她是我的丫鬟,怎么可能与王后有关系?”

“因为大哥说他在‘琉璃宫’见过她,大哥是不可能骗我的,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母后派来的卧底!”

接受了事实,晚秋反而镇定下来,沉静片刻说:“就算知道了这些,那也不足以说明这事一定与王后有关系,王后是国母,**嫔妃那么多,她根本就用不着针对我,除非有其他的事情在作推进!”

“难道是蝶姨娘?”一个念头在芈轸脑中闪过,诡异无比。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

“你想想看,这宫里就你与蝶姨娘走的最近,若不是因为此,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方案!”

晚秋盈盈一笑:“不要再瞎猜了,咱们还是去召唤‘怡秋阁’的丫鬟吧,眼下只有找到酒花才能真相大白!”

“言之有理!”

商量既定,芈轸、晚秋便去‘怡秋阁’旧址去找诗情与画意,谁知旧址正在清理翻修,原地只有奴工,没有半个丫鬟的影子,晚秋上去问候奴工,奴工摇着头,木木的,一无所知。

正着急之时,晚秋忽然看见诗情拿着个衣盆子走过,她连忙喊住她,那诗情一见是晚秋,‘哇’的一声当即大哭起来,晚秋问她怎么回事,诗情抽泣说:“公主!你救救姐妹们吧,自从那日你搬走以后,赖嬷嬷说咱府邸闲人太多,又月月领着宫里的分例,都把姐妹们打发到‘洗衣司’去苦力了!”

晚秋皱着眉头,并未发表意见,而是耐心听她继续说话。

“现在这季节,主子你是知道的,到处都是冰,水里都是冰,好冷好冷,好多姐妹们的手都冻坏了!”诗情说说停停,满眼悲哀:“我们在那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允许相互说话,干得慢还有人用鞭子打我们,我们简直是呆不下去了!”

晚秋同情的望着诗情,脸上略有些不快,但并不是很明显:“府里的丫鬟,我还没说话呢,她赖嬷嬷凭什么来分配指使?”像是责怪,像是自问,分不清是什么表情,自古丫鬟都是经过陛下赏赐的,每个主子都拥有固定的丫鬟,或五个或七个,或多个不等,这些丫鬟除主子私自赠送以外,主子一辈子都有指使权。

“主子你不知道,赖嬷嬷后面的靠山是王后,在这宫里所有的下人都归王后管!赖嬷嬷说就是天旨!”

“你去把大家给召回来!”晚秋态度强硬,像是在命令说。

“这--”诗情犹犹豫豫,一脸担忧:“咱们宫里还没有人正面忤逆过王后,这样做会不会不好?”

“怕什么?出了问题自有我来收拾!”

晚秋坚定的目光透进诗情的眼里,诗情很感动,再看看芈轸站在她旁边撑腰,不由得欢喜应着说:“是!奴婢这就去叫姐妹们都回来!”

晚秋看着诗情直跑往‘洗衣司’,心里都担心诗情一个丫鬟,对芈轸说:“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如何?”

芈轸没有反对。

*********

诗情跑进‘洗衣司’的院子,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的竹竿,竹竿旁边,一大群穿着宫服的宫女正往上面晒衣服,一阵风吹过,各种衣物轻轻飘起,空气中处处皆弥漫着柠檬的香味。

“‘怡秋阁’的姐妹们,好消息!好消息!”诗情欣喜喊着,比自己中奖还要开心,这一喊引来许多人的目光,诗情在一片目光中宣布:“咱们公主发话,大家不用在这干苦力了,从现在开始,都会宝盈公主府当差!”

此声一出,很多丫鬟都丢下手中的衣物,蹦的蹦,跳的跳,两人牵在一起乐成一大团,正要集体离开,忽然赖嬷嬷从里面走出来,恶狠狠的喊道:“都给我站住!今儿谁若是敢离开,嬷嬷我就打折谁的腿!”

诗情望了眼姐妹们,发现她们都停下来不敢动了,诗情紧紧握着手心,暗暗紧张,暗暗着急。

赖嬷嬷望着乱七八糟的人群,大声扬问:“刚才是谁喊着要解放这里的丫头?”

大家不由得把目光都移向诗情,诗情顿时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她忍着砰砰的心跳,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先是行了个行礼,然后赔笑说:“嬷嬷好!奴婢是奉晚秋公主之命前来接‘怡秋阁’的丫鬟们回去!”

赖嬷嬷白了眼诗情,似乎并不买她的账,只见她鼻子冷‘哼’一声,傲慢说:“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跟嬷嬷打,看来你们翅膀都硬了,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嬷嬷放在眼里!”

“嬷嬷这是误会了,奴婢哪里敢呢!”诗情低身下气,猫声回答:“奴婢这是奉命行事,有点唐突,哪里知道您会在这里?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嬷嬷见谅!”

“哼!奉命?口气倒是不小,又不是正牌的主子,有什么好拽的?别说是晚秋公主了,就是宝盈公主来了,那也得听我嬷嬷的,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出这个门!”赖嬷嬷说这几句话时,下巴是傲慢的仰着,目中空无一切,可谓是牛气十足,看的诗情与丫鬟们都难住了。

忽然听到远处有个婉柔女声问:“你刚才说谁都要听你的?”声音虽婉柔,但语气分明是很有力度。

赖嬷嬷沿着声音看去,来者竟然是芈轸与晚秋,心下一惊,立马不敢喘气了,她头一低,俯身行礼:“奴婢参见轸王子、晚秋公主!”

芈轸、晚秋互看一眼,从外面渐渐走上前来,她们并肩走着,一个冷峻深沉,一个温婉清丽,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诗情奇怪问:“公主!你怎么来了?”

晚秋话中带话说:“我怕有人不当一回事儿!”

诗情笑着,故意向赖嬷嬷抬高下巴,露出挑战的神情。

赖嬷嬷恨得咬着牙,这个诗情真是太过分了,刚才还唯唯诺诺,现在主子一出现,尾巴都翘上天了。

“把我府里的丫鬟都给放了!”晚秋侧着身,根本不看赖嬷嬷,淡然中带有命令,态度坚决。

赖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怎肯轻易作罢,硬是霸不放,还振振有词的说:“奴婢这完全是奉王后之命,闲置利用,节约开支,你说放就放?恐怕不算数吧!”

“我说话怎么不算数了?”晚秋冷眼质问她:“难道以我现在的身份使不动你赖嬷嬷不成?”

“奴婢不敢!”赖嬷嬷表面上摆出恭敬之态,但是她的眼神、她的语言都在透露着她的本质意思:“奴婢只想对公主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吃饱后管的太多,小心路上有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晚秋冷笑一声,故意话中有话说:“路上若真遇见了挡路的石头,我也会把石头给挖掉!”她故意把最后的‘挖掉’两个字拖长声音,向赖嬷嬷示威。

赖嬷嬷噙着无所谓笑说:“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挖掉了自己周围的地!”

“放肆!”赖嬷嬷藐视晚秋,芈轸顿时不悦了:“没上没下,竟敢对晚秋公主这样无礼,你信不信本王子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赖嬷嬷侥幸回答:“奴婢不敢,奴婢完全是秉公处办事!”

“你还好意思说是‘秉公办事’?”不提这个词语他不恼,一提到词语他全身上下每个神经都畅快:“本王子问你,咱们楚宫所赐丫头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收回或转移他处?”

“这个奴婢不需要回答!”赖嬷嬷一脸强硬。

“你是不好意思说吧!”芈轸冷峻的望着她,声音也随着提高很多,芈轸不客气:“既然如此,那本王子就把楚宫‘奴配制’分析给你听!根据楚宫‘奴配制’第三条规定,但凡赏赐的下人,除主子暴毙与打入冷宫之外,其他人等都不得随意收回,晚秋公主两者俱无,她的丫鬟理应调至宝盈府里那去,本王子问问你,你们王后是依照那一条办理此事的?你生为六宫之差,却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赖嬷嬷被芈轸说的半句话答不出,只是低着头听着。

芈轸见赖嬷嬷不语,继续说:“你赶快把这些婢女给放了,不然咱们闹到父王那去,对你对王后都不好!你掂量掂量清楚吧!”

赖嬷嬷想了想,无理的事情再硬也没用,始终无理,就对丫鬟们招手说:“但凡‘怡秋阁’的丫鬟都走吧!”

丫鬟们似乎都不敢相信,如此强硬的赖嬷嬷会放她们走掉,不由得站在原地都不敢动。

诗情看着丫鬟们还在一旁发呆,干着急喊:“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大家都随我到宝盈公主府里当差!”

一时之间,丫鬟兴高采烈,个个纷纷都随着诗情而去。

芈轸见丫鬟都走出去了,对赖嬷嬷说:“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以后办事多点依据,少点冲突,别把大家的关系给弄糟了!”

“是!奴婢一定转到!”

芈轸把目光从赖嬷嬷身上移除,转眼看晚秋,露出温淡的笑容说:“晚秋!这里湿气重,呆久了对身体不好,咱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晚秋心怀顾虑点着头。

赖嬷嬷见两人走远,脸上扬着不可思议的光芒,那光芒可怕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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