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乱 第二章 令箭的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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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前进,晚秋坐在车厢沉默着,凉风吹落了街边的枫叶,窜进车厢里来,弄得四面冰凉如壁,别了家族之后,一切变得是那么的平淡,正寂寞之余,忽然耳边传来一片热闹声,她翘指轻掀帘幕,露出脸往外看,只见对面的阁楼上,一名遍身红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个绣球,目光向下面扫射着,似乎在犹豫些什么,高台的下面是一群衣冠整齐的男子们举手挥喊,声音就像古琴上的音符时强时弱,一波连着一波的热潮,辗转不息。

晚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如痴似醉,不由得感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呵呵!好热闹!新娘也好漂亮!”

巴尔达在前面驾车,相比之下,他要比晚秋镇定得多,四十不惑,看惯了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这样的招亲的情景,他在蒙古见多了,只不过蒙族招亲是比武,而汉人招亲是媒妁与抛绣球罢了。他起初不语,但晚秋总是赞叹这个新娘美貌,没办法,他接过晚秋的话说:“要做新娘的女子都会打扮的很漂亮,抛绣球招亲看似喜事,但喜气是表象的,她们的命运存在许多未知性,如果她们选的郎君不如意,则会痛苦终身,然而,却不能悔婚!”

“明知风险很大,可是她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晚秋太不明白了,人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如此一来,这不是断送自己的一生幸福吗?

“说来容易,做起难,她们中有的是父母之命,也有的是地方习俗,千百年的历程,一个女孩儿手无缚鸡之力,要想改变命运,谈何容易?只得安心遵守罢了!”

“真的是太荒唐了,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晚秋为阁楼上的那名女子而打抱不平,她偏着头,满眼同情,似乎还要看多看上两眼,这时巴尔达一个挥鞭,马蹄‘哒哒’讯速快奔,晚秋觉得浑身一阵颠簸,被迫才缓缓放下帘幕。

车子颠簸前进,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途中转过一个客栈,经过了几番的周折,两人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到了楚境,当时城门重兵把守。守城的护卫直接拦住他们的马车问:“你是何人?干什么的!!”

巴尔达不会拐弯抹角,直直生硬吼着:“我们要进城!”

守城的侍卫被他唬了一跳,两眼瞪着铜铃,一番镇定之后,不以为然说:“进城?令牌拿上来看看!”

“这个··我们没有!”

“没有?没有还想进城?来人!给她们轰出去!”

巴尔达气的要命,正要拼了,晚秋掀开帘子,微笑着递过去一些银子说:“各位官大爷,晴天热日的,你们看门辛苦了!这点钱拿去打些酒吃吧!”

守城的护卫怎么会不知她的意思,表面上是体恤他们,其实是想借着银子行个方便,只是说得极其含蓄罢了,再看看对方面容姣好,举止优雅,满身贵族之气,想来有些来头,忙接过银子赔笑说:“小姐太客气了,能为朝廷效力,小的们一点都不辛苦,您就安心的请进吧!”说着命大家让开。

晚秋满意放下帘幕,不再说话,巴尔达驾着马车快速前进,直达楚宫里面去了。

两人赶路很积极,可是他们来的实在不巧,楚宫里上下此时一片锣鼓喧天,一问管事的才知道,中秋将至,这几天楚国正举行中秋国主聚会,楚王为了拉拢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大摆‘圆月’舞台,吹吹打打,日日陪国主们赏会叙情。

晚秋自小生活富足,又读过许多的书,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心急如焚,跪在地上请求管事的前去禀告,样子凄凄楚楚,倒也动人,管事的见她至真至诚,又是个美女,叹了口气,也就答应前去了,谁知回来时却说,楚王说他此时很忙,没闲空儿,叫他们先住下来明天再说,万般无奈,晚秋与巴尔达就这样被安顿在靠东边的一座小四合院里。

寂夜茫茫,无止无期,好不容易把一天熬过去了,楚王那里却没有一点消息,晚秋想起爹娘以及整个侯府的安危,心像热锅里的蚂蚁,乱哄哄的,她想闯进去,又怕楚王动怒,不肯救爹爹,百般无聊之际,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掏出鸡毛令箭,来来回回的转着,心不由自主的飘到越国,飘到侯府去了,也不知道爹娘现在的情况怎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牵连。

正想得入神,忽然有人一把夺走她手里的令箭,她一颤抬起纤长的睫毛查看,但见一个约十来岁的小男孩在眼前晃来晃去,像只小猴子一样,正拿着令箭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嘀咕着说,“什么东西?那么神秘!我要好好看看!”

晚秋站起身,瞪着媚眼,伸手向他索要,“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小男孩闻言,‘骨碌’转了下棋子黑的眼珠,把令牌插在他腰里,伸长舌头扮了个鬼脸,吭都不吭一声,拔腿就跑了。

原以为这男孩是一时无聊,闲闹着玩儿的,谁知竟这样无神无息的跑了,晚秋慌了,提起裙摆,飞快追着男孩喊,“拿来!拿来!还我的令箭!你这个讨人厌的小孩!”

“想要吗?过来呀!过来!”那男孩向她招手,一溜烟直着从长廊跑,晚秋尾追,也直着从长廊跑,那男孩本是跑不过成人的,奈何他赖皮,花样也多,一会儿跳石墩子,一会儿翻转着廊柱子,身子像泥鳅一样滑,晚秋追了一路,累得香汗淋漓,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男孩,她急得直跺脚,心里很气恼。

那男孩见晚秋抓不住他,暗自雀跃,他一个跟头翻下石墩子,从长廊再一次直着跑,晚秋豁出去了,死命的追,不料跑着跑着一个没有注意,竟和路过的人骤然撞了个满怀,晚秋扶了扶头,抬起眸子相看,只见一个文儒俊雅的的白衣男子正皱着眉,满眼疑惑的望着她,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歉说,“对不起!实在太对不起了!你没事吧!”

男子微微愣住,似乎有些迷乱的感觉,他用温润的声音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主子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晚秋一心想着找回令箭,哪里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她伸长脖子四下望望,发现刚才拿她令箭的男孩不见了,她的心一沉,着急自语说,“遭了!那个坏小孩把我的令箭给拿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令箭?”男子的表情微变,更多的是疑惑,“令箭乃是军中大营之物,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难道--难道你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记忆中,军营传令箭之人必是高大魁梧的将士或将军,怎么这次是个女子?难道军营中的人都遇难了?瞧她这娇瘦的样子,像河堤边的杨柳一样,确实与想象中有些距离。

“等一下我再跟你说!我先走了!告辞!”晚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去找男孩了,可是走了两步她又疑惑了,王宫浩大,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她这是去哪里找那个男孩呢?想着想着,不免回过头偷瞟了眼那温润的男子,并走到他面前,佯装笑笑问,“你是在这宫里长大的?”

“嗯!”男子背着手,停步在廊边观望远处的花圃,他脸上的轮廓很清晰,五官很细美,总体来看,文弱沉静,没有一点冷酷之气。

听到他的回答,晚秋心里暗喜,接着又问,“那你一定也见过刚才那个小男孩喽?”

“何止是见过?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十三,叫芈缇!”男子望着远处的花圃,挑眉淡淡回答。

晚秋月复中一阵怪异,原来是他弟弟?这就好办了,“你家的弟弟拿了我的令箭,你知道吗?”。

“哦?有这等事?”男子双眸转移看晚秋,微微愕然。

“可不是?抢了我的令箭就跑了!”晚秋苦着脸说,“我现在真的好担心,担心我会受罚!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男子心里莫名涌上一阵怜悯,他一把拉住晚秋的千千玉手,沉声说,“不要怕!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跟我来!”

晚秋也不挣月兑,就随着那名青年男子一路跑着,周转了几个长廊,进入东门,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小阁楼前面,青年男子四面寻觅着,最后指着高台对晚秋说,“你看!他在那边!”

晚秋仰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台上,那个夺她令箭的小男孩正躺在象牙睡椅上晒太阳,那男子的手在嘴边架起个大喇叭喊,“芈缇!你给我下来!”原来这个男孩叫芈缇!

芈缇抬了抬慵懒的睫毛,打着哈欠,淘气嘟着嘴说,“叫我下来?门儿都没有!本大爷的凳子还没温热呢!啊!好爽!好舒服!阳光真的好舒服!”说着又揉了揉肚子,佯装合上了眼睛,不理会他哥哥!

看到他的不理会样子,晚秋气得牙直痒,但她却不想得罪任何人,只好压了压心绪喊,“喂!你要睡觉可以,麻烦你先把我的东西还来再睡!”

“你怎么也来了?你烦不烦啊?不就是一面破旗子吗?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爱要,等我玩好了!我还你一百面!”真是太烦人了,至于嘛!小气鬼!

“哪个都不要,就要你拿去的那一面,你最好现在就还来!”青年男子绷着脸,严肃的样子让晚秋咋舌。

“我就不给,难道你吃了我?”闵缇也不是省油的灯,此时他心里暗想,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你算老几?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偏不顺你的心,看你拿我怎么样!哼!

青年男子不斯文了,他大步从台阶上走向高台,闵缇看到他上来,装作没看见,继续歪着头睡觉,男子一把揪起闵缇的耳朵,逼视说,“还不还?不还我把你的耳朵给揪掉!让你变成个无耳人,出去后就只有一个头!”本来是一句骗小孩的玩笑话,谁知芈缇年纪小,竟然当了真,立即弹起身,对男子一顿手舞足踢,男子似乎被击怒,他一把扭住闵缇的手臂,那闵缇挣月兑不得,立刻破口大哭起来。

哭声似乎惊动了屋里人,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闻声快步走出来,惊呼着喊,“芈轸!芈缇!你们这是在这干什么?造反么?”

芈缇人小脑子灵,瘪嘴一哭,告状道:“母后!二哥他打我,你看!”说着指着芈轸扭着他手臂的手,芈轸愕然,百口莫辩,渐渐放下手,那贵妇人训斥着说,“都多大的人了呀,还跟弟弟打架,亏你是个大老爷们儿!芈轸!你给我下来,我们屋里去!不理他!”

“哼!”芈缇抬高下巴,一路小跑下了阶梯,牵着母亲的手屋里去了,芈轸站在原地不动,瑟瑟的凉风送来几篇枫叶的同时,还吹飘了他头发的饰带,此刻,整个环境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感,就像阴雾蒙蒙的天,暗暗的,闷闷的,让人找不到一点方向。他又有怎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晚秋禁不住推敲着,提步缓缓步上高台,迎眼是他的背,他似乎没有发现她已经上来,“芈轸!你--没事吧!对不起哦!”

芈轸转过身,眸里无光,晚秋看见他那张沉郁的脸,两人面对面,呼吸是那么的平息与安静,他淡淡的安慰她说,“说什么对不起的傻话?令箭本是紧急重要的军物!不可给人随意玩弄,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令箭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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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缇到底是个小孩,玩心重,他得了令箭之后,摇到东,撞到西,宫女们有秩序的忙里忙外也不理会他,玩了一会儿,他倍感无聊,他就把令箭收起来,捧了一些棋子跑到西房找同伴去了。

芈轸与晚秋一路小跟,一直跟到西房,并躲在墙壁后面窃望,院子中央,芈缇蹲在地上正与一个与他年纪相邻的贵族男孩下象棋,旁边地上放的是他玩腻了的令箭,两人你一句‘将军’,我一步‘跳马’的,玩得热火朝天,浑然不觉背后有两双漆黑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晚秋望着地上令箭,一时之间心神澎湃,这个令箭离她真的好近好近,近得仿佛轻轻一伸手就能拿到,却又是那么遥远,她是多么想跑过去把它拿过来,想着想着,她抬起脚步不由得慢慢走上去,芈轸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声而霸道说,“慢着!我去!十三弟是咱们宫里有名的难缠鬼,如果谁惹恼了他,他是会记仇报复的!”

晚秋一震,回过头望着芈轸,满脸担心问,“那你呢?你不怕你娘说你欺负弟弟,而找你麻烦吗?”。刚才那个贵妇人样子很凶悍,与一般护孩子的母亲有所不同,说话的字字句句很冷漠,而且不留一点情面,好像跟闵帧有仇似的!

“刚才那个是我的后娘!是父王的第二任妻子,因为她是楚国的国母,所以,王族里的孩子都要尊称她一声‘母妃’,我的亲娘是父王的第一任妻子--德妃,现在早就已经不在了!”

晚秋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怯怯低下头,低语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请你不要生气不要介意哦!”糟糕!早知道他的身份这么复杂,她就不该提他的母亲,毕竟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最最不想回首的角落,而她无意间触弄了他,天呀!她真的太残忍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把它给淡忘了!”芈轸叹了口气,有故意轻描淡写的趋势,微微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令箭的事,就打断僵局,转移话题,“好了!不提这些了,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帮你拿令箭!”说着他背着手阔步到院子中央,趁芈缇不注意时,随手拿走令箭,转身就走了!

这边芈缇毫不察觉,继续下着棋,玩的不亦乐乎。

芈轸拿到令箭之后,想起芈缇说过的话‘不过是面旗子’,是啊!可不是一面旗子嘛!随便翻看了眼这个旗子,旗子的正面的画着一个大大的圈,圈圈的里面印着一个大大的‘越’字,旁边盖着一个方方的花纹红印章,芈轸皱眉,默念着上面的一排小字,对晚秋问:“这个令箭不像我楚的军物,难道说···你不是本楚国人?”

“嗯!我是越国来的!受爹爹之命,来向楚王求助的!”晚秋背过身,神思复杂,手足有些无措。

芈轸愕然,她陪晚秋找令箭原本是想替国家军区分忧的,谁知她居然不是本国的,这下他的头彻底晕了,忍不住斥责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笨?越国的令箭居然拿到楚国来用,这样是行不通的?”

“你说什么?”晚秋杏眼圆睁,震撼极了,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令箭,看了看,慌乱说,“这怎么可能?我的爹爹明明交代我把这个令箭递给楚王,请楚王出面解救我们侯府!他怎么会骗了我?”

“你爹?你爹是谁?”芈轸更加不解了,她爹是官场上的人吗?官场上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我爹···我爹是越国伯侯,伯喜!”晚秋回答。

“哦?”芈轸依稀记得伯喜这个名字,但在那里听过,已经无从想起,或许这个令箭只是证物而不是号令,如此一来,岂不是耽误了姑娘的行程,于是他问,“就算你的令箭有效,这几天父王很忙!你没听说吗?”。

“我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办法见到楚王!”晚秋满眼雾蒙蒙,夹杂着半点儿忧伤,半点儿失落。

“依现在的情景来看,你要想见父王确实有些难呀!”芈轸语重心长说,暗暗为当前的情势而感到担忧,晚秋哀哀说,“不管有多么严峻,我一定见楚王!哪怕她不肯有一点希望,我也要救侯府!”

芈轸被她的执着所打动,转念一想,出主意说,“不如这样,你换上一身宫娥的衣服,办成一个丫鬟,跟随我到父王哪里送水果,然后向父王说明一切!你觉得如何?你敢冒险吗?”。

“我···我敢!”晚秋此时没有了主意,心一横,坚定点头道:“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楚王肯出面救咱们侯府!我就愿意去!”

“好!有骨气!走!随我‘永和宫’去,我给你找一身宫女服!”芈轸对晚秋说,晚秋为了赌一把,便跟随着闵帧到‘广和宫’里去了。

‘广和宫’果如其名,很广很大,内部一器一皿皆出自名家之手,雕栏玉砌的柱子,青铜茶具,麝香木的椅子等···虽然辉煌,但晚秋此时并没有心情细看这些,她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快快拯救侯府里的爹娘,芈轸把她带到里屋,吩咐一旁的宫女说,“准备一套你们平日里的宫服来,给这位姑娘换上!”

“是!”宫女对芈轸福了福身,拉了拉荷花屏风,对晚秋恭敬说,“姑娘请随我来!”

晚秋望着闵帧,目光很深邃,芈轸淡淡的说,“去吧!早些出来!我等着你!”

“嗯!”晚秋点头,低着头随丫鬟进屏风里去了。

芈轸站在屏风外面等着,百般无聊之际,不免往屏风上瞄了一眼,只见屏风里亮着,似乎在点着灯,晚秋那优美的曲线影子在屏面扭动,那举臂的姿势,似乎在一件一件的轻解罗衫,看得闵帧想入非非,心里怦怦乱跳,此刻他觉得他是彻底沉沦了,正叹自己乱想,这时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

“好了!”晚秋换好一身紫色的宫服,已经从屏风里走出来了,芈轸望着她窈窕的身姿,浑身一阵颤酥,当与她对视的刹那间,她眸子清澈如水,嘴上正微微带着浅笑,整个神态看起来很美很美,美得仿佛象天外飞来的仙女一样,不食一点人间烟火,看得闵帧有些愣住了!

都说男儿是善于自控的,更何况自小生活在王宫里的芈轸,他很快整顿好杂绪,从桌子上端起一盘水晶石榴,平静递给她手里,深深的嘱咐道,“等会你跟在我后面,到达会场之后,把这些石榴赏给我父王,然后再跟父王说明这一切,如果父王治你的罪,不要怕,有我替你做靠山!听到了吗?”。

“嗯!我懂!”晚秋点着头,一脸感动,千言万语,此刻不知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什么。

“走!救你父亲要紧!”芈轸对晚秋催促,晚秋没有多说话,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就到会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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