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毛毛秋雨虽然在半夜就结束了，但凉意还是延续到了今早。操场上阵阵桂花香和着丝丝微风带着点凄凉，主席台上，明和高中的校长悲痛得念着悼念词，他的身后，挂了一张黑白头像的中年妇女的照片。
“我校王雪梅老师任职数学教师一职以来，严己育人，工作上兢兢业业……”
校长的声音略带丝哽咽，而草场上难得沉浸在一片沉重的气氛当中。
一周前，明和高中高三数学老师王雪梅，在课堂上突然昏厥，随后查出王老师是脑癌晚期，短短的一周，一个优秀的老师就消失在了这个人世间。
对王雪梅老师的追悼一直从早自习开始，到了第一节课下课才结束。全校师生一个一个上到台前对王雪梅老师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后，晨会也随之结束。
各个班级有秩序地默默退场，间隙还能听见女生低低啜泣的声音。牧澄随着大部队从操场退到教学楼边，人群扰扰，后面的人不停地往前冲，移动到了教学楼楼下时，一阵风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牧澄蓦然停下，向教学楼的左侧呆滞了一眼。队伍有一瞬的停滞，牧澄被后面的人冲撞了下，回过神，便提起脚步慢慢走上了楼梯。
第二节课在上课铃声中正常开始，与之前不一样的就是高三一班的数学课上再也没有那王老师的身影。
“哎，我听说那个王雪梅老师的女儿是和我们是同一年级的吧……”
“恩，好像是八班的，我早上有看到过她……感觉……”
“……感觉什么？”
“……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怎么可能，好歹是自己的妈妈……”
“真的！去厕所的时候还看见她对着朋友笑呢。”
“逞强？”
“不知道……”
“不会的，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啊……”
牧澄托着腮，一边转笔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两位后桌的窃窃私语时不时地在老师的讲解中跳出来，蹦到牧澄的耳朵里。
窗外的桂花香一阵一阵传来，阳光也似乎带上了点香味。
真是个好天气啊。
牧澄在心里感慨了番，举起右手，“林老师，我想上下厕所。”
站在讲台前的林海静无奈，“怎么每次上我的课，你总有那么多厕所想上。”说完，引来台下一阵嬉笑，牧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大概我利尿细胞比较发达！”
“少给我贫嘴，快去快回！”
“是是。”
牧澄陪着笑从后门跑了出去，一跑出教室，她便放慢了脚步。沐浴在阳光底下真心舒服，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这样的好天气真不应该坐在教室里这种亚历山大的地方。
牧澄这么想着，便来到女厕与五楼楼梯口连接的地方。在牧澄的视线里，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背影正慢慢向着八班的教室方向走去，平稳而又从容。
牧澄微微眯起眼睛，迟疑了下，准备转身回自己的教室时，被一好听的男声叫住，“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
牧澄一愣，迅速找到声音的来源，看向站在五楼楼梯上的男老师。
“……我出来上个厕所。”牧澄急忙解释，自己可不是逃课的，只是单纯的解决内急而已。
站在楼梯上的老师微微轻笑了下，“上完厕所就赶紧回班级吧。”
“恩，是的。”牧澄点头，瞥了一眼往八班去的身影，转身走向了自己的班级。
易羲寒注意到牧澄临走前的视线，出于好奇，便走下楼梯，往牧澄所看的方向望了一眼。空空的走廊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满片的阳光映照在花岗岩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