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没有然后。如果胥梓辰能够因为她一次歇斯底里的哭泣而心软念情，她何苦走到今天。
言黙缩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胥梓辰说，“不知道你害得小雅流产？”感到恐惧需要多长的时间？30秒？1分钟？10分钟？还是漫长如年。
恐惧不是心里生出来的，是后背。说这话的胥梓辰同那时站在楼下抱着秦荟雅而面目狰狞的胥梓辰模模糊糊融在一起，叫她从后背心中生出麻意，沿着颈椎爬上脑部神经里，无论多热的天，都只能觉得浑身冰凉。这才是恐惧，是胥梓辰带给她的恐惧。
而胥梓辰回到车上时衣衫不整。锃光瓦亮的车门在路灯下将他露出一截的白色衬衫照得十分清晰，而他心中震荡不已。
这是胥梓辰一生之中鲜少被震撼到的时刻，竟然来源于言黙，那样的女人。她这突然之间叫他一时不能接受，竟只能落荒而逃。
胥梓辰点燃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觉得这东西真好，好像是在小雅离开他的时候，几乎那一阵子离不开它，当然不是寻常卖的烟。
后来是言黙逼着他戒了，那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乖乖巧巧的样子，明明自认是他的女朋友，可是永远都以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看他，带着那种十分花痴的笑容，听话又乖巧。可在旁人眼里，完全不是。不记得是什么事，言黙砸了胥子阳买给新欢的兔鹘碾玉玲珑，胥子阳暴跳如雷，那玉玲珑贵倒是不贵，只是那新欢胥子阳围追堵截了三个月才弄上床，还四处扬言要好好处。那女人倒好，任胥子阳骂得狗血淋头威逼恫吓都不道歉。胥子阳只能苦着脸跟他诉苦，抱怨找了个油盐不进的小野猫。
言黙到是极怕他，他沉了脸，那女人就要在旁边战战兢兢，竟然还生出胆子来让他戒烟。胥梓辰想起那些闹人的方法下意识的笑了起来。
胥梓辰仰起头靠着车椅上，多久没有见到那样花痴的笑容了，竟叫他有些想念。过了半晌，胥梓辰猛的低头将烟摁灭在车门上，言黙，你欠我一条儿子的命，你还想找别的男人，做梦！
一晃眼，s市比n市早入了秋，言黙穿着长袖感慨，要是在n市，秋老虎最是折磨人。牟晓文隔几天就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她遮遮掩掩的跳开话题，上次牟晓文直接挂了她电话，她想来也快瞒不住了。
这些日子，除了秦荟雅总是来给她找些麻烦外，倒是没什么别的问题。自上次那一次，胥梓辰待她到真的像是办公助理一样。苏湛也是时不时的过来看她，但她在没敢让苏湛来过公司。头发也时不时的剪剪，维持着现在的发型。
这样平淡寻常的日子，言黙几乎都以为可以这样过一生了，其实不错呀，工资很高，房租很便宜，完全可以抵消秦荟雅给她身上造成的大大小小的伤害。
如果牟晓文没有一个电话只说一句话就挂了，她真的会觉得很好。牟晓文说，“我在火车站，滚过来接我。”
对此言黙怨念得一塌糊涂！s市四个车站呢！姐姐你不说哪个车站但你至少也接个过电话呀！言黙转了两个车站才在火车站出站口看见搭着手带着个大箱子怒视她的牟晓文。言黙看着她滋滋冒烟的眼睛火气顿时全消了，屁颠屁颠的过去给她提行李，牟晓文冷哼一声，女王的昂首挺胸迈步子，言黙跟着后面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到了家，牟晓文满房子转悠，然后竖了竖眉。言黙乖乖的给她递上一罐饮料，笑得很狗腿的说，“你怎么来了。”
牟晓文把玩着饮料冷笑，“我怎么来了？就是坐牢还能探监吧，你这。”话说着眼还转了一圈，“牢房挺高级吖，以前关男囚的吧。”
言黙被噎得无语，低着坐在旁边玩手指。牟晓文掰开饮料盖说，“说吧。你这是住s市了，还是，出差吖。”牟晓文把出差两字说得意味十足。
言黙看着她这样子是准备不依不饶了，只好上前讨饶，“当初我来的时候，叶伟真是告诉我出差。”
牟晓文重重的饮料放下，“这是废话！你信吖？！”
言黙垂着头，“不信能怎么办。”
牟晓文一时找不到话回，只好端起饮料猛灌下。然后翻过出箱子里的衣服洗澡关上重重的关上卧房不理人。言黙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咂舌，今天洗澡真是，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