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 第五十四章 潜藏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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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电梯惊魂后,她也不怎么饿了,到餐厅简单点些菜,正吃的时候,随意张望地一回头,不料却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一桌不知何时已被人占据,而占据它的人居然是康进跟那个小空姐。

他们并没看见她,这不奇怪,她是背对着他们的,可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却被她一眼就看清楚了。

她回过头来,顿时胃口全无,叫侍者打包结账,准备把剩菜都拿回家喂汉堡。买单后,她拎起打包袋起身,绕过他们那桌走了。她什么也不愿去想,甚至连叹气都懒得去做。康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才不管。可是现在,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折腾下去了。

又一下午的奋斗,终于将三家店面的地址全部确定下来,商定好次日签约交租。

晚上九点她才回家,却发现客厅里有灯光。她换鞋走过去,只见康进正坐在沙发里看文件喝茶。

“你在家!”她斜倚在门框上,抱胸注视着他,冷漠地说。

“我不在家我在哪儿?”他笑着反问。

“你中午干什么去了?”她开门见山。

“中午?”他望着她。

“你中午和谁在一起?”槟榔冷淡地问,在看到他不自然的脸色与明白的眼神后,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槟榔!”康进扔下文件跟着她。

“干吗?”。她的语气相当平静,一丝怒意都没有。

“中午你去‘金凯拉’了?”他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问。

“是啊。”

“你去那儿干什么?”他问出一个特白痴的问题。

槟榔猛地回过身,把他吓一跳。她蹙眉反问:

“你觉得我去金凯拉大酒店是干吗?难道是去跟踪你玩吗?”。

他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槟榔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我现在已经受够你了,我们在一起五年,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花心,受够了你没完没了地换女人,受够了你把追女人当成业余爱好。你的那种特殊喜好让我实在觉得匪夷所思,除了宋金玉,我和江纯你养着两个还不够,还要去朝三暮四。我真的很难理解,你成天去追那些对你欲擒故纵的女人真的就那么有意思吗?”。她的声音始终不愠不火,把包扔在床上,她径直去浴室。

“槟榔!”他拉回她,“你别这样!”

“别这样?”槟榔冷笑,望着他问,“我不这样,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让我给你暖床一句话不说吗?那你去买个多好,干吗非要花那么多钱来买我?”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和女人吃顿饭而已。”他颦眉,与其说是辩解,还不如说是狡辩。反正除了狡辩他也无话可说,并且这种狡辩还是一种带有压迫性语调的狡辩。

“而已?康进,你别把我当傻瓜行吗?你敢说那个当空姐的叶善舞不是你的第四个?你不用跟我解释,如果你认为你这种男人就是喜欢把自己当成大猩猩,喜欢一公好几母的群居生活,而且下辈子都改不了的话,那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母猩猩,我受够了。既然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那么愉快,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对你已经根本没有价值了。”她仰起脸,对他平声说,“你听着,你不是喜欢以追女人为乐吗,那好,我决定和你分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吧。”她说完,盯了他变色的脸半秒,扭头走进浴室。

泡在浴缸里她还忐忑不安,想分手是真的,可是说到底,她的心底还是胆怯的,毕竟心虚。至于康进能不能同意她拿不准,甚至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她的确不想再跟他混在一起了。他太花心,不是一般的花心,他的花心已成为一种乐趣一种习惯。而她,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不再甘心只做一个逆来顺受的情妇,她开始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这只是个念头,可她的确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看着他一个个地换比她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因为在他身边,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是黯淡的。

也许这算是过河拆桥,但毕竟她清白的身子和最好的青春岁月都给了他。曾经,她也对他有过一种奇特的情愫,只是被他的花心斩断了。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作为被救者,她依然很感激他;可作为女人,虽然她认为他很优秀,但从情感上来讲,他早已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了。

沐浴后,她套上睡裙出来,见他正趴在她床上看书。她没理他,冷冰冰地背对着他躺下。这时他放下书,过来抱住她:

“好了,别生气了。我让珠宝店给你做了两套首饰,正在做,做好了会给你送来。”

“别想用首饰来收买我。”她甩开他的手,“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既没地方戴也不缺钱花。”

“是吗?”。他想用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就说,“这么说你已经不需要钱了?那把你的信用卡冻结了怎么样?”

她闻言,火气立刻冒出来,霍地坐起身,瞪着他,怒道:

“你以为你威胁我有用吗?你以为我在乎你的那些信用卡吗?随便你好啦!你也不用冻结,我直接给你交出来,你爱给谁就给谁去好了!想拿钱来压我,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压死我!”

“和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显然意识到自己不善于开玩笑,便搂住她哄她。

“你少和我顾左右言其他!照你这么说,你认为我今天应该心情很好是吧?”她推开他的手。

“我又没这么说!”他无奈地坐着看她,努力想让她消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她是个空姐,在飞机上认识的,那只是逢场作戏。她和你不一样,我没和她住在一起,她什么也不算。”

“什么也不算?就是说你和她只是桃色交易,你没包养她,你是这个意思吧?何必解释得这么复杂?”她嗤笑一声,“可这跟我有关吗?也许我该再对你说一次,我们是情人关系。只有夫妻间才会因为包养花钱多,一夜花钱少来认定包养比一夜更严重。对我来说,不管你是不是包养,只要你和别人上床,在我这里性质都是一样的。逢场作戏?哼!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今天才发现,比起去开公司,你更适合去开青楼连锁店,那种职业更有助于你逢场作戏。”

“槟榔……”他面露不豫之色。

“怎么,不高兴我这么说?好!那我就不说了。”她打断他,平心静气地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康进,我要和你分手,从此以后你爱找谁找谁,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是永远不会和你分手的,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认真而严肃地宣告。

“留我在身边给你当永久免费的吗?”。

“你别总说‘’行不行?一个女孩,你什么都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什么?是再也不会被我发现吧?”

“槟榔!”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就是要和你分手!我们之间结束了!”

“我也告诉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分手?绝对不可能!”

“我就是想分手,我就是要把门锁换掉,你能怎么样?”她盯住他,挑衅地问。

康进闻言,目光随之变得危险,他定定地盯着她的眼:

“除非你现在得到的一切你都不想要了。如果你离开我,我就会把你得到的所有全部收回,到时候你会一无所有。”

“收回?”槟榔冷笑,“你怎么收回?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在我的名下,不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现在都是我的!”

“没错,到目前为止所有东西都在你的名下,甚至我每年给你的存款你也都转账到以你母亲的名义开的账户里。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不过我想让你垮掉还是很容易的,你也不要太低估我。只要我想,对付你的小聪明绰绰有余。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让你的餐厅关门,别看那是你和孟辙合开的。”他用威胁的口吻说,“既然你和我在一起,就要永远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别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你需要的是稳定的生活,而不是天马行空的幻想。”

“我比你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你以为你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我说话我就会怕你吗?”。他的语气激怒了她,“你也不要小看我,就算我现在重新过上一无所有的生活,我也不怕!”

“你当然不怕,我知道你不怕,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你放弃现在的安稳生活去冒险?”

“什么事情?事情就是我不要再过和众多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生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我、对我忠诚、一心一意爱我的男人。”

“好吧,我承认作为男人我不怎么样,但人心不可测,就算你真的找到一个你自认为他爱你的男人,也未必真的就比我好。忠诚?如果忠诚那么容易,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离婚案?”他嘲笑,“最不可靠、最不该被相信的就是感情,因为你那所谓的感情是最脆弱、最禁不起摧毁的。也许到最后,你找到的男人还不如我。”

槟榔瞪着他,不知该反驳什么。两秒之后,她点着头说:

“好!我不反驳你!我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早就对你死心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说完,倒头背对着他躺下。

康进停顿了一下,过来扶住她的肩,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别再争论这个了。消消火,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了。对了,你的车也用很久了,给你换辆车怎么样?买辆保时捷?”

“保时捷?!”她冷笑一声,“你还是去买给别人吧!”

“那给你买套房子怎么样?”他好脾气地追问。

槟榔“腾”地坐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她直勾勾地下床去,打开卧室的门,指向门外:

“出去!我今晚不想看见你!”

“你看你!”他无奈坐起来,“怎么还生气?你别这样好不好?”

“你出不出去?我数三个数,你不出去我出去!”她冷冷地道,“一!二!三——”见他纹丝未动,她转身自己出去。

康进赶紧跟出来拉回她:“槟榔,你别这样!”

槟榔二话不说,甩开他的手,复又进入房间。康进刚要跟着,门板已经对准他合上。要不是他躲得快,门就夹到他了。他从未受过如此难熬的冷战,只好无奈地敲门:

“槟榔!槟榔!”

刚叫了两声,里面的槟榔随手拿起圆桌上的一本杂志扔到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她用语调不高但却冷凝的声音怒道:

“你要是再敲门,你就给我从大门出去!”

那一声撞击把康进吓一跳,听到她声音的同时他刚把手举起来,但没敲下去。呆站了一会儿,他叹口气,到隔壁去了。

槟榔站在室内,抱胸,心烦意乱。

次日上班时她还在想,越想心越乱。偏偏上午还要跟孟辙去和店家签约,下午装修公司派出的装修队陆续到位,槟榔挨个见过,与设计师和总工头商谈过,装修开始。折腾了一天才将这点事定下来,黄昏时回到办公室,她静坐在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你今天怎么了?”孟辙递给她一杯水,问,“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

“没有。”她回神,接过水,喝一口。

“真没事?你的脸色很不好。”

“没事。”她叹口气,放下杯子。

“好吧。现在三家餐厅已经开始装修了,离平安夜还有几个月,时间不太宽裕,所以招聘应该从现在开始着手了。”

“嗯。为了更快一点,后厨的事你和景强商量着来,前场我来调配。老规矩,离开业半个月之前所有人员都要招齐开始培训,后厨的主厨最好提前一个半月到位,和总店熟悉一下。”

“嗯。别的倒没什么,我在想经理,要外聘一个合适的经理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用外聘,我不喜欢空有一堆理论的人。至于经验,别的地方的经验用到我们这里来也未必会合适。我们的餐厅要有我们自己的模式,这种模式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分店的经理人我打算让小玲和陶然来担任,他们跟了我们三年,处事方式和组织能力有目共睹。在开业前的这段时间,我会亲自带他们完成从装修一直到开业的整个过程,并且会尽快教他们上岗。经验有了,至于理论一学就会,可以去读夜校。至于第三个人,我还没想好,所以暂时我去管理。等找到合适的人,我就退出来。在我不在期间,总店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以后就别再上班时间出去按摩了。”

“小玲我倒不担心,她学过管理。关键是陶然,他行吗?他可是从里面出来的,万一到时候……”

“这两年我一直在观察他,他人缘很好、为人和气、孝顺、不乱花钱、没有不良嗜好。他进去时才十几岁,荷尔蒙升高时,年轻气盛打群架很正常,虽然打成重伤是有点狠,但他现在已经二十八九了,不会再做那么蠢的事了。他是进去过,但只是失足,不是个**。我知道他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好好工作。”

“你连他孝不孝顺都知道?”

“我知道这间餐厅所有人员的家庭状况和性格特点。”

“是吗?那好吧,反正这些都是你负责的。不过你确定一个服务生适合去管理一家餐厅吗?”。

“我不是说理论基础可以去学嘛。再说管理的根本其实就是管理人与人的合作,所以经理人一定要果断、干练、反应力强,最重要的是要诚实、人品和人缘都要好。他们两个对前三项还算符合,当初小玲和陶然争做领班时,我也考过他们这些,都还算过关,以后我也会继续考核。至于后三样,关键就是后三样,他们更不会有问题。而且我相信,做过服务生的人对管理服务生是非常有经验的。再说不行可以下岗。但就现在来说,找他们,总比招一个根本不知底细的人强。至于理论,我和你开餐厅三年,也没听过你哪天突然对我背你上大学时念过的课本。我们又不是招聘律师,还需要背书。”

“好,我说不过你。那这个我就不管了,全交给你。不过,你说你也出去管分店,你想把这儿全扔给我?”

“这也是你的餐厅,你当然要管。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就会回来,在那之前会有新领班帮你。而且如果我不在这儿,你可以更充分地以你很忙为由拒绝相亲。”

“这倒是。”孟辙点头。

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推开,小柔背着书包笑嘻嘻地走进来:

“阿姨!孟叔叔!”

“小柔,”槟榔伸手将她搂过来,拿下她的书包,“放学了?今天过得好吗?”。

“好!阿姨,从明天开始我要放暑假了。”

“是吗?”。槟榔微笑。

“所以从明天起我就可以天天来跟着你了。”

“小麻雀,你阿姨最近很忙,要到处走,你想跟她去哪儿啊?”孟辙捏她的小脸蛋,笑问。

“我哪儿都去!阿姨去哪儿我去哪儿!”小柔抱住槟榔说。

“你就那么喜欢阿姨吗?”。他问。

“嗯!”小柔点头,笑出两个小酒窝。

“你看,她一笑俩酒窝,你一笑也俩酒窝,你们两个还真像。”孟辙惊奇地发现。

“是吗?阿姨也有酒窝吗?”。小柔仰起脸看向槟榔,槟榔微笑,果然露出两个酒窝,“真的耶!阿姨也有酒窝呢!”她用小小的手指头指着她的脸颊说。

槟榔含笑握住她的手,这时门又被推开,孟太太从外面进来,孟辙头皮发麻地问:

“妈,你又来干吗?”。

“当然是来找你!”孟太太没好气地说,低头看到小柔,立刻喜爱地蹲下来,“哟,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

小柔怯怯地盯着她,但已不再像从前那样不说话,而是学会了主动打招呼,虽然还有点认生:“阿姨!”

“不是阿姨,是女乃女乃。”孟辙纠正,“她是叔叔的妈。”

孟太太把小柔抱起来,笑道:

“这孩子太可爱了!像个小女圭女圭!谁的孩子?”

“朋友的,我们帮着照顾一会儿。”孟辙回答。

“是吗?你朋友的孩子?”孟太太盯着儿子,“你朋友都有孩子了,你到现在还不给我结婚!”她放下小柔,从手袋里拿出钱塞进她手里,笑道,“宝贝儿,拿着买好吃的。”然后没好气地揪住孟辙,“你跟我走!”还歉意地对槟榔笑说,“不好意思,槟榔,我找孟辙有点事。”如今她称呼槟榔”已由“苏小姐”改为直呼其名,似乎更近一层。

孟辙被母亲生拉硬拽出去,小柔不解地问:

“阿姨,那是孟叔叔的妈妈吗?他们去干吗?”。

“他们有事。”她笑答,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康爵的来电,她接听,“喂。”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七点钟开完会,然后到别墅等你,我买好吃的过去。”

“我和小柔在一起。”

“那你带她一起来吧。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也太敷衍了吧。”

“我最近又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一样。”

“没胃口?那吃小馄饨怎么样?再买一只你喜欢的香酥鸡,然后再给你买几块年糕,都是你爱吃的。”

“太多了吧?”

“你可以挑着吃。麻辣烫要不要?”他笑问。

“要!”她笑答。

“好,那就这样,你没事先回别墅去等我。我要开会,挂了!”他说完,挂断电话。

“爸爸说晚上要跟我们一起吃饭,你乖乖地坐着干点什么,等阿姨收拾完我们就走。”槟榔对小柔说,小柔噙笑点头。

八点钟,康爵回家,车刚进院子,就看到汉堡和路虎正在玩闹。他将车入库,提着外卖进门,小柔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站在这儿?”他讶异地问。

“阿姨要我来接你,给你开门。”小柔诚实作答。

康爵笑了,模模她的头问:“阿姨呢?”

“在楼上洗澡。”

“是吗?我买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康爵笑说,带女儿到餐厅去,把晚餐放在桌上,让管家用餐具装好。

“哇!是麻辣烫!”小柔盯着餐桌低叹。

“怎么,你也喜欢吃麻辣烫?”

“是啊!”小柔扬起美美的笑容,“我和阿姨一起吃过,阿姨喜欢吃,我也喜欢吃!”

“那等下你和阿姨一起吃吧。”没想到女儿的口味居然和槟榔一样,这大概就是相处久了的结果。

槟榔洗完澡下楼,却并未更衣,只是裹着一件月白色的睡袍,倒比盛装时多了一份自然清新。康爵过去,顺着她的香味搂住她的腰,鼻尖探进她的颈窝,笑道:

“真香!”

“别闹,有孩子在!”她推开他。

“怎么这么早就穿上睡衣了?”他笑问。

“我今天很累,在外面呆了一天,现在就想躺着。”

“好,吃完了你就去躺着。”康爵说,帮她拉开椅子,“小柔说她也喜欢吃麻辣烫,你还带她去吃过麻辣烫?”

“都吃过好几次了。”槟榔把一半麻辣烫分给小柔,“小柔很喜欢吃辣的。”

“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像你了?”

“像我不好吗?难道要像你?”她反问。

“像我有什么不好?!”他不满地说。

槟榔“哧”地笑了,夹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又给小柔夹一块。他吃着馄饨,问:

“分店开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装修了,打算平安夜开业,所以要尽量抓紧。我要经常去看装修进度,还要把人都招齐了训好了。”

“离圣诞节没多久了,这么辛苦?!”

“等开业之后我打算去管理分店,等分店上了轨道我再回去。”

“是吗?那更好,你最好找离我公司近的地方去调职,那样我就可以天天去看你。”

“天天看我?”槟榔笑道,“那你干脆把我放在你身边,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不是更好?”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来给我当秘书,我保证好吃好喝供着你,绝不会像孟辙那样使唤你。”

“算了!那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怎么没有?无论怎么看你,你都非常有美感!”他嘻嘻笑着向她靠近,说道。

她推开他,扑哧一笑:“花言巧语!”

他笑笑,说:“对了,上次请matthew他们吃晚饭,明天是星期天,karen回请我们。晚上六点,请我们去她家吃饭。”

“回请?说请我们两个了吗?”。

“当然说了。上次我们请客,这次回请当然要我们一起去。”

“那要不要也带上小柔?”

“小柔?”康爵微怔,望向女儿,小柔正看着他。

“matthew不会不知道你有女儿吧,你们不是朋友吗?”。

“他知道,只是没见过。”

“他们家有两个孩子,我们至少也该带一个去。你总要带她出去见见人,就算她将来不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也会是你的继承人之一,不能一个人不认识。再说karen说vince也是红叶幼儿园的,和小柔在一个幼儿园。小柔,你认识vince吗?”。

“没听过。”小柔摇头。

“应该让小柔去交点新朋友,不能除了去幼儿园就是回家,小时候应该多见人,才不会养成孤僻的性格。”槟榔对康爵说。

“好。”他答应了,“那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

槟榔嫣然一笑,夹菜给他,又抽出纸巾帮小柔擦唇角的油渍。

饭后不能马上睡,她让康爵教小柔弹钢琴,小柔学得很快,弹得也很顺手。到了该上床的时间,她先把孩子哄睡了,这才疲惫地回到房里。他已经洗过澡,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问:

“小柔睡了?”

“嗯。”她爬上床,将自己裹起来。

“累了吧?”他笑着帮她捏肩膀。

“昨晚我向他提分手了。”她望着天花板,忽然说。

“那他怎么说?”康爵愣了愣,手也停了一下,才继续捏,问。

“他说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哈!”康爵冷笑,“那你就告诉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看他还会不会说永远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了还说不可能,那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她没做声,停顿了两秒,低声问:

“康爵,你有想过和我结婚这件事吗?”。

他望着她,迟疑了片刻,指尖滑过她的脸,笑道:

“我当然想过。”

她静默了一秒,忽然“哧”地笑了,说:

“不说这个了,我累了,睡吧。”说着,关掉台灯,闭上眼。

康爵见状,在黑暗里看看她,也跟着躺下,并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槟榔没有挣月兑。

但她知道他没想过,从没想过,因为他迟疑了一秒钟。

对男人来说到底要交往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可以结婚呢?这个问题槟榔没想出答案,她也迷糊了。

翌日傍晚,他们带着小柔去matthew家赴约。

这个举动多少能让她燃起些希望,也能令她高兴和稍稍安心。至少他能光明正大地承认他们的关系,至少他能带她出席朋友的邀约,至少他不避讳让他周边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走出去,她会感觉很安心。

用一瓶红酒作为伴手礼,康爵开车载着娘俩儿来到matthew家。matthew家住在一栋高级住宅里,十楼,四房两厅的跃层,装修精良实用。家里还养了一条腊肠狗。

matthew一家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可康柔的到来也让人意外,康爵只得主动介绍这是他女儿。康柔有些紧张,不过当karen问候她时,她还是扬起美丽的笑容。vince躲在父亲身后,用一双顽皮的眼睛对着她眨啊眨,她却不理他。

晚餐吃得很愉快,所有菜都是karen亲自下厨做的,手艺超凡。槟榔赞美她的厨艺,于是两人在餐桌上讨论起烹饪,karen教给她不少诀窍。康爵和matthew也说了许多过去的事,讲起一些两人上学期间和创业时的趣闻,逗得两位女士哈哈大笑。

而最有意思的莫过于vince,他和康柔坐在一起,一直笑嘻嘻地盯着康柔看,看着看着忽然伸手去揪她的辫子,被他父亲及时制止。康柔模着自己的辫子,狠狠地瞪vince一眼。

一顿饭宾主尽欢,饭后移到客厅,康爵和matthew谈事情,槟榔与karen坐在一起讨论针织等话题,两个孩子则站在角落里和狗玩。不想众人聊得正起劲时,只听角落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便听到vince放声大哭。

大人们急忙赶过去,只见vince捂着脸,看着康柔哭天抹泪。而康柔正狠狠地瞪着他,显然是她把他给打了。

“这是怎么了?”槟榔赶紧问,“小柔,你打vince了?你干吗打他?”

“谁让他掀我裙子!”康柔怒气冲天地说,瞪着vince。

“vince,你怎么这么干?”karen惊呼,教育儿子,“你怎么能掀女孩子的裙子?”

“我只是想看看她里面穿了什么!”vince大哭道,满月复委屈。

大人们啼笑皆非,连忙把两个孩子分开。vince倒是不哭了,不过每当康柔瞪他时,他还是下意识地一躲。

回去的路上,提起这件事康爵还在哈哈笑:

“那个vince,这么小就知道掀女孩的裙子!”

“这叫什么话?怎么,你以前也干过?”槟榔笑问。

“我可没有!不过小柔还挺厉害的,把他给打哭了。”

“是啊。所以我发现小柔很适合去学空手道,我看干脆让她去学学空手道好了。女孩子,学会了一辈子不吃亏。”

“也行,学成了将来就不会受欺负,像飖飖,谁见她都发抖。”

“反正小柔已经放假了,假期也没什么事做,趁现在上课不忙,报几个业余班也能多学点东西。”

“嗯,那你带她去吧,给她找个好老师教她。”

“我知道,放心,我会找最专业的老师教她。”槟榔扭头对后座的小柔说,“小柔,你去学空手道好不好?”

“什么是空手道?”

“就是学完之后任何人都不敢来欺负你的东西。”

“好啊。”小柔点头。

“明天我给你办张信用卡,你总给她买东西,以后刷卡就行了,另外你自己想买什么也可以用。”康爵又对槟榔说。

“好。”她点头。

次日。

晨会结束后,槟榔把佟铃、晓幽、陶然叫到一边:

“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公司计划开三家分店,要三个经理人,所以我会调到其中一家,直到找到合适人选。而另外两家,小玲和陶然准备上任吧。新店一定要赶在平安夜前开业,所以一个月之内,小玲,把你的所有工作全部交接给晓幽。晓幽,今后领班你来做,要好好听小玲告诉你的,然后在这里配合孟先生把餐厅管理好。我是觉得直接让你升职比从外面找人好,你可别小看这个职位。你的职责就是以身作则管理好前场的人,这是个机会。如果你连那些人都管不好,我就把你换掉,明白吗?”。

“明白。”晓幽点头道,“这么说苏小姐,我升职了?”

“如果你能兢兢业业地好好干,也许将来还会有再升职的机会,前提是,你要先把你现在要做的工作全部做好。以后我不在这儿,孟先生那个人很挑剔,如果他对你的工作不满意,你一样得下去,所以小玲教你什么你就要听什么。”

“好,我知道了。”晓幽的头都要点到地下了。

“进去吧。”槟榔说,见她走了,便面向小玲,“刚刚我说的事你都清楚了,尽快让晓幽接替你的位置。升职你和陶然是我的主意,孟先生他不置可否。我觉得大家认识三年,彼此还算熟悉,而且你们两个我一直在观察,还不错,所以开始时期总比外聘那些我不熟悉的人要好。而且你们是从服务生升上去的,怎样去管理服务生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知道管理一家分店需要的是理论和经验,经验我想你们在以往的工作中都会有积累,而且这段时间我会亲自带你们。至于理论上,觉得不够就自己去进修。在开业前的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从监工到准备招聘开始做起,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另外我还有句话要提前说,如果你们将来上任后的季度营业额没有达到标准,超过两个季度你们就下台,我换人,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两人回答。

“所以从今以后,每天上午我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下午你们就去打理你们新店的所有事务,明白吗?”。

“明白。”二人回答。

“好了,去吧。”槟榔说。

两人就转身进去,刚走几步,不想陶然又折了回来,问:

“苏小姐,你真打算升我的职?”

“怎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笑问。

“不是,我一定能管理好,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谢谢你。”

“这只是工作上的调配,我觉得你合适,而且我完全相信你。我这个人虽然看人不是十分准确,但你很诚实,人缘也很好,我觉得你应该适合这个职位。新店离你家不远,时间也很宽裕自由,你有更多的时间去充实自己。给自己多充充电,好好工作,你很有前途。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但只有脚踏实地的人才能成功。好的前途除了需要运气,还要有自身踏实的努力。好好干吧。”

“我会的!”陶然笑答,语气笃定。

“进去吧。”槟榔微微一笑,先进去了。

下午时小柔来了,槟榔带她出去,一口气给她报了三个特长班,分别是钢琴、拉丁舞和空手道。前者可以继续她的内敛,提升她的优雅度,后两者可以增加她的热情与坚强,并综合她的内向性格,让她的性格偏离极度内向,向正常人格发展。

康爵给了槟榔一张信用卡,他似乎完全放心把女儿交给她。

从此,她每天开始游走于培训下属与接孩子放学之间,虽然身份不怎么确定,但她却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事业型妈妈的艰苦。

八月初,气温居高不下。

槟榔的邮箱里收到了雷霆请她去参加游艇派对的邀请,接着飖飖叫她一起去逛街。

“雷霆的派对你去吗?”。飖飖挑着货架上的衣服问。

“不一定。看看吧,有时间我就去。”

“你最近好像很忙。”

“是啊,我们准备同时开三家分店,所以我要盯着三家的装修、三家的招聘,还要管三家的人,争取在平安夜开业。”

“真辛苦!”

槟榔叹口气:“不过我最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什么?”飖飖拿起一条裙子看,问。

“我想去上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飖飖闻言吃了一惊,摇头说:“不怎么样。”

“我成天在一群高材生里混实在很有压力,更何况都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再说我也该去念念书,不然心里没数总是底气不足。”

“那是你心理作用,高学历又不代表一切。我上大学时参与过一件案子,对方杀了八个人,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法学院的法学博士,就因为念书太多,念到心理变态。再说你高中都没念,多少年不碰课本了,不累死才怪。”

“可我还真想拿个文凭,我可不想永远停留在初中毕业。如果我能拿到本科学历,以后做什么都方便。”

“那你想学什么?”

“学管理。”

“嗯。”飖飖想了想,“随便你,反正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折腾早晚会累死。再说你想怎么念?你想插班?”

“这个我还没想好。”

“如果你真想干,回去和康进说一声就行。你可以进雅风学院,那是一间很出名的私立学院,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去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管理系。那是凌老太太退休后创办的,凌家是最大股东,只要康进跟老凌打个招呼就行。”

“是吗?”。

“嗯。或者等你去参加派对时自己和凌冠玉说,凌冠玉也是雅风学院的董事。”

“凌冠玉?”

“就是凌水伊她二哥。他最近刚回国,雷霆这次开派对就是为了给他接风,他们是好朋友。”

“你说他叫什么?”

“凌冠玉啊。”

“凌冠玉?美如冠玉?”

“美如冠玉?”

“你没听过这个成语吗?”。

“没有,我只听过美玉无瑕。美如冠玉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喻男人长得很漂亮,像玉一样。他长得帅吗?”。

“像玉一样?”飖飖哈哈笑,“难怪叫这个名字。他可绝对够得上玉一样,长得又白又帅,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那就行了。如果是个难看的叫这名字,可就糟蹋这个词了。”

“照这么说就对上了。老凌真有意思,给孩子取这种名字。他家两个男孩,老大叫凌玉树,玉树临风。老三叫凌冠玉,美如冠玉。凌冠玉他大姐的名字更好玩,叫凌藏娇,金屋藏娇。也不知道他爸是怎么想的,想让人把他女儿金屋藏娇?‘金屋藏娇‘又不是好词。”

“也没不是好词,这个词最早的出处,汉武帝金屋藏陈阿娇时,陈阿娇可是他的原配。老凌还真有才,依我看,凌水伊的名字也很特别,‘秋水伊人’。大概是她爸想让将来的某个人把他女儿当成‘秋水伊人‘,所以才会取这个名字。”

“得了,哪有那么诗情画意?依我说就是因为她长得扁扁的像睡衣,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据说她小时候的外号就是‘睡衣’,现在的粉丝团也叫‘睡衣’,我看她这辈子也只能和睡衣形影不离了。‘凌水伊的睡衣’,她应该用这个写首歌。”

“我看应该用你写首歌!”飖飖的话音刚落,背后一个发怒的声音嚷道。

两人回头,只见凌水伊还真就出现在她们背后,怒目而视。而站在她身边的则是一名更为美丽的女子——聂赏冬。

“康飖,背后说人家坏话,不要脸!”凌水伊怒道。

“我当着你也能说,我是在阐述事实,你不是‘睡衣’吗?你身材不扁吗?你穿衣服从来不用垫胸吗?”。

“你……”

“这么久没见,gloria还是这么牙尖嘴利。”聂赏冬轻笑。

“是好久没见,”飖飖冷笑,“你忽然跑回这边来干什么?”

“哦,我在这边的律师事务所很快就要开张了。”

“在这边开事务所?怎么,纽约呆不下去了?”

聂赏冬“哧”地笑了:“如果你哪天不想做设计师了,要回纽约重新发展旧业,我可以帮你介绍。”

“就算我什么都干不了,我也不会去和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律师败类同流合污。”飖飖讥诮,“看来你是打算在这儿长住下去,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还不少,给你个免费忠告,在这儿可别太张扬。”她冷冷地说完,拉起槟榔,走出商店。

“真是个贱货!”凌水伊狠狠地骂道。

聂赏冬脸色刷白,咬着嘴唇怒火中烧,过了一会儿,才问:

“你认识她身边那个女的吗?”。

“你说苏槟榔?她们是两个贱货凑一起去了!那是康进的情妇,靠给人当情妇发点横财。”

“康进的情妇?”聂赏冬蹙眉,“她不是alvin的女朋友吗?”。

“谁说的?”

“她不是吗?”。

“不是啊。怎么,她和alvin在偷情?”凌水伊吃惊地问。

“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和alvin很亲近,以为她是他女朋友。”

“她和所有男人都很亲近。雷霆和孟辙全被她俘虏做了她的好朋友,alvin跟雷霆他们是一个圈子的,肯定也上钩了。”

“你说的‘好朋友’是哪种朋友?”

“应该是普通朋友吧,看样子挺清白的,谁也没抓到把柄。她和孟辙一起开餐厅,成天朝夕相处,孟阿姨经常去看,也没反对过。”

聂赏冬没说话,只是咬咬嘴唇。

彼时,走出店门,槟榔不解地问:

“你怎么说她是律师败类?”

“哼!很多年前,她做律师刚小有名气,一个富商在一次喝醉后了一名在他家做保姆的留学生。当时我派了我那里最好的律师起诉,她作为对方代理律师应诉。几乎所有证据都指控罪名成立,可她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当庭把那个女孩逼到精神崩溃,到最后那个男的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那女孩因为接受不了这个判决而自杀。虽然在那之后sasha就再也不接手这类案子,改为只打经济纠纷官司,但就算是那样,她也间接地害死了一个人。她是个厉害的律师,但只给有钱人打官司,根本没有基本的职业道德。”飖飖回答。

“是吗?”。槟榔更吃惊。

“她是个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让自己赢的人,不管赢的是不是有天理。无论什么事,越有挑战越棘手她越往上冲。我看你要小心。”

槟榔看她一眼,没说话,心里却有更多的不安。

游艇派对。

甲板上灯火通明,绚丽的灯光照得夜晚有如白昼,也让船底的海水波纹更显深沉。

槟榔穿着白色连衣裙去赴宴,身边之所有康爵相随,是因为他执意要来接她。只见一大群人满满地塞在甲板上吃喝玩乐,清一色俊男美女,香水味乱飘,为夜晚增色不少。

“人可真多!”槟榔说。

“头晕吗?”。康爵问。她严重晕船,在法国时他算是见识到了。

“吃了晕船药,应该没事吧。”

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凌水伊忽然来到他们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两人,问:

“你们两个好像总是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吗?”。

“有什么?”槟榔反问。

“我听sasha说,她看见过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

“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

“我们干吗要回答你?”

“因为我很好奇啊。”

槟榔听了,扑哧一笑,望向康爵,道:

“她其实挺可爱的,对吧?”

“我没发现。”他诚实地回答。

她哈哈笑,对凌水伊说:

“我们不想回答你,所以答案你就自己去猜吧。我要到那边去,失陪。”说着,绕过她,要走。

“苏槟榔!”凌水伊在后面叫住她,说,“我非常不喜欢你,你的所作所为我更不喜欢。”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她回过头来,对她说,“而且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让你喜欢我。”说完,走了。

“凌水伊有时候有点不太正常。”康爵跟着槟榔,道。

“我觉得她的性格蛮特别的。”

“是很特别,特别到莫名其妙。”他说,槟榔只是笑。

那一头,雷霆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黑衣男子笑道:

“嘿,他们来了!”招呼着康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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