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灯火 第十九章: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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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上晴没有开车,她知道苏旭有他作为男生起码的尊严,他是不会犯这种关于忌讳的错误的,这是薛上阳提醒她的,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总有一些人是对这方面特别在乎,她不知道苏旭是不是属于这类人,她是宁可一百,不可一个,谨慎为先。天气并没有很配合,放了几朵乌黑乌黑的云在天空的一角,平时鲜艳的树叶黯然失色,皱着一张面容等待华灯初上的时刻一展笑容,那时的热闹是此时千倍万倍抵不上的。城市的街道再也不是他们儿时的天堂,时不时有红色钻进下水道,血肉模糊在交通灯的指示下也迷了路,违反了秩序。一辆辆车以下饺子之势冲上横亘在河上的桥梁,真是壮观无比,直到水泄不通了,才大汗淋漓地破口大骂。

出租车行驶在沥青公路上,浓重的气味扑鼻而来,哪里像明罗镇上的路修了一次又一次,坏了一次又一次,坑坑洼洼的泥水为干净的衣服徒增风霜残年的映像,灰尘铺了一层又一层,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敢妄言什么,只看作是不可违逆的自然现象才免去了万恶的怨念。

“快到了。”薛上晴轻声道,另外也提了提自己被压缩的裙子。司机先生看着漠然的苏旭,无奈地笑了笑,仿佛他知道这种情况似的,而且早已见怪不怪了。出租车走过一架桥,石墩高高拔出水面,它们两两隔水相望,应了苦情的恋人只能在茫茫水中央激荡,老死不碰撞,也许故意为之,也许逼不得已。明向伊看着水面上开过的船,她没有见过这么长的,这么大的浪,至少在明罗镇是没有的,要说见过,那只有在地图上或者电视上。一个转头,两辆车错过的瞬间,桥头的流浪人弹奏起音乐,那音乐似是箫声,转而笛声悠扬。

“这条江叫什么名字?”

“遗爱江。”薛上阳回答着,后视镜里的出租车没有逃出他的眼睛,马上就有答案了,希望那不会令他大失所望。

薛上阳绅士地打开车门将明向伊迎下车,停车场的车五花八门,明向伊从来都记不住那些个标志,什么圈圈叉叉的,她都懒得动脑经去琢磨,还是坐车来的实在,何苦要记住,记住了又不能拥有也是白搭。正欲从通道进入公园的时候,一阵响声传来,原来是薛上阳的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无疑是薛上晴了,明向伊转头看见了苏旭,薛上晴挨他很近,他们亲密无间。

“哥,我们来了。”

“我妹妹薛上晴。”明向伊只是礼貌地笑,她们早就在宁氏见过了,这样出色的气质怎能不令人印象深刻,女人对女人,有时候比男人对女人更上心,至于为什么,可能原因是不尽一致的,除了羡慕,也可能是嫉妒,或者恨。

“表哥,这是你的女朋友吧,这么漂亮,我想二姨肯定会喜欢的。”明向伊话里有话苏旭可是听出来,“唉,某人有了女朋友,就把表妹抛到九霄云外了。”

明向伊真是很在意,毕竟表哥以前只对她好,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可是现在,他要去关心更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而她就变成了一个大功率的电灯泡了。她记得伍川峰经常说要是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无疑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好了,走吧。”薛上阳催促道,他更加确定这表兄妹俩不对劲,从那一次在酒店门口碰到一起走过的三个人,发现苏旭一直走在靠近车辆的一方而把明向伊护在安全的一边,旁边一个他不认识的同行的女生偶尔地偷瞄。想一想一个表哥怎么可能对表妹用那种眼神,这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海洋公园里新奇的动物当然数不胜数,可是明向伊的注意力都被前面走的两人紧紧拽去了,挣月兑不了。薛上阳有时候也说说话,明显心不在焉的明向伊让他也有点烦躁。海洋公园旁边的游泳池是薛上阳的秘密武器,等了几个小时才轮到它上场。

“明向伊,你怎么会认识他?”

“就只准你认识富家女,不准我认识富家男吗?整好,他们还是兄妹俩,你要是有意见,可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啊。”明向伊毫不客气地撒气。

苏旭看了看台阶上坐着的明向伊,还是小时候他们在门前那条没有被污染的河里一起玩水,可她注定是只旱鸭子,从头到尾都没学会游泳,现在她长大了,也发育完成了,可观性那是实打实地好。苏旭说道:“你多想了,薛上晴是我的大学同学,看你的样子,就像一个气急败坏的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我会帮你留意什么高富帅,等你嫁过去,我也跟着享福了。”

明向伊感觉有人在她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真是冷到骨头里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理想?还是说这是他猜的?还是打死不承认,这样才是最好的破解之法,反正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耻的,哪个女人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呢,只不过比较难以实行罢了,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选择就不一样,明向伊挑一挑眉,勉强笑道:“那就谢谢表哥了。”

苏旭再认真不过地撒谎,好像掩饰已经熟能生巧了,以致信手拈来,我希望你嫁的那个人是我啊。明向伊为了尝试新鲜,从弯曲的管道里滑下来,从光明滑进黑暗,从黑暗里看见光亮,扑通滑落水中,顿时就站不起来,水很深。她喝了几口水,才在迷糊中看见一双手伸了过来,她牢牢抓住后被拉了起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是如梦似幻,在这件事上她逞能了,看见薛上晴那么熟练地滑下来,她想自己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事实证明,她差点淹死了。苏旭脖子上的胎记暴露在她的眼底,这一刻黑点变白,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这一切落进薛家兄妹的眼中,他们真的是一对形影不离的“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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