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灯火 第九章:苏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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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晴,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就不后悔吗?”。光子贴着创可贴,被薛上晴叫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当你爱上一个人,就知道付出的时候都是心甘情愿,事后想起来是不会在乎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薛上晴两手十指相交,坐在台阶上看。穿着一向素净的她今天穿了一件红得快要流血的裙子,这是哥哥薛上阳从国外带回来的,上等货色,可是在这个日子里穿着却是形同一件孝衣,祭奠那份惊惶失措但也无限美好的感情。

“上晴,我们俩真的连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呵,光子,我真的很想说一句脏话,丫的条件这么好,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无论是对你的钱还是对你的人好,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何苦这么矫揉造作地唱苦情歌,完了我这个人还这么不领情,我真愧对你,但是我们都是新生人类,洒月兑才是福,所以苏旭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摆月兑我。”薛上晴望望天空飘起几点小雨,像她此刻的心情,只是一场春雨过后就什么也没留下了,还不是钻进了地里,连个尸体都没来得及留恋。

光子看着又一个在爱情的熏陶下成为诗人的女人,他苦笑着,“丫的,我就喜欢你这股外表柔弱,内心剽悍的气场,不过既然丫的心真的容不下我,那我就只好有自知之明地走开,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薛上晴好的。”

“光子,丫的……真心帅!”薛上晴把手用力往光子背上一落,光子笑了。“不过,酒吧的事……”薛上晴还是放心不下他。

“你放心,这是两码事,而且我跟苏旭那混蛋是铁哥们,哪能为了一个不要我的红颜把兄弟给踢了呢。”光子义气磅礴地说,好像刚才侠骨柔情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薛上晴走在校园里,魂不守舍,把每一个经过的人都给撞着了,连声说对不起,她可真委屈,自己失恋了还要逞能去安慰别人。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放不开了,自己真是笨,这种以身试法能在别处用,可对于爱情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鬼怪根本就行不通,它完完全全月兑离食物发展的轨道,只有它足以免俗。

教科书上引经据典,家长里短,为爱生为爱死的大有人在,薛上晴很明显不是第一个,而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羡慕自己的哥哥,在失去了骆舒之后还能泰然处之,每天风貌俱佳上班下班,跟个机器人似的,可是她这个妹妹却不争气,沦为了爱情的俘虏,而且还很享受这种仿佛破处之后血腥且疼痛但也快乐的感觉。这一边的苏旭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同样的黯然伤神,渴望心中的爱人长久居住,还要不死心地期望他或她的她或他能有与自己同样的心情,这样也就够了。

苏旭拿着第一份工资,他考虑着应该买些什么东西,她的生日快到了,他可以把自己忘了,可是关于她的却是细微也不能忘记,因为在乎,所以关注,因为关注,所以了解。

这里的沙尘暴几乎每个月都发作一次。流行感冒来得匆忙,好多出门在外的人都中招了,即使躲在房间里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幸免于难,红着眼眶的苏旭活像一只兔子,而他们寝室现在已经成功培育出六只兔子。

“光子,听说你们寝室的大老爷们都倒在了这次的抗战中,没事吧,你们?”薛上晴来到酒吧,光子跟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打了招呼就过来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这带着病毒的人能随便走吗,别害人害己。”劈头盖脸给他教训了一顿,薛上晴这才善罢甘休。

“靠,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帮你照顾店子,你还这样过河拆桥,不分青红皂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真是天道不公,我是伟大的中华儿女之一,早就吃了解毒的药,坚决拥护祖国的各项工作事业。”光子眼神里有一种不可小觑的力量,有人说过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对国家大事关心不关心,也无论国家对你的想法了解或不了解,他都必须或多或多少知道一点,光子就是其中之一。

“寝室的同志们都决定病不好完全绝对不出门,当然也包括你的苏旭。”说这话的时候光子绝对没有灵活使用他的大脑,薛上晴酝酿好的好心情都不翼而飞了,苦楚取而代之,但光子的话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了。

薛上晴把几盒美国生产的感冒药给光子扔了过去,光子纳闷,“上晴,我要告诉苏旭这是你给的不?”

“你决定吧。”薛上晴心里想着,说不说好像也没有区别不是吗,最多让苏旭觉得自己还没死心,结果两个人都不能舒心,她知道光子是一定会说的,她还渴望着一丝的意外。有时候没日没夜期待着意外的发生,可当意外真的发生时,我们又选择不相信,这就是犯贱。

“苏旭,你说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让人薛上晴这么死心塌地,肝肠寸断的,亏不亏心啊你?”光子把心拆成两半,一般玩三国,一边还跟苏旭勾勾搭搭的,苏旭笑了一笑,“做好事?可能世界真的要维持它的平衡,所以她欠我的她要还,我欠她的我要还,还来还去,到死还还不清的话,又得扯出下辈子,一辈子生,一辈子死,总归是没有终结。”

“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一情圣呢,我得向你学习学习,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光子就是会装疯卖傻,纯情可爱是不会适合形容他的,估计词典也会罢工休息的。

苏旭最喜欢弹的钢琴曲就是《雨的印记》,可是雨下过后真的会留下印记吗,要是这样,是不是我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印记,那个下雨天,他在雨中奔跑回家,然后带着伞出来的时候无数次摔倒在泥坑里,还被碎玻璃刺穿了脚背,他还是坚持到了旧屋,可是哪里还有明向伊的身影,同一条路上他们竟突然也错过了,有人爱指着天喊道:“人定胜天!”可是他们两就是隔着千堵万堵墙,或者是山,挖了隧道,建了天桥,上天入地都是会错过的。

商店里静静躺着一个音乐盒,承载着闻名的上千首钢琴曲,他记得她说钢琴曲很优雅,所以这份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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