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 第二九四章 突如其来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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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巡逻的士兵果然比早些时候少了许多。容成聿去军马处牵了他的马,又命人给我寻了匹乖巧温顺的马。“校场不近,骑马去快些。”容成聿温和地笑着把缰绳递到我手上。

我突然想起在去岐川的路上,容成聿教我骑马的样子。过往一切,历历在目。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淡淡的甜,翻身上马,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

容成聿轻扯缰绳,马扬了扬前蹄,嗒嗒地朝前跑去,我抚了抚马儿的鬃毛,随即赶上。

“不错,骑术精进不少”,我追上之后,容成聿没有转头看我,只淡笑着说。我没有接话,只问:“如今军粮已失,肃郡王的兵马又紧逼城下,你有什么打算?那些粮草总不能白白让他们抢去……还有,没了那些粮草,大军还能支撑多久?若是支撑不下去了,这仗要怎么打?”

容成聿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皇叔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自然也是要还一份大礼给他的。至于这仗该怎么打,我已有了打算,合适的时候再说与你听。”

他既这样说,我便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策马行了月末一炷香的时间,容成聿带我到了一处高台。沿着折转的阶梯登上高台顶端,附近一切尽收眼底。

高台上早已有人在等候,我大致瞧了瞧,全是在议事军帐中见到的那几位。“末将见过聿王爷,见过……”几人作势要行礼,我忙眨了眨眼,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没有再往下说。

“今日操练得如何?”容成聿把马鞭递给一旁的人,负手往前走了几步,俯视着校场中整齐排列的士兵。那位单将军忙上前答话:“回王爷。今日三军将士斗志昂扬,精神饱满,只待一战。”

容成聿没有再问他什么。只凝神望着高台下的士兵,我站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他气势非凡。甚至让我有些无法触及的感觉。那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疏离高贵。

“将士们。你们打仗,不是为了皇上,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为了你们家中的父母妻儿,为了你们的子孙后代。所以。为了你们肩上的责任,秣兵厉马,势必凯旋!”容成聿话音一落,众将士大受鼓舞,整齐地跟着道:“秣兵厉马,势必凯旋!秣兵厉马,势必凯旋!”

容成聿的侧脸是我从没有察觉到的坚毅和果敢,那样的让人信赖,让人可以把身家性命交给他。

一旁的几位将军也受到了这样场面的鼓舞,互相点头。赞口不绝。我已经可以想象,在深入军中的这段日子里,容成聿已经逐步建立了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更是理出了将兵作战的铁则。假以时日。容成聿在军中的影响,一定会达到一个皇帝根本不曾预想到的程度,到那时,他与贤王的储位之争,只会更加残酷。

“开始吧”,容成聿看了单将军一眼,点点头道。单将军忙上前几步,对一众将士道:“演练开始!”此令一下,原本列成方阵的将士在各自队长的命令下拉开了距离,有的排成单行,有的分左两列,过程整齐有序。

很快,分列开的队伍开始了演练的项目。因为人数很多,训练的项目也各有不同。有些是两排将士正面相对,练习肉搏,有些则是以方阵为单位的阵法训练。看上去有些复杂,我一时也弄不清其中的奥妙。

这些复杂的训练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我暗暗猜测,听单将军的意思,在我和容成聿来之前,将士们就已经开始训练了。再加上这一个多时辰,将士们的日常训练,也实在是辛苦。但是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有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将士们在战场上才多了一分生还的可能。

容成聿说的没错,对于这些将士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皇帝如何,不是国家如何,而是自己家中的父老妻小能否安居,自己的生活能否安泰。所以,对他们负责的最好的方式,其一是尽可能的训练他们,让他们尽可能生还,其二,则是用最好的方式带领他们打仗,取得胜利。

我正望着高台下大汗淋漓的将士们唏嘘不已,身后突然传来睿王的声音:“二哥,我来迟了”,我顺势回过头,看到睿王正站在我们身后,身体挺得笔直,不可忽略的是,他面色煞白,嘴唇也干裂的厉害。

容成聿亦回头来看,发现睿王的异状,忙问:“五弟,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便快步上前,关切地扶着他的肩。

睿王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他身边的韩江却急了:“聿王爷,从今儿一早回了营帐,睿王爷就觉得身体不适了。小的本想向您汇报,请军医来瞧一下,可睿王爷他就是不肯,非说睡一下便会好。结果从上午睡下就一直昏迷着发低烧,一直到刚才才醒,醒了一问小的时辰,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校场来。这样一路颠簸,脸色就更差了!”

睿王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

我心里自是急得不得了,容成聿同样面色焦急:“不必多说了,命人牵一辆马车过来,速速带睿王回军营,让军医好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容成聿的声音,显然也是有些火了,身边的那些人哪敢耽搁,飞快地跑下高台去找马车。

睿王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还不断的轻声咳嗽着,容成聿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额际,惊讶道:“这么烫!韩江,睿王发热到这个程度,你怎还让他到校场来!”睿王却摇着头勉强说着:“二哥,不怪他,是我硬要来。视察校场练兵是如何鼓舞士气的事,我心里清楚,怎好不来。”

方才那人很快便回来了:“聿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他话还没说完,容成聿已扶着睿王往下走,竟是不让他人插手。我跟在后头,自知帮不上忙,却总归是放心不下。

扶着睿王上了马车,容成聿亦进了马车,我想了想,也跟着进去。马车摇摇晃晃,我总觉得它走得那样慢。睿王月兑力地倚在车壁上,面色已由煞白变作了微红,咳嗽声始终没有断过。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赶回了兵营。

我们刚一下马车,便看到韩江等在那里,我本来还有些奇怪他怎么比我们回来的还早,但一瞧见他身边累得厉害的马,便知道他是如何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了。

韩江背起睿王就往营帐里走,容成聿已命人去请军医,我们在睿王塌边没有等多久,军医就已背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我们皆是不懂医术的人,只能退开些让军医忙活,待一番检查后,军医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们一干人到外面说话,我们便随着军医往外走。“睿王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大夫可有办法治好?”容成聿刚一出营帐便问。

军医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地道:“王爷且放心,睿王爷并无大碍,只不过近几日忧思过度,肝火太旺,加上初到永邑有些水土不服,因而发热,喝些理气的汤药,静养一下,很快便会好的。倒是王爷自己,虽说肩上的箭伤不重,但还是不要过多操劳为好,如今天气日益变热,若是不小心些,伤口发了炎,那就又是一桩麻烦事了。”

我听了军医的话,忙往容成聿受伤的地方看,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失仪,便生生又转回头,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此就有劳军医多多费心睿王的病情了”,容成聿客气地道。“王爷放心,老朽这便去给睿王爷煎药,顺便为王爷煎一副活血生肌的药,好让王爷的伤早些恢复。”军医说完便拱了拱手走了。

“睿王爷怎么突然就忧思过度,肝火过旺了?”军医走远后,我忍不住轻声念道了一句。

“还不都是因为你!”韩江突然出声,语气还不怎么客气,吓得我朝后退了半步。“你什么意思?”我问。

韩江别过脸去,神色有些奇怪。“您是大炎的郡主,小的方才一时不慎,冲撞了您,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究竟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急急追问。

韩江犹豫了一下,才说:“郡主那日被劫后,睿王爷一直十分担忧,恨自己当时没能救你,更是担心你的处境。好不容易你活着回来了,睿王爷一向很少笑,看到你没事却笑得那样开心……今天议事结束后,睿王爷本是心情很好地去帐中找你,可刚到了聿王爷帐外,也不知听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很恍惚,接着就病倒了。”

这么说……睿王是听到我和容成聿的那些玩笑话了……我……我从没想过自己对睿王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在我看来,他是人情寡淡的人,那些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对他来讲其实根本就不重要。我也以为……那些过往,他和我一样,早就放下了,却没想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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