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人们从惊讶中慢慢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
“怪不得不想展示,原来在吹牛。”
“哈哈,他想出名想疯了吧!”
“放猎时真是威风,现在怎么弄虚作假来了?”
“你们别说的那么难听,我看赵公子不象吹牛。”
“对,这事蹊跷得很。”
亭子里的官员们,看得也是再清楚不过。
边将军皱着眉头,看向赵博宣的目光,微有疑惑和失望之色。
“陆将军,你怎么看?”他问。
“不好说。”陆将军摇头道。
郭全甫在也亭中。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沉稳态度,目光却是若有所思。
“郭侍郎怎么说?”边将军又转头问郭全甫。
“赵博宣不象沽名钓誉之人,据在下猜测,极有可能是开错了车。”
边将军听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与郭侍郎所见略同。”
这时,院中的赵博宣和司仪,开始查看其他的猎车。可是将所有猎车一一查遍,却连老虎的尾巴也没有找到。
“赵公子,我看还是不要找了吧!”猎场司仪用怀疑且不耐烦的语气道。
赵博宣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在人们怀疑甚至耻笑的目光中,闷闷地坐回到同学中间。
虽然同学都在尽力安慰他,但适才纵情饮酒谈笑的欢乐气氛,却因为这次“吹牛”事件,荡然无存了。
“怎样?”院墙外,火光的暗影里,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成了!”答话的是一小厮。他正从梯子上退下来。
那女子便是苏寒汐。
“老虎弄哪去了?”苏寒汐问。
“放心,埋在车下,一时发现不了。”
“那些东西带来了吗?”苏寒汐问。
小厮点点头,把肩上褡裢取下,递给苏寒汐。
苏寒汐打开褡裢,借着微光向里面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塞进小厮手里,“干得不错!”
小厮得了银子又被表扬,很高兴。他为苏寒汐办一件事,得到的银子够他在门外站上半年的了。
就是不懂这位仙女为何要如此捉弄他的夫君,但这和他没关系,他只管办事收钱就是了。
酒楼大院中,仍是一片欢饮笑闹之声。赵博宣“吹牛”事件,被一旬又一旬的酒冲淡,之前热议的放猎夺魁的话题,也退居在其它话题之后,甚至一被提起,便有人想起今日老虎变野鸡这件“奇闻”,笑个不止。
这时,好戏开场了。为这次首猎,猎场特别请了戏班来,为猎者们助酒兴。当然,最重要的,是取悦凉亭中那几位官员。
只听得锣鼓声声,演员们粉墨登场。一亮相,院子里响起一片掌声喝彩声。可一开腔,人们就象被同时点了笑穴一般,全都笑了起来。原来,这出戏唱的是武松打虎。
在人们的笑声中,赵博宣已是怒气腾腾。他几次站起身来想走掉,都被同学按下。
“博宣,别管他们。”东方华道。
“对,咱们喝咱们的。”另一同学说。
赵博宣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拍地一声摔回案上,脸色沉得可怕。他知道,同学虽然安慰他,但没有人真正相信他。安慰,不过是因为同情,而同情,是因为同学。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打到老虎,怎么会变成野鸡。难道,有人偷换了他的老虎?他的目光从席上每个人脸上扫过,却又能发现什么呢?
一腔怒气却无从发泄,赵博宣心里很难受,只是一杯杯地饮酒。忽然想到,宴席已进行多时,苏寒汐却还没有来。
他目光寻遍,也没有看到她。心里冷哼一声,疯女,连你也和我过不去,你留在木屋,只是为了悖逆我,还是等着与人幽会?想到这,他再也坐不下去,霍然起身,大步向院外走去,甚至忘记与同学道别。
刚走到院门,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