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少老公悄悄爱 【005】不要再见姜诚

作者 : 独孤卫

林菀万万没有想到,李彤会真的说出与她心里完全相反的答案。

爱情、婚姻这种事,她一直以为,如果对方问起自己的意见,她总是要劝和不劝分的,而且,会再多加一句恭喜,绝不会说劝对方放弃。

可是,李彤却说了。

林菀向来引以为这个单位最好朋友的李彤,没有一句恭喜,反而泄了她的气!

林菀有那么一瞬地无从回神。

再想开一点,自我解释道:或许,人家是实话实说,也是为了自己好。

可心里再怎么解释,也敌不过冲动上脑,林菀没忍住,多此一举地问了句,“为什么?”

李彤轻叹,“其实,你自己也该明白的,像你说那么好条件的男人,肯定将来都是金砖铺好的,不仅如此,结婚这种事,更是要讲求门当户对,没钱没权的,他们家人看不上,不赞成,这还是轻的,如果嫁过去,全家都给你脸色看的话……,小菀,你觉得,这种日子是你想要的吗?婚姻,不是只有两厢情愿就可以的,那是两家人的群殴,再深厚的爱情,碰到了钢铁一样的亲情,也会被磨得消失殆尽。”

林菀一直觉得,李彤是个细心敏感的女人,今儿听到她说这番话,更是深有感触。

李彤所说的,也一直是她最在意的。

瞧着林菀沉默,李彤似乎过意不去了,干笑了两声,“当然,问题也不一定是如我所说那么严重,我也只不过是建议你,我没发言权的,因为,像我这样的,就铁定碰不到这种事,别听我胡说,你喜欢他就好。”

喜欢?

可她又谈不上是非常喜欢。

林菀弯唇,淡淡地笑了笑,同时悄悄地褪下了无名指上的那枚大钻戒,塞回了衣兜里。

……

李彤没有说错。

饶是林菀嘴里逞强,可她的心确实是在一点点地沉入爱河了。

连她自己都有些心惊于自己的反应。

她会眼巴巴地渴望下班时间的到来。

下班后急冲冲地出了办公室,却又留连在洗手间里,整理衣衫和仪容。

在往军区大门口走去的路上,她会一路心跳如小鹿乱撞,紧张,却期待。

而瞧见了门口等待的某人后,在有意识之前,嘴角已弯起,却又被她后知后觉地强行压下,故意本着一张小脸,慢吞吞地走过去。

姜某人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表情相迎,只要她来了,那就是最大的愉悦。

在林菀走近的那一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她捞进怀里,“呦,我们家小菀下班啦,累不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姜诚的声音,在林菀的耳里蒙蒙的,很不真实,因为自己的心跳完全盖住了他声音的频率。

林菀不得不承认,自己完了。

在被前一任男友抛弃了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她可能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喜欢,只是喜欢。

这是她所能容忍的极限。

她不想做一个对爱情太过随意的女人。

“发什么呆呢?不想一起吃饭的话,你可以拒绝的。”姜诚说得小心翼翼,也带着那么点失望。

林菀抬头,回他一个微笑。“一起吃吧。”

姜诚瞳孔一缩,冷不防地缩紧双臂,又把她紧困在怀里。

那抹笑!

一如他初遇她时的那抹笑!

他怀念了六年,六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对着他,只是他一个人,这么笑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

姜诚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林菀轻轻推搡他,“姜诚,这里是单位,别太张扬,成么?”

成,当然成!

奔着那笑容,姜诚也会言听计从。

他松开她,替她开了车门。

林菀在即将迈进副驾驶座的那一刻,不期然地瞧见阳嫣和苏文两个人双双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正死盯着她呢。

前者眼里有怨愤,后者眼里有讥讽。

阳嫣看向姜诚,“姜诚哥,送我一程吧。”

姜诚冷着脸拒绝,“我有事,不方便,你去找乔嘉吧。”这种时候,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还在办公室逗留的乔某人打了个喷嚏。)

而苏文本人,是不敢得罪姜诚的,但有阳大千金在身边,他升起了为美色打抱不平的错误决定,想着就算惹火姜诚了,阳嫣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吧,毕竟,他也是为了她出气的。

而阳嫣的背景和姜诚,那是不相伯仲。

所以,自己得罪一个,守着一个,持平,没什么亏的。

于是,他模了模才拆了绷带的头,“哎呦,我这头啊,就经不起刺激,看见让人愤愤难平的事,就会疼,阳大千金,我先走了啊。”说着,又一脸鄙夷地看了林菀一眼。

就那一眼,果然让姜诚火了,抡了拳头就要过去。

林菀似乎有先知地抓住了他的手,怕是拦不住他似的,干脆双手挽住他的手臂。

她也不想跟苏文较劲的,可今儿守着姜诚在一旁,大有狐假虎威的恶劣意味,难得林菀也会想要“仗势欺人”一把,再加上苏文那轻蔑一眼,也确实刺中了她心中的一个禁区,“苏文,什么事刺激你了?我和我未婚夫一起拉手、拥抱、坐车、吃饭什么的,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谁家要愤愤那真是吃饱了撑的。——亲爱的,咱们上车吃饭去,别理他,这人的头被砸过。”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姜诚说的。

言外之意,苏某人的精神正常与否,还有待考证。

苏文憋红了脸,“嗳,林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苏某人的后半句话,在姜诚的冷眸一扫下,给吞回了肚子里。

而阳嫣瞅着林、姜二人上车,恨恨地跺了跺脚,瞪了苏文一眼,“都怪你,没事惹火姜诚哥干什么?你惹得起他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现在他们两个走了吧,真实的,你的头被砸过,没好的话,就在家继续呆两天,别跑单位来穷蹦跶。”

“你……”苏文气得咬牙切齿,“我他妈惹火姜诚,都是为了谁啊?……不识好歹的女人,早晚你会落在我手里!”

这话,苏文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可行动呢?

没有行动,也无从行动。

这男人和女人要想促成某种关系,往往少不了酒这种媒介,现在机会没来,可再过一阵子的年会上,那便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幸运的话,或许可以一击擒俩,也说不定。

……

姜诚开着车,一路回味之前林菀上车前的那段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喷笑了。

林菀瞅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打心里地是揪在一起,“嗳,开车的时候,能专心点么。”

不是她不放心他的技术,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能乐成那样?

姜诚听了她的话,干脆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边,抵着头在那低笑。

林菀那女人对着他喊亲爱的,杵着他的面向外人承认他是她的未婚夫,他能不高兴么?再加上这小女人伶牙俐齿骂人的那段话……

“其实,你也一身是刺啊。”

“什么?”

“没什么,嗳,小菀,上周你用花瓶砸伤的,是不是就刚刚那人的头啊。”

“……是。”林菀心虚,这一不堪过往,该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不良记录了吧。

姜诚啧啧嘴,“你还真是挺不知道反悔的。”

“……”

林菀也不想的,她不轻易动怒,可现在有点奇怪的是,但凡有人瞧着她和姜诚走在一起不顺眼的时候,她会比那个人更不顺眼。

不就是不那么门当户对了。

可他就是缠上了她,而她也愿意跟他走在一起了。

又能怎样?

这就像是成了她心里不可碰触的一块伤,时刻提醒着她是个单亲孩子的事实,提醒着她曾被父亲抛弃的事实。

门当户对!

完全成了她心底里一个新的忌讳。

姜诚是无从体会的,他支着头回味了半响,又失笑出声。

“不过,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这样的你呢,真的很喜欢!”姜诚说着,换了个手把握方向盘,而右手则伸出,直奔林菀的后脑袭来,“小菀,喜欢地忍不住了,让我亲一下吧。”

“姜诚!”林菀红着脸,打掉了他的手。

而就那一下,让姜诚瞧见了她手上的大钻戒。

她真戴着!

这一发现,让姜诚心情大好,他顺势抓住她的左手,将戴着戒指的那根无名指,径自扯到唇边,轻轻啃噬。

林菀只觉指尖的酥麻,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想要抽回,却撼动不了自己身侧的男人,她低声求着,“别……姜诚,小心开车。”

柔软的声线,让姜诚心里一颤,他直接将她的那根纤细的无名指放入口中,狠狠一咬,“小菀,别在车上勾引我,否则,我可能下一秒就在路边停下来,至于停下来干什么,你懂的。”

“你……”

她……她哪有勾引他,是他在……

颠倒是非的男人!

姜诚终于把玩够了,放开了她。

林菀急忙把手交叠身前,手指湿漉漉的,都是某人的口水,让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侧眼看去,姜某人嘴角噙着笑,心情爽得很。

林菀怒了,抬手对着他的一身军装抹去了无名指上的湿润,羞愤地低斥一句,“你还笑!”

姜诚是觉得,自己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能不乐么。

“小菀,让我不笑也可以,但是今晚,吃了饭送你回去后,那吻别是少不了的。”

“少来。”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就亲一下。”

“不行。”

“一下也不行?”

“……不行。”

“那我强吻。”

“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姜诚笑开了,要不是他厚脸皮,现在也不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坐在他的身侧,当他的未婚妻。

“好,你没拒绝,就当你愿意了,……嗯,强吻。”

林菀无语。

其实,哪次用强的时候,她能拒绝地了?

……

唇舌的释放,让姜诚心满意足。

直到听着怀里的小女人低吟求饶,两只小手不停敲打他的后背,他才放开了她。

借着路灯一瞅,那小女人的嘴唇都被自己吸肿了。

姜诚想,自己果然挺暴力的,可仅仅一个吻,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食髓知味的他,每一次拥她在怀,都无可避免地想着那两次的月兑轨,什么时候才能为所欲为?不再只是看着、想着,却吃不到。

“小菀。”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畔,似有若无地碰触,意犹未尽。

“嗯?”

“跟你妈妈说了吗?”

林菀迷蒙的眼睛变得清明,“……还没。”

姜诚有点失落,“我不管,后天一定要跟我去领结婚证。”

后天?真快。

林菀没吭声。

姜诚张口,直接咬住她的耳垂,“后天,听清了么?”

林菀吃痛,小声地应了句,“……好。”

姜诚满意了,亲了下她细腻的脸颊,“乖,要不,再奖励你一个吻吧。”

林菀一个激灵,后退两步掩住了唇。

再亲一次,她以后都别想吃饭、说话了!

姜诚没再用强,目送着她进了家门。

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他始终是主动的一方,而她……

就像是个陀螺,需要他强迫地抽打几次,她才会听话地按他的意愿旋转。

始终只是自己在努力,姜诚也会觉得累,可走到这一步,已是很大的成功,他不愿功亏一篑,更不想得而复失。

他也相信,她总会有爱上他的一天,总会有的。

……

这晚,林菀还没有开口,母亲已经笑眯眯地说了她要说的话题。

“小菀,呦,这嘴是怎么了?”

林菀掩饰了下,“呃,我吃了红辣椒。”

林母偷笑,“你这孩子,送你回来的,是姜诚吧?你俩在路灯旁干了什么,刚刚我通过窗户,都看见啦。”

都看见了?

“咳咳……”林菀佯装换上居家服,“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不知道?我的女儿,可不是随便被男孩子碰的,他亲了你,就要负责任!——不过,我觉得,姜诚应该是巴不得对你负责的吧。”同样,林母也巴不得姜某人把自己的女儿给娶走,她对姜某人印象可是好得很。

既然话题说到这里,林菀顺水推舟,“嗯,妈,他……向我求婚了。”说着,林菀伸出左手,晃了晃。

那明显的一钻戒,林母自然是瞧见了,喜上眉梢,“求婚了,哎呦呦,好!安排一下,过几天见见双方家长吧。”

又是见家长。

林菀害怕走这个流程。

“那个,姜诚说,想要后天先把证领了。”

“证?”

“结婚证。”

黄吟秋诧异地“啊”了声,“这么着急啊。”

林菀也觉得,姜诚是着急地过火了,难道是因为那方面的需求积压太久,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压下,行流氓之事?

林菀甩甩头,抛开这些少儿不宜的思想,“妈,你怎么看?”

黄吟秋有时也是随性而至,她一拍桌子,竟然许了,“行,先把证领了也好,像姜诚这么好的孩子,赶紧套牢了,安心。”

林菀嘴角抽搐,这真是一场互相栓套的游戏,姜诚巴不得赶紧圈住她,而母亲则又巴巴地要铐住姜诚……

只不过,“妈,你都不知道,其实姜诚他是……”他是姜恒雷的儿子!

黄吟秋已经从手机里翻阅黄历了,心不在焉地敷衍女儿,“是什么?他挺好的,人又长得好,对你更是好得没话说,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别再惦记什么莫逸,还有那个姜家的少爷了,啊。”

林菀沉默了。

由着母亲自言自语地说着,哪天是办喜事的好日子,哪里地段的房子教育好,哪个区的学校更利于下一代的培养……

总之,母亲越扯越远,而林菀的心则一点点变凉。

她没说出姜诚的身份。

因为她存有私心地,和姜诚有了共同的打算。——先斩后奏。

关于这一点,她也不甚理解。

或许,有了雏鸟情节那一层,自己当真就已经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了,也说不定。

也或许,她只是像母亲一样,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也找不到像姜诚那样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了……

林菀由着母亲去了。

她回到房间,悄悄给姜诚发了条短信。——“我已经说了。”

要是以往,姜诚早兴奋地回她短信了。

可是此时,姜诚顾不上,甚至都没要瞧见手机上那忽闪忽闪的信息。

因为……

因为,姜爷爷来了。

在他哼着小调,迈进家门后,就发觉氛围不对劲。

姜家爷爷坐在沙发上,握着她的龙头拐杖,当了一辈子的兵,年过七十,还是坐在哪里都挺直着腰板。

姜恒雷坐在父亲的对面,同样一脸沉重。

屋里没有别人,听佣人们说,母亲和小雅外出逛街,还没回。

当然,这也可能是姜家爷爷诚心支走闲杂人,就等着姜诚的回归。

瞅着姜诚进了门,姜爷爷只斜扫一眼,便站起身,只说了一句话,便上楼回了自己的卧房。

而那一句话,足以让姜诚全身僵硬,怒不可歇。

——“你自己跟那女娃子了断,别让我出手!”

姜诚不会跟爷爷正面地冲突,可等着姜家爷爷上了楼,他便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凭什么?他凭什么?”

姜恒雷捏了捏鼻梁,“你也别激动,有话慢慢说,这个事,是你不对,你自己连我都不告知一声,就跟林菀求了婚?那么声势浩大的,跟阅兵仪式似的,部队里的战友一个个地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哎呦,阿诚,你可真是出息了,才上任,就动用私权,只是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说出去,不觉得丢人?”

姜诚眉尖都没挑一下,“她值得。”

三个字,也让姜恒雷噎了一下。

“好,好,她值得,真不知道你这份痴情劲是遗传了谁。”姜恒雷耐着性子,试图在儿子和老子间平衡,“阿诚啊,你听我跟你说,现在,你爷爷知道了,他自然也知道那女孩是什么来头,你可得给我稳住了,别乱来。”

姜诚轻哼一声,“爸,什么叫乱来?”

“呃,就是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偷偷领结婚证什么的。”

姜诚没吭气,想着老爹还真是一语中的。

姜恒雷看了眼儿子,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离十,也是,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他的性情?

于是,又一脸严肃地重复一句,“你可别乱来,惹恼了你爷爷,那什么都别想成了!那个林菀……,嗯,这阵子,你就别见她了,我这也是为她好。”

说到这,姜诚憋不住了,也不想瞒着了,“爸,直说了吧,我要跟她结婚、领证,而且,就是近期的事儿。”

“嗐,我说你这孩子,让你悠着点,缓几天,你这么急着干什么?十几年都忍住了,还忍不住这几天?”

姜诚拧眉,哭笑不得看着父亲,父亲到底在说什么?以为他急切地要结婚,就是为了……为了宣泄胜利需求?

“爸,我等不了,我爱她,而且,能够走到这一步,你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不想夜长梦多,我很怕第二天醒来,她就要跟我悔婚。——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你不会懂的。”

姜恒雷恨不能一巴掌抽过去:臭小子,他不懂谁懂?

可是,面对倔强的儿子,只能缓了语气,以柔克刚地来,“行,你说的那些,咱们暂且放在一边,你该知道你爷爷的,他要真是狠了心地拆散你们,你根本无能无力,其实,你也该理解一下他老人家的想法,毕竟,林菀的父母离异,她现在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话未说完,姜诚冷笑,“父母离异?其实,骨子里,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爸你对我的亲生母亲存有一丝愧疚,而选择把我留在身边的话,现在的我,其实就和林菀是同一个身份!”

姜恒雷闻言大怒,“你放肆!听听你自己都说的什么鬼话!”

“难道不是吗?”姜诚轻哼了声,自己的身世,他从来不曾提起,可现在,为了自己所爱的那个女人,他也豁出去了,“好,我们不说我,不说爸你,就说你和妈给我找的相亲对象,——乔桑。其实,那女孩和林菀在身份上又有什么本质区别?不过就是林菀的父亲抛弃了她,而乔叔叔则收留那个私生女,如果我和乔桑结婚,而你则可以顺势利用乔叔叔的权势,可是林菀却没有后台,真要跟我结婚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是不是?”

“啪!”

姜恒雷暴怒,忍无可忍地打了姜诚一巴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姜诚抿紧唇,“我自幼没了母亲,只有你是最亲的人,可如今,我这个最亲的人,却要我放弃我最爱的女人!爸,我也想尊重你,可是,你也要做出让我尊重的事来才行!”

“反了、反了!”姜恒雷剧烈喘息,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终于,停在了姜诚的面前,指着儿子的鼻尖,“好,好!我知道,瞒下去只会让你误会更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不然,你根本无法体会我和你爷爷的苦心!——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去了哪里?她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拐跑她的人,就是林菀的亲舅舅!这个事,你爷爷和我瞒了所有的人,没人知道,她不是病了、不是死了,而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你又知不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笔钱,其实是我当初留给她的私房钱,以及……以及林菀的亲舅舅给我的分手费!——那笔钱,如果是我,我自然不要,可是,你母亲就跪着求我,说当做留给你的最后一点母爱。作为男人,我不能要,可作为父亲,不可能为了自己的颜面,就剥夺了你应该拥有的东西,所以,我才留下了那笔钱,为了让你拿的理所当然,我说,这是你母亲遗留下来的,可其实,那笔钱的每一分一毛,都在嘲笑着我的无能!”

姜诚怔住了。

自己的母亲,原来……

这么说,她还活着,而且,还是林菀的舅母!?

知道父亲现在正在揭自己的伤疤,姜诚终于可以体会到父亲的难处,“爸……”

姜恒雷喘了口气,似乎平复了点情绪,“你要娶林菀是吗,可以,先把我的腿给我治好了,先把你爷爷的腿给还原了!别一个不小心,将来你也落得跟我们一样,二级残废!——不明白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姜家和林菀的母亲黄家,那是两代世仇,你怎么平息,你自己说,你怎么平息?”

姜诚听得有些糊涂,父亲太过激动,以至于很多细节一语带过,可即便如此,已经让姜诚大为震撼。

两代世仇?

到底,又是怎样的仇恨?

绝不会仅仅是自己的母亲跟林菀的舅舅私奔一事,这么简单。

姜恒雷一坐回沙发,掏出雪茄来点上,可因为激动和气恼,拿起打火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姜诚蹙眉,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替他点上。

姜恒雷眯起眼眸,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将往事缓缓道来。

原来,姜家爷爷和黄吟秋的父亲是战友,可在某次战役里,因为陷入混战中,黄父不小心地射偏了子弹,子弹正中在前面冲锋的姜家爷爷的右膝盖骨。

姜家爷爷的右腿废了,别看他现在扶着拐杖走得也很精神,其实,那是假肢。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当时的医疗条件差,西药什么的根本就是天价药品,不可能随便地给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士兵使用,看着姜家爷爷那么痛苦,医生当机立断要截肢,可是当时姜家爷爷的未婚妻却让医生等等,说是愿意再跑跑关系,或许可以搞来特效西药抗生素之类的东西。

那未婚妻,也是姜家爷爷的初恋,为了给他找腿伤的药,半夜大雨天的到处求人,因为着急,路黑地滑地,不小心被车撞死了。

姜家爷爷认为这些悲剧都是给他一枪的黄吟秋父亲的过错。从此,二人便势如水火,无乱黄父怎么来赔礼,姜家爷爷都拒之门外,时间久了,黄父也恼了,干脆老死不相往来。

不想,二十多年后,姜恒雷竟然和黄父的独女黄吟秋相爱,但是很快,像是历史重演一般,在一次军事演习上,姜恒雷的右腿膝盖,也被黄吟秋大哥的流弹误伤。

毫无疑问,姜恒雷和黄吟秋的恋情告吹,又过了两年,姜恒雷的第一个老婆,也就是姜诚的亲生母亲,竟和黄吟秋的二哥私奔……

为了避开姜家,黄二舅拐带姜恒雷的前妻,去了很远的D市生活至今。

总之,姜黄两家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都说右腿膝盖骨的寿命有限,这是姜家一代代的宿命,姜家爷爷不信邪的,可是想不到,到了姜诚这一代,竟然又跟黄吟秋的女儿扯在一起。

姜家爷爷也怕了。

命运这东西,有时似乎不是人力所不能抗拒,可饶是如此,也要奋力一搏,总不可能让姜诚重蹈他父亲的覆车。

“现在,你明白你爷爷为什么那么坚决地要反对了吧,你也该知道,如果你继续你的坚持,将会面对什么。你该庆幸,这一切恩怨,你的几个姑姑并不是知道地很清楚各种细节,可是不知道,不代表这一切不存在!”姜恒雷瞅着默不作声的儿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诚抿抿唇,半响,才低声道,“或许我这么说,是我不孝,可是,我很想公平地说一句,你们身上遭遇的一切,和当时还未出生的我,还有林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因为你们的恩怨,就让我们也一并跟着不幸福?——我不会妥协的!”

说完,姜诚转身离开了。

姜恒雷看着儿子慢慢走上楼梯的背影,轻叹:这小子,怎么和当年他为了黄吟秋而说的话,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命?

……

林菀是第二天一早,才看到了姜诚的回信。

她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以至于到了半夜之后,才给她回复,而那时,她已等到双眼发涩地入了睡。

不过,一大早就收到那样一条短信,却让林菀的心情更好。

——“好,明天上午十点,你请好假,不见不散。——你不来,我就去军区后勤抓你去民政局,听清了么?”

林菀喜欢姜诚的这句新的口头禅。

听清了么?

再配上他特有的清冷语气,有些霸道,带着强势,不过,对于缺乏安全感而需要保护的女人来说,很受用。

一早的心情,影响一天。

林菀觉得所有事看起来都顺极了。

愉悦难耐时,她甚至想要哼唱两声。

李彤也瞧出了她的高昂情绪,“林菀,今儿怎么……容光焕发的?”

林菀弯唇笑笑,喜事是可以跟朋友分享的,虽然,晚上她已经约了馨子和安敏聊这事,可是现在,也不介意再多告知一个。

“李彤,我答应他了。”

“啊,他?”

林菀下意识地模了模兜里的大钻戒,“跟我求婚的那个人。”

“是吗。”李彤想要扬起笑,可是笑容太过僵硬,她干脆把笑容给收拢了,垂了眼眸,“小菀,你真的想好了?”

林菀点头。

“你爱上他了?”

“……现在还没有。”可也只是现在。

林菀知道,自己对姜诚是有好感的,而好感总有一天会变成爱,不管是爱情的爱,还是亲情的爱。

她更知道,自己已没有什么资格再辜负那个人。

李彤听出了林菀的言外之意,顿了顿,又问了声,“那他们家人,都不反对?”

“我不知道,也没想这么多。”这是实话,“我和他约了明天去领证,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你很冲动!”李彤月兑口而出,眉宇间,隐有虑色。

林菀承认,“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着急,可是,这是他想要的。”

算是她欠姜诚的情,只要是他想要的,她会尽力配合,反正……早晚也会走这一步,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形式而已。

李彤无话可说了,深深地看了林菀一眼,竟然直接夺门而去。

临走时,林菀诧异地发现,李彤的眼里,似乎有些湿润……

……

下班后,林菀背着挎包,同时给馨子和安敏去了电,告知了大概到达的时间。

电话挂断时,也是快到军区后勤大门的时候。

林菀一抬眼,就瞅见门口停了两辆黑色奥迪。而等她快要经过的时候,一辆奥迪的后座车门打开了,接着,便是一根拐杖从车里伸出,对着林菀的方向指了指,却没瞧见下来什么人。

在那根拐杖重新又收回车里的同时,之前在车旁守着的两个西装革履保镖似的人便奔着林菀直走过来。

林菀心里一个咯噔,这辈子还真没碰过这种事,情急之下地摁了手机,拨通了快捷键“1”——姜诚的手机号码。

“林小姐,麻烦请上车,我们长官要见你。”

林菀也不知手机拨通了没有,虽然觉得和平年代没什么绑架的事,可面前这些家伙显然来意不善,还是防患于未然地好。

她扬高了声音,“你们长官是谁,我不认识,对不起!”

说着,她就要错开身体,却被一个黑衣男人直接抓住手臂。“林小姐,你还是配合点好,这个事,跟姜诚少爷有关。”

姜诚?

林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懂了即将发生的什么事。

而在她明白的那一刻,她毅然挂断了电话,依稀能听得到,挂断前姜诚穿透话筒传来的焦急唤声,“小菀,小菀——”

没有时间去解释,或许,也不需要跟姜诚多做解释。

曾经某个午夜梦醒时,林菀偶尔也会迷糊地想,如果姜家人瞧不上她的身份呢?

看来,现在就是给她答案的时候了。

……

林菀被带到了一个雅致的茶室。

她没心思喝茶,只是端坐着,偶尔抬起眸子,扫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年过七十却神采奕奕的老人。

老人则悠闲地品着茶,两杯过后,方开了口,“你叫林菀。”

“是。”如果她说不是,他们会不会直接放人?

笑话。

“你是黄吟秋的女儿?”

林菀蹙了蹙眉,“……嗯。”

姜家爷爷放下茶杯,一双满是皱纹的老眼直射向林菀,“明儿你是不是要跟我孙子……也就是姜诚,去领结婚证?”

林菀硬着头皮,“对。”

“呵呵……”老头子突然笑了,似乎听开心,“姜诚,这小子的口风真紧,真打算玩先斩后奏!”

林菀听出门道了,“他没有跟家里说?”

姜家爷爷轻哼了声,“只字未提。”

“那……”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不是?”

林菀自嘲,“以您的身份,没有什么能瞒住您的。”

姜家爷爷眯起眼眸,“这全亏了你身边有个能套出点话的人。”

什么……意思?

林菀想了想,恍然,“李彤?”

姜家爷爷冷笑,“动用了我姜家的人力资源,总要为我们办点事的,这叫做等价交换,当然,也可以当做是报恩!”

林菀想,指不准有什么特别的威胁在里面,她不相信李彤会是那种背叛朋友的人,不说别的,就看在李彤今儿离开时的眼角的那抹湿润。

想起之前李彤的话,林菀明白了,原来,那个丫头早就想暗示她了,暗示她,自己要走的,这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艰苦路程……林菀不怪李彤,一个无权无钱的小姑娘在这个圈子里混,肯定和她一样,身不由己。

姜家爷爷看了看林菀,眼里闪过赞许,“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林菀默认。

姜家爷爷忽而敲了下桌面,身后有个保镖便奉上一个信封,薄薄的,可林菀就是能想象地出,那里面应该是支票之类的东西。

“拿着这个,以后,别再见我们家姜诚了。”

林菀怒了。

以为她年轻,就没自尊么?

还是说,在这些有代沟的长辈们的眼里,年轻人自己的感情和选择,就不值一文?

林菀痛恨。

这老头子怎么不给她一叠现金?

那样的话,她或许可以潇洒地拿出那叠钱,再甩在他的老脸上!

可现在……

对着那信封,林菀一动未动。

对着那信封,林菀一动未动。

姜家爷爷显然误会了,冷笑了声,“怎么,嫌少?”

林菀悄悄握紧了拳,倏地抬眸,鼓起勇气瞪向对面的老头子,“在您眼里,钱是不是万能的?您可以用钱买来一切,甚至包括爱情、尊严、亲情?”

姜家爷爷眯着眼睛看她,半响,来了一句,“你这小姑娘,动起火来,不怒而威的样子,倒是挺像我年轻时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惹了我们家的姜诚,或许我会对你有几分疼惜也说不定,只可惜……,别说这么多,拿了钱,走吧。当然,你要是非犟着脾气不拿,也行,可结果一样,别再见姜诚!”

林菀抿紧唇,僵持总不是结果,她不愿就此放弃,因为那样不仅不尊重她自己,也不尊重姜诚,她总要跟另一个受害人商量一下的。

才想着,门口传来了骚乱声。

“少爷,少爷,你不能进去!”

林菀心里一个咯噔:姜诚?!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门口果然响起姜某人的声音,“小菀,小菀你在不在里面?”

没来由的,林菀心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大石放下了,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可再看一眼面前冷着脸的老头,又坐回原处,淡淡地弯唇笑道,“如果,是姜诚他亲手把那个信封塞给我,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再也不见他!”

话音刚落,姜诚破门而入,气喘吁吁。

姜家爷爷拧紧了白眉,“你来得可真快啊。”

林菀则顺着门口看去,一条通道上呲牙咧嘴地躺着、坐着好几个保镖。

欣慰之余,林菀月复诽:这场面挺血腥,姜诚当初没去混黑社会,可惜了。

再说姜诚一进门,便扑到林菀的面前,抓着她的两只手,“你怎样?没事吧。”

林菀微笑。

姜家爷爷一脸威严,“怎么,你觉得我老人家还会对一个女女圭女圭动粗?在你眼里,就这么看我这个爷爷?”

姜诚确认林菀毫发无损,才拉着她的一只手,将她拉起,拽到身边,同时扭了头,扫了眼桌面上的信封,才看向姜家爷爷,“就冲着您今天的行为,我已经要重新看待您了。还有,爷爷,您硬把她带到她不愿去的地方,那是侵犯人权,是犯法!而且,您没资格要求小菀做任何事,因为,您根本就不是她的什么人,没有权利去左右她的人生!”

说完,他拉着林菀离开。

门口的保镖们排成一排挡着,却被姜家爷爷挥了挥拐杖,让开了。

姜老头眯着老眼看向那渐行渐远的一对年轻男女,忽而轻声冷笑,“小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好,我没资格,可总有个人是有资格的!”

……

姜诚一路拉着林菀走得很快,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似的。

林菀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小跑地跟着,差点踉跄,“姜诚,慢点,慢一点。”

姜诚脸上的表情可怕地很,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一直把林菀拉到军用车里,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后,便定定地看着她,良久。

看得林菀有些发毛,“姜……”

才冒出一个字,姜诚便猛地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里,很紧,紧得林菀近乎窒息。

“姜……姜诚,太紧了。”

姜诚没有放松力气,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时不时地侧脸轻啄她的耳际、脸颊,“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更别动摇,好不好?”

“我……”

不待林菀说完,姜诚便再次截断她的话,“不,别说话,你什么都不要说,更别理会刚刚那个老头子,咱们原计划进行,嗯?明天上午十点,你不许不来,一切都有我呢,嗯?——千万别动摇,千万别……”

林菀哑然失笑。

他……真的就这么紧张她啊。

这种感觉,挺好。

林菀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他坚硬的后背,“姜诚。”

“嗯?”

“我突然觉得,刚刚没拿那信封,有点后悔了。”

姜诚一怔,慢慢放开了她的身体,谨慎地瞅着她的小脸,“……你什么意思?”

林菀微笑,“意思就是,我应该看看那支票上写了多少钱的。”

“然后呢?”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林菀歪头沉思,“然后,就知道我在你爷爷的心里,值多少钱啊。”

“再然后呢?”

“再?”林菀快要忍俊不禁,“再然后,就把那支票撕个粉碎,甩在他的脸上。”是啊,谁说只有现金才可以甩的?

“……”

姜诚眨眨眼,表情挺傻,也挺可爱。

林菀推开了他,笑道,“送我去见馨子她们吧,迟到了这么久,该等急了。”

姜诚慢半拍地退回到驾驶座上,启动引擎,眼睛无聚焦地看了看窗外,而后又落回林菀的脸上。

“小菀。”

“嗯?”

“……你变坏了。”

……

呃,好吧,她变坏了。

林菀摇晃着面前的玻璃杯,想着姜诚那似贬非贬的话,偷笑。

或许,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呢,不然,也不会跟馨子和安敏这两货走得这么近。

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还是变坏点的好。

安敏咬着玻璃酒杯的杯口,桀桀地笑,“小菀,昨儿做什么坏事了?”

林菀回神,“哪有,不知道你说什么。”

安敏挑挑眉,“瞧着你的脸上,写满奸情,跟妹夫睡了?”

一句妹夫,让发呆的馨子骤然回神,“什么?小敏你刚刚说,那老男人跟谁睡了?”

林菀无语。

安敏翻翻白眼,“你的思想是不是被嘉嘉吃了?我在说小菀,问她昨夜是不是跟姜诚行苟且之事了。”

馨子对对手指,“可是,你明明提到‘妹夫’……”

“那姜诚要是娶了小菀,不就是我的‘妹夫’了么?”

“那姜弈那老男人呢?”

“也是‘妹夫’!”

“……”

馨子哑口无言。

林菀同样崩溃。

还真是错乱的关系啊。

半响,二人异口同声,“拜托,你换个词不成么?”

安敏摆摆她的手指头,“不成,我就喜欢‘妹夫’这个词。”

“……”

林菀决定不跟安敏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转而看向馨子,“我明天要去领结婚证,这么大的事,怎么看你没什么反应?”

馨子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能有多大,那不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么,早晚的问题。”

“呃……,没有半点惊喜?”

“没有。”

林菀觉得自己遭到藐视了。

这个决定,可是她打破了心里的种种心魔,排除万难才下的,可在对面这俩女人眼里,怎么就变得这么平淡了?

安敏适时说了句看似很哲理,其实挺废屁的一句话,“领证没什么了不起,等到举办盛世婚礼,那才是惊喜。”

盛世婚礼?

林菀不期待。

就冲着今天姜家爷爷拿钱打发她,只要不发生“盛世战役”,她就千谢万谢了。

碍于怕影响姜诚本人的形象,林菀没有说起姜家爷爷找茬这件事,在她看来,这事已成过眼云烟,摆平了。

倒是馨子,今天看起来无精打采。“小菀,再讲一讲那天侄子求婚的过程吧,我现在需要点幸福泡泡来维系生命!”

林菀抽搐嘴角,那个过程……

已经被她讲了好几次了,她还听不厌啊。

求婚四部曲,钻戒,接送,烛光晚餐,和游乐场包场游。

有了前两样的冲击,林菀觉得,再将游乐城包场的话,太过破费,反正,她已经在坦克的“婬威”下,妥协了,便临时让姜诚取消了游乐城的包场。

那晚只随随便便地吃了顿烛光晚餐,便回了家。

“馨子,真的没什么好讲的,大不了,我把钻戒给你瞅两眼,让你冒两泡,成不?”

说着,林菀的手探入衣兜。

安敏及时阻止了,“停!你低调点,这人多口杂的,别被人给抢了去,不少银子呢。”说完,又看向馨子,看着那丫要死不活的样,安敏早忍不住了,“我说馨子,你也是,是不是养胎呢?瞧你那样,昏昏欲睡的。”

馨子摆摆手,“别给我提‘胎’这个字!我痛恨他!”

“咋啦?”

馨子无语望天,“那个老男人十几年前种下的胎,现在就在我家里!”

安敏恍然,“原来,是前妻的儿子。”

林菀想了想,很冷场地问了句,“那……那个‘胎’是叫你妈,还是阿姨,还是……嗯?”

“嗯你个头!”馨子怒了,火气狂飙,“那小子叫我‘沈馨’!一口一个,娘的,他老爹都没这么叫过我几次!——我要离婚!”

又离?

林菀赶紧阻止,“别!千万别说这话!馨子,为你好,妹夫其实挺忌讳‘离婚’这词的,你悠着点。”

馨子一拍桌子,“悠不了!你们知道今天那小子干了什么缺德事么?他居然拿头孢胶囊里的药粉,搅合了可乐给我养的仓鼠吃!”

“呦,这有营养啊。”安敏举着拇指,“有才!”

“屁!”馨子暴喝。

林菀按下馨子举起的拳头,“咱们文明人,不说脏话。”

馨子扭头对着林菀喷口水,“我那仓鼠一命呜呼啦!死时四脚朝天的,多冤呐。”

林菀、安敏一同附和,“冤、冤,比窦娥都冤!”

馨子磨牙,“前两天,他将我的内裤做成红旗,我硬是没搭理,可今天……,忍无可忍!”

林菀与安敏对视一眼,后者神情自若,前者则深感崩溃:正常人,都会觉得内裤改红旗一事,更让人忍无可忍吧。

馨子说到激愤处,捞起安敏面前的酒杯就要喝,安敏及时按住,指着门口说道,“镇定、镇定!禁你酒的那家伙来了!”

馨子拍开她的手,“少扯,他来了我也要喝!”

“你敢喝!”

低沉的一句呵斥,让三女同时抬头。

林菀干笑:这一次,安敏还真没撒谎。

姜家妹夫夺过馨子手里的酒杯,“很晚了,回家!”说完,对着林菀和安敏略带歉意地点头一笑。

安敏赶紧把馨子给揪起来,“对,封山育林不容易,快回家去。”

林菀扶额:特别场合,安敏倒是挺把自己当长辈。

馨子不依,难得顶撞当家的一次,指着姜弈的鼻子,“回家可以,你赔我的仓鼠,还我的内裤!”

姜弈老脸一红,竟然直接捞起馨子的腰,把她扛在肩头,对着林菀和安敏再抱歉一笑,“先走。”

安敏摆手,“不送。”

瞅着馨子那两只小蹄子踢踏踢踏的,林菀同情,被扛着的滋味不好受,这姜家男人是不是都有这特殊癖好?

直到姜家妹夫扛着馨子消失在酒吧门口,安敏才笑说,“别看妹夫一把年纪的,还挺浪漫。”

林菀沉默,后来一想,自己怎么说,即将是姜家媳妇,那么也该为未来二叔说句公道话,“其实,妹夫……妹夫也不是很老,乍一看,挺像三十刚出头的。”

安敏收了笑,一本正经地,“小菀,这你就错了!”

“呃,哪错了?”

“你不该叫‘妹夫’,而是叫‘二叔’!”

“……”

好吧,林菀承认,她真的错了!

这时,酒吧里的小酒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二位小姐,这是你们的酒。”说着,在安敏面前放了一杯女乃白色的鸡尾酒,——“白色佳人”;又在林菀面前放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蓝色妖姬”。

“是那边的一位先生请二位小姐的。”

林、安二人望去,看见坐在吧台边正向她们举杯的,原来是乔嘉。

安敏看了看那两杯酒,“是不是放错位置了?要不要我和她的调换一下?”

林菀赞同。

小酒吧说,“没错,是那位先生特别指定的。”

安敏挑挑眉,“这孩子的眼光……还真是挺有意思,行,谢谢啊。”

小酒吧退开了。

安敏则抬头,对着吧台边的某男人招招手。

下一秒,乔嘉那厮便跟安敏养的贵妇似的,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在将乔嘉的身影和嘉嘉狗重叠的那一刹,林菀喷了,喷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很不厚道,挺过意不去的,怎么说,乔某人在军区后勤也很照顾她。乔嘉很绅士。

言谈举止,连笑容都分寸得宜,他慢步走来,举着酒杯,神情惬意。

安敏随着他的走近,慢慢眯了眼睛,对着林菀小声地说了句,“我们家嘉嘉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噗——”林菀又喷了。

乔嘉恰好走来,似笑非笑地瞅着林菀,“小菀,似乎对于我的出现,不是很高兴。”

林菀赶紧用纸巾轻拭嘴角,“哪有,坐啊。”

乔嘉不客气地落座,看了眼面前两杯酒,“你们怎么不喝?没有多少酒精浓度的。”

安敏也扫了眼那两杯酒,突如其来地问了句,“为什么?”

没头没脑,连林菀都搞不清楚她在问什么。

乔嘉却笑笑,“感觉,而且,我的感觉很准。”

二人的交谈太过悬乎,林菀不解深意。

就看安敏微微一笑,笑眯了眼睛,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端起“白色佳人”,“我喜欢。”

林菀也举起“蓝色妖姬”,轻抿一口。

乔嘉凑近她的小脸,笑着问了句,“口感如何?”

林菀下意识地后仰了子,才点点头,“清爽。”

坐在对面的安敏讳莫如深地浅浅一笑,“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林菀看着她离席,有时候,这个好友的心思,她根本无从猜透。

安敏很神秘,本人已经神秘,偏偏她还爱装神秘,所以,更显得她神秘。

乔嘉同样目送安敏的背影,清浅笑道,“你的这个朋友,不怀好意。”

“对谁?”

“你。”

林菀一笑置之,“是吗,那也是她的恶作剧而已。”

乔嘉赞同,“确实,她似乎很爱恶作剧。”

难得的,林菀八卦一次,“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乔嘉挑挑眉,“我更喜欢你这样的。”但是,却会为安敏那样的迷惑不已。

林菀摆明不信,权当是他开的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我也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乔嘉失笑,“对了,是不是明天要跟姜诚领结婚证?”

林菀点头。

“很好啊。”乔嘉伸出大手,“恭喜。”

林菀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与他虚晃地交握一下。

“不过,没到明天,一切都还有变数。”乔嘉装深沉,发现林菀求教似的看着他,才继续说道,“今儿上午,姜爷爷找了我,骂了我一顿。”

“他先骂了你?”

林菀的这句反问,已经暗示了姜爷爷找过她的事实。

乔嘉一点不吃惊,“嗯哼,他对我勒令说,不许再管你和姜诚的事。我也确实没打算管了,大家各安天命。不过,小菀。”

“嗯?”

“别动摇,一切跟着姜诚走吧,完全地相信他,不然,他会很辛苦。”乔嘉说这话的时候,很由衷,也很男人。

林菀笑了笑,不置可否,“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回头,你跟安敏说一声。”

乔嘉看着她拿起挎包,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眸,“哦?”

林菀已经站起离席。

因为,她恰好扫见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安敏。

谁说只有安敏不怀好意?

她亦然。

只不过,她的“不怀好意”,不是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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