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大雪纷飞,连续三天三夜的降雪为这个城市套上了银装,即使是北方,这样的大雪也是少见的,街道上行人的步伐比平时快上了不少,谁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外面多待哪怕一分钟。今天的整个城市都显得格外沉闷,似乎知道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叮…呤……”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打破了街道的安静,一个送外卖的青年疾驰着从行人们身边蹿出去,寒风呼啸,惹得周遭行人诅咒声一片。
这青年年龄不大,看起来刚刚20出头,穿得有些破旧,却显得格外精神,他在一栋老旧的平房前停下,左右望了望,把车停好,冲着屋内喊道:“度爷,你的外卖还要不要啊,不要我给隔壁家小白吃了啊!”。
“来了来了!老人家腿脚不好,不要这么急躁嘛!哟,少年,又是你来送外卖啊,还真是勤劳的过分呢,快进来暖和一下吧。”门慢悠悠地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笑呵呵的出现,虽已近耄耋之年,但气色看起来却很好。
青年看着老人略有些不自然的呵呵应了几声,跟着老人进了屋。屋内摆设很乱,到处是各种书籍和草纸,青年轻车熟路的在凌乱的房间内前行,提着外卖盒绕过一摞四库全书之类的大部头,扫开扔了一地的废稿纸,跟着老人向里屋走去。里屋不大,仅能放下一张小床,而此时床板正斜靠在一边,一个地洞出现在青年面前。
青年突然显得有点紧张,看老人已经下去,他犹豫一下,也一头扎下去。
跳下地洞,模着黑走了大约两分钟,青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映入眼帘,大厅同样被各种书籍占据着,这里的书籍量之大简直可以让一般的图书馆汗颜,不过此处的书籍却不是地面上那种文化类书籍,青年自己看到的就有《荷光者》《神圣经验》《推背图详解》《星体投射之意识跃迁》《浅述奥修冥想法》等等,甚至青年还看到一两本在国内被禁止的**。
此时老人已趴在大厅内唯一的桌子上奋笔疾书,桌上一台老旧的液晶电脑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老人的身边靠着一个火炉,跳动的炉火距离这些巨量的书籍不到半米,青年看的心惊肉跳,生怕老人一不小心把自己连同这整个大厅一股脑烧掉。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脸色也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我哪里又自己配的中药,效果很不错,需要我给你拿点吗?”老人混不在意的看了青年一眼。“咳咳!是有点感冒,不过没什么,抗一抗就过去了。”青年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掩饰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把自己看到的两本**捡起来塞进书堆隐蔽处,转移话题道:“度爷,不是告诉你这些敏感书籍要收好的吗?万一被人闯进来乐子可就大了,恩,那个,还有,火炉不要离书本太近,更不要离自己太近!说了多少遍要按时吃饭,呃,你这个时间才叫外卖,一大把年纪……”“啊呀安啦安啦!少年你很罗嗦诶,老人家我在做研究啊,不要吵嘛。再说,除了你,我也没让谁下来过。”
老人头也不抬的摆摆手,示意青年把手上东西放下。“那也不可以这么随意啊!”老人突然抬起头道:“我说阿东啊,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弟子呢?”“诶?怎么突然这么问?”老人挠挠头:“这个啊,就是突然想起来,觉得你小子还不错,应该给个机会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哦!”老人对青年眨眨眼,青年沉默了一下“还是算了吧……我……没您老那么大毅力的。”老人“切”了一声,“那就赶快滚蛋,不要打扰我研究!”阿东咬牙切齿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道:“那我打扰了您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要我自挂东南枝以谢天下吗?”老人一脸认真的抬起头:“少年,你傲娇了……”
“魂淡啊!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青年举起一本书挥舞着,却被老人摆摆手打开,“好了好了,少年,你不用继续送外卖的吗?暖和了就赶紧去吧,不要让客人等太久哦!”青年脸色一变,想起自己还有任务,顿时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叫:“完了完了,老板会发飙的!我的薪水啊!”
老人笑咪咪的对青年的背影招招手:“要元气满满的努力工作哦,少年,去创造奇迹吧!对了,记得把门关上。”青年气急败坏的跑着:“你这个死宅老头,等着瞧!”
“嘛,真是充满活力啊!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呢?而且,最后的机会也不要了呢。”目送着青年消失,老人自言自语的同时脸色变的严肃起来,从身旁的书堆中翻出一份破旧的文献自语道:“这个东西可不能被你看到啊!”说完对着桌上的文稿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比照起来,不时用笔做一些纪录演算,在电脑上敲打一番。
而那奔出门的青年,此时却没有了刚才的急迫,深吸两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对讲机道:“目标,目标已经确认了,你们……不会对他怎么样吧?”没有声音,青年以为对讲机出了问题,摇了摇,突然,平房门被从四面八方冲来的武装人员一脚踢开,一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对青年点点头,领着一队人马当先冲了进去。青年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喂,你们……你们说好的30万,不会食言吧?”“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国家机构,你当我们是街上菜贩子吗?”青年傻笑着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只听背后一声枪响,一个冷漠的声音道:“见不得光的国家机构,跟菜贩子没什么区别!”好了,你们以为是主角的家伙领便当了。
地下大厅内,老人侧耳听了听,叹了口气,又微笑起来自语道:“还真是急躁的少年啊,多等一会都不行吗?”老人拿起外卖吃了一口,又看着手中的盒子摇摇头:“可惜了,多好的少年。”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文献,“还好已经破解完了,嗯,这就离开吧,那个世界,我已经等不及了呢!”苍老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字符堆砌起来,这些字符涵盖了甲骨文,楔形文字,象形文字和古拉丁文字母,甚至还有些根本无法辨认的字符,天知道老人是如何把它们在电脑里打出来的。
武装人员在地洞前停了下来,几个技术人员上前开始检测有无陷阱。“度老先生,到了这个时候,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进来请您?我手下的士兵可不会怜惜您那珍藏的书籍。”中年男子志得意满的朝地洞里喊着,老人手指停顿一瞬,又接着跳跃起来。
见半天没人回答,中年男子有些不高兴:“度元!你是真的执迷不悟吗?你偷盗国家一级机密,私自营建非法地下机构,从事非法研究,甚至勾结国外势力,本来必死无疑,不过念你为国家做了那么多贡献,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把文献安然无恙的送出来,我们会从轻处理!”中年人又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把你研究的成果贡献出来,你不但不会被判刑,说不定还会被升为这个项目的组长,你现在可要考虑好,这样顽抗是什么后果!”
字符的数量并不算多,老人不紧不慢的敲打着键盘,而当最后一个字符被完成的时候,整个城市的电力供应竟中断了一瞬间,这时,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开始一个个消失,一个对话框,突兀的弹出来。
电力的中断让中年人脸色一变,再不顾忌什么,“冲进去!抓活的!”他气急败坏的挥挥手,两边士兵潮水一般涌入地洞。
而此时,老人地下大厅的电脑上,诡异的对话框闪动,昏暗的地下大厅在屏幕的照射下显得阴森恐怖。老人似笑非笑的注视这对话框,上面的内容很单调,只有两个选项,,只是看起来怎么都不协调,原本上方应该还有一段文字的地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被抹去了。
老人得意的笑了笑,“只有这种取巧的方法进入才符合吾辈的身份嘛,觉得生活失去意义什么的,真是逊毙了!”老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把靠在一边的拐杖拽在手里,向门口看去。“那些小伙子们应该来了吧,老人家也该走了呢。”
说话间,地下大厅的门被强行撞开,中年男子带着一队武装人员冲了进来,然而这时已经晚了。老人回头冲他一笑,手指已点在回车键上,同时拐杖回手一拨,火炉被他轻巧地打翻,那些巨量的书籍竟如泼了汽油一般猛地燃烧扩散开来,火焰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无可计数的珍贵书籍被付之一炬,而老人,也在一道白光之中消失不见。
中年男子面色铁青,狠狠朝大厅里扔了两枚手雷,在震天的爆炸声里撤了出去。是夜,此地突然出现大面积坍塌,巨大的天坑吞噬了这里的20户居民,天坑内一片焦黑好似被什么东西烧过。有关专家称,这是地底煤炭自燃的结果,发生概率极低,广大居民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