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赝品而已。”一直都在顾修伦对面默默喝酒的天王景暄突然开口，半抬起来注视顾小小的眼眸里流动着厌恶鄙夷的情绪。
他很讨厌自己。
这是顾小小从景暄的眼神中解读出来的。
印象中，在她还是莫倾城的时候，作为演艺圈地位相当的男女艺人，莫倾城和景暄还是有较多的合作的。从单曲MV到电视剧电影，他们曾经是最佳的荧屏情侣，不知俘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有的人甚至还打电话到两人的经纪公司要求二人假戏真做。因为如此这般种种来往，莫倾城和景暄还是比较熟络的，或者可以称得上是圈中好友的关系。
所以，在她的记忆里，景暄是个极有演戏天分却又沉默寡言，坚硬如铁的男人，鲜少看到他对其他事其他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今天是景暄第一次，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厌恶。
景暄的一句话使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顾修伦倒是怡然自得，景暄也是继续吃菜品酒，只留下独自前来的顾小小，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如何打破着磨人的尴尬。
“谢谢，顾导过奖了。”
顾修伦和景暄都是一愣，都没有料到顾小小会是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要说谢谢？”顾修伦不解地问，他说她是模仿莫倾城很像的三流女星，景暄更是直截了当地把她说成是赝品，这些言辞如果放在别的人身上，稍微有点儿脾气的人，怕是早就已经摔门而去了吧。
顾小小微微一笑，反问顾修伦：“顾导说我模仿莫倾城天后很像，圈内众人皆知莫天后演技非凡，我能模仿到她的十分之一二都是对我这个新人的莫大鼓舞。就因为这些，我难道不应当对顾导说声谢谢吗？”
顾修伦听她说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拍着手掌连连赞叹：“哈哈哈，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女人，好一张利嘴。”
嘴里谦让，但是话里话外却使顾修伦不能再说她什么。她把顾修伦捧得那么高，顾修伦哪里还好意思不给她一分薄面呢？
“你说你想我给你一次出演《鬼妾》的机会？”
“是的。”
顾修伦沉思了一下，指指身旁的景暄：“我们今晚约在这里原本就是要商量《鬼妾》的剧本的，要不你和景暄现场来走一段戏？”
景暄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但是并没有拒绝。在毫无准备，没有任何道具可以借助的情况下，迅速地进入角色，这就是顾修伦给顾小小的考验。
“好的。”顾小小更加没有拒绝的理由，爽快的接受了顾修伦的考验。
“那就第二场戏吧。”
《鬼妾》的第二场戏讲的是鬼妾寂白桐从阴间回到阳世，第一次见到转世的镇国公君以诺。
“预备，Q！”
漏夜里，君以诺倚在梅树下，疲乏地很，便倚靠着身后的老梅微微阖住了眼。夜风乍起，从远处送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寂白桐就在这股奇香里慢慢走来，俯去看沉睡过去的君以诺，漆黑如墨的长发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君以诺的脸庞上，她冰冷的手指拂开长发，在他清俊的脸上摩挲了一下。
眉目含情，嗔怨参半，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最终，却只微微叹了口气，化作清清凉凉的笑语：“国公，妾身回来了。”
“CUT！”
半靠在墙壁上的景暄立即睁开眼，和还没来得及站起的顾小小对视着。
怎么可能？景暄的眼睛里浮起一层疑惑，眼前这个女人在表演的时候，他居然心里涌起了怜惜。她不过是个模仿莫倾城的赝品而已，怎么可能……也使他心动不已。
“顾小小，或许角色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一谈。”顾修伦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看着顾小小的眼神格外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