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涔流水席卷着身体，周身冰冷如雪，莫倾城觉得自己此刻正漂浮在刺骨的河水中，周围是一片寂寂的黑暗，似乎随时都会吞噬她。
嘤嘤……
有婴儿的啼哭声，莫倾城即将涣散殆尽的神智一震，立即睁开眼睛。
面无表情而又有序前进着的人群，他们一个个白纸般的脸色，脚轻轻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向前飘着。
这里是……忘川？
莫倾城惊骇地发现自己也加入了刚刚的人群，她的脚也虚浮在空中，脚边儿是一个未成形的婴儿。
她死了？
她连同她未出世的孩子，死了！
“饮下孟婆汤，前尘尽相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个少妇的跟前，一碗黑汤突如其来的递过来。莫倾城躲闪了一下，看到少妇姿色平庸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虞。
“饮下孟婆汤，前尘尽相忘。”
机械的话一直反复着，莫倾城心底的抵抗也随着少妇毫无波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她木讷地接过碗。
“贱人，就这么想死是吗？”男人粗暴地呼喝声传来，莫倾城的头皮宛如被人生生剥下一般痛楚。她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带离了这片黑暗。
刺目的光线，就如同那个醉鬼头上的灯光。
不足两米的浴缸，满满直到溢出来的冷水，以及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女人仰面躺在被血染红的浴缸里，她的头高高仰起，饱满地如同鲜红樱桃的小嘴半张着，犹如垂死的鱼；一条手臂落在水中，手腕处被刀子割出一道极深的口子，殷红的血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她的另一条手臂悬挂在浴缸外，滴滴答答落下冰凉的水珠儿。一支手机掉落在浴缸边的地上。
“顾小小，你就这么想死是吗？”暴跳如雷的男人瞪着他并不好看的眼睛，一手撕扯着女人长长的秀发，“如果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男人将已经浑身没有力气的女人拽了起来，一手扯住她软绵绵的胳膊，一手摁住她羸弱的头死命往冷水里摁去。
女人呛水，本能地挣扎着。
“你这种三流都算不上的小明星，即使死了，也没有人会深究。”男人看她已经月兑力，一把将她甩到浴缸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男人的衣服。“反正你也是割腕自杀，连现场都这么完美。”
男人残忍地说着，但他的视线仍旧依依不舍地在女人娇美诱人的身体上逡巡着：这么美又这么软弱的女人，他好不容易把她控制在手里，如果她死了，确实是一件不小的损失！
狠狠地盯着这个下贱的女人，男人发现她正眼神茫然地看着浴缸里的水。
这张脸，这个女人，还有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全部都那么陌生。莫倾城心里的惊骇几乎到了极致，反而使她不得不表现平静下来。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做更多的事情，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她没死，她还活着。而且，她必须继续活下去。
“如果，你，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最好，立刻把……我送到医院……”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濒死的女人费力地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上面的“120”已经进入通话状态。
“没有……哪个，自杀的人会拨打120求助，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