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婆婆的鸡毛战争 最新章节 第八章 朝拜问题之二

作者 : 博残阳

我几乎是一路痛哭着冲出伟的家门,从来没有过的,从来没有想到的莫大屈辱,完全阻塞住了我的大脑,我的一切,我感觉我就要崩溃了,完全彻底的崩溃了。我甚至都不会思考,不会思维了,傻了、痴了、呆了一样。

你甚至都不必留心,只悄悄听听别人的故事,访访问问已经成为孩子他**的所有过来人,哪个女青年的初次拜见公婆,那个婆家不是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比迎接外国的贵宾还要隆重热烈万分。独有我怎么了,仅仅因为我没有媒婆的事先通报步步跟随,仅仅因为我没有娘家的七姑八姨地相跟着,定要婆家整出一大桌又一大桌的酒宴,饭后还要塞出无数的红包满意吗?难道就因为这些,就因为所谓的繁文缛节,就因为所谓的大大方方,而我一个人偷偷模模像私奔的一对狗男女吗?本该趾高气昂挑肥拣瘦的我,反倒成了历经顾客商家挑剩下的破烂瓷器破铜烂铁,卖水果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的感觉呢?而婆家却可以在那儿挑挑拣拣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似乎我真的就是没有人想要,没有人想娶的老姑娘“剩女”了。我想不通,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边哭边走,边走边哭,奔腾咆哮的泪水真不亚于当年百年难遇的长江大洪峰了。

“婉婷,婉婷,你等等我,等等我”伟在后面一路紧追着不放,还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我不敢稍有犹豫,我怕我的一时心慈手软,会使我也许就主动缴械投降了,那么我所有的自尊,所有姑娘家家的尊严,必定会被可怜巴巴地踩在脚下,还指着我的遗体说:“这就是没有尊严的下场”虽然我多么依恋我的爱情,多么在意我的他,可是自此以后,神马都化为浮云,一切都与我毫不相干了。拜拜了,我的尚未及时鲜艳开放的爱情之花就这么过早地无声无息地凋谢了;拜拜了,那个夺走了我的初吻,夺走了我的幸福的家伙,真的拜拜了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不同铁道线上应面开来的两辆火车,只有相逢而过的浅浅缘分,想要共同携手,无异于痴人说梦吧。

远远地听得身后“噗通”一声巨响,紧跟着听见有人“哎呀哎呀”痛苦万分的尖叫声。我很是有些担心,生怕就是伟,可是我一向高傲的自尊所受到的史无前例的严重刺激,使我的脚步只稍稍放慢了一点点而,立即又更快地奔跑着,哭泣着,头也不回地扎入县城里老城区那迷宫般曲里拐弯蜿蜒攀爬的老旧巷道深处。

我奔过了一条又一条狭窄的小巷,跑过了一家又一家破烂的房屋,穿过了一片又一片肮脏的垃圾场,终于筋疲力尽地停下了,我再也跑不动了,一厘米也跑不动了。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怒火,这会儿全化作了大口大口的粗气,牛似的呼哧呼哧只喘。长久激烈的跑动,使我的胸口完全仿佛塞了一团团的厚厚棉花一样,总觉着氧气不够用接不着似的。已经极度迟钝的大脑里只有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愤恨:我要亲手把这段孽缘,短暂得还没有来得及及时开出妖艳花朵的感情亲手埋葬,亲自屏蔽掉。不管它曾经带给我多少眼前的快乐,无论它带给我多少意料之外的惊喜,我都要一股脑儿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把它和他以及他的那个名字彻底抛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坚决彻底地永别了。从此,我的人生词典里绝没有他的一线容身之地我用了比匕首还要锋利万分,还枪炮炸药还厉害万分的眼光把它和他全部扼杀在那些一堆堆一片片的垃圾中间,又毒毒把他们永远埋掉跺平

被高度仇恨和加倍怒火冲昏的我的大脑,似乎渐渐平静了,扫眼看看周围,哪里还有我熟悉的半点儿氛围:面前四周都是老旧的大瓦房,有些已经锈掉半边屋脊,那些小巷一样的狭窄,一样的破烂,一样的弯弯曲曲,一样的不知通向何方。

“这是哪儿?”我自己问自己,却总也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小巷太破了,多少年前的沙石路面早已坑坑洼洼了,不太高的高跟鞋还不停地就想摔我几个狠狠地大跟头,更有那可恶的污水发着异样的臭味还偏偏要在我眼前过分显摆着贱起起扭过,还不断地甩我一腿一裙一身。今天刚刚穿上的“相亲”裙呢,此刻被渍染得活像花皮小泥猪了。我恼怒地甩甩鞋底的那些污浊腥臭秽物,也就瞥眼看见了那家伙用了最便宜的价钱给我买的最便宜的爱情信物----一块总也对不准时间的电子手表,过去我还爱得珍宝一样,今天却更加地刺眼揪心。我狠狠撸下破电子表,重重跺了两脚,又一脚不知踢到哪边国里去了。

“嘀嘀嘀”蟋蟀一样的BP机不合时宜地叫了又叫,我连看都不想看,直接就给关了机。

也不知怎样的七拐八扭,我竟然懵懵懂懂着杀出诸葛亮所摆的八卦图一样超级无敌超级迷茫的弯曲小巷,杀奔在了安华大街上。有一家通讯商店正在大张旗鼓宣扬他的BP机,我想都没有怎么想,直接就挤到柜台前,大声对着售货员说:“我要换个号码”

不管怎样,我,今天的我,真的就要与今天之前的那个我彻底决裂了,完全分手了,就那么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至于那个曾经作为我们香甜奇异感情别样见证的路灯底座的小洞,我几乎完全把它“遗忘”了我不仅一次不再上前主动搜寻情感的密码,偶尔路过时,我还有意识地避到很远的街道那边去,连“大胆”往那边仔细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我把所有这一切“平平常常随随便便”地做完,正赶上回家吃晚饭的我,已经“平静”得像没事人一样,好像一切风暴都归于无,都归于无影无踪,都归于风平浪静的临近大河深处了。

“给这是调你到中学的派令”我刚坐下,筷子还没有掂起,好像极兴奋的爸就迫不及待的把一纸调令拍打在我的面前。难道,我真的要与昨天彻底决裂吗,一丝联系也不留下吗?

离开学时间还早,但我已经有了迫不及待的感觉,第二天就到中学报了到。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工作调动更改号码的事,我竟然连海凌也没有告诉,真打算人间蒸发了一样,玩个无影无踪也许只有这样才解恨。

刚开学,中学的事情就是多,就是麻烦,而且我又被委以重任,担任了一个班级的班主任,还是作为排头班一一班的班主任。我肩上的重担一下子无比沉重起来,沉重到我甚至没有时间咂模我那段痛苦的记忆,每天五点准时起床,晚上候着学生完全睡着休息了,我才能洗洗漱漱上床睡觉。刚离家的半大孩子,有好些还常常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着念着要回家,想家了之类,唉,麻烦呢,不过也许麻烦些更好。只有等到了星期天,学生们欢天喜地地回家以后,我疲倦的心才有了很重很重的痛,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我向来不喜欢,而且还旧伤添着新痛的地方。至少在这儿,我还可以一个人悄悄舌忝舐自己无尽的痛,哪怕把眼泪流成滂沱的大雨,流成长江与黄河的感觉,哪怕痛苦伤心虫子样要嗜光我小小的心灵,哪怕我的双眼肿得赛过最大的桃子

说来令人非常奇怪的是,当我吞吞吐吐着打电话告诉爸这个星期日我又不打算回去时,爸竟然没有骂,甚至连反对的话都没有怎么说,竟然算是默许了。我品味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故,至少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故,但我没有心思思考,我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思考的时间都不愿给自己留下。到校的第一个双休日,我在床上几乎赖了一天又半天,暂时睡眠的熊似的。

自此我就安安心心地学校待了一个又一个星期,直到国庆节的到来,学校又放了收秋的7天长假,面对天气突变的我,看来是不得不回家收拾秋冬的衣物了,除非我打算冻得天天感冒,夜夜冷得睡不安稳觉。

期间,只有一次,仅仅只有那么一次,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是弟弟接的电话,弟弟在那头压低嗓子做贼似的吞吞吐吐着:“姐,那个,什么,有……”但是爸也就抢过了电话,吼:“没有事,就不要随便回家来!”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爸竟然破天荒第一次不仅没有要求我回家,而且还劝我不要回家真的,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吗?可是我不得不回家了,真的不得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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