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罪尘一直以来都是低调码字,很少求什么,但有时候各种数据真的能直接影响我们这些写手的写作动力,数据越好看,写手的心情就越舒畅,思路也会更清晰,文章的质量也会好很多,反之,数据太差,写手的写作动力就会下降,罪尘也知道,这是我们新人写手心理素质不过硬造成的,但罪尘就是一个菜鸟,容易被成绩左右,所以这一次罪尘斗胆求收藏,请各位大大支持。新书需要关爱,如果各位大大觉得本书还能入眼,请务必不吝赐一个收藏。)
当不幸决意要降临的时候,不是任何人或任何事物能够阻碍的。这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顺势而为。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偶然和侥幸,有的只是必然。
车祸的事故现场有些狼藉,漆黑的柏油路被鲜血浸透,肇事车辆在行人畏惧的目光下堂而皇之的逃逸,地面上,微微抽搐的身影感觉到的是冷漠和麻木。
围观是一个新鲜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是一种“八卦”的具现形式。无关于对错,只是趋势使然。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扭曲的好奇心,对事物本身的对错不加以评定,只是单纯的看热闹,哪怕这热闹有些血腥。
面对这些冷漠的围观者,地面上的身影似乎有些习惯了。他没有呼救,因为他知道路人不敢上前,路人们都怕惹祸上身。不是怕其他的,只是怕伤者事后无礼纠缠。
但是我知道,那个身影不会纠缠任何人,他从没想过要从别人那里获取什么,即便现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也没有奢望这些路人会施以援手。
也许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么我不介意告诉你,因为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就是我,我叫江腾,一个生活在自己狭隘世界的人。此时我正在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围观”这场事故。
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是有这种感觉的。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灵魂出窍”吧。
冷漠的人情世故就仿佛一团凝结的化不开的乌云笼罩在头顶,黑压压的,给人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不可匹敌感。
生活在这片浓厚的乌云之下,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乌云背后是什么样子。那里是否风和日丽,是否宁静祥和。
此时此刻的“我”仰望着天空,恍若看到了那团“污浊”的“云”,乌云中电闪雷鸣,一些看不清的影迹忽隐忽现,时不时从云中荡出一个个怒目凶煞的“云鬼”。
念想间,“身体”忽的轻盈起来,一阵轻柔的风都能将我推上高空,似乎要我和那些“云鬼”融为一体。
因为没有前人的解惑,所以我大胆的猜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升天”了。都说人死之后无喜无悲,但此刻的我,却本能的产生了一丝畏惧。
这一刻我从这里消失,那么下一刻我会出现在哪?化作这片“乌云”的一角,成为它邪恶的帮凶?还是和故事中说的那样,投胎转世,开始新的轮回?
“叮叮叮!”清脆的交响在耳畔荡漾开来,眼缝中迷蒙的银光一闪而过,淡雅的兰花香味涌入鼻腔,给几乎放弃的我注入了一丝生气,正是这缕“生气”让“我”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你们这些人都是冷血动物吗?还不快叫救护车!”清脆但正气凌然的话语通过空气的震颤传达到我的耳膜,向我的神经中枢清楚的反射。
我愕然,为冷漠人群中突然出现的这个“异类”愕然。
失血过多让我的体力和精神都有些不支,来不及看清我的救命恩人便昏了过去,只是在恍惚间看到了一串银白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个小巧的铃铛,那清脆的交鸣声便是这串手链发出的。
医院里消毒药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令人作呕,每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我都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那会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说起我的母亲,我没有太多的感觉,她总是在夜里把我驱赶出家门,任我在冰冷的大街上东游西逛,虽然每天都会见面,但母子之间的对话却从来没有。
母亲是个妓女,自从被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欺骗之后她便堕落了,从此没了廉耻。但即使没了廉耻,我也不会嫌弃她,因为她是我母亲,是这世上爱着我的人。
小时候我还会时常哭着问她为什么要做妓女,因为她,我在同龄人中饱受冷眼和侮辱。人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刻在我不算坚强的心上。那时候的我痛恨一切,恨不能让全世界都毁灭掉。
面对我的哭诉和质问,母亲总是失神的苦笑。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她从不跟我诉说,也许对于她来说,我只是她让自己活下去的借口,我觉得我们都很可怜,很可悲。
长大后,这种可怜和可悲越发的深邃了,并非因为旁人犀利的抨击和鄙夷的眼神,而是因为我年轻时幼稚的思想和无知的表现。
睁开双眼,入目的不是故事中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故事都是骗人的,不管什么医院,天花板上总是会有一条条让人毛骨悚然的裂隙,一张张蜘蛛网盘踞在各个角落,渗透的水迹和霉斑才是天花板真正的主题。只有在大检查的时候,蜘蛛们才会失去居所,腐朽的痕迹才会被新鲜的油漆粉饰。
周围来来往往的护士的脸上没有了职业的微笑,长时间劳累的她们早就没了笑的力气,面容僵硬而抽搐,看起来惨不忍睹。
她们推着手推车游走在各个床位,分配医生早已标定好的药物。
我用尽全力转过头,脑袋和脖子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我没有去管它,因为我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一个趴在我床位上小睡的女人身上。
那是我的母亲。
我试着动了动手臂,细小的牵动将母亲惊醒,她猛然抬头,睁开了赤红的眼睛看着我,眼中泛着不知名的讯息。
我俩就这么对视着,良久之后,她站起身,背着我说了一些叫我安心养伤之类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的,我心里有些酸,我们家并不算富裕,每天都只是勉强度日,现在我又这般模样,母亲自然是最苦的,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一如我问她为什么要堕落时她总是回避一般。
我忽然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什么都不用去想,利己利人。
可念及此处,我的耳畔莫名的回荡起那串银铃的交响。一股庞大的求生意志立刻将我的负面压抑心理抹杀。这是何等的威势!
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过去了。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
这三个月来,我时时刻刻都在等,不是等那个肇事司机落网的消息,而是在等待我的救命恩人。
按照常理,我的救命恩人应该是会在我住院期间来看望我,同时安慰一下我的母亲或者拿些好处费之类。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救命恩人似乎在把我送到医院交了挂号费和住院费之后就消失了。
其实对于我来说,我的救命恩人是谁,长得如何,都不重要。我只是很想知道,在救我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直到我出院的最后一刻,救命恩人也没有出现。我想,她一定是雷锋一般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嗯,是否写在日记里等待后人发掘我就不清楚了,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好人。
离开了药水味浓重的医院,马路上悬浮颗粒不达标的污浊空气瞬间灌满了我的肺脏。这种熟悉的污秽的味道是我从前最熟悉,也是最习惯的。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是那样的刺鼻。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在排斥它。也许,我新生了。
记得听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说这句话的人不一定是位人生哲学家。但他的话在我身上得到了一定的体现。
回到家后的第三天,我翻出了压在破旧木箱最底层的T大录取通知书。
在三个月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去读大学。但现在,我想去试试,理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忽然想做些什么。
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给母亲的时候,我看到母亲的眼角流下了泪水。那种喜悦是无法掩饰的,她感染了我,我们相拥在一起为着不太明白的感觉而哭泣。也许那是我们唯一一次没有去保持“刻意”的距离。
半个月后,我踏着大学招生时间的尾巴来到了T大,这时候已经是军训的末尾了,所以我很幸运的避开了军训。当然,我不会告诉教官我是故意来晚的。
大学的专业很多,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如果一门不够,还可以选修其他的科目。也许是和性格有关,我选择了最冷僻的心理学,选修了六门外语,看起来有些无法理解,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