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雅兰 不待

作者 : 沫色深处花微香

忽然传来的气息让倾兰一惊,慌慌张张的起身,转身背对着怅然若失的安启,抿了抿唇,许久才缓缓开了口,“你若是觉得同情我,大可不必如此违背自己心意。”

“你和她的对话我都听得很清楚,你不必这样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安启缓缓起身,牵强的一笑,把一切的失望与疼痛藏在了自己背后,盯着倾兰显然开始变得冷漠的背影,也忘了去暗自伤神,只是静静坐在了石凳上,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缓缓开了口,“你若是这么觉得,我也不必再多言。只是,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倾兰突然转身,换上了一幅戒备的表情,双眸之中的寒气让安启不禁寒噤,久久,倾兰冷冷的开了口,“你果然是他派来打听消息的!我告诉你,即使你跟我到了这里,做了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我还是只能让你转告他一句,无可奉告!”

本来以为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派来的,可是他这一句话让自己不得不防备起来。这样一想来,偶遇便是那人的故意安排,花魁一事便也只是为他做的铺垫,就连穆少凉也被那人利用,这一出戏这一下自己才看清楚。心中涌起的是滔天的愤怒,难道那人就确定自己会把秘密告诉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么?实在可笑!

倾兰打量的目光让安启开始慌张,难道自己又怎么了?还有她的话中那个他到底是谁?安启不掩饰自己的疑惑,起身义正言辞的问着,“他,是谁?”

冷冷一笑,倾兰满脸嘲讽的看着安启,后退一步,双手不自觉地模到了袖中隐藏着的两把短剑,“可笑,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被谁利用不成?你少给我装不懂!说吧,你是乖乖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中?”

“利用?什么利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启上前一步,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倾兰仍旧站不稳的身子,忽然又想到倾兰的话,“我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师傅魏潇的。途中遇到你们我也很意外。你若是怀疑我,你大可去问我的师傅。”

倾兰还是不相信,仍旧后退着,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方便,也知道安启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不对!他刚刚说什么?魏潇?他的师傅?

“魏潇是你的师傅?此言当真?”

安启知道若是不证明自己不是想害她的人便会让她失去对自己最后的信任,于是连忙点头,“当真。不信你大可随我去魏家问清。”

“不必了,我不就在这儿吗?”走廊上突然传来的朗声让倾兰和安启侧脸看了过去,原来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有余男子,那男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如同书生一般,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掩不住他的点点诧异,尹袭彩不是说他们很是亲密,怎么俩人看上去是在对峙呢?还要验身份?

魏潇走上前,在倾兰耳边耳语道,“他不是那个人的手下,是我的徒弟。兰儿,你不必如此戒备。”

倾兰闻言便缓和了脸色,看向了此时显得无辜无比的安启,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是我太敏感,冒犯你了。”

他松了一口气,扬起浅浅的一个笑,“是我唐突了。我也明白李小姐的难处,李小姐不必在意。”然后看向了魏潇,有些许疑惑,“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魏潇淡然一笑,看了倾兰一眼,有些疑惑,李小姐?然后便豁然顿悟,道,“我来接芳荷去见你的师伯。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刚好被你碰上了,真是巧啊。”

安启了然的点点头,想起尹袭彩说过倾兰也曾经在魏家习武,又问道:“不知李小姐的师傅是哪位师伯?”

“当然是你的大师伯了。”魏潇笑着,一扇子敲在了安启的头上。倾兰淡然的看着,知道魏潇那一扇子是在告诉安启自己是魏家家主魏世明的关门弟子,因为有些事而不能把身份说出来。安启豁然开朗的点点头,浅笑着看向了倾兰,“敢问李小姐的名号?”

“号,奕兰。”倾兰简洁的问答着,又转头看向魏潇,“师叔,麻烦您转告师傅,我现在在练习新舞,过几天又要回去,恐怕没有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还请他原谅。”

魏潇诧异地看着倾兰,“你这回来才待几天?还要练习新舞?你看看你的脚踝!都受伤了还练!你真是……”魏潇指了指倾兰红肿的脚踝,语气中有些责怪和心痛。

安启在一边也微微皱了眉,“你还是不要勉强自己的好,你看你的脚踝。”

“我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倾兰这时显得有点固执,坐下来,穿上鞋袜,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深吸一口气后,提步像正常人一般走向了走廊另一边正在指导弟子习舞的尹袭彩。安启和魏潇对视了一眼,纷纷无奈又心疼的叹了口气,追着倾兰的脚步上前去了。

尹袭彩皱眉看着倾兰,又无奈,她知道这孩子一旦固执起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拦不住她的脚步,只好让弟子在一旁奏乐,自己一边教着鸢倾之天舞的第二章《倾》。

关于这支舞蹈,是百年前尹家家主创作的献给自己心爱之人的舞蹈。说的是一位下凡的天女爱上了一位皇帝,宁愿抛弃自己的一切也要和那皇帝厮守,结果皇帝发现天女将一切抛弃了,变成一个普通人了,于是便毫不留情的将天女赶走。天女在悲痛之中得知皇帝和自己一起只是为了自己身上能带来好运的神力,便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在愤怒之中起舞,给这个国家招来千年都不曾出现的灾难。最后她抱着皇帝的尸首在风中化成了片片飞扬的荼蘼花瓣,散落在已经不再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

而第一章《鸢》便是在叙说天女在与恶魔交易之前的故事,每一个动作都要表现出天女的柔美与超凡月兑俗,每一个动作都要表现出对于爱情的执着,每一个动作都要精致的无与伦比,从轻盈的跳跃到暧昧的旋转,从手指必须比精灵还要灵活的手势到比雾还要飘渺的步法,更重要的是脸部的表情,还有比酒还要令人沉醉的目光。

而第二章《倾》则是之后的故事,在这以后的动作都要无比的狠、干脆,目光要比杀人的刀还要更加的嗜血,可是在这基础上还要看得出对于爱情的留恋。最后一个动作便是最为关键,是灵魂,也是天女留在人间不散的目光,更是比荼蘼还要让人悲痛的眼泪。

而倾兰要在皇帝寿宴表演这一天舞的目的只有一个,示威。选这支舞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因为这支舞的难度让所有人都望而怯步,她却练成了,就是为了要告诉他自己已经将最难的准备好了,自己即将开始行动。

虽然母亲让自己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内好好的休息,但是她却不想,她已经忍耐了很多年,也准备了很多年,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一旁静静看着倾兰与尹袭彩的安启和魏潇只能无奈的看着,只能在心里希望倾兰的脚伤不要再恶化下去了,其他的什么也做不到。安启忽然感慨自己的无能,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向魏潇,“师傅,你知不知道追杀李小姐的是什么人?”

听了他的话,魏潇一愣,这大概是不能说的吧,还有安启的真实身份也是不能告诉倾兰的吧,毕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他缓缓开了口,“徒儿啊,你不久就是要当元封大将军的人了,这些事就不用你去操心了。你只要好好的记住,她,是这世上活得最压抑而艰辛的女子,谁都可以不理解她,但是若对她有意,你便不能轻易的去伤害她为难她。”

“一定要好好守护她。”

“就算未来你的立场不容许你这么做,你也不能去伤害她,知道吗?”

安启静静听着魏潇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又想起尹袭彩说过的那些话,心里忽然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这预感也只是一瞬,很快便被心疼所替代。暗暗对自己说着一定要听他们的话。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师傅,徒儿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魏潇延长的语气里带着些质疑,安启却丝毫未察觉到,只是认真地看着倾兰的每一个动作,让自己的心为她的每一个动作心疼不已,一直担心着她的脚踝。

魏潇侧脸看着自己徒弟的每一个神情,叹了一口他人察觉不到惋惜,傻徒儿,你知不知道你和她的立场分别是如何的啊?你将是护国的大将军,而她却将成为谋夺皇位的女子。到时候,那般有正义感而又忠诚的你又将如何选择?帮她?还是……杀她?

也许你与她相遇就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可是这样的玩笑,你们担负的起吗?

七天之后,倾兰的舞练成了,芽儿也赶到了尹家,在一个清晨里悄悄离去,踏上了归程。

回到皇城的中翼王王府之后,仍旧每天每天的练习着舞蹈,她那母亲——中翼王陈飞玥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刻苦,不免觉得心疼,絮絮叨叨的说着倾兰这般那般,又哀哀切切的骂着她,终是流下了心疼的眼泪。倾兰见母亲这般也只能安慰着她,可惜陈飞玥终是道出了一句:

“苦了你了,我的孩子,这本不是你的命啊……”

心虽疼,也只能是强忍着,对于这一切,倾兰做的也只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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