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雅兰 绝不放过3

作者 : 沫色深处花微香

倾兰不自觉中站在了穆少凉身前,杏仁眼里是凛冽的寒气,直直的与那花魁对视着。花魁站在她的对面,妖娆的展示着她的身姿,含着带着杀气却又显妖媚的笑意,又看向了倾兰身后的穆少凉,轻蔑的一笑,半眯了眼,轻轻地开了口:“凉南王,你还是不要拦着我杀这个女人的好,不然陛下怪罪下来,我就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会念及往日与你的交情了。”

倾兰微微侧过头看向了穆少凉,眼底泛起了一股寒意,这就是所谓的惊喜么?

穆少凉藏在袖中的手不禁紧紧攥了起来,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狐狸眼死死的盯着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低声警告,“我和他约定过的事他不会忘了。你们还没向我告知要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你不怕我告知陛下吗?”

花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君,你是臣,什么时候规定君要做事一定要告诉你这个臣呢?可笑。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穆少凉正欲上前却被倾兰一把拦住,倾兰眼底的寒意一沉,周围的气氛又冷了许多,倾兰扫了一眼周围漆黑的树林,又定定的看向那张脸,冷声道,“你们若是有胆量就全都给我出来,躲躲藏藏,岂不可笑?”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两道人影便迅速地窜到了花魁的身边,一个是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手中一把长剑的冷面男子,一个是穿着黑衣不见清楚容貌,全身发出让人颤抖的戾气,手持一把刀的男子。花魁依旧眯着眼,“郡主真是好眼力。”

“何须多言!出招!”倾兰持着两把短剑,雪白色的衣角在大风中飞扬,垂下的乌发在她的胸前交缠,她浑身透出的气势好不令人敬畏。

花魁这下也不多言,嘴角扯出一抹凌厉的笑意。身旁两位男子一个跃步便将自己的兵器送至到了倾兰眼前,倾兰握剑挡住了这两抹寒气,用力一个反推,两名男子退后了几步。穆少凉在一旁看着,目光转向了花魁,皱眉,“你是白衣!”

花魁闻言淡淡一笑,“没想到凉南王有如此见识,还能想到已经销声匿迹几年的我的名字。”

穆少凉的脸色又更显苍白了,他上前一步,坚决地说着,“你若是敢在这个时候动手,我……”话还没有说完,穆少凉终于强忍不住,口腔里一直忍着的那一口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刚才替倾兰挡的那三道光芒便是白衣最为著名的三邪针,毒性不算强,却可以大面积的伤人肺腑,不过一两个月便不得痊愈。若是白衣再在这个时候对目标动手,几乎可以让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去。

穆少凉望了一眼正在一旁抵抗着那两名男子进攻的倾兰,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回击也渐渐不得要领,穆少凉抽出系在自己腰上的皮鞭,深吸一口气便要冲上去帮忙。白衣见穆少凉不顾生死的要去救倾兰,心中一震,连忙出手拦住了他。却看见穆少凉嘴角滑过一抹不明的笑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月复部已经被穆少凉插入了藏在皮鞭中的那把锋利的匕首。正想反击时又被穆少凉一掌击在胸口,后退几步便倒了下来,白衣嘴角自嘲的一笑,自己居然也会中计。然后便闭上了眼,暗暗想着,这下回去一定完了,穆少凉向皇帝禀告自己伤了他的话,那就真的完了。

毕竟伤谁都可以,只是永远都不能碰主子最重要的那一枚棋子啊。

穆少凉望了一眼倒下的白衣,口中又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暗暗笑道,到底是不想让倾兰就这样死在他的眼皮底下。正欲上前时,却眼前一黑,缓缓倒了下来,视线模糊之间,他看见了一抹身影出现在了倾兰的身边,他也就放了心,闭上了双眼。

倾兰的目光掠过倒下的穆少凉,心一沉,左避右闪之间,安启突然出现,帮她偷袭了其中一人,那个冷面男子就这样不甘心的倒了下去。安启与倾兰靠在一起,同时向最后一人发起了攻击,安启有力的攻击控制着那人的移动范围,倾兰便快速上前,用手中的短剑划破他的喉咙,在鲜血喷出来之前迅速后退。两个人的合击看上去就像是多次排练过一样,默契,天衣无缝。

安启背着穆少凉和倾兰匆匆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之味的漆黑之地,只留下那盏画了兰花的灯笼在被人抛下后,在原地静静的将自己焚烧,发出永远无法让他人注意到的微光,夜风匆匆刮过,只剩下了一些灰烬,一些像是泪水一样的液体在那里慢慢的凝固。

郎中给床边的下人交代了几句,又走到了倾兰的面前,规规矩矩的说着,“这位公子的毒我已经解了,只是还需要近一个月的恢复和调理,姑娘暂且可以放心。”

倾兰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郎中,又上前坐在了穆少凉的床边,低头看着穆少凉那张仍旧有些苍白却依旧不失往日俊朗之气的脸,皱着眉。何必呢?反正最后的最后不是那个人死就是自己亡,又何必把自己放在两难之间呢?想伸手触碰那张脸,可又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欲前又止,指尖在空气中触碰到了微凉的空气。

“倾兰,你……”

穆少凉突然醒来,看见倾兰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想说些什么,可发现开了口又不知哪一句是可以说的哪一句又是不能说出口的,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发出声,生生的咽了回去。

倾兰见他醒来,匆忙的将手指收了回来,撇过头,冷冷道,“我只不过是想杀你而已。”

穆少凉虚弱的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只是在求小兰兰不要在这个时候杀了我,不想让你乘人之危而已。”穆少凉牵强的笑着,心却是缓缓沉了下去,到底是不能啊。

倾兰起身,背对着穆少凉缓缓开了口,“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获得我的信任,那,你错了。”说完,倾兰转身便离开了。

穆少凉没有看向倾兰离开的方向,只是愣愣的看着不明色彩的床帘,嘴角扯开一抹不明的笑意。

一行像是泪水的微凉液体匆匆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渗透进了绣着明媚的牡丹花的枕头,泪痕在他闭上眼叹息之前渐渐干涸,终是消失,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微红的眼眶还在透露着什么。

倚在门框上的安启见倾兰回来了,便关心的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没死。”倾兰淡淡的应道,推开门走了进去,点燃了一支蜡烛。安启也随着她的脚步走了进来,定定地看着她那张看不出半点表情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那你呢?”

倾兰将烛台移到了梳妆台前,一边卸下今日的装扮,一头及地的乌发如瀑布般泻下,倾兰停下动作,“我不用你担心。明早我们还要启程,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安启双手抱胸,眸子中不禁透出了点点的惊讶,就是这样以拒人千里之外来掩饰自己的么?好低劣的方法,却又是让人无可挑剔的有效。安启望着倾兰的侧脸,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吗?我看并非如此吧。”安启走上前,也不管倾兰愿不愿意,在她的怒视之下撕开了她的衣袖,一道还在流血的伤痕就这样显露了出来。安启皱眉,顺手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小瓷瓶,打开,将一些研磨得很是细腻的药粉倒在了那伤口上。然后抬头看着一脸仍旧波澜不惊的倾兰,眉头锁得更紧了,带着些怒气地开了口:“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这种药撒在伤口上的时候的疼痛有时就连那些杀手也难以承受!你……”

倾兰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启的一举一动,然后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够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啊!”

安启看着倾兰冰冷的脸庞,一咬牙,把小瓷瓶用力地放在了梳妆台上,低声说着,“不可理喻!”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倾兰的房间。

倾兰走上前将门用力合上,一声闷响在安启的身后响起,安启回头望向了那个方向,心中隐隐作痛,她到底是怎样?难道她只愿意对小芽展现她的喜怒哀乐,而将其他任何人留在她的心扉之外吗?包括自己,包括今夜几乎舍命救她的那个男子。

安启静静伫立在那里,微微叹息,然后转身离去。

倾兰靠着合上的门扉缓缓坐了下来,坐在了地上,右手抱着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臂,缓缓闭上了眼。接着一声声的笑声便从她的嘴角飘了出来,这笑中,是他人体会不到的悲痛与凄凉。

她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忘记流泪了,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忘记为身体上的伤痛皱眉了,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舌忝着伤口,告诉自己她是要成为下一任君王的女儿,是不能因这些不足挂齿的事情而低头、而苦痛的。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倔强、坚强,有些事、有些时候,有些伤口真的很痛,痛到让自己铭心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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