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她的笑里静闻香 是女王

作者 : 闻香

家才一把推开了林月梅那欺霜赛雪玉手再次送过来的钱,他硬着头皮转身快跑,不然她一定还会再三给钱自己,那在街上和一个美女推钱打太极是相当惹人耻笑的。

林月梅望着家才奔驰如豹的速度,空叹了气,睫毛轻眨,夜色里睛色如星。

家才一路的奔跑回到劳务市场,在路边买了二个韭菜饼充饥后,就和许多的零工朋友们展开包袱睡在宽敞的地上,望着天空的星星,想着今天月梅的意外重逢,感觉做梦一样的美好。

而且,她还是那样的美丽,身上的气质更优雅芬芳了,她对自己的关心是这么的体贴,想来就都蒙在被子掉眼泪呀。

之后,他早上都能在劳务市场见到可爱的月梅,车子来了,她见到他就摇开车窗,对他甜甜的微笑,有时甚至甜润的打招呼:“家才早啊,吃了没?”

然后车子开了,她还从车窗探头向他微笑挥手作别,晚上收车了,就会和他在劳务市场旁说上二句话,然后带他到半片街一起点上二个小菜吃饭喝酒。

畅谈当时在科利的友情,交流对文学的兴趣。

月梅喝着啤酒的脸是那么的红艳,浅浅的嘴边酒窝真是迷死人了,哈,只可惜今生命贱,不然,能亲一口,就是立刻死了也愿意啊!

这样情意融融的吃饭,时光过得真快,他一直不愿意饭就吃完了,宁愿这锅里的饭永远吃不完,直吃到打烊!

不过,他的小肚子能装得完一锅饭吗?也不动动脑子!

可惜,每结帐时都是月梅抢着付账,本来他就没有钱,这就罢了。但就那店主带着有色眼睛看他的样子,十分不舒服。

内心恨恨的想:“俺一定要找份工作,干长期的,挣个千把块钱后,请月梅到高档点的饭店好好吃一顿,然后潇洒的付账,安慰自己长期缺失的男子汉自信!”

天不绝人之路,第二天家才就在白云山脚找到了一份活,是山里开隧道打孔眼放火药的。

因为太吃体力,加上危险觑身,许多人都不愿做,家才恰补了这空趟,成功就职。

家才兴冲冲的上班了,那个班长一上班就交给家才一顶红色的安全帽,拍拍家才的肩膀笑着说:“小伙子啊,这活很吃体力的啊,要有思想准备啊,做几天吃不消是没有工钱的啊!”

家才兴奋的戴上安全帽后,那工作的充实感就弥漫整个全身,他兴奋的对班长说:“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完成本职工作,不负领导的厚望的!”

那班长就哈哈大笑:“我瞧你挺瘦的,一定在家里和老婆睡觉太次数过多,年轻人啊,快乐是重要的,但身体更重要啊!”

家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

啊,那山道里已经被劈开了好几百米,里面全是零乱的石头,有的锲尖如刀,有的怪牙噬人。

家才握起那冲电锤,一开始还摁错了开关,被电锤反冲了回来,弹得鼻子冒血。

他抹了抹鼻血,把发力调匀顶住画好线的地方,一按开关那钻头就突突的钻进石头里,许多的灰尘就充混出来,粉尘在空气弥漫……

家才的手把得紧紧的,仿佛那锤把的震动会把手弹开似的。

震动的力量传遍全身,每根经脉都有振感。

家才感觉人生开始找到扎根点:“找到工作就是好啊,辛苦的劳作就有回报,挣到钱一定请月梅到高档酒店去吃饭!”

家才大汗淋漓,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的身体已经漂浮弱衰。才半个小时他就受不了了,止不住的伏在墙洞上喘气,那脸都灰得青苔一样。

班长一见到他的脸色,就可怕的大叫:“啊,你的脸怎么死人一样,才干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啊,你还是走吧,别出什么事来,我们顶不住的!”

家才一听班长的话就强振精神的说:“我从小就脸青,胎里带的,你看我力气大的很的,打墙洞太在行了!”

班长看着家才重新打墙洞那专注劲,摇摇头走开了:“要钱不要命啊!

家才咬着牙猛钻,但身体已经吃尽了最后的力量,他被电锤反击回来,把手给旋了一周,那腕部就脆响了一下,锤子掉在地上,腕部肿起老高,疼痛钻入心中无比难忍……

家才握着腕部全身发抖:“天啊,好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就这么受伤丢掉了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就勇气倍增,他撕了衣襟包起腕部用另一只主力打起电锤来,他的疼痛已散开来,他的脸在紧张中抽搐。

因为这是生活,这是人生,这是迈开生活的目标,他就将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样去使,心想:“大不了就废掉算了,宁愿残废不愿让人笑话!”

也许是内心的信念充斥全身的力量,让他渐渐忘记了疼痛,一念代万念的工作,慢慢进了状态中。

许多石头屑四散开,击在家才的脸上,他咬牙挺住,渐渐他眼里只有电锤和石洞,忘记了疼痛和满洞的灰尘,他的泪水和血水都在脸上划开生命的印子。

终于等到了午饭时,啊久违的白米饭啊,就着西红柿炒蛋和红烧肉,别的工人都端着碗大嚼起来,只有家才面对米饭流泪。

他如虔诚的教徒礼拜一样,那些大吃的工仔都含着饭奇怪他的神情。

有工仔就猜测:“你不会是信教的吧,有老婆了吗?”

他们都有老婆了,就家才没有,他决定骗他们一下,免得以后遭人取笑,家才说:“不是的,我们老家的风俗就这样的,我不是信教的,我有老婆的!”

“啊,你这么勤劳,你老婆漂亮吗?”

家才说:“我老婆可是美女哩,她不嫌弃我贫穷跟着我,她在公交公司上班呢!”

工仔们很是羡慕的样子:“下次,带你老婆给我们欣赏吧!”

他笑笑,不回答,心想:“人家月梅是美女,咱只能想想而已!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第二天家才在洞里打得满头石灰的,就出洞来休息一会。

却见前面的大马路上开来一辆车,每天都有车经过这里,也没什么稀奇的,他照常低头努力干活!

那车子嘎一声就停在家才面前,车门悄然打开,探出秀发如云、兰麝浮香的林月梅来。

她一见家才就笑了:“家才啊,我早早就看见你哩。你真找到工作了呢,前几次在车上见了,没敢认!”

家才一见林月梅的大方自然,自己这粉尘满身的窘样真不配白裙透洁的梅,他就手脚无措的样。

林月梅就笑了:“你好像不高兴见到我啊!”

家才就红了脸说:“不,不是啊,你瞧我都脏成啥样了。啊,你到山这边来呢?”

林月梅就说了:“我每周休息二天,这不,就和报社的记者下乡采访了。唉,别说工作了,现在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啊!”

望着林月梅久别重逢自己的喜悦样子,家才就莫名的有些感动:“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啊,梅!”

正说着,一群工仔就跑了出来大叫道:“家才,这是你的老婆吗,真是漂亮得仙女都比不上啊,真羡慕你啊!”

家才一听这话头轰一声就大了,完了完了,平时只顾吹牛,现在害死了林月梅了!

正当工仔们痴痴的望着林月梅的天仙绝色时,林月梅却大方自然的朝他们打招呼:“老婆?是说我吗?”

她一转身见到家才羞红的脸,就取笑他:“老婆?你平时都这么跟他们介绍我的吗?你厉害!”

他就更羞了,她却笑面如春的转过头去,对工友们说:“你们好啊,都是家才的工友吧,家才常跟我说起你们啊!”

工仔们一见林月梅明珠艳色,更启芳唇说话,都激动了。

林月梅又对家才笑了,说:“家才啊,我还要下乡呢,你先忙啊,下次再来看你!”

林月梅就弯腰躲进车里,汽车开动后就在尾烟中远逝了。工仔们对家才说:“服了,服了,你说你老婆如何漂亮,我们都想破脑袋了,现在见了真人比我们想像的更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被工仔们这么一吹一捧,家才那脸上尚有的羞红就转为虚荣的欣喜,他也有大男人主义色彩了,就不对工仔们说明林月梅不是他老婆了,由得他们去羡慕。

家才不加解释就算了,这段时间害得工仔们干活时也不踏实了,干活就老是走神,还有人时不时偷偷跑出公路来张望,一见林月梅就大叫:“家才啊,你老婆来了!”

家才一听就乐巅巅的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出来,一见艳光无俦的林月梅就痴了,家才说:“你今天还下乡采访吗?”

林月梅笑了:“家才啊,不采访就不能来看你吗?告诉你,今天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哟哟,瞧,你的眼睛都能吃了我啊!”

家才的头就弯到胸部去了,林月梅就命令:“抬起头来,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家才一看,林月梅手里抱着一大包的东西,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你送我!”

林月梅点点头:“我先走了,你自己打开看吧!”

围在旁边的工仔就伸出舌头啧啧称叹:“家才,你老婆真关心你啊,快打开是什么东西啊!”

家才打开一看竟是簇新的被褥,还散发着清香味。

月梅笑了,向他告辞道:“家才,我走了,真的下乡采访的!你好好干活吧!回见!”

家才就心里一热,忙奔进工仔们的房里,把被褥找开全身躺在里面,泪流满面:“上天啊,还有人如此关心我!”

那赶到后面的工仔见到家才的流泪样,就说:“你老婆送你被子怎么掉泪啊,难道她不是你的老婆?”

家才秀张的眼睛就朝工仔们一瞪:“胡说,她不是我老婆还是你们的?”

工仔们大眼瞪小眼:“哈哈!”

家才不理这些胡闹的工仔,整个身子就卷进被褥里体会那被子的清香。有时候被人关心也是一种幸福,特别是当你已经付出太多太累时。

家才有时甚至想:“林月梅这么关心我,难道她有点喜欢我?”

又过了几天,这日阳光分外的灿烂,白云山脚长满了鲜艳的勿忘我,林月梅又一次来到白云山前,她这次已经没有什么采访任务了。

其实是专程来看家才的,因为她很想家才。

“妹啊,你站在外面干嘛啊,想哥了就进来!”一个高个粗猛的男人冲林月梅喊。

梅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他一身西服,脖子上还挂着黄金项链,正嘴里剔着牙签冲林月梅邪笑。

梅心想:“哼,这一定又是工地里的坏家伙,不过,瞧他那流口水的样,没准我长得漂亮惹人极了,唉,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啊。”

咳,见林月梅沉吟着不声响,那高个男人就冲梅走了过来,仿佛看外星人一样冲梅全身四瞅。

最后目光定格在梅那U型开心蕾丝胸襟上,因为那里正露出梅洁白毓秀的肌肤来。

他的目光正闪出血的颜色来,梅被那目光给刺着了,就有点慌乱的说:“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那家伙就嘿嘿笑了:“俺工地呆了四年,愣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梅受不了他的婬光,就起身快跑,这男的也疯了一样的追。

“啊,家才,你来了,快看,后面有个男的追我!”梅正奔跑中碰到从工地里走出来的蓬头垢面的家才。

家才见梅都零乱的秀发沾着汗滴,就一把插在奔跑的二人中间,那个高个子男人就山一样压向家才。

家才瞪了那人一眼,吼道∶“你小子给我让开,知道她是谁吗?”

那男子冷笑∶“我管她是谁?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也不用这么紧张呀!我不过多看他一眼罢了。不满意,我走就是了!”

那男的走后,月梅仍是紧张,家才送她到公路去坐车回萧山。

家才回工地,就钻进石洞里打洞去了。

家才在洞里被粉尘包围着,那许小石屑粉飞把脸打得生疼了。

那被电锤反转扭伤的左手的肿胀已经消除掉了,现在已经是二只手一齐发力,这洞打得十分给力。

“唉呀,你这洞打得这么差,应该大一点!”背后一个高个子在大喊大叫。

家才回看正是调戏月梅的高个在张牙舞爪,家才不理他,他劈手夺过家才的电钻说:“让我来!”

他就立开马步竖直电钻朝洞壁启动按钮,呼一声就打开一个小印,嘴里大叫:“看清楚了没有就是这样干!”

家才一声不吭的接过他手里的电钻狠劲的打起来,那飞起的石屑就溅了他一脸。

家才不理他,腰里的CALL机响了,这个机子还是月梅免费赠送的。那时他当宝一样珍藏着,睡在被窝里还吻着这家伙。

此时,就跑到工地门口的电话摊上给梅复了机:“梅,你呼我什么事情吗?”

“啊,才啊,今晚是我的生日,晚八点整你能不能到凭祥南站旁边小小夜宵摊等我,我想和你一起!”

家才放下电话,那心里的潮水就汹涌起来了。心想:“梅的生日,到底送什么才好呢?”

整个下午打洞时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得头都炸了还是想不出送梅什么东西,到吃晚饭时心里空落落的:“罢了,罢了,我这个穷样子,凭什么资格去给梅过生日呢?”

下了班,他就提着包往市里走,在小碎石路上恰见路两旁的紫英花开得紫光艳艳的,就灵机一动拨下几束来,缚成一把放在包里。

到市里,他今天特意将压箱度的衣服穿了出来,路过商店橱窗玻璃前就用手当梳子梳理自己发结的头发。

镜里的人

长脸发黄,双眼无神,家才叹了口气。

晚20时许,入夜的街头霓虹闪烁,风味小吃一条街——新华街人声鼎沸,到处可见游客在吃夜宵,各种夜宵烧烤摊摆得路旁都满满的,旁边“三马仔”、摩的、出租车生意相当的红火。

家才在小小夜宵摊前转了二个圈没见梅到来,就在路上前前后后的走了半个小时,活像一只陀锣盯着林月梅出现的地方。

他怕街上有人看见自己和梅在一起,仿佛做贼一样。

“啊,家才啊,你怎么像做贼一样,和我约会很丢人吗?”面前忽然停了一架黑色的摩的,从座位上下来的林月梅一袭雪色长裙,那秀发就披散在肩畔,双目星光神韵。

这一比,就把身穿黄衬衫旧布鞋的家才给自卑到尘土里去了。

坐在白色圆小桌前,那软软的塑料凳似乎承受不住家才的重量,他盯着洁白脸庞的梅如此美丽动人,心砰砰跳个不停。

梅理着额前的秀发,秀目注视着家才,然后那烤得热腾腾的烤鸡翅、羊肉串、屈皮蛋就端了上来,家才搓着手,梅就笑着招呼:“吃啊,今晚你就放开肚皮给我吃个够,我相信你的肚量一定很大的!”

刚开始家才还有点畏缩,但一只热呼的鸡翅下肚那能量就撑大了他的胆。

他也不敢看梅的眼睛,就埋头在烤食里大嚼,很快面前的几个盆子就一扫而光。

而梅还用牙签刺着小碟里的切成指甲大小的西瓜瓤吮在红唇里轻碰,到目前为止她一下都没有碰那些热血腾腾的烧烤。

梅就站了起来:“呀,不够是吗,我去点!”

很快桌面又端了几盆,还叫了几瓶啤酒,那直脚玻璃杯里冒着泡的啤酒末正欢腾的喧冒,家才说:“梅,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

梅就红了脸,本已喝了二杯酒的脸就醉成红胭脂一样:“是啊,我的生日,怎么你不送礼物吗?”

家才苦了脸道:“我没有钱!买不起礼物,就给你摘了花儿,编成花环,送你吧!”

那花环举过头顶,五颜六色,十分美丽。梅高兴的戴上去,问家才:“我好喜欢你的花,这样戴着漂亮吗?”

家才喃喃的说:“漂亮,今晚你就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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