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线索

作者 : 草木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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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是康慈太后娘娘六十三岁的寿诞。

可在这一个月之前,太后娘娘就躺在病榻上了。太医院的众位御医束手无策。玄德帝感怀太后当年的养育之恩,特意斋戒三日,前往天坛为母后祈福求寿。

帝辇行至正阳门大街井儿胡同附近时,一声轰响,两侧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加剧拥挤,几个来回,冲破守在路旁开道的御林军人墙。

几个衣裳褴褛百姓,冲到大道中间跪了下来,手里持着用血写成的状子,要告御状。

守在帝辇四周的大内侍卫紧急合拢过来。前面开道的御林军加派人手,企图把那几位拉扯到旁边。谁知其中一位苦主是有备而来,打着火折子,把自己身上淋了油的衣裳点燃了。

一时间场面失控,周围的百姓群情激昂,惊动在后面的圣上和诸位皇子、亲王和大臣。

大皇子姬翌奉圣谕,在侍卫副统领谷峰的陪同下,打马上前来了解情况。

最后那几位告御状的百姓,被御林军带了下去。

本来众人皆以为只是个小插曲,就此揭过了。谁知皇帝到圜丘坛祭祀时,又出了意外。放供品的案桌突然倾斜,案上的供品的散落一地,被随行的众臣们视为大凶。

返程回到宫中,玄德帝大怒不止,欲向拦御轿那帮人问罪,一旁的程太傅阻止了他。

“陛下,此事怕是有些蹊跷。您是为太后娘娘的身体康健,祷告上天的。若因此事迁怒于其他人,岂不是要得罪神明?不如查清他们所告之事,澄清冤情,上苍有感于我主心诚圣明,必降下福祉,佑得太后娘娘度过此难……”

玄德帝最后被劝服了,责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联合会审。务必在下次祭祀的冬至节前,将他们所请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半个月后,京城城西太仆寺所在的时雍坊一个普通民宅里。

刖公子坐在案前,跟旁边地位尊崇的翌公子在小声议论什么。

“公子,我看姓杨的这回,是真的要玩完了若证实此事真的跟他牵扯上关系。只要关到大狱里,咱们就有办法,让他出不来。到时树倒猢狲散,咱们一定能策反几个,揪出他更多罪证来。”刖公子唇边一抹残忍的微笑,加上脸上遍布的伤痕,让他的表情在烛光下,显得特别狰狞。

“待此事一了,本公子登上储位那日,你恢复真姓本名吧看得出,父皇对俞氏一族,内心深藏愧疚。把舅舅的韩国公爵位袭了,再娶个名门淑女为妻,别再过这种刀头舐血的日子了。早点成亲生子,俞氏一族,到时还要你重新振兴呢”旁边翌公子长叹一声,喃喃道,“二十年了……我总算对母妃有所交待了……”

这时,从院子外又进来一少年,被守在门口侍卫搜查确认后,被放了进来。

他刚从外面进来,一进到屋内,还有些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只见他眯起眼缝,确认屋内的两人都在时,才向他们施了一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又有了新的线索,承恩侯府几个月前丢了个小妾。听内线报告,好像石敬请了他亲家姓杨的,帮忙追查。有兄弟收到羽扬卫那边的线报,他们下了死命令,见到了她格杀勿论。想是知道石敬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少年禀报道。

“真的?”刖公子一跃而起,忙追问道,“知道是哪方面的事不?是何时发生的?”

“说是某天石敬喝多了,是由这女子侍候的。醒来后第二日,这名小妾就失踪了。原以为是他夫人因妒生恨害死了她,他也没甚在意。后来因他婆娘跟一个得宠的姨娘斗嘴。才牵扯出真相,此人是收拾行李自己离家出走了……”

“子华,何以见得是知道他秘密而走的?下追杀令,说不定是怕戴绿帽子呢?”刖公子不以为然道。

“不可能,这女子本就是娼ji,是被石敬从勾栏里赎身出来从良的。听说沦落风尘之前,还是个官家千金。”薛斌解释道,“找上羽扬卫追杀,好像是端午之前的事……”

他的话,让屋内的其他两人陷入了沉思。

“把石家潜伏的那人,找机会接出来,带到你家的玉翎山庄去。让你妹妹把钟家小姑娘再约出来。等像画出来了,让暗部的兄弟们见见,都出去找找。我觉得此事可能不简单。”翌公子发话了。

薛斌领命而去。

妙如最近比较烦,父母又因她的亲事开火了,家中的氛围又开始紧张起来。

自那次提亲后,谢家请媒人庄太太递话过来,说若是钟探花嫌他儿子无功名在身。就不防多考虑一段时日,等两月后,他儿子的秋闱成绩出来了,再作决定不迟。

这番话让钟澄感动不已,认为此乃谢家有诚意求娶他女儿的表现。

杨氏死不松口。正妻在堂的前提下,钟澄又不能真的让宋氏,来安排女儿订亲过礼的事宜。夫妻双方一直是这样胶着的状态,直到七月七,白绮要接妙如姐妹三人,到任家中作客,跟她小姑子一起过女儿节。妤如当即表示,她不想去,跟表姐约好到杨府去聚会。

七夕那日大清早,妙如两姐妹,带上丫鬟,搭乘马就车,到了住城北慈隆寺旁边的任家。

让打算上门邀请妙如,上湿经山的神威将军府二姑娘薛菁,扑了一个空儿。

白绮嫁人后,就没到红庙街的白家铺子上看顾生意了。她把绣活带到家里来做,然后送到铺子上去,帮衬家里的吃穿用度。

任家几代都在是京中居住,隔壁街坊邻居、亲朋旧友听说他家新媳妇有一手好绣活,家中原是开绣坊的。纷纷前来找白绮绣些东西,渐渐地,璇玑绣坊的名声,到是先在任家所在的金台坊给打响了。

甚至有大户人家,请白绮上门去教她们待嫁的闺女。不过任母长年卧病在床,一心要照顾婆婆的白三娘婉拒了。在众人的怂恿下,后来在家里开了个小型的刺绣学坊,教愿意把女儿送出来的,做一些针线活。

她这样一来,倒比先前熬夜做绣活时,轻松了许多。

妙如听了,艳羡至极。看来自己注定与白家的绝活无缘了,让她心中饮恨不已。

前年认识的任家小姑娘晔儿,如今也长大了,她跟妙如一般大小。

这两年在嫂嫂的耐心教导下,任晔也练得了一手好绣活。妙如看到她的作品,好像看到是自己绣的一样。若当时白姑姑留在钟府任教,自己的绣功,应该也能达到这种水平吧?

三位姑娘乞巧完毕,妙如跟任晔已成了好朋友。午后,她带着婵如,跟新朋友在她闺房中小憩。

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隔壁房有人在说话。

“贤弟不要过于忧心,当初为兄在进考场前,也是患得患失。生怕考砸了,家中再也撑不起再学三年的费用了。特别是春闱前,开始娘子之前也没给个准信……我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多亏了贤弟这个媒人,带来的好运……”是任姑父在说话。

“那是任兄自己实力所致,真羡慕你……大小登科……还娶上了心爱的姑娘……不知兄弟我有没有这个运气……”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

猛的一个激灵,妙如突然意识到,此人不是别人,好像是旭表哥。

自去年汪夫人生病,钟家母女上掇芳园探望后,差不多一年没见过他了。后来又出现了两人议亲那档事儿,更不能见面了。

平日里,汪峭旭上府里请教钟澄学问,后者总是有意无意把外甥留在外院。如今钟府不只杨氏一位女眷,汪峭旭也不能像前些年那样,在内院走动了。

妙如心里暗暗祝祷,任姑父或白姑姑,千万别向他提起,自己姐妹俩,在任家做客的事来。

可老天爷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不愿什么,就来了什么。

白三娘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踱到小姑子的房里。看见任晔、妙如及婵如都睁开的眼睛,静静地躺在那儿。她上前招呼道:“你们都醒了?我做了几碗凉粉,都出来到堂屋里来喝喝吧正好你们表哥也来了。这下好了,两媒人都到齐了”

那边的谈话声,听到白绮的这些话,陡然止住了。

想是也没料到,钟家姐妹此时竟在任家做客。

没办法,在烟罗的帮助下,妙如理了理妆容,随着任晔出了她的房间。

钟家姐妹俩走到旭表哥跟前,朝他施了一礼:“见过表哥”

汪峭旭眼里含着笑意,朝她们还了礼,问道:“表妹们怎么在任兄家里?”

妙如答道:“今日是咱们女孩子乞巧的日子,当然是咱们女儿家走亲访友,热闹一番……表哥好生没道理,还问起咱们来了……”

妙如脸上红红的,像桃花花瓣一样娇艳欲滴,也不知是刚睡醒,还是害羞闹的。

三个女孩并排站在那里,犹显得她出类拔萃,容色出众。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如水,波光潋滟。说不出的灵秀生动,天生带着一种顾盼生辉的魅力。

汪峭旭不觉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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