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床,嫁个“狼” 第182章 大结局

作者 : 冬枚儿

“怎么啦?”清然诧异的看着他,现在又提起这件事情干什么?

“你记得是不是,”韩跃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上已经看出来,“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清然半天没说话,这些陈年往事她已经不愿再提及了,天理昭彰,现在不是得到报应了吗?看来,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韩跃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清然看他很激动的样子,不知道是对婉莹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你会相信吗?她那么温婉善良,对你又好,你妈妈又喜欢,天时地利她都占了,我说了又什么用,何况……”清然想,其实,她也不相信,外表那么贤良的女子,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到希望自己记错了,或者失去的那部分记忆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其实,说到底,大家都有错,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婉莹的恨也是出于爱,求不得,爱不成,所以生恨吧?

韩跃不说话了,是的,如果当时清然这样说,他真的不相信,他不喜欢婉莹,但却不认为她不好,只把这当作感情的事,从来没从人品上质疑过她什么。

爱,这个字,写起来很复杂,记得自己小时候学写这个字的时候还被妈妈在头上打了一下,他一直因为这一下以为自己当时很笨,或许,妈妈打他并不是因为他写不好,而是,因为她,得不到吧,在真正的生活中,爱,才更是复杂百倍!

“她怎么样了?”清然问韩跃。

“你担心她吗?”韩跃这么问,是因为从清然的情绪里看不出痛恨和责备。

“她也很可怜。”清然身上的痛依然一跳一跳的,她对她怎么可能不怨呢?但是,已经这样了,有什么用,她想起爸爸常说的一句话,以德报怨。自己虽然不能做到这一点儿,却也不必老抓住不放。

“这是法律的事情,同情也好,憎恶也罢,我们就等着法律的判决吧。”韩跃悠悠的出声,他的心情何尝不纠结呢?怎么说,她也默默的陪了自己母亲那么多年,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是付出了,甚至比他这个做儿子的付出的都多,而对他,更是,哪怕最后她那样了,他也是觉得歉然。虽然她设计了他。

但是,他怎么能在清然面前说这个呢?

清然的伤不太严重,只是担心月复中的胎儿不稳,在医院观察了几天,在出院的时候却碰巧清然的妈妈来了。

“妈?您怎么来了?”清然恍悟,已经好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哼,你个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不打,我不来看你,等你看我我等不着!”妈妈听说清然在医院里,顿时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清然看着妈妈,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咱们回去再说,其实伤并不严重,就是怕肚子里胎儿不安全,才在医院里多呆了几天。”韩跃解围。

“啊?”清然的妈妈带着惊讶和欣喜,“臭丫头,不早说。”上次流产的事情,让她难过了好长时间,一直担心清然不能再有呢。这下终于放心了。

清然皱皱眉,偷偷的白了韩跃一眼,你卖什么乖!

“车已经在楼下了,咱们走吧?”韩跃帮清然收拾东西。

清然纠结的看看妈妈,心想,您来的可真是时候。本来她不想和韩跃回去,可是,实在是无处去了,又不能再去小易哪儿了,而且,妈妈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妈妈刚来,你可不能让她生气啊。”韩跃悄悄在她耳边说,“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他说的低声下气的。

清然无奈,和妈妈一起下得楼来,在电梯口,想起小易来,“妈,您先下去等我,我还有件事情。”她要去看看小易,他这几天正在准备手术,她去问一下,他手术的那天,她要来陪他。

“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妈妈问。

“没有,我去找一个人。”清然把妈妈送进电梯,自己转身去找小易。

小易病房里,这几天很热闹,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在,这几天严密监视着他,不许他乱跑,在手术前不想出什么意外。

不能时常看到清然,小易觉得很憋闷,而且,他见韩跃陪在清然的身边,心里更是不痛快,却又因为韩跃的身份,第一,他是清然的丈夫,第二,还是他的哥。

小易纠结啊。

清然推开门,小易抬头看是清然,不由喜出望外,“清然,你怎么来了?”

清然走进来,“我今天出院了,来看看你,告诉你一声。”她坐在他的旁边。

“好了吗?”小易还不放心,“要不多住几天,等我做完手术咱们一起回去?”

“手术的日子定了吗?那天我来陪你。”清然看着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要再乱跑了,等手术做完了,你健健康康的,去哪儿都没人管你。”

“嗯,你回去休息几天吧,别来陪我了。”小易看上去很不舍,但却没有强留她。

清然心想,“这么多人陪你还不够啊?”现在小易仿佛众星捧着的月亮,自从老头子承认了他以后,那些躲的远远的人又都回来了,每天轮流的围在他身边,小易又回到了过去出逃前的时光,再也没时间和清然单独在一起了。

“我妈妈来看我了,我带她回家。”清然提醒他,她现在去的不是小易的家,而是,她的家,反正她还没有离婚,住着也不犯法。

姚颖在旁边听到了,蓦的站起来,“你妈妈来了?”

清然突然想起这件事,她们认得的啊!“嗯。”她看着姚颖呆呆的回答。

“她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她。”姚颖拉住清然,很激动的样子,韩宏雪她是不想再见了,但过去的回忆依然在她心中,那些和他有关系的人,也是亲切的吧?她少女最纯真的感情,有她们的见证,怎么能忘却呢?

清然的妈妈在外面等着清然,站在车外面,韩跃走过来,“清然呢?”

“她说和什么人说点儿事情,怎么还不下来。”清然妈妈看韩跃自己来了问道。

韩跃知道清然做什么去了,“她马上就来了,您先上车等着。”他打开车门。

“不用,看,她不是来了吗?”清然妈妈指着医院大楼的门口,见清然和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有些纳闷。

“姐?”姚颖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眼眶红了。

清然的妈妈睁大眼睛看时,也依稀觉得面熟,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清然站到一块儿,再看看韩跃,更是不可置信。

“你不认识我了吗?”姚颖已经走到她面前,其实,如果不是清然提前说,她又怎么能确定呢,二十多年的岁月沧桑又怎么不在她们的身上留下痕迹呢?“我是小姚啊!”姚颖急切的说,当年他们都是这么喊她的。

“小姚?”清然的妈妈还是不确定,她怎么会在这里?

韩跃看看清然,眼里是询问,更多的是不快,怎么会把她带来?她这是什么意思,看清然和她的关系可比和自己的妈妈好多了。他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痛快的酸酸的感觉。

“是我,姐!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儿也没变!”姚颖拉住清然的妈妈,根本没注意旁边的韩跃。

清然的妈妈当年也是美女一枚,否则,怎么会有清然这么秀丽的女儿呢,只不过她不喜打扮,比较朴素,不像姚颖在文工团,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像朵花儿一样。所以才有了以后那么多的事情。但人的本性就是那样,她就是爱美。

“呵呵,你才没变呢,和那时一样漂亮。”清然的妈妈打量姚颖,优越的生活让她有了保养的条件,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刚刚三十出头的人一样。“你怎么会在医院?”她看看清然,难道她是来看清然的?难道,她和……

清然的妈妈又回头看了看韩跃,不敢再说什么了。

清然心中窃笑,“妈,他们都知道了。”

“这孩子!”清然的妈妈嗔怒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是她说的吗?还不定掀起多大的风浪了呢。

姚颖看了看韩跃,“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和姐聊一聊,待会儿让司机送回去?”

韩跃看看清然,又看看自己的岳母。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清然的妈妈对他们说,“回去好好休息,别乱动,”她对清然说,然后还是不放心,对韩跃说,“收拾家你来,别让她做。”

韩跃一笑,“放心吧,妈,我知道。”他心想,就是平时,我也没怎么舍得让她做了,别说现在。

两个旧相识走了,韩跃打开车门,把清然扶上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有多久了,没有回来,清然想,在电梯载着她上升的时候,她有一种一别经年的感觉,走时和来时的心情是那么的不同,走时匆匆忙忙仿佛逃难一般,期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仿佛一下子想开了许多,尤其是小易的病,让清然对一切都能淡然处之了。

打开门,里面有股尘土的味道,让清然突然想起了她曾和小易租住的房子,离开的就了,里面就有股淡淡的尘土的气息。不过并不清冷,热热的暖气烧着,比外面暖和多了。

韩跃手里提着清然妈妈从老家给带来的特产,是清然喜欢吃的豆腐干,薄薄的像纸,是清然的最爱,韩跃每次看她迷醉的样子,都有些不理解,但这时却讨好的拿进厨房,为她热了,然后给清然把热水器打开。

“先洗洗吧?”他仿佛从前一样,什么事情都发生过。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说清楚吗?”清然坐着不动,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了,她什么也不想做,“趁现在我妈妈没回来。”

韩跃忙碌的身形终于停下来了,他走过去,坐在清然身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你以为是做错题吗?错了可以改过来。”清然想,一切都不一样了,经历了许多事情,慢慢的长大成熟,尤其是现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应该好好的想一下,否则,孩子出生后,再和她一起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清然,如果在以前,我可以由着你任性,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咱们的孩子,你不会是不想要他了吧?”韩跃突然想到这个,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行,他可再也经受不了这个了。

在听婉莹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小小的伤了一下,当初清然有了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却没有保住,他心里对孩子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所谓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在医院听医生说清然再次怀孕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狂喜就没有了其他,本来已经签字的协议被他悄悄的藏了起来,他那时心中就暗暗决定,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失去了,包括孩子的妈妈。

“我不会再失去这个孩子了,清然,我没有再承受那样打击的能力了,我不能一次次的失去,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韩跃从来没有的严肃,“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或者说,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我绝不强求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是你月复中孩子的爸爸,你的心中还是有我的。你对小易,除了同情,剩下的就是近乎对弟弟的关心,那绝不是爱,你明不明白?”

这些话清然不是没听过,但是,韩跃说她对小易的话让她不由一愣,这是她也弄不清楚的,小易对她的感情她不知道,她知道她对小易和对韩跃是不一样,她可以和韩跃生气,赌气,吃醋,但对小易,却从来没有。只是揪心的心疼,心疼他的病,心疼他的无助。

“我对小易怎么样,和咱们俩有什么关系?”清然想,即使她对小易有那样的情感,也是不可能的,何况,她除了关心,真的还没想到从小易那里得到什么,她对他的迁就,是因为他病着,她怎么能对一个病人做出拒绝的事情呢?

“我妈来了,我不想让她麻烦,这几天先这样过了,等咱们办了离婚手续之后,我再跟她说。”清然这样说。

“我们都静一静,好,我不强求你,你也别急着走,反正这房子是你的,你如果不愿意见我的话,我就不过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咱们再说。”怎么说,韩跃也不想让孩子受委屈,也许,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切又会不同了吧?

还有好几个月呢,那是明年的事情了。

晚上清然妈妈回来的时候,唏嘘不已,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

“妈?您怎么哭了?”清然很是不解。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竟然得了那种病,唉!”妈妈叹息道。

“不是已经找到骨髓了吗?”清然问,难道?

“是呀,这还好点儿,否则,你让你小姚阿姨怎么活下去啊!”清然妈妈的眼眶又红了。

“……”清然无语。

“韩跃的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清然想起妈妈看到韩跃躲闪的眼光。

“啊?”清然妈妈一惊,她怎么没听姚颖提起,那个女人那么凶,她还不得找姚颖拼命啊!

“您放心,她已经回去了,而且……而且,根本没有去找谁。”清然在韩跃告诉自己以后,突然脑海里出现了韩母默默转身的画面,她估计再也不会那样了吧,纠结了这么多年,她却是最早一个醒悟的人!

清然妈妈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她显然不相信,但女儿还能骗她不成?良久,她缓缓的说了一句,“唉,她也是个命苦的人!”

清然妈妈因为不放心清然这么久了没消息,所以巴巴的跑来看清然,现在见清然和韩跃平平安安的,而且,清然还怀上了宝宝,高兴了几天,也不想再在北京呆了,又着急的回去。

“你这次得注意了,别再动不动乱跑,如果再流产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当妈妈了!”妈妈还是不放心清然月复中的小宝贝,再三叮嘱。

“妈,您再陪清然住几天吧,我过几天要出门,等我回来了,您再走,也好代我照顾她几天。”韩跃拜托岳母。

听韩跃这么一说,妈妈也不放心,就又住了下来。

韩跃走的时候对清然说,“我估计得走半个月左右,银行卡我放在卧室的抽屉里,你陪妈妈上街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一些。”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清然妈妈拒绝。

清然看着他,什么事情要走这么久?在她记忆中,就是出国也没有这么长是时间啊?不过她也没问。

韩跃走了一天后,清然收到小易的电话,“清然,我明天要做手术了。”

清然的心就一跳,顿时紧张起来了,“是吗?明天早上吗?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她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现在过去是不是有些晚?“那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吧。”清然站起来,要穿大衣出门。

“不用,我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就是不想让你太早担心,”小易听起来倒是挺轻松的,“本来想明天打给你的,可是,我睡不着,只好找你说说话了。”

“你不要紧吧?”清然能想象的出他坐在床上给她打电话的模样,心疼的感觉又来了,“我打听了,医生说这个医院做这种手术已经很多例了,而且成功的比率也很大,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我现在就过去。”清然已经走到了门边,开始穿鞋。

“不要,你不要过来,否则我更睡不着了,医生还让我好好休息呢,咱们就这样说说话就可以了,也许,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小易急忙阻止。

清然的妈妈也拉住她,“这么晚了,你这样过去只能让他担心你,你这是添乱。”

“好,我陪你说话。”清然靠在沙发上,听小易在那么絮絮叨叨的说,说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说他小时候的事情,说他自己在外面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说今天他才知道,并不是有血缘的关系才可以是亲人,今天才知道,原来爸爸是那么的在乎他,哪怕,他不是他亲生的,他却又说,原来,相同的血缘深情是无法阻挡的。

说的清然脑子忽左忽右,竟然有些听不懂了,她也不深究,想小易一定是术前紧张才东一句西一句的,她只要听着就行。

“清然,我有一句话你听不听?”小易突然问。

“听,我不是听着呢吗?”清然马上答应。

“不是用耳朵听,是用心听,而且,要照我说的去做。”小易说的很清楚。

“呵呵,好吧,我听你的。”清然想,他还能说什么?总不会让自己去跳崖吧?

“不要和他离婚了,你们好好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去打扰你们了,让他照顾你一辈子。”小易的声音压抑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的在清然的耳边响起。

“……傻瓜!”清然的心突的一沉,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以后吗?他是不是怕自己手术不成功,才这样说的,前不久不还说,离开他,让他来照顾她吗?

虽然清然并不想靠谁来照顾,但这样的话从小易的嘴里说出来,又是这个时候,她却浑身冰凉,“为什么要说这话?你不是要照顾我吗?你后悔了?”清然月兑口而出。

“清然,听话,我知道,他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小易依然坚持,等着清然答应。

“你是在担心吗?”清然提高声音,“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一定行的,一定能成功的,你爸爸给你找了全国最权威的手术团队,骨髓的配型点数相合的也最多,你怕什么?我就要等你,你要说什么话,就等手术出来再说好了。”清然挂断了电话,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想说完了,交代清楚了,然后安安心心的去睡觉,如果不想醒来就不醒来了,让爱他担心他的这些人在外面等不着他出来?休想!

妈妈走过来,“不早了,回卧室睡吧,你不是明天还要去看他进手术室吗?”

妈妈那天去看了小易,他和韩跃张的是那样的想象,只不过,比韩跃单薄了许多,没有韩跃成熟,却像极了年少时的韩跃,心里顿时疼惜了起来,现在见清然难过,自己心里也是唏嘘不已。“明天妈和你一起去。”

清然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自己贸然挂了电话,他却没有打来,在想什么?睡不着了,休息不好怎么行?她拿起电话,又犹豫起来,想了半天,在手机上输入了一条短信,明年的圣诞节,我还要德芙!她发送了过去。

等了良久,手机“嘟嘟”的响了,清然慌忙打开一看,“好,我给你买!”

眼泪就畅快的流了下来,从眼角蜿蜒到枕巾上,晕湿了一大片。清然闭上眼睛,德芙,这个悲情的故事道具,自己是否用错了?

辗转难眠,梦境千转百回,睁开眼睛,窗户已经微微泛白,清然猛地坐起来。一看时间尚早,却怎么也躺不住了。

她起身来到洗手间,用清水拍了拍脸,让清凉的水刺激一下昏沉的大脑。

妈妈从卧室出来,“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

“妈,我想过去看看。”她终是不放心。

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陪你去吧。”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一杯牛女乃和几片面包。“先吃点儿。”

清然摇摇头,“我不想吃,等会儿买点儿包子,我和小易一起吃吧。”

妈妈无奈点点头,穿戴整齐,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寓。

当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病房已经空空如也了,清然手里提着包子的手突然一松,脚下虚浮的有些站立不稳,她轻轻倚靠在墙边,看着病房里,小易的妈妈和妹妹,“进去了?”

姚颖摇摇头,“去消毒室做准备了。”

“还回来吗?”清然想他一定还没吃饭呢。

姚颖看了看她手中的包子,“好几天就已经不吃外面的东西了,想和他说话就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待会儿就进去了。”

清然突然没有了力气,抬不起脚来,她沉下心,使劲挪了挪脚,扶着墙,终于站稳了,一步一步来到电梯出口。手术车过来的时候,清然刚刚走近,不知怎么就有了力气,猛走几步,“小易?!”

手术车上的小易抬起头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小小的脸,他看见清然,眼角往下弯,“清然!”

清然走到跟前,想抓住他的手,却被医生阻止,她把手放在嘴上,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影响小易心情的表情,放下手,牵强的展现了一个笑,“加油!”她对他说。

“嗯,加油!”小易笑着,然后被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的一瞬,清然终于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阳春三月的北京依然有徐徐凉凉的风,经历了一冬天包裹的年轻女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穿上单薄的短裙,在风中不由瑟缩不已。

北海公园的杨柳垂在水面上不停的摆着,仿佛干渴了一冬之后终于喝到了甘甜的水,把身子伸到水中久久不愿出来。

一个穿着乳黄色宽大薄衫的少妇,站在水边,已抽出女敕芽的柳枝轻柔的扫在她的肩头,她不由回头,远远的看见那些琼楼玉宇的宫殿,那是清明两朝的皇宫,再近一些的,或许是那些王公大臣的王府,在这其中的一间中,是否有他呢?

清然轻皱眉头,在那些连绵起伏的古代建筑中寻找,他,会不会现在正站在窗户边,登楼远眺呢?

自从离开医院后,小易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他经历了手术后排异的折磨,经历了放化疗的痛苦,在这些时候,他都一个人静静的承受着,不让任何人看见,看着父母一夜之间的衰老,他突然长大了。

清然想,他也许知道了给他献骨髓的是韩跃了,因为,他再也不见她了。

当清然问起姚颖他的情况时,姚颖只是说,他很安静,也很温顺,比以前孝顺了,却让她更不放心了。

清然也不放心,她想总要见一面,身体上的病好了,不能心理再有什么疙瘩。

韩跃拿着一包热热的栗子走来,现在他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缠着清然了,清然由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无奈,现在变得随他去了。

“来,坐到这儿,我给你剥栗子吃,刚出锅的,很甜。”他把自己的衣服铺到水边一个长条椅子上。

清然扶着腰慢慢走过去,把他衣服拿起来,很贵的好不好,怎么能当垫子?

韩跃又抢过来,重新铺下去,“听话,再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我老婆的肚子贵重。”

清然就白了他一眼,最近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英俊的脸上总是灿烂的笑,清然坚定的心开始摇晃了起来,竟然想,是不是该原谅他一次呢?不过这是后话,现在他照顾的是他的孩子,又不是自己,这样想着,清然就理直气壮的接受了他的各种谄媚。

韩跃也一起坐下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栗子,剥去壳,把栗肉送到清然的嘴边,清然伸手去接。

“张嘴。”他没给她,直接放到清然的嘴里,满口清香,清然的脸不由红了,眼睛望向远处。

刚刚清然站着的树下,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高高瘦瘦的在柔弱的垂柳下,面白而美,清然不由想起了柳永的《雨霖铃》。

她站起来,向他走去,“穿的这么少,什么时候来的?”她竟没注意。

“刚来。”他看着她,深深的,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不过只片刻,就把视线投到远处韩跃的身上。“我给——哥——打电话,他说,你们在这里。”

他终于承认了!清然心里想,但终究还是别扭的吧?说的那么不顺畅。

“看上去恢复的不错,”清然看他虽然消瘦,但精神很好,心里无由的高兴,仿佛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过去坐坐吧。”她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

清然的心“咯噔”一下,她就觉得不对劲,他竟然主动来找他,不是躲她呢吗?

“清然?”他轻声说,温柔无比。

笑容依然在嘴角,却有凉凉的东西在脸颊上游走,清然没有回头,心里想,你叫的这么温柔要溺死人啊!她看看远处的韩跃,他正远远的看向北海一望无垠的水面,被风吹皱的水荡起层层涟漪……

“你想说什么?”清然回头,一滴泪滴到小易的手上,清凉无比。

他抬了抬手,最终放下。眼睛始终盯着她粉润的脸和纯净的眼睛。

“我要走了。”小易说。

“去哪儿?”清然月兑口问道,那些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往事一拥而上,堵在胸口,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不想来的这么快。

“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如果情况好了,彻底康复了,就去部队。”他终于答应了上官旭的要求,却是在他不再要求他之后。

“好,挺好的。”清然呆呆的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不,是有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这么详尽,那她还担心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是酸酸的。

“清然,”他又叫了一声,也许,下次该叫嫂子了,“也许,我会很长时间不回来,不过,有哥照顾你,你会生活的很好的,我很放心。”他一口气说出来。“我会想你的,等我来了,就来看你和小侄子。”他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月复。

“嗯。”清然突然感伤起来,短短的几个月,就可以把一个人改变,似水流年,再见面时,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易拉起清然,向韩跃走去,远远的,韩跃也朝这么走来。

“……哥,”小易还是第一次当着韩跃的面承认他,叫的比较艰难,他看着他,“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韩跃点点头,“放心吧。”他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却强压下去,“你自己保重,照顾好自己。”他朝这个自己的弟弟伸出了双手。

小易放开清然,张开双臂,兄弟俩紧紧抱在了一起,什么也没说。良久,小易松开走,头也没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终于不见,韩跃低下头,“咱们回家吧。”他对清然说。

清然收回视线,“嗯。”

三年后。

在一个别墅的花园里,一个胖乎乎粉嘟嘟的小丫头,在满树红绒花的合欢树下捡着一地的落花,她像粉色的小圆球一样,在树下蹒跚着,从这儿挪到哪儿,手里握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花儿。

“合欢,来,喝点儿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瓶。

“女乃女乃,我不渴。”小孩子依然看着满地的红花,忙的不亦乐乎。她蹒跚走过来,“女乃女乃,你温温,可香了。”

女乃女乃凑过去,“嗯,真的很香呢。”她看着又重新跑去的孙女,抬头看看满树的花儿,“怨不得你妈妈小时候那么喜欢去我们家呢。”

“滴滴滴”

汽车的喇叭远远的响起,小家伙立刻激动起来,“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去开门。”她跑起来。

“小祖宗,慢着点儿,你不开门他们哪敢进来呀!”女乃女乃赶忙走过去,把遥控器递给她。

胖胖的小手准确的按下开关键,远处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辆豪华的宾利慢慢开进来。

车在院子停下来,一个年轻的少妇从车上下来,精干的职业装,衬托出苗条的身段,乌黑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看着远处摇摇晃晃走来的小人儿,“合欢,慢点儿。”她赶忙向女儿迎去。

“妈妈,妈妈,是我给开的门呢。”小合欢骄傲的说。

“是吗?我们合欢这么能干,长大一定比妈妈强。”清然抱起女儿,在她粉女敕的脸上猛亲一口,“想不想妈妈?”

“想——”小合欢拉长声音。

“那想不想爸爸?”

母女的身后,韩跃已经把车放进车库,走过来,凑上前要亲女儿。

“不要爸爸亲,爸爸扎的欢欢疼。”小合欢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剩下韩跃一脸尴尬,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不待见过呢,除了在她们母女俩面前。

“呵呵。”清然轻笑着,抱着女儿向室内走去,看见韩母,“妈。”

韩跃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韩母,“清然给您买的。”

“嗨,买这些干什么?你给我买的衣服有好些还没穿呢。”她跟在后面叨叨着,一副慈母的模样。

“妈,这些天您带孩子也累了,我和韩跃商量好了,再过几天把合欢送到幼儿园去,您也出去散散心,休息一下。”

“这算什么呀,和合欢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孩子还小,等再过一年再送吧。”韩母不答应。

“妈,我知道您心疼孩子,可您这样太累了。”想当年她自己的饭都不做,现在连保姆都不用,还看着个孩子。

“妈不累。”韩母看着清然,“真的,妈愿意这样做,心里高兴,这么多年了,这两年是妈最高兴的两年,如果你们不嫌弃,妈倒是愿意这样一直下去呢。”

对于她以前对清然的一切,韩母总是觉得过意不去,可清然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仅嘴上一口一个妈,而且,事事对自己照顾,她感觉什么苦都没有了。

清然不能再说什么了,其实,家里的老妈也是急着想抱外甥,每月都来看几天孩子呢。

晚上。

清然洗簌完毕走进卧室,韩跃已经在床上望眼欲穿的等着了,眼里是不怀好意的笑,别提多谄媚了。

“笑的那么假,又想什么坏事呢?”清然坐在床边。

韩跃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清然抬头看他。

“咱们孩子太少了。”韩跃低头看着妻子衣领里一片春光,“满足不了老太太们的天伦之乐啊!”

“哼,我看是你想满足自己的**吧?”清然哼道。

“嗯,也可以这么说,”韩跃笑眯眯的,“这叫一箭双雕。”话没有说完,他的唇已经落下,“唔唔……”

室内一片春光旖旎……番外之小易篇

我叫上官易,原来我不知道我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只想着,挺朴素的一个字,比起我炫耀的家世来,这是母亲给我的我最喜欢的礼物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它的意思是容易。

可能妈妈觉得我来的太容易了吧。又或者,我的到来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理想的人生?所以,从小她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很少,她总是顾影自怜,像月光下婷婷的荷花,垂首而立。

老爸把妈妈所有的该给我的目光都一起补给了我,他对我的爱让我感觉到了负担。他和妈妈的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失重的天秤,我这个支点总是找不到位置。

老爸的爱带来的最大的影响就是我被包围了。每天赞美之词,阿谀之声不断,甚至在我还不到十八岁的时候,有人竟然给我提亲了。那是我还在上学!

班里的那些女孩子更是大胆,除了上厕所我能独立一会儿,剩下的时间根本不是我的,被她们分了。

这样的坏境我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不明白,妈妈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样生存的,她仿佛天生就是生活在这里一样,妹妹也不觉得怎样,可我,就是受不了,处处被人盯着,我浑身舒服。

从学校逃出来,我想终于可以自由了,我想放声高歌,却被老爸逼着要去部队,他在哪儿呆了一辈子,也想让我去呆一辈子。我不喜欢。

我终于和老爸闹翻了,成功的从家里逃出来,其实,不算逃,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会这么做,一直以来,我还算听话吧。

我不担心,不担心妈妈到处找我,她根本关心的是她自己,每天顾影自怜,除了一张美丽的脸以外,我不觉得她有多么可爱的地方,更不理解老爸为什么把她视作珍宝。

所以,我不喜欢围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们,她们越打扮的花枝招展,我越是不喜欢,甚至,我怀疑,我是不是……

走出家庭的生活明显拮据起来,没有父母的支撑,我才知道生活的艰辛,和以前的生活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本来以为那些女孩子围在身边不单单是因为我的显赫的家世,自己本身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吧,最起码,还有一张骗死人补偿命的脸,这点儿遗传了妈妈。

可是,不久我就发现,有很多女孩子太现实了,她们不事劳作,总是想坐享其成,贪图享受,只要有钱,哪怕又老又丑的男人,她们也能欣然接受。

我在贫困的生活中,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同样令我厌弃。

我默默的自己唱歌,挣钱,养活自己,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那里,有一天我猛然发现,我或许真的一无是处,难怪别人不喜欢我。

在我开始颓废起来的额时候,我租住的公寓里来了个合租的伙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也回头看我,那纯净的眼神和不卑不亢的态度是我没有见过的。

她没有妈妈的那种自怨自艾,没有从前围在我身边那些女孩子痴痴的目光,也没有现在遇到那些女孩子远远的对我探寻的目光。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惊不诧,像对任何一个普通的人一样,然后对我有礼貌的说,“你用吧。”

我发现,这世界太缺少公平了,我从来没有被这么公正的对待过,哪怕这一眼,我记住了她。

她做的饭没有大餐厅高级厨师那样的色香味,更没有精心的烹饪,有时候还缺盐少醋,总是任性而为,想吃酸的了就多放醋,想吃辣的了就红红的一大碗,饿了的时候,她做的菜又变得咸的要命,可是,我却每次都把她吃光,然后看她纠结的表情。

对于那么挑食的我,这真是奇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做出的任何东西我都能吃得下去。

她眼里不是厌弃,当然更不是痴迷,是在故作大方后的不知如何拒绝,难道是我太能吃了?我想,是不是该给她交点儿饭钱呢?毕竟,她几乎没挣什么钱。

我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她的动作倒是比我快,竟然找了一个“替死鬼”,那个女孩儿是什么样子我现在还模糊不清,因为我根本没真正的看过她,只是感觉她老是使劲的盯着我,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太熟悉了,她做饭的水平确实比清然高,但是,我却堵堵的吃不下。

太过分了,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收买?

我发觉我对清然的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我在我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怎么那么的不舒服。

不知妈妈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她竟然跑来找她了,说了什么我没见,但不用想都在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今天,她才想起了我,而且,居然是管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

还有,她也太把自己儿子当回事了,人家根本看不上。

我的心怎么就这么疼呢?

小夏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本该指责小夏的,可是,我的心里怎么有种侥幸在萌芽,这是什么?我有种罪恶感。她看上去那么痛苦。

我克制不住的想接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我知道,我无可救药了。

虽然我知道,那个男人也很爱她,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其实也不用看,这样的女孩子,有那个男人不动心。

她纯真的从不怀疑任何人,即使别人对她不好,她也不以为意,我想,我是不是得向她学习呢,我总是把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不好。

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快乐的,原因我不太清楚,可是,那个男人总是惹她伤心,一次又一次……

既然他给不了她快乐,凭什么还霸着她不放,就让我给她快乐好了。

每和她接近一次,我就深陷数尺,我甚至动用了我从来不屑的家庭的权利,只是为了让她展颜一笑。现在我才真正理解古时的帝王为博红颜一笑,不惜舍弃江山,真的,这种愉快真的是值得的。

从传统人们的看法上,我这种做法真的是不对,可是,我愿意,我不在乎,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或许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了,利用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我就乘虚而入。

以前我一直相信,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所以我不愿意要那样的生活,我就逃离,找寻自己喜欢的生活。

现在我却相信,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的命运已经在冥冥之中被决定了,无论你在怎么费力挣扎,也是白搭。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的血液已经和那个男人相同了,他,竟然是我的哥哥!

我宁愿他是我的敌人,这样我会更坦然。天不随人愿!

我不知道妈妈竟然去求他,为了我。她那么清高自傲的女子,从来就把名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女人,为了她从来都不在乎的儿子,竟然说出了这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下,她完了。我又一次的迷惑了,这是她对我的爱吗?我从来没感受过的母爱!

可是,他却没答应。我的心倒是坦然了,我凭什么去接受他的血,毕竟那有一半是来自另一个被我妈妈伤害了的人的身上,她会同意吗?不会。

妈妈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她,突然就老了,而且,突然就像个慈母了,从那天以后,老爸也一直没有露面,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是那么理解他,甚至,我很同情他,可怜的老爸,爱了妈妈那么多年,一刻也没变过。

在那几天里,我第一次认真的从别人的角度为他们考虑起来,也许,清然从来就是这么想事情的吧?所以她才那么容易原谅别人。原来,妈妈的心里也是那么的苦,根本不像她表面上得到的那样光鲜亮丽,那么,这么多年来,老爸是不是一直都是单方面的付出,他根本就没得到过妈妈的青睐呢?她的爱,难道一直还在那个人的身上吗?我的亲生父亲,我恨他!

我回到了家里,我拒绝治疗了,在我知道那个男人是我的哥哥的时候,我就失望了,原因是,她,竟然是我的嫂子!

还有,我不愿意接受老爸,现在是我的养父,还是继父的资助,但他在我心里永远是亲生的爸爸,从没想到,在知道了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我却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想和他亲近,紧紧的抱住他,安慰他,可是,他会不会想别的呢?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再理直气壮的接受他的一切了,那,和我没关系。

在自己的房子,慢慢的等病情的恶化,然后慢慢的死去。其实只要无可留恋,也不是太痛苦的事情。

可是,我却那么的想再见她一面,却又怕她来。

她会来的,我知道,哪怕我让她现在离开那个我的哥哥,留在我身边,她也愿意。我凭什么留她呢?

她来了,我冷冷的不去看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想抱住她的冲动,却没控制住……

第一次吻她,那么的甜蜜,够了,今生不再有遗憾。

那一晚我就决定了,生与死都不再重要,哪怕我是个傀儡,只要身边的亲人高兴,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是不是从她哪里学来的这些?

我的哥哥,竟然偷偷的去为我捐了骨髓,他不让医生告诉任何人,包括她。

可是,老爸是什么人?

我们都知道了。

在做手术前的晚上,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唯一担心的竟然是她,如果,我再也出不来的话,她会不会伤心,我知道,她一定会伤心的,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我告诉哥哥,虽然表面上没有叫他,但是,我心里认了,事实是你无法改变的,那只有改变自己。我对他说,“好好照顾她,得到了就要珍惜,否则,就没机会了。”像我。

我再也没有牵挂了,老爸原谅了妈妈,毕竟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毕竟,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

活着虽然痛苦,但总还是活着的。

从手术苏醒后,我就这样想,我没死。那么,就要好好的活着。

排异反应不是太严重,或许是我把它估计的严重了,或许,是我们的关系太近了。恢复虽然痛苦,但很快。

真的要离开了,或许,再也不回来了,最后,我还是想见她一面,只是,让她放心。我知道,她一直在找我,倒不是那种感情,她的感情纯粹的多。

她还是那么清秀美丽,微微隆起的小月复也掩盖不了她的纯净,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吧,哥说了,他不会再伤害她了,他说的很认真。我相信。

走了,再一次抱了抱她,就当是弟弟的一个拥抱吧,哪怕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这样想就可以了。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崭新的天地,那里空气清新,没有人认识我,不知道我是富贵,还是贫困,不知道我是老爸的亲生儿子,还是别人的私生子,我可以重新开始,或许,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位像她那样纯净的不染纤尘的姑娘在等着我,那个,才是我的。番外之段可为

给我起名字的是我的爸爸,现在却和我形同陌路。

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一目了然的,他希望我有所作为,却不知道,如果让一个孩子真正的成人,不是把他生下来,起一个名字就完成任务的。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生下我之后他就忙着挣钱去了,挣多了钱之后,又忙着花钱了,所以,他是没空注意我的做为的,我甚至怀疑,他给我起的名字是不是他正好有一个可为的生意,为了纪念这个生意而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的,而因为这个生意,他结识了另一个女人。

没有父爱的童年同样过得五彩斑斓,只是,心里却冰凉的,从心而发的冰凉让我从来都是薄情的,所以我的身边没有朋友,真心的。

我不需要朋友,在我的生命中,因为我不相信,连肌肤相亲山盟海誓的额夫妻都有可能背叛你,朋友,呵呵,谁信得过?

每个人都是虚伪的,古时不是有过这样一句话吗?贫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即使我这样,因为我在公司是个小小的头儿,身边也不乏和我亲近的人。

我也结婚了,而且,很早,因为我不觉得这个伴侣有什么挑选的必要,只要是异性,谁都一样,我谁都不爱。只要让人们看上去觉得不大跌眼镜就可以了。说实话,我的妻子从外貌上还是配得上我的。

可是,渐渐的,不知是谁,开始说我是同性的,呵呵,真好笑,异性我都没兴趣,还同性?随他们怎么说,我是无所谓。

这种无所谓维持了很长时间,因为我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个名声把所有在这个社会上人们认为的正常的人都排除乐了,至少,那些并不在乎当三或者四,只想凭借外貌优势靠近我而达到乱七八糟的目的的女人开始离我远远的了。

而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也不敢和我走的太近了。

我喜欢清静。

那天出差回来,坐了一夜的车,有些疲惫,我直接回的公司,每次都这样。洗了脸,坐在办公室里,突然发现我宽大的桌子对面多了一张桌子,不大,紧紧的和我的靠在一起,看上去很亲密。

我摇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真的是寂寞的疯了。

我走过去,那个桌子上放着一张邮件的英文打印稿,还有手写的翻译。字体娟秀漂亮,看上去是出自女子之手。

我的字就写的很漂亮了,但,我觉得,不如这个字写的好。挺好奇。

我坐在座位上,看翻译过来的邮件,像文章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然还带了情绪色彩,看不出是翻译过来的。

我不懂英文,但看过请人翻译过来的稿件,和这个完全不一样,一比之下就知道优劣,我不禁更加好奇,这个人难道就是厂长说的请来的翻译吗?

正在我出神的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个清丽的声音从外面冲进来,人和声音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我抬头,就看见一张惊讶的清秀的脸。

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再看到我之后表现出躲闪和逃避,真的,她早餐还没吃饱就逃了,我有那么吓人吗?我第一次有种想吸引人的想法。

她很年轻,没有社会经验,能力倒是很强大,所以工作起来很疯,有时候竟然半夜起来发送邮件,有种任劳任怨的精神。

我有些看不惯厂长了,他总是这样压榨工人,以前也一样,可我这是第一次看不惯他。

她做一件事情一旦做起来就完全投入进去了,有一种忘我的境界,那天给我讲故事,竟然忘了吃饭。当然,我是记得的,不过我故意没有提醒她,想和她多呆一会儿,还想,请她吃饭,公司餐厅的饭简直不能下咽,这个厂长,我因为她,再次有了对厂长的不满。

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瞻前顾后,欲拒还迎的扭捏和算计。我以前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可能是我的生活圈太窄了。

她很喜欢吃肉,吃饭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看上去很享受的样子。我看着也高兴。我竟然高兴?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古人说无商不奸真的没有说错,厂长对她的算计竟然无耻到了无极限的地步,他竟然……

本来她已经被分配到了学校,一个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工作,挺好的。

可校长把她毁了,他竟然通过关系把她去学校的机会取消了。原因是那个陶瓷代理看上了她,厂长竟然把她送人了!

我怎么这么激动!我恨不能冲过去给厂长一拳,可是,我这种明哲保身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再说,已经晚了,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毅然辞职了。

厂长也太把自己的公司放在眼里了,我早就看出来,这个小庙怎么能关住她呢。

厂长偷鸡不成蚀把米,工厂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和这样的上司公事,随时都有被出卖的风险,我担心那天有个女老板来看上我,厂长也会眼睛不眨的卖了我,所以,我递交了辞呈,先走为上。

这个决定把家里的妻子惹怒了,她说一直容忍我,现在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了,如果我辞职,那就离婚。

我知道,她是看我没什么前途了,在这个小县城里,我这样的人,不去公司,还能去那里?

她还是没有眼光,我还不至于被这小小的地方困死的。她已经等不及了。我看着儿子,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在妻子的教唆下已经和我不亲近了。我想,他以后是不是会像我恨自己父亲一样恨我呀?这就是轮回吧,我也无能为力。

我来到北京,现在才知道,北漂的都是些失意的,人生没有着落的人啊,那些意气风发,家庭幸福的人,才不会来这里饱尝生活的无尽的压力的。

原以为再也遇不到她了,也没想着遇见,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欣喜,这难道是上天的安排?是命运终于对我垂青了?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即使我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在她的影响下,我爱上了看书,书上说,爱,要在合适的时候,不早不晚,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才可以。

我没碰见合适的时候,每次,不是早,就是晚。

我能看得出,她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对他深恶痛绝,而且,她对他和对我的感觉好像不一样。她对我,是敬而远之。我很伤心。却在意料之中,即使她不远远的躲我,我也有自知之明。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与其说是担心她,还不如说是在哀悼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爱情,哪怕是单相思,总算,我还有爱人的能力。

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我要走,公司也不要了,幸好还规模不大。

以前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吧,忘了,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命运为什么总是折磨他?在他刚刚平静了的时候,却又戏弄了他一次。

那次在列车上的相遇,算什么?看她憔悴的模样,他依然心疼,那个人有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让她伤心如斯,他,怎么忍心?

他和她一起下了列车,劝她一起去吃了饭,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了,他的心揪的疼。一直把她送到住处,真的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抚慰,却不敢。

为了送她,他误了飞机,可,这算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可是,她好像不好。

他担心了很久,直到在车站遇见她。

她果然来了,他内心是那样的欣喜,虽然她不说,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来找他的,他高兴的快跳起来了,是不是幸运在向他招手了?

现在,他们是不是可以平等了?他自卑的想,两个人都有过一段,他不在乎她的过去,却对自己的那么在乎。

这段时间真的好愉快,他仿佛生活在蜜罐里一样,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是就说的是这种情况呢?他窃窃的想。只要每天能看见她,那就足够了。

他偷偷的去买了一幢公寓,原来根本就没想过,可现在,他毫不犹豫的高价买下来,哪怕她住一天,他也觉得值了。

可这幸福的时光是那么的短暂,不久,韩跃就找来了。他又退缩了,她的幸福在他那里,因为他从未从她看自己的眼里读出幸福这两个字,她对自己总是有距离,咫尺天涯,他今天才明白。

他是永远也没有希望了。

在没事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前面总会出现她灿烂的笑容,知道她在不远的地方幸福的生活着,他的心里出奇的平静,只要她幸福,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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