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满是情 第九十四章:脚踩牛粪就如坐滑梯,火眼金睛心有定盘星

作者 : 冷光第

从城郊货栈到槐树庄,也只不过二十里地的路程,抄近路也就是十五里地吧,三个人越走好像这路就越长似的。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暗。三个人走一段路就歇一阵,歇一阵就再走一段路。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地向前走啊走啊,腿越来越沉重,就像灌了铅,很难迈步了,他们走几步就要歇一阵,歇一阵就再走几步,以前是站着歇到后来就坐着歇了,坐下来再想站起来走就很费劲了。一次三个人坐歇着,为了多歇会儿,望着天空上月牙船在丝绸似的浮云里钻来钻去煞是好看,拖延时间赏月就忘记了走路,后来还是罗一鸣提议走吧,他懒洋洋地先站起来,张萍萍也随着站起来,齐红花是咬牙用手拄地站起来的,走着走着,齐红花一脚踩在稀牛粪上,脚向前一出溜身子一失控,就一坐在稀牛粪上了,她感到黏糊糊地凉,麻丝丝地疼。齐红花哭声哭泣地抱怨着,“我咋这么倒霉?弄了一粪,这可怎么好?”

“什么怎么好?把裤子月兑了走。”张萍萍数叨着,“你坐在牛粪上了,万幸吧,若坐在狗粪上不臭死你呀!快月兑了吧。”

“月兑了?那多难为情。”

“没穿短裤?”

“三角裤头。”

“月兑吧。多脏啊。”

“我不,光着走多不好意思?”

“你这人真是与人不一样,什么不好意思?你是怕我看还是帕罗一鸣看?月兑。”说着就上前往下扒裤子,齐红花无奈只得任萍萍摆弄。张萍萍拿着裤子闻闻说,“这牛粪还真是不臭,罗一鸣你拿着吧。”说着就把裤子甩给了罗一鸣。

牛粪闹剧演过去,三个人忘掉了疲劳,走路精神了,步子也轻盈了,槐树庄就在眼前了。进村时,齐红花对罗一鸣说“好好看看,有人没有人,然后再走。”她紧紧地躲在张萍萍的身后走。

街巷里黑黢黢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齐红花身子一闪快速跑进家门。

罗一鸣进家就烧水,水烧热后,就舀满大浴盆端给齐红花,自己出来就要洗齐红花满是牛粪的裤子,张萍萍一把抢过裤子。“我洗吧,你帮红花洗身吧。”

三个人洗涮完毕,大谈货栈事,齐红花想打退堂鼓不想干了,张萍萍指责她,“这么点事就怕了,你能干什么?没听说万事开头难?”

罗一鸣说,“干不干,你们自己商量。明天我找大块头,看他什么意思?能干咱就干。”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车铃声。知道是白林来了,罗一鸣就迎了出去。白林便跟着罗一鸣又进了东屋。

齐红花欠身说“书记来了”。张萍萍瞅也没瞅白林,给了他个后脊梁。白林坐下后说,“算这回我来了三次了。”

罗一鸣说:“我们也是刚进家。”

白林说:“货栈事挺多吧?若不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罗一鸣犹豫了一下,说实情吧,不好意思,不能说因为自行车借给你误了我们的事吧,那让人家怎么下台呀?不说吧,心里又憋屈。

正在罗一鸣琢磨怎么说的时候,张萍萍突然横插一棒子,“你还好意思问,罗一鸣不会说的,我告诉你实情吧。我们回来的晚全怪你!”

“怎么怪我?为什么?”白林变了脸色,有些紧张。

“怎么不怪你,你想啊,自行车是我们的腿,你借走了,我们怎么办?进城回家办事跑东去西就得靠两条腿了,把我们累得家不来了。你说怪不怪你?”

张萍萍连珠炮似的一阵指责,把白林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羞恼,就顺口说了一句:“我看不是这样吧?听说你们货栈被查封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收不回去了。他为自己一气之下失言而忐忑不安。

张萍萍很敏感,腾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够神通的了!”

白林很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也是刚,刚听说说的。”

“听哪说的?说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举报的。”说完她就死死盯住白林的眼睛,看反应。

白林有些慌神地站起来,“你你们歇着,我还有事……”说着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罗一鸣还没来得及送,白林就走得无影无踪了。他心里自然不免一阵蹊跷,莫非萍萍说中要害了?这个萍萍真敢说!他反复在心里想着,人车事,扣下通知,借自行车,举报,这一连串的举动能连在一起吗?可他又出面解释?应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样分析就有可能这些事跟他有关,但罗一鸣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呢?就因为没有帮他开货栈一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罗一鸣的心很乱,也很疼。人间世事难料啊,人心为什么不能坦荡些?

张萍萍对白林一向不满,不是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而是她瞧不起白林。因为她知道白林的为人。乔贵廷办的那些事有好多是白林的主意。她对白林太了解了。方才的话也只是她的猜测,她认为事情就像自己所说,一定是他白眼狼干的。不然他不会这样惶惶离开的。

罗一鸣回来后并没有问张萍萍为什么那样说,张萍萍也没有说什么,她在想明天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然罗一鸣两口子一定会受他害的。她不明

白罗一鸣为什么总把他当好人,对他还毕恭毕敬?这人啊!

沉默了一阵,就见罗一鸣起身回西屋,张萍萍喊住他:“你干什么?”

罗一鸣说:“回屋睡觉,乏了,你们也睡吧,明天还有事。”

张萍萍站起来喝道:“从昨天西屋就归我了,你干什么去?”

罗一鸣一惊愣,这才想起昨夜合房之事,今天竟忘了此事?他一阵尴尬。

张萍萍趁他惊愣之际小跑了出去,抢占了西屋,并大声喊道:“不许过来呀!”

夜里,张萍萍睡得很踏实,什么也不想,昨天太累了,又那么多烦恼事,她觉得很累,是那种从心里的累,所以她也没有心思想事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她起来的时候,罗一鸣齐红花还睡得正香。她放轻了脚步,一阵梳洗后,她悄悄地做饭:葱花饼,西红柿木耳汤。这是罗一鸣爱吃的,她就给他做。

她侧耳听了听,东屋里没有动静只有鼾声,时小时大,这两人准又是一场缠绵?不会吧?怎么不会!让他们再睡会儿吧。想想不免掩嘴一笑。

这时,就听齐红花喊了一声:“一鸣,快起来,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就听屋里一阵响动,张萍萍一个急转身匆匆回了西屋。

齐红花在外面喊,“你个死萍萍,为什么不喊我们一声?”

“你们睡那么香,我就不忍心惊动你们了。”她附耳轻声说,“消停点,别累着。”

齐红花给了她一巴掌,“什么呀?去你的。你讨厌不讨厌?”

吃饭时候,张萍萍说:“红花咱俩去货栈看着,有买的咱就卖。”

罗一鸣说:“我还是找大块头,只有他能帮我们,他了解情况,如果他没有回来我就直接到市里找他,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等我。有了好消息我马上回来告诉你们。”

有了这自行车就不用步行了,罗一鸣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驮着两个女人直奔县城而去。他们先到货栈,让何正回去了。罗一鸣就去找大块头,临走时说:“不管对谁,千万别耍横。”罗一鸣先到城关工商所,巧的很,大块头正在所里,原来他昨晚车回来的。罗一鸣喜出望外,讲了昨天的事情,让他看了罚单,大块头一阵皱眉后,安慰罗一鸣说:“我斡旋吧,其实手续办完了,在我桌里放着呢。不过谁举报的呢?”

其实,谁举报的无关紧要,不过罗一鸣还是想知道,他想验证一下张萍萍的猜测是否对?也想还白林一个公道。他虽然也怀疑白林,但他还是不愿相信白林会那样做。怎么可能呢?

大块头让罗一鸣先回去,他去汇报情况,希望罗一鸣下午再到所里找他。

罗一鸣骑车飞一般地回了货栈。

张萍萍对齐红花说:“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准有好消息。”

齐红花有些疑惑地说:“不见得吧,这么快就回来了,人都不见得看到,有什么好消息?”

罗一鸣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没等她们问就说:“可以放心了,手续都办完了,让下午听消息。”他讲了见着大块头的过程,说太顺了。

下午三时正,罗一鸣准时到了工商所,大块头的的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人不在。罗一鸣在走廊里等,听一个屋子里有人说话,他侧耳听了听,好像是大块头,一个人问:“说好了吗?”

“有什么说不好的,手续经他们办的。”

“那为什么还查人家?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当时经办人不在,局里别人又不清楚,举报人又有来头,他们就下去查了,偏偏手续又在我的抽屉里。”

“那个举报的,谁呀?这么厉害?”

“当时有人问他,他不说,他要求保密,不过有人认识他,知道他是槐树庄的书记。”

罗一鸣无意中听到这些话,如雷贯耳,大吃一惊,果然让萍萍说中,怎么会是这样?这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跟张萍萍说呢?不能说,也不能告诉齐红花,慢慢消化这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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