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光水凉凉 正文 楔子

作者 : 宸哲

老五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回家路上,今天他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把邻村的老蒋给灌醉,想到回家又会被老婆骂,他停下来。

“死婆娘,就知道骂!你不知道男人活着就这点味吗?”老五忍不住低声骂到,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外面说,真让他和家里那位对峙,他还是少了几分勇气。

打着酒嗝,他辨认了一上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方向。眼前两条路,一条近,一条要绕远路。老五没有多想,就决定绕路回去。此时正好有风,可以散散身上的酒味。

白晃晃的月光下,不需要照明也能看清地面。这条路也远不了多少,只是中间一段少有人走,再加上臭气熏天的臭水塘,就算白天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路。

不过老五到是时不时的会走走,因为他打小就在这片长大,对这片地有感情。现在也有段日子没来,看着两旁一人高的杂草,他就心里有火。

老五边走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全然不知自己已经醉得有多厉害,脚步正错乱的交替着,随时会有将自己一百多斤身子摔倒的危险。

噗通,有什么掉在水里的声音,大致能分辨出物体不是很大。

老五停下来,想扶着什么能站稳的物体,只是四周除了杂草就没其它。他睁了睁迷迷蒙蒙的眼睛看过去。密集的荒草在前面空缺出一片,正是臭水塘的位置。有个白影在水塘边的荒草丛中一闪而过,还不等他看清,就已消失。

猛的一激灵,老五的酒劲吓醒大半,他想起前几年曾传闻过的水鬼,据说这妖怪最喜欢在月光下来出来吸阴气。老五不停安抚着狂跳的心脏,慢慢向前走去。

也不是他胆有多大,而是他怕自己吓自己,所以忍着恐惧走过看个明白。今夜的天空没有云层,月光显得特别亮。老五慢慢走到水塘边,塘面落满了垃圾,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老五仔细的看了看水塘,可惜水太脏,就算之前曾扔过东西进去,现在也很难找到。

‘该不会是谁半夜来扔垃圾吧!’老五猜想着,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不然水塘也不会臭到今天的地步。

‘还是不要管闲事了!’老五感到一阵尿急,拉开拉链冲着水塘里就开始放水。

水塘泛起一片泡沫,然后又静下来。感到惬意的老五晃晃身子,正要离开时,却看到水塘中闪过什么,还不等他看清,眼角的余光又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他的大脑似乎在那一刻划过一道惊雷,心也跟着一突,然后想也不想的拼命往家里跑。只是才跑出几步他就摔倒,双手重重的与地面摩擦而过。他想站起来,再接着往下跑,但身子才支撑到一半,胸口的巨痛却又一次让他倒下。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回头,就算是在胸口已痛得要命的情况下,他也在挣扎着想站起。终于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他无力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抠进坚实的泥土中。

(一)

“妈,你又把我的东西扔哪里去了?”沈浩大声的发问,他都快急疯了,昨晚赶出来的稿子怎么也找不到。

“你在说什么啊?”沈大妈今年才四十三,看上去很精神。

“我写的稿子啊!”

“哦,我帮你收起来了,老忘事,就这么扔在桌上,要让风吹走几张还得了。”说完,沈大妈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

“嘻嘻,谢谢老妈……”毛糙的沈浩拿起稿子就往外跑。大学毕业后他曾在外实习过一段时间,但他身体不好,只得又回到家里。几个月前他给报刊、杂志写稿,以先后刊登上十篇短文。这不,他手里就是昨晚完成的关于新农村建设的短篇报导,正要给省城的一家报刊寄过去。

在他看来,只要能给家里补贴一些家用,总是好的。不过他也不是没想法的人,这不,他正计划写部长篇小说。只是一时他还没找到灵感,再说他最想的还是能先买台电脑。

想起电脑,他就开始兴奋。镇上他同学开了家网吧,特意为他留了台淘汰下来的电脑,只要一千元就行。现在只是差一个上网的条件,他盘算着看能不能与旁边的工厂商量,那样宽带的费用要便宜很多。

“浩子,又去镇上啊!”邻居孙大伯热心的打着招呼。

“嗯……”沈浩一低头,快步离开。

几个骑着单车的小学生快速从他身旁经过,留下一路的嘻笑。

“五爹家昨天还来了警察,你们看到没有?”

“哈,我想去看的,让我爸狠骂了顿。”

“就是啊!我老爸也是特别凶……”

看着远去的学生,沈浩停下脚步,五大伯在他心中映像很好,听说是前天夜里死在那条荒路上。昨天早上他还在被窝里,就听到五婶边嚎边骂,说什么让他别喝酒还要喝,现在好了,命也送在酒上。

听说明天会出葬,怎么又报了案?沈浩不是很清楚,昨天他都窝在自己房间里写稿子。回家再打听,他快步向镇上走去。

在镇上的邮局,他小心仔细的贴好邮票,然后再核对一遍小本子上的地址,看自己有没有填错。确认无误后,才将信递柜台里。

走出邮局时,他看到有几个陌生的年青人背着大包行走在街道上,不时向周围的人询问什么。沈浩这人好奇心不重,淡淡的望了他们一眼后就走向网吧。读书时他也接触过电脑,不过那里学的知识,真到现实中时他却发现成了狗屁,或者换句话说现实中能用到的与所学的相比是狗屁。

不过现在他对电脑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他可以轻松地在家写稿,然后通过网络将稿子送到各大报社和杂志。如果有需要修改的部分也能及时改好,而不会因时间关系让稿件作废。

“浩子,来了!”同学的父亲李叔笑着招呼。

“嗯,李叔生意还好吧!”

“上午人不多,坐啊!”

沈浩有些腼腆的坐在靠近收银台的椅子上,尽量让身子坐直。

“要不要开台电脑玩会?”

“不……不了!”沈浩觉得有些嘴唇发干。

“呵呵……”李叔显然也感到要让话题进行下去很困难,如是装模作样拿出烟来点上。

“李叔,晋东还没来吧?”

“哦,那小子昨晚又是通宵,这会估计还在睡觉,找他吗?”

“不、不,我就想……就想进去看看。”

“哦!那台电脑是吧!行,你进去看吧!就摆在里边桌上,知道地方吧!”

李叔话还没说完,沈浩已经站起来,边听着边点头往里走。看着他的背影,李叔摇了摇头,按他的本意是作价五六百卖给浩子,谁知自己儿子居然开价一千,沈家这孩子也天真,还就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

旧电脑摆放在角落的八仙桌上,已经快一周时间,这几天他到镇上来都会为它擦拭一遍。

走出网吧时,日头已经快到头顶,沈浩加快了脚步,他不喜欢会让人冒汗的烈日。

“浩子,搭车不?”

沈浩用手挡着阳光看过去,是村里的张正伟,比他大两岁,这两年跑货运赚了些钱。

“没事,多走走也好。”

“呵呵,好的。”张正伟轻踩油门慢慢驶过沈浩身旁,快转弯时他还在后视镜里看着沈浩。

从镇上到村里走路要近二小时,沈浩走到一半路程时就月兑下衣服顶在头上,今天的阳光太强烈了。

快到村口时就看到前面也有一些人在走,从他们背着的大包来看,正是沈浩在镇上见的年青人。

看来他们也是走过来的,而且他们已经很累,尤其是几个女的正赖在路旁的树荫下不肯走。

沈浩只是简单的扫了他们一眼,正想加快脚步时,却又被叫住。

“你好,请问前面就是金地村吗?”

“你们……也是去金地村的?”沈浩望着这个一头短发的男生,很奇怪他们因何而来。

“哦,你也是金地村的,太好了,我们还担心问错了路。”

“嗯,你们可以跟着我走,就在前面不远了。”沈浩忍不住瞄了一眼躲在树荫下的女生,估计他们可能是哪所大学的学生,现在正是暑期,难道他们是来实习的?

“谢谢!”男生又回头看了同伴一眼,他担心女生还想再休息。

显然听到他们谈话的女生们慢腾腾走出来,此时她们的脸大多都晒得红红的,也难怪会不想走了。

“你们还是学生吧!”路上沈浩试着问。

“是啊!我们是XX大学的。”

看着沈浩疑惑的眼神,领队模样的男生开朗的笑了笑。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卞春阳。这次来是想乘暑期做个与环保有关的调研。”卞春阳笑起来真与春天的阳光,很和煦。

“哦,你好,我叫沈浩。”沈浩赶紧握住卞春阳伸过来地手。

“环保?来这里?”沈浩还是不明白。

“不会吧!你是这里的人还不知道!”一个脸大大的女生跟上来,看她表情就知道是个性格活泼的人。

“你们是说那个臭水塘?”沈浩停下来,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尽量控制着。

又有一个白净的女生跟上来,悄悄拉了拉大脸女生衣袖。

卞春阳似乎也看到了,或者说他本就很留意,借着站位挡在她们前面。

“嗯,前几年就有电视台的来过,只是也没什么用!”沈浩接下来的话,算是让他们稍微放松些。

“对,我们就是看到相关的报道才来的,也没什么,就是记录一些数据。”卞春阳继续微笑着说。

“对了,你们没老师带的吗?”沈浩感觉他们很稚女敕,担心会出什么事。

“哦,老师在来的路生病了。”卞春阳答得很快。

沈浩回头数了数人头,九个学生,其中三个女生。不知为何他会想一句成语:僧多粥少。

九人走到村里就分开来,学生们径自往村委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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