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你要我亲手打破的梦魇、

作者 : 米小砚

南宫烨脸上有戚色,“小嫂子来自南辰,想来听过老太师李常的鼎鼎大名吧?”

绾婳眉色舒缓,点头笑笑,“老太师英名,家父甚是景仰。”

“唉,一转眼老太师已经故去十多年了,当年南北一战,我军虽是全力以赴,攻破南辰宫门时,还是晚了一步,抢救不及,老太师已经遭人毒手”懒

绾婳手指划着烛泪成灰的猪油蜡烛,一道一道像是不知道烫,也不说话,只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南宫烨接着道,“反贼赵炫心狠手辣,老太师全门被灭,全家七十余口,垂髫耄耋无一幸免。真是丧心病狂。”

绾婳仍旧直直盯着烛台,似是饶有兴趣地听着。

“自那之后,我大辰的龙脉下落一直不明。本王甚是担心,太师付出全家性命保守的秘密会落入赵炫同伙手中,毕竟那赵炫到现在都还没有归案。”

通红的烛火映的绾婳的雪白的娇颜粉女敕欲滴,她想了想,“缉拿赵炫,不是应当是刑部之事吗?礼郡王何苦自寻烦恼呢?”

南宫烨朗朗一笑,狭长的美目精光潋滟,“本王自当为大辰王朝之事鞠躬尽瘁。不过,赵炫已经逃窜多年,本王担心的是大辰龙脉落入反贼之手,老太师在九泉之下也难安息。”

半晌,绾婳低声道,“王爷宅心仁厚,不仅关心民瘼,没想到对前朝老臣也心怀感念,臣妾甚是感动。”虫

“老三与嫂子之前有所误会,还要请您原谅。二哥此行身担礼祭大事,你知道,祭祖祈福全天下都在看着,想必无法分身寻找龙脉下落,才由老三一手代劳。冒犯之处,还请嫂子体谅则个。”

绾婳笑笑,手指搭上了颈间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冒犯”

南宫烨心中一跳,暗暗道一句糟糕,不过随即心中甚喜,她若是连这些小仇都记恨着,不怕她不惦念着自己不共戴天的杀母血仇。

“倒也谈不上。”绾婳放下手轻轻道。

南宫烨克制住即将月兑口而出的话,耐着性子又安慰道歉一阵,他看着绾婳的略有些万念俱灰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冷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仍是问道,“还有一事要摆月兑嫂子。”他眉间有些沉重,紧紧盯着绾婳的眼睛,“上次在果子沟,小嫂子曾经提到过唤醒龙脉贞童的圣物,梓忆。老三想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绾婳微怔,不禁莞尔,“原来老三今晚的一席话,都是为了那枚梓忆啊。”

“非也。嫂子您是聪明人,本王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枚梓忆是我大辰龙脉圣物,嫂子能得到想来也是命中机缘所至,何不让它回归大辰皇室物尽其用,为我大辰排忧解难?也好让老太师九泉瞑目。”

绾婳微微蹙眉,偏头一笑,“我为什么要给你呢?”

“因为嫂子不想给二哥。剩下的皇子中,你想想,不是只剩下本王一个合适人选了吗?”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长睫轻颤,小巧又微微有些上翘的鼻子抽了抽,薄唇轻扬,秀美的侧脸剪影在纸窗上,“你怎么能那么自信?我拿出梓忆,本身就是为了救你二哥。”

“此一时,彼一时也。”南宫烨神情略带风华,“嫂子可以好好考虑。”

“后日就是祭祖大典,二哥这会儿肯定正在忙。祭奠先祖,孝悌之义向来是大辰最注重的。老三此次借故出行,愧对先人之情,此生都难放下。”

绾婳微微一晃,心中钝钝地痛,涩声道,“那为你皇室所杀之人,他们的后人又去哪里祭拜谈论孝悌之义呢?”

此生所念,唯汝而已,谁为刑者,南宫亲王

一句话在她的心头翻来覆去地咀嚼却难以咽下,长久以来的欺骗,想念,怀疑,爱恋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有一个声音说,死者长已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他必定有苦衷的,龙脉之谜怎能随便托付他人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打断厉声道,他是凶手,他是凶手,那是你的杀母之仇啊!皇家的秘密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累你母惨死?!

你下不了手,不如借此报仇

绾婳心中翻江倒海,两个念头冲撞地她五脏六腑都如碎裂一般,寸寸断裂的剧痛沿着四肢百骸慢慢地扩散延展直至大脑一片空白,她猛地闭上眼睛,一刻是母亲抱着自己从着火的府宅后门仓皇跑出,下一刻是南宫耘挥袖打落自己手中的锦盒明黄圣卷滚落,左后定格在她昏迷中醒来看到全家惨白的白幡灵堂和死一般的寂静

她慢慢捏紧拳头,耘,你教给我,梦魇一定要自己亲手扼制打败,才能逃月兑永久的畏惧。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我要亲手扼制扼制自己的梦魇。只可惜,我的梦魇是你。

绾婳垂眸,她低声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南宫烨大喜,“但凭嫂子吩咐。”

时间停顿了半晌,才有个声音说,“帮我离开皇宫。”

南宫烨朗声一笑,手中茶杯落地粉碎,“事成之后,帮嫂子离开皇宫,若有背弃,有如此杯。”

绾婳站起身,转身向里走,“也深了,我想休息了。”

“是。嫂子好好休息,此事我们明早再讨论。”南宫烨负手离开,一使眼色,另有数名暗卫落在房间周围,“给我盯紧,不许出意外。否则,全部提头来见。”

绾婳没

有再动,她跪在床边,螓首抵着床板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在看到母亲遗言时都没有流出的眼泪,终于在她说出那句,“帮我离开皇宫”的时候汹涌而出。

她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本身以为再没有事情会令她比得知南宫耘是她的杀母凶手时更痛,原来还有。明明知道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不舍得他受伤害,却不忍心抽身离开。

*

八人的轿子一路平平稳稳,直直抬到黄府别院门前。抒烈低头想在芙帝姬脸上偷个香,芙帝姬一只手指抵住了他妖孽美艳的俊颜。抒烈吃吃一笑,横抱着芙帝姬在众士兵睽睽的注目礼之下纵身越过了黄府别院的高墙。他今日没有掩饰身份,一身火红衣袍风中翻飞,恰似那江南三月枝头最艳的桃花,街上之人怔了片刻,突然***动疯传,“抒烈公子回来了抒烈公子回来了。”于是街上一团糟,有闺女的回家藏闺女,没闺女的哀叹自己命苦招不了这个富可敌国的女婿。嫁出去的闺女们倚窗远眺别院之内香闺红帐里的撩人春色,闺女们则扭扭捏捏佯装无事地在别院门口徘徊感叹天凉好个秋。

抒烈将芙帝姬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伸手划过她的面颊,惆怅道,“南宫诺这货怎么来的这么快阿芙,若是今晚南宫诺没有来,我接你回我府上可好?你看着被褥多粗糙多寒酸”

“从来春闺不梦床榻只梦人,抒烈,这心思你不知道吗?”芙帝姬拂开抒烈不安分的手,“你回去吧,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贵府上西夜的糕点和餐食都很地道,我喜欢。不过,你伤我腿一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抒烈低声一笑,俯身那笑意喷打在芙帝姬耳边,“如今才识风流味,就怕不记风流事。阿芙的仇可千万记得要报哦。”

芙帝姬出手甚快刚要扼住这风流人的脖子,抒烈笑着后退,转眼身形已在丈外,低敛了眉色,暗想,“南宫诺来的这么快,想来一路并没有对南宫烨下手。既然老朋友这么久没有见,是不是应该叙叙旧呢?”

*

南宫诺到达江州的时候是当天的后半夜,黄安替他开了城门,迎进了他和他的一百亲骑兵。进城后他的亲兵立刻化整为零分散,他也并没有前去黄府,换了一身夜行服,径直去了某客栈。黄安出于一名贰臣的直觉和心思,已经严密地监视了这群忽然来到自己地盘上的人,并顺带呈上了一整个小队的夜行服。南宫诺拒绝了,在没有弄清绾婳的情况和哪个南宫烨是元身之前,他不能贸然动手。

整个江州城都已经沉浸在一片睡梦之中,偶尔传来长耳鸮的凄惨如儿童哭喊的叫声。南宫诺靠近客栈,以他的身形工夫,想要被南宫烨手下的暗卫发现,还是有些困难。楼台云月,半遮半掩的夜色刚预谋着看他落在三楼扶梯的尽头,一声低笑突然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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