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转念之间

作者 : 米小砚

听得南宫耘轻轻低叹了一声,纳兰锦年只觉怀中的身子忽然动了动,温柔如玉的男子转过身。锦年心中一阵窃喜,双目流波地望向眼前男子,千娇百媚殷殷灼人。斯人距她一步之遥,凤眸如海暗色深沉星辰碎玉,眉间缱绻难辨,落几点斑驳流光,映的白皙肌肤如雪如玉,竟是比她更艳美了几分。

纳兰锦年只觉浑身渐渐软了,血流在身体里迅速流动,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来回滚动,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看到男子樱色薄唇轻轻动了动,她却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对,他一定在赞美自己娇媚难敌的容貌,她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等待他拥她入怀,欢喜,却空落落地没有动静填补身体的空白。直到南宫耘眉峰微皱,她才突然回过神来。

“你今天,”南宫耘停了停,“身子不舒服吗?”他分两段,淡淡问。

纳兰锦年立即含羞道,“我很好,一会儿”

“所以今天用药的不是你?”他的目光透出些凛冽。

“不是啊”纳兰锦年喃喃道。

她话未完南宫耘已转身进了绾婳的房间,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早已凉的透彻。南宫耘心中颤了颤,手心竟沁出了凉凉的一层汗,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跟着绾婳的暗卫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

“我不喜欢逼女人,但是我不介意破一次例。纳兰,绾儿呢?”烛光映红南宫耘半边俊颜,是艳绝而冰冷的,他自绾婳低矮的屋檐阴影中慢慢走向锦年。

纳兰锦年原本绞着帕子站在院中思索怎么把南宫耘骗到她房中去,心中却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特别是看见他那双淬墨微光的眸子时,想要移开却被那如钳的眸光紧紧抓住,恐惧像一突然点星光然后骤然在脑中爆炸出一片惨白的光,牵扯着脑海中的神经以及四肢微微的发抖,一字一字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给表哥药合欢”

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是听到最后一个字,南宫耘的脸上终于变了变颜色,又是这种东西!

他微微冷笑,眸中突然精光闪过,纳兰锦年脑海中轰得一声,只觉得所有东西都缠在一起,错错杂杂。

如果纳兰锦年心地善良,南宫耘不打算对她怎样,甚至在她以那样的方式要了这份婚事,甚至知道她和南宫烨用龙涎香陷害自己,他都对她以礼相待,因为只要有她这个元妃在,父皇对绾婳的针对就会少很多。他心里如何不清楚她是南宫烨和棋妃放在自己身边的人随时都会爆炸,但是不管纳兰家和齐太尉家怎样,今天的纳兰锦年一定要除掉,仅仅一副合欢散,其虽绾婳的毒辣用心,怎么能留?

“通知纳兰将军,锦年忽患失心疯,让他来见,同时将兵符交予恒亲王,让将军收拾收拾,护送锦年回京。宣太医诊治。”刚进院的常侍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纳兰小姐目漏凶光,在地上阴阴地笑着。南宫耘的话让他心中一寒,嗫喏道,“王爷,王爷这似乎不合规矩,哪有不得圣命交出兵权的道理呢?您看”

“让他自己选。”

“去后山。”白衣男子自此再不发一言,身影落入渐渐浓重的夜色中。

前后不过一刻,转念之间,已成剧变。

*

南宫诺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在后山半腰。南宫耘站在半山一块突出的巨石上,怔怔地盯着树下一只巨大的已经熏黑的蜂巢,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死去的金蜂,有的烧焦了,有很多却是保持着生前金黄的体色,那么大一片,可以想象这群蜂子活着的时候是怎样一群铺天盖的模样。

蜂子的尸体凌乱,看得出这里有人经过了剧烈的挣扎。南宫诺蹲下拈了一只,脸色一变,“这是金蜂中的刀金蜂,尾刺已经掉了,蜇人致死。”这是种尾刺如刀,进攻袭击者极度凶猛的蜜蜂,这么多的尸体,一个人要承受多少次这种刀割般的痛苦?!

南宫耘默默盯着那只巨大的蜂巢,伸手颤颤抓住眼前微微晃动着的绳子,轻轻一拽,蜂巢后掉下去什么东西,划过最后一丝银光,而那只巨大焦黑的蜂巢却被紧紧缚在粗绳的另一端,随着粗绳落了下来,在一端来回摇摆,像是得意又骄傲地笑。南宫耘纵身一跃,身形如风,已然将那跌落的刀光抓在手里。那是一把小小的药镰,沾满了乳白色的蜜膏。

她先用火熏赶了蜂子,再用粗绳缚住蜂巢,然后用镰刀飞起将蜂巢与树的接合处斩断,最后,最后只要轻轻一拉,那蜂巢就到手了。她拿不回去了,于是把这些都做好,只等来人轻轻一拽,他便能有这百药的金蜂蜂蜜。

南宫诺眼前突然恍恍惚惚出现那个小丫鬟,和脑海中的一个影子慢慢融合,再无蹊跷。嘴上浮现一抹苦笑,这样的事,除了那个在青蠎山下沼泽的的女子,还能有谁?

如此多而剧烈的折磨这小小的突处怎够她容身?有一个念头涌上他浑身猛地一颤,心里的疼痛突然顺着血脉攀沿至浑身,随即双足轻点,一路向山谷下寻去。

上一次,让他在南宫烨的马上先救出了她,天可怜见,

这次可不可以不要剥夺她生的机会?

当他看到那蒙着白布的担架的时候,急速的轻功被他强制着停了下来,深紫色的锦袍在夜风中猎猎飞卷尽一川星河,孤独。胸腔中汹涌的内息不稳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脑海中再也没有意识,任跌落的碎石砸落在他的腿弯。

“不”

白色的布上鲜血未干,他隐隐约约听见侍卫在向那月白色男子禀报,“在山下发现死亡不超过半个时辰”

随即,那月白的身影一跃上马,马蹄声远远而去。

南宫诺纵身已到山下,指风扬起,白布如莲。

是南宫耘的暗卫惨白的脸,他眸色一暗,暗卫颈间一道深深血痕已经凝结,是被人一剑毙命。

一声低啸,晨凫如火已至眼前,纵身上马逐夜色而去。

*

一辆普通的华盖马车沿着大道向山下一路疾驰而去。驾车人一身黑色,带着农家常见的斗笠,眉峰凛冽目光如冰令人见之胆寒。

“停下!”守兵举枪矛拦住了车驾,“什么人?”

驾车人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低声道,“烦请给纳兰将军,将军一看便知。”

两名士兵皱眉道,“安亲王宣将军上山了,不在。你把马车停到一边,等他回来再放行!”

车里传出一声咳嗽,驾车人脸上现出不耐之色,“我家爷有要事,你耽误得起吗?先放我们出去,将军回来,你再将这玉牌给他看。”他说着驾车欲行。

几名兵士冲过来拿枪横指,“不管您有什么事,没有纳兰将军的话都不能放行,将军治兵严谨,放了你我们就得按军法处置!这是皇家重地,还请再稍等片刻。”

车厢内传来一声讥诮,“没听到吗?军法处置,动手吧。”

“是。”应声间,驾车人一纵缰绳,骏马长嘶蹿出,他自己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寒光大作,挥刃间划过守兵脖颈,无声无息间几名守兵顿时倒地身亡,他长剑指着一位趴在地上的小兵,扬起下巴。

小兵飞奔跳起,从一具尸体上模出钥匙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紧闭的大门,马车疾驰而出,驾车人长剑一递,小兵倒地,他讥笑着收回长剑,一个翻身,重新坐回车前。

那个小兵魂飞魄散,突然发现自己没死,站起来惊呼“有刺客!刺客!”

驻营顿时惊醒,慌张列队出兵,恰好看到一前一后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前者月白衣袍在夜色中翻飞,起伏转腾间风华惊鸿,转眼已至门前。

“什么人?!”众人大喝欲拦,有人眼尖,男子眉目惊艳如画神采谛神令人一眼便即低首不敢逼视,“是安亲王!”众人立即俯身请礼让道。刹那间衣袂流转如云人已离去数十丈。

之后那人紫袍在夜色中逶迤着傲人华光,不怒自威眉宇间的冷色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大多是认识他的,“安亲王!”继续行礼,一骑烈红已踏尘而去。

满川星河无声,惟马蹄笃定前路你不顾而去,是什么时候,谁含笑对你说,没事儿,我在。

诺言归诸,但为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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