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陈檀未灭

作者 : 米小砚

南宫耘摇摇头,“不。没有那么多的意外,大概不是所有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很多天后,去巡视的人发现,长歌终于气绝。他静静地在风雪里流尽了他的血,用最刻骨的痛换了最难得的爱。”

他握着绾婳的手温暖依旧,“于是,准太子长歌死在了干戚崖,天帝悲痛不已,立了同样睿智风华的帝子予风为下届新君。其他的,就是很久之后下界历劫,长歌小谁和予风的那些,都是你知道的了。”

他说到这里也没有再讲下去,看着绾婳还在微微发愣的小脸,低笑,“故事讲完了,你在发什么呆呢?”

绾婳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民间传说的长歌都是那位俊美风流的故事呢?他介未来天君之姿也有洗不清的痛苦,历劫如此,权利极峰纵可以血洗望京,但背后的当真就能填补失去挚爱的痛苦吗?”

南宫耘却反问,“你为何不问长歌已死,最后又是如何落入轮回下界历劫的呢?”

“自古相见如梦中,小谁的魂灯未灭,长歌亦不会离去。”

是谁说,你要记得,陈檀未灭,我亦未去;地狱有你,我亦愿赴。离恨天高,相思命苦。

一辈子那么短,你抛下我做什么?

*

南宫耘看着绾婳,眉目是墨画一般的沉静。

绾婳独自想了想,然后突然问他,“天界的这些事,你如何知道?”

她握着龙脉的秘密,却对长歌的故事,一片空白。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连母亲也没有。

她问母亲,如何寻找长歌,母亲却模着她的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长歌是谁,南极星君亲手封印的灵术太过强大。以至于今生的他没有保留前世的任何记忆和特征。唯一存在的,只是他曾苦苦追求的执念。至于认出执念是相互的,今生的小谁,应该也保留了这份执念。

南宫耘神秘秘地笑笑,冲着绾婳探询的大眼睛摆了摆手,“知道?我没说我知道啊,你说要听故事我就随口说了一个,怎么样,满意吗?”

“我说的口感舌燥,要不我们喝点水吧?”南宫耘趁着绾婳为怔的时候,凑上来道。

绾婳却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脑中忽然滴溜溜转个不停,长歌的寿命不是轮回,应当是延续!

“被下了诅咒圈禁的天神,再堕入轮回也是一生的罪孽”

这是镇守龙脉的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堕入轮回的神,是人,或者魔。特别是,他曾有过坚强的执念。在她还是羽鸢的时候,她的母亲低低地告诉她。

那么,爱算不算呢?

长歌需要在龙脉前唤醒自己的生命。用离龙剑,刺心头血。延续了生命,也开启了龙脉之谜。

她想得开心,随口“嗯”了一声。

殊不知有人比她更开心,笑眯眯地扬了薄唇等着她。

“你怎么了?”她先是疑惑,后来一想起他的话,先是皱眉不信,“你是说,那故事是你意婬的?”

南宫耘含蓄地点点下巴,绾婳低叹了一声,凑过去拎起壶倒了一杯茶,塞到南宫耘手里,“莫非吏部的官员都有这样说故事的能力?而且职位越高,说的越好越生动?”

南宫耘用了丝失望的眼神看着杯里的水,“一般一般。”

绾婳嫣然一笑,安慰似的主动抓过南宫耘的手,“答应我一件事。”

“嗯?”南宫耘眼中一亮。

绾婳的指尖划过南宫耘冷汗微干的额头,“不要在乎什么太子位,我在,你在。”

南宫耘浑身一震,换做任何一个男子,听到女子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必先觉得对方可笑而不自量力。

我在,你在

用自己的医术保住他的命。

这是绾婳给他的第一个承诺。不是要你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你有因风而起翻覆苍穹的九尺丰羽,我只有小小绒羽,却想护得你胸腔永远的跳动。

你别笑我,我只是没有说出下一句,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在。

“答应吗?”绾婳仰头问他。黛眉如远山,樱唇薄含嗔,眸子清亮坚定,仿佛天边最亮的星辰,用一席不熄的热情浇灌的光辉。

“嗯。”南宫耘点点头。他内心再也不能平静的像一潭深水,只为了她一句,我在,你在。即使是深水他也要这最亮的眸子搅荡的波光碎玉尽情流泻,甘心沉沦。

“你在,我在。”

你在,永和宫牵了我的手;你在,抒阳居睡了我的床;你在,花灯夜跃上我的马指月复摩挲过她脸颊的细腻,他细细地感受着她的存在,和他为她的存在。像是无边夜色宽广水面千里飞雪,她给他的生活万千色彩,他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而今日,那色彩统统亮了起来,燃烧着。

绾婳低笑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南宫耘身侧,一双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肩上,“所以,从今天开始,开始我们的长久模索治疗。我去拿针包,你,去床上等我。”

南宫耘低叹,若是没有前半句话,该多好

厢房灯影,某女冷笑

,“这次换我看你了,呵呵呵。”

南宫耘半侧着身子,“荣幸荣幸,请便请便。”说话间,宽腰带萎落在地。

绾婳转过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穴位图,躯干图穴位图”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南宫耘正半含笑看着他。烛光映的他如玉肌肤有丝暖暖的暧昧,长长的睫毛覆下似是漾起了一眸子的星辰波光。他并没有褪下单衣,衣衫半斜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光中一弧性感锁骨。

“看什么啊,不月兑衣服我怎么下手扎针”绾婳嘟囔了一声。

月色撩人,清冷却又温暖着。厢房灯火亮着。有人衣衫落下,有人眸光细致,指尖试探着按上那些连接着经脉深处的穴位。

*

斋戒的第三天,

窗外植物的气息忽丝丝渺渺传了进来,绾婳心里一震。这点苍山是皇祠所在,那是风水宝地啊,所谓珍贵草药也需要灵气啊。她原来没有在意,探过南宫耘的脉象后,她突然有些急迫。看看时间还早,收拾了些采药的用上的工具,想去后山碰碰运气。经脉累动要慢慢治,最后在龙脉前寻求根治,肺病只要对了症候,却是可以治愈的。

宫里这些老太医,都干嘛吃的。她无奈摇头。

刚刚走出房门,却看到对面厢房走出来以为婀娜的女子,虽是素服,也不掩窈窕。不是锦年还能是谁?绾婳皱皱眉,想避开她,不料,那尖利的女声已经响起,“绾儿,过来!”

绾婳低叹了口气,“纳兰姑娘。”快步走到她身前低眉顺眼。

“我要去看看礼郡王,你跟我去药房端药。”纳兰锦年攥了手帕,侧身从她身旁走过去了。

绾婳想了想,“王王妃娘娘,安亲王明日要穿的几件袍子还没有洗,这山里天凉,奴婢怕晚洗了不干,王爷明儿晨穿了会着凉。不若娘娘您稍等一会儿,等奴婢把衣裳洗完了,再跟您去?”

按着锦年平时的脾气,她应该是骂一句,“还要我等你这个死丫头?!”然后火气腾腾地走了才对,今日她竟然想了一下,好脾气地说了句“那先去洗,然后再随我送药。”

绾婳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她知道那是假南宫烨,众人现在又都在太庙礼祭,她跑这么勤是做什么?心里防心渐起。转身回去,心里想着小算盘,先拖延些时间,然后直接溜去后山。

“站住!”

刚往回走了两步,纳兰锦年忽然又道,“你腰上挂的那些,是什么?”

锦儿从身后几步便走到了绾婳身前,顺手拿起了一只巴掌大的药镰,那是割珍贵药草用的。

又拿起一卷腰上的粗绳,“你洗个衣服真不简单啊?连镰刀和绳子都要带着吗?”

“绳子拿来晾衣服啊,您看这院里,没有晾衣服的绳,不是吗?那镰刀就是拿来割绳子的啊。”绾婳做出些战战兢兢的模样。这两样东西怀里塞不下,她就挂在了外面。这样的谎,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这样衣来伸手的大小姐。

纳兰锦年把玩着那小药镰,一声冷笑,“你懂医?”

绾婳心中暗道不好,想了两下若有若无地摇了摇头。

“不懂医?这小药镰刀柄这么光滑,必是人经年累月用的,你这谎扯得也太不小心了吧。”锦儿讥诮地笑着扬了扬那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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