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人皮面具

作者 : 米小砚

第二日,队伍照常向点苍山挺近。南宫耘将自己豪华舒适的车乘让给了南宫烨养伤,严太医也在车中。自己骑马,绾、锦二人乘了红漆木雕华盖的软榻小车随行。

直到傍晚,点苍山所有祭祀道、僧及礼祭人员已全部侯在山前。青山斜黛,接云间苍莽,青石碑刻一路延展而去,山巅暮色祠沉巍峨。国师玄一言此处依山傍水,风关轩昂,龙泽福佑。先皇才将帝祠从安陵郊外迁至百里外的此处。众皇子行至,国师玄一亲自在山下等候。绵长的车马缓缓进入山中。

*

“安亲王好久不见,气色倒比年少时好了很多,老衲也就放心了。”玄一注视着南宫耘,模须点头而叹。

南宫耘抬手笑道,“幼时年弱,亏得老国师关照抬爱,耘才能有今日模样,国师恩情,耘莫不敢忘啊。”玄一已是耄耋之年,身体却甚是健朗,白须红颜,精神矍铄。他和南宫耘走得极近,低声喟道,“可惜容妃娘娘归去的早,不然时至今日,也当欣慰。”

南宫耘微有些黯然,“想是耘福分浅薄,无缘享母妃疼爱,倒是还有位同胞弟弟,未得见面便随母妃而去。现在母妃,还不至于无人照顾。”

“阿弥陀佛。故人已去,往生极乐,老衲不该提此旧事,以为娘娘早已月兑离苦海,却忘了安亲王并非栏槛中人,善哉善哉。”

“本王还未出生之时,就已得了预言,是命薄之人。加之这些年总有些病痛,现在对这种生死之事早已看得淡了,国师不必自责。”

“王爷,当日老衲的师弟闯怡央宫,胡言乱语说了您的命数,实在是妄言。现在这么多年过去,王爷一切安好,那些话不必再记挂在心上。”玄一低低道。

“一切安好?”南宫耘似是反问,有似是低笑。

“安亲王,众人的寝食安排均已妥当,常公公与宫中礼司住在外厢,纳兰将军带领众军士驻扎在半山,随时等待各位王爷调遣。”有士兵来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南宫耘转身,抬头看看天边残明的彩霞,绮绚的颜色落在他的眉峰,俊美容颜如同幻灭星辰。他随意应了一声,后问道,“各位王爷的亲兵呢?也在山下?”

“回王爷,礼郡王和硕郡王的亲兵虽王爷驻在西厢房外,您和诚郡王的亲兵驻在东厢房外,恒亲王的驻在祠堂外。”

“嗯,知道了。”南宫耘挥手让他下去。

“王爷,”玄一国师的声音从后传来,苍老而低沉。当日容妃有孕还未生产,闯进宫里的坡脚和尚大言此胎杀兄、弑父、乱国。那原是玄一国师的师弟,玄明。

这对师兄弟,参悟神佛,得道大成。师兄诚依大辰,师弟却云游四海,行踪无常,神神叨叨,有时还做些替人算命的小生意。他的修成,却似在他师兄之上。彼时一语,已然定论悉下。

南宫耘转过身,但笑,“且不管其他,耘唯一的皇兄远在封地,第一语杀兄已然差矣。或是大师多虑,横竖耘绝不起杀戮之意便是。”

“王爷误会了。玄明疯疯癫癫,他的预测,或许是曾在特定的时机里出现过,但是老衲为王爷请命多次,却不曾见过,想是玄明一时妄断,还请王爷宽心。”

南宫耘淡淡笑笑,眉角掠过无谓,“杀兄、弑父、叛国,这三条,你都不曾预见?”

“老衲,不曾预见。”

“那么,所爱之人,情深寿浅,可是实话?”南宫耘宽大的袖袍落在身两侧,如碎雪流光,微微有些拂动。

玄一稍稍犹豫,向皇祠方向深深躬身,言语沉沉,“恕老衲直言,王爷紫薇坐命,左右同宫,命中注定会,君临天下。”

南宫耘眉间轻蹙,星眸暗沉,低问,“请国师点拨,情深寿浅,是否属实?”

“安亲王,九五之尊,若是明君,胸怀天下,所爱亦为天下人,后宫女眷,雨露均分,芳泽恩同,方能持平朝政一震君威,何来所爱之人?若是昏庸,擅宠后宫,爱即是摧毁,想必寿也不会很长。”

“只是这样吗?”南宫耘凤目漾起一丝细长的笑意。

“并不尽然。命格笃定,但命数多变。老衲不过依格相一番言论。但是王爷命中帝王之相,却是注定。万望王爷保重身体,勿因玄明的妄言和皇上落下间隙。”玄一长长的白须随着山风微微拂动。

南宫耘点头,转身扶住老国师,眼底是对老者的尊重,“耘谨记。夜里露重,国师回去休息罢。明日还要说讲礼法,这一段时间,就该辛苦国师了。”

玄一爽朗一笑,进屋去了。

南宫耘眼角有微微笑意,似如春日阳旭,可冰消雪融。今晚的计划,随时都可以进行。南宫烨要做什么,便让他做罢。

*

西厢房

严太医在收拾针包,南宫谚手中把玩着一张人皮面具,展开来一笑,“严太医,别看你年轻,这面具做的倒是与三哥九成的相似。乖乖听话,包你前途无量。”他面色白皙,平日里说话和善温文,承嘉帝常说他的性子像南宫耘。此时这淡淡的语气说来,听着倒是无害。

“微臣得王爷赏识,只想

有一日能为王爷分忧。今日王爷把这么要紧的事交给微臣,微臣当然要尽心。”

“哈哈,三哥一向慧眼识英雄,严太医这双妙手,算是跟对了人。那小厮本王已经带进了三哥的房里,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南宫谚手一扬,人皮飞落至严太医面前,“就是做的赶了,人肉的酸味还有些重。”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白惨惨的人皮,也丢给他,“看看这张,下午进山的时候,本王瞧着有个少年与本王有几分相似,就剥了他的皮,你给我也做一张。”

南宫谚的声音还是柔软的清淡,仿佛他说的不过是拿了别人一件衣服一双鞋,而非是下了杀手,剥了人家的脸皮。

严太医手上一怔,拿过那面皮,男子容颜惨白,拎在手里还有几分濡湿,眉皱鼻紧。那少年绝对想不到会因与一个皇子长得像而遭这样的毒手。他微有些颤,“这脸皮王爷可是活剥的?”

“对啊,据说这样新鲜,做出来更加栩栩如生。”南宫谚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很是得意。

“王爷,话是这么说,但若是活人,这人皮剥下时需完全没有表情,也就是他需要完全的没有痛感。因而我们大都退而求其次,剥的是死人的脸皮。这一张眉鼻痛苦,留在面上已是去不掉了。所以这张,是做不成了。”严太医双手递还。

南宫谚一抬手,将那人皮丢在烛上,霎时间屋内涌出阵阵烧焦的恶臭,“白费我剥的辛苦!扫了本王的兴致,这样的人,才应该灭门。真可惜没有看到他的家房子在哪儿!”他甚是后悔,却一拍扶手,喜道,“来人!”

有亲兵匆忙进来,“王爷。”

“你带一队人下山,挨家挨户查谁家在办丧事,死的是个男子。找到后,咔。”南宫谚手腕一横,笑吟吟做了个“杀”的动作。

士兵立刻明白,转身去了。

“下次本王就拿刀低着他的心口,告诉他不许皱眉,然后慢慢地剥。”南宫谚心向往之。

严太医心里冒出丝冷汗,犹豫一会儿,低声道,“王爷,这人皮面具厚一分薄一分都嫌不适,下次还是卑职做好后呈给王爷便是。”

南宫谚点点头,“嗯,也行。时辰不早了,过去吧,本王也去看看三哥。”

*

蹲在西厢房房顶的莫阳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严太医收拾医包又和南宫谚唠唠叨叨,已经大半天了,却不敢报信,因为绾婳之前说过,半个时辰内有效。

东西厢房相隔不远,南宫烨屋前守有重兵,绾婳不能在他屋前流连,只是等在屋中,等待一切妥当,她去施针便好。

南宫诺看到一队亲兵出门远去,瞥了一眼身边黎叔,黎叔点头,知是南宫诺让他他去将那丫头带来,在这段时间,南宫诺会先将门口亲兵制住。这需不动声色地遣开众人,又不能引起怀疑。还要在绾婳施针后严太医二人进屋前的时间差里归位,不被察觉。他需得赶紧带绾婳过去。

他脚步匆匆,却看到一道如雪白影,比他更快十倍,从住厢房一侧翩跹而来。他一眼认出,那是南宫耘。那道白影直奔东厢房而去。

*

谢谢亲们的月票、有亲要回学校留言说想加更呜砚对不住你、今天恐怕还是只能两更砚争取周日三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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